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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自己幼年時的家鄉,周梵不禁感覺到了無盡的陌生氣息,這里的一切,都和他記憶中的相差巨大,除了一座座山川一條條河流,幾乎沒有變化之外,其他的城池土地人民,都發生了改變。
看著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周梵不禁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當初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是他父王最為疼愛的一個,平日里錦衣玉食,萬事不愁,完全就是一個快樂無憂的紈褲子弟。
後來國事艱難,他是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僅僅是人到中年,就滿頭華發,臉上的皺紋也是日盛一日,當時年紀小,還不覺得什麼,如今想來卻是感覺心頭發酸。
當初中山國破,卻是被燕國和齊國給瓜分了,此時的靈壽古城,乃是齊國的領地,此刻已經叫做中山郡了。
「也不知父親後來到底如何了?唉,還是去王宮走一趟,看看能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行走在人流如織的街道上,周梵看著比以前更加繁華的靈壽古城,對于齊國的治國手段,也有點佩服,不過現在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親人,家族,對于這些政治性的東西,還沒有功夫理會。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很快中山國的王宮舊址,就出現在周梵眼前,只是看著這片陌生的建築,他的臉色難看起來。
原本此處的王宮,建築宏偉,綿延廣大,如今卻完全轉變了樣子,成了一大片迥異的建築群,原來的王宮,已經被拆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些宮牆院落。
周梵何等眼力,他只是一掃,就從中看出來許多東西,這片王宮舊址,拆解之後,就沒有了一絲皇家氣派,中央的一座廣大的庭院建築,現在是中山郡的郡守府,其余的地方,經過改建的地方,都住著一些靈壽城中有身份的官員富商,他周家的痕跡,竟然是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被徹底抹去了,這讓周梵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個時候,再去查探,已經變得完全沒有意義了,而且他在這片廣大的地域中,也沒有感覺到和自己血脈相連的氣息,也就是說,此地根本就沒有他的親人。
「齊國,燕國,難道我要去兩國之都查探消息不成?」
周梵有點郁悶,因為這種情況下,即使他把這中山郡郡守抓起來,嚴刑拷打,都不見得能夠問出些什麼,十幾年前的大變,這一郡之守當時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唯一能夠給他幫助的,就是直接去找齊國或者燕國的國王。
只是周梵沒有貿然行事,修煉這麼多年,他對于修士的世界,也不是一無所知,其中有一條非常重要,那就是修士不得隨意干涉凡人國度的朝政,對于這個條例,周梵雖然不在意,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清楚,這世俗國度,可是不簡單,每一個國家,背後都有一個甚至是幾個修士門派的影子,比如說齊國,一個齊國武閥就不用說了,還有春秋閣這個儒門大派,山門也在齊國,周梵一個血魔道弟子,一旦在齊國搞得過火,想不驚動他們都難,而且周梵還听說過一些傳說,儒門的聖地,稷下學宮的入口就在齊國,好像是在泰山之巔,這個地方,想想周梵就覺得頭皮發麻,因為那稷下學宮可不是簡單的地方,而是和道界一個層次的存在,也是廣闊的世界位面,里面大儒無數,聖者不絕,隨便出來一個,都足以收拾了他。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周梵是不會亂來的。
心中不斷思量著,一時半刻雖然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周梵也不急,這麼多年來都等了,也不在乎一時半刻,總要想個萬全的主意才好行動。
神思恍惚之下,周梵整個人在人群中穿梭著,好像一個透明的影子一般,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他卻是無孔不入,腳步行雲流水,沒有半點阻礙。
回過神來,周梵眼神一愣,苦笑不已,原來不知不覺,他竟然已經走到了靈壽城的最西邊一個角落里,這個地方,周梵以前從來沒有來過,但是卻也听說了此地的名號,那就是名符其實的貧民窟,住在這里的,都是一些社會底層的苦哈哈。
街道混亂骯髒,周圍的建築,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大都是一些亂木搭起來的茅草棚,這總算讓周梵感到一陣熟悉,心中暗道,雖然齊國佔領了中山國十幾年了,看上去整個城市發展的還不錯,但這片貧民窟還是沒有多大的改變。
「老妖人,不知羞,不男不女像個球,瘋言瘋語閻王收!」
一堆小孩,打打鬧鬧地從周梵面前走過,口中卻是唱誦著一首不倫不類的童謠。
走在最後的那個小孩,手中一塊青磚碎片足有嬰兒拳頭大小,嗖的一聲砸在一個頭發蓬亂的人頭上,當場就有殷紅的血跡冒了出來。
見到流血了,一幫小孩都嚇了一跳,趕緊一溜煙地跑遠了。
此處是一個狹小的胡同,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影,周梵幾步趕上前去,顧不得那人身上的污漬,掀起了他的頭發,就要查看他的傷勢。
「嘿!這年月還真有好人?十幾年前就沒有了吧?」
一個聲音響起,差點讓周梵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因為那個聲音,實在是太難听了一點,感覺像是一只公鴨在亂叫,雖然依稀可以听出是個男人,但卻透露出一股子陰森的氣息。
片刻之後,周梵終于回過神來,仔細一想,就明白過來,這個乞丐一般的人,應該是個太監。
直到看到他髒兮兮的臉龐,周梵才發現,此人的年歲,已經很大了,應該有五十多歲了,這在凡人中,年過半百,也算是一個老人了。
「老人家,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這頭上的傷可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否則恐怕要出大問題。」
周梵看清楚了此人頭上的傷,那小孩子手中的青磚塊,正好一邊鋒利的稜角砸在了他的頭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流個不停,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 ,咱家哪里還有家,自從這中山國破,苟延殘喘了十幾年了,也該去了!」
這個老太監一聲嘆息,聲音淒苦,竟是沒有多少生氣,眼眸暗淡,顯然已經是生無可戀,有點想死的感覺了。
周梵卻是心中一動,隱隱有點興奮,此人剛才的話他可是听清楚了,很有可能是當初中山王宮中的宦官,這讓周梵有種山重水復,柳暗花明的感覺。
也許,他要知道的消息,就著落在這個老太監身上了。
這下周梵可是不能讓他死去了,一道精純的元氣直接打入其體內,原本蒼老干涸的肉身,肉眼可見地開始復蘇,簡直比鐵樹開花還要快,要知道現在周梵可是元神階巔峰的修為,一身元氣的渾厚精純,比起一般萬壽天的修士還要厲害,救治一個凡人,那是手到擒來,沒有半點難度。
接著周梵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抓著老太監,找到來到一處干淨的地方,讓他清洗一遍,收拾了一番,總算是恢復了幾分人樣,沒有那麼邋遢了。
這一番過後,此人的真面目就顯露在周梵面前,當場就讓他愣住了。
「你,你是周安!」
周梵失態了,大聲叫了一聲。
容不得他不失態,因為此人他恰恰認識,在小時候還經常見到,他乃是王室嫡系,平時會有一幫子太監宮女照顧,這周安就是其中一個,是以即時過去了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時間就辨認了出來。
這一聲喊不要緊,差點把這個老太監給嚇到,以為他的名號,自從中山國滅亡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一直都是隱姓埋名,掙扎求存到了今天,誰知道隨便遇到一個年輕人,就把他給認了出來,這可讓他緊張到了極致,似乎是想到了一些恐怖的畫面,整個人臉色蒼白起來,身體都瑟瑟發抖。
「你,你是誰?難道這麼多年了,你們還不放過我?」
周安哆哆嗦嗦,看著周梵的目光就滿是驚恐。
「我是周梵!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給我一一說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周梵也知道,這個家伙可能是當年遇到了劇烈的變故,這麼多年都沒有恢復過來,也就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大聲呵斥。
這一下果然有效,總算是把周安給鎮住了,眼神也慢慢變得清明起來。
「你,你是三王子?你,你沒有死!啊哈哈,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陛下,您看到了吧,三王子殿下回來了,他沒有死!」
周安剛剛清醒過來,就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嗚嗚咽咽,呢喃聲連綿不絕,讓周梵好生無奈。
好一會兒,周安才鎮定了下來,抹了一把眼淚,起身就給周梵跪了下來。
周梵生生受了他這一禮,這一刻,周梵已經不再是血魔道的核心弟子周梵,而是中山國的三王子,遇到了周安這個老奴,自然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跪拜。
禮畢之後,周梵開始細細盤問當年的事情,周安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周梵耿耿于懷的往事,終于在十幾年之後,掀開了塵封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