一旁的血烈一听此話,面色頓時一僵,剛毅的瞳孔之中,逐漸流露出了一絲淒楚之色。
無父無母的血烈,從小在離血月家族不遠處的落霞谷中生活,直到十歲的時候,才被無意間路過的血月家族的一名長老發現。見其根骨資質上佳,便將之帶回了血月家族。
而血烈,也是充分的展現出了他在修煉上的天賦與刻苦。除了每月任務之外,血烈都是閉關在房間中,苦修功法。所以,才會在這百余年的時間內,修煉到玄境初期。可以說,這百余年,血烈有九十年都是在寂寞的閉關中度過的。這種不要命的刻苦修煉,令得那些族中的長老很是贊賞。
正因如此,五十年前,族中長老經過商議,才決定破例將血月家族的上乘功法《血月纏魔功》,這種只適合血月家族嫡系修煉的功法,傳授給了血烈。而血烈,卻是將這個定論給完全的打破了。
僅僅用了五十年,血烈便將《血月纏魔功》修煉到了第五重,進境速度完全不輸族中嫡系。這不僅震驚了血月家族的高層,也讓血烈在血月家族中,越加被看重。
就這樣,才引起了不少血月家族本族子弟嫉恨。而血炎,則正是其中之一。因為血炎當初修煉到玄境初期之時,已經都兩百五十余歲了。至于那《血月纏魔功》,血炎更是不濟。花了一百多年,才修煉到第五重。
偶爾,血炎會從某些家族長老的會議中听到一些關于自己的閑言碎語。而這些閑言碎語,始終都離不開血烈。
就這樣,一股變態的怨氣,滋生才血炎心中足足幾十年。一有機會,血炎便會找血烈的麻煩。畢竟,現在血炎的修為,可是比血烈高出足足兩層。玄境後期與玄境初期,依舊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看著血烈那瞬間變得難看的表情,血懸屠心中也是微微一嘆。以他那人精似的眼力,怎會看不出血炎這些年在故意刁難血烈。可是這次,血烈的確有些不對勁。
帶著兩名自稱是上界降臨魔界的修士進入到族中大營,而且,還是在與夜叉族大戰的敏感關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血烈一個玄境的小修士,怎麼可能有資格與這種級別的強者接觸。
回想一下方才血炎說的話,血懸屠再次陷入了疑惑之中。
難道,血烈真的是奸細?
「等等,那兩名外族人,表情怎會這麼輕松?」看著蕭恆與靈枯蝶此時那一臉平淡的樣子,血懸屠心中一顫。
現在自己這邊,都已經有上千人圍了過來了。其中元境以上的修士,就至少有三十名之多了。可面前的兩名外族人,卻依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依舊那副輕松自在的模樣看著自己這邊。
難道,他們是在裝?想騙過自己這一千多人?不對
緊緊的盯著蕭恆與靈枯蝶,血懸屠心中立即浮現出了一絲隱隱的壓迫感。
氣質,對,就是氣質。這兩人的氣質,完全就不似一般的修士。
自己為什麼此時才仔細注意起了這兩人,就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那股與天地同源的氣質。那種仿佛與天地融為了一體的氣質,才令得自己不經意間忽視了這兩人渾身的細節。
強者,絕對是強者。這種氣質,可是裝不出來的。唯有那種修煉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才能感應到一些本身與天地間那玄妙的聯系。
心中猛然一顫,血懸屠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到此時,自己竟然才發現這個重要的細節,真是該死。
而就在這時,那血炎卻是再次開口了。手指毫不避諱的指著蕭恆與靈枯蝶,用一副仿佛早已看穿蕭恆二人的表情說道︰「統領大人,不僅血烈是奸細,我看這兩人也一定是夜叉族收買派來的。一定要將」
「啪。」
「住嘴。」一個響亮的耳光,在這千名血月家族成員震驚的目光中,直接便將血炎扇飛了十多丈。
「呃」所有的血月家族的修士,都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統領,怎麼說著說著就一耳光將血炎給打飛了呢?
蕭恆與靈枯蝶見狀也是一愣,隨後才是露出了一絲饒有深意的微笑。
面色一正,血懸屠隨即換上了一副恭謹萬分的樣子。如同一個下人一般,小心翼翼的對著蕭恆與靈枯蝶行了一禮。然後才顫抖著聲音,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兩兩位前輩」
頓了頓,血懸屠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才是再次說道︰「這個屬下不懂事,還還望見諒。那個那個」說道這里,血懸屠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畢竟,在他面前的蕭恆與靈枯蝶,極有可能就是那種動動手指,便可將它捏成粉末的強悍存在。
不過血懸屠此話一出,周圍的那密密麻麻的血月家族修士,都是面色一變,瞬間後退了不止百丈。仿佛蕭恆與靈枯蝶身周百丈,突然變成了不可跨越的禁區一般。
僅有幾十名氣息凝厚的強者,還稍微靠的近一些。
靈枯蝶聞言,並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周身的氣息一震。一股震顫天地的恐怖氣息,瞬間便如同風暴一般蔓延而開了。
一股股濃郁到粘稠的陰氣,也是隨即至靈枯蝶的體內狂涌了出來。不消片刻,便在頭頂的天空中凝聚出了一大朵不停傳出鬼哭之聲的黑雲。
而被靈枯蝶突然解開隱藏修為所散發的這股氣息席卷到了修士,無一不是面色驚變,渾身顫抖得如同剛受到了狂猛的雷擊。
艱難的站起了身,血炎渾身顫抖,如同一個死狗一般面如死灰的看著那渾身散發著無可匹敵威壓的靈枯蝶。直到此時,這被血懸屠一巴掌扇飛的血炎,才是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舉動是多麼的傻。
而血懸屠此時,心中在驚駭的同時,也是面色慘白的看向了不遠處靈枯蝶頭頂那不停翻涌的黑雲。眼神中,明顯的流露出了一股無力感。
那黑雲之中,隱隱有一股令血懸屠不敢去想的氣息。
面對這種級別的修士的攻擊,他除了被秒殺,沒有任何的機會可以逃月兌。
對于這種玄境修士的刁難,蕭恆可能不屑于與之計較,可靈枯蝶,這位做了幾萬年天鏡強者的修士,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想想當初,在陰靈界枯蝶城中,哪個不是前呼後擁的恭敬伺候著。就算之後流落到了凡人界,也是沒有誰敢對她吼上一句的。
可是,現在在這魔界之中,竟然就有一名不知死活的玄境修士,耽擱了她這麼多的時間,還一口一個奸細,一口一個夜叉族派來的。
靈枯蝶雖然臉上平靜得不起任何波瀾,可是心中卻是已經生了殺意。
朝著遠處呆呆站著,驚恐萬分的血炎隔空一抓,一股巨力瞬間便將之吸到了身前。
冷冷的看著血炎,靈枯蝶剛要用本命丹火將之燒得魂飛魄散,一個聲音便將她接下來的動作打斷了。
「前輩手下留情,在下血月家族族長血長空,還請給在下一個面子。」一個雄渾的聲音,震動九霄。氣息之中,隱隱帶著一股血腥味。
「嗯?元境巔峰。」蕭恆眉頭一皺,倒是沒有想到,這隨便一個魔族修士家族中,便有一名元境巔峰的強者。要知道,魔界雖然有靈泉,可是稀薄程度,也是比凡人界好不了太多的。能夠修煉到元境巔峰,也是相當的困難的。不然的話,魔界也不會在六界中排在倒數第二了。
一道灰影一閃,一名身穿灰色金邊法袍的老者,突然憑空出現在了血懸屠的身旁。
「啊~救我,長空爺爺,救我啊。」一見血長空出現,血炎立即嘶聲求救了起來。那淒涼的模樣,與方才氣勢凌人的樣子可謂是天差地別。
瞥了血炎一眼,血長空恭敬的對著靈枯蝶與蕭恆拱了拱手,再次誠懇的說道︰「兩位前輩,族中管教無方,讓兩位見笑。這位乃是我佷子的唯一嫡傳,還請饒他一條性命。」
說完後,血長空立即便取出了一個高階儲靈袋,然後說道︰「兩位前輩,這里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靈枯蝶冷冷的瞥了血長空一眼,並不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蕭恆。
蕭恆隨意一抬手,那一個表面靈氣環繞的儲靈袋,立即便出現在了蕭恆的手中。
神念一探,蕭恆面色微微一怔。
「兩百顆上品玄黃珠,一顆靈品玄黃珠。」蕭恆帶著一絲詫異之色,看向了靈枯蝶。
靈枯蝶聞言面色不變,毫不在意般的揮了揮手,然後才道︰「你當我是在訛詐你?」雖然語氣依舊平平淡淡,可任誰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下降了不少。
而就在此時,幾十道如同匹練一般的遁光,卻是突然至四面八方的天際閃現了出來,如同一道道劃破天際的長虹一般,直直的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靈枯蝶與蕭恆眉頭一皺,看向了那激射而來的近五十道遁光。這些遁光中的修士,均是元境以上的修為。
瞬息之間,這五十多道遁光便落到了場中。
其中一名白發蒼蒼的魔族老者看了看場中的情形,凝重的目光最終看向了單手禁錮著血炎的靈枯蝶。
「血老哥,這是怎麼回事?這位前輩是」白發老者皺眉凝重的看了看靈枯蝶,又瞥了一眼靈枯蝶身旁的蕭恆,才疑惑的對著血長空問道。
「前輩,方才趕來的這些人,都是附近這次與夜叉族大戰的魔族聯盟的人。這些人,都是另外幾十個家族的長老,不可小覷。」就在此時,血烈卻是突然悄悄的對著蕭恆傳音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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