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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4年六月初,一則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席卷天下,讓所有人為之側目,而後便是感到深深的忌憚,天下諸侯第一次在內心深處尋到共識︰善謀者,謀與天下。
雁門城中發生的瘟疫,在李當之介入之後,得諸葛瑾于雁門中勢力的援助,迅速的被控制起來,其過程雖然驚心動魄,終究沒有釀成大的災難,也只是讓人心中懼怕,而發生在徐南的戰爭,則讓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下邳保衛戰中,敵強我弱,形勢異常嚴峻,面對此,荀攸果斷出謀,以三策餃接,環環相扣,一舉將劉繇所屬勢力擊潰,並在很短的時間內,佔據廣陵,野望揚州。
張昭、陳登、荀攸俱是有大智慧之人,三人相互配合,將荀攸之策使得天衣無縫。先是張昭處,荀攸帶著大軍臨出發前,只是派遣了一隊百人隊于城下叫陣,而後沖著下相城發起了佯攻,樣子擺的很明顯,而大營之中,卻是五萬大軍喧囂之音,讓得前來打探的細作心中詫異,卻又感到莫名的安定。
當天夜間,荀攸便率領一萬五千多人先行出發,晝伏夜出,走的俱是山間野路,路途間渺無人跡,有著當地之人作導向,倒也不怕走失方向。陳登大軍是在第四日才再次出發,臨走之前,仍舊是派遣了一個百人隊在城下叫陣,其後發起佯攻,後張遣細作再探,仍舊如同之前一般,安心之余,卻是更加『模』不著頭腦,。
三次對陣,也讓張對武安國熟悉不已,派遣而出的對陣將領,接連被其斬殺幾個之後,張便不再遣將出戰,只能讓張英催促劉繇加緊派發後軍。
當初戰開,張一眼便看出了下相城的特殊位置,肯定會成為兩邊爭搶征伐之所,為了搶佔時機,便只是帶著五千先鋒軍匆匆出發,屯扎于此,而後一直到此時,劉繇後續的大軍才整合完畢,如今才剛行至東陽休整。張無奈,面對著城外五萬大軍,他心中知曉對方一定有著謀劃,接連兩次的試探卻不曾發現什麼,戰又戰不過,只好龜縮在城中不出。
其後每隔三日,張昭便會派遣武安國帶著百人隊去城下叫陣,而後則將手中三千士卒分作數十隊,晝夜間繞著大營不停巡邏,營帳之中,多扎草人,用甲冑覆蓋其上,或坐或立,形如真人。(請記
住我)每次張遣人過來查看,張昭便用驚鳥之計,讓其不得細看,卻好似一切照舊,頓時將張『迷』『惑』住了,兩邊陷入了無所事事的僵持之中。
在張看來,這是諸葛瑾手下之人技窮了,下相城中畢竟有著五千守卒,更兼有著無數百姓為其用,若是強攻,他有信心讓其丟下兩萬士卒在下相城中。安心之下,張便不在關注城下動作,將城中大事務,盡皆交給張英來做,自己每日安然守在家中,偶爾關心一下戰事。
慣『性』思想真是害死人,這不能張不聰明,反而是其太過聰明,很清楚的知曉敵我兩方的優劣,慣『性』思維之下,由己及人,不由得大意了起來,而之後不久,在其得知另外一個消息之後,其心神更是松懈了下來。
陳登大軍所行之處,與荀攸截然不同。大軍一路走官道,路遇行人不聞不問,只管行軍,出發雖晚些,卻荀攸更快的行至預定之處。
兩萬大軍不算少數,行進間動靜極大,張很快便得知消息,略微一思量,便覺得自己已經猜知荀攸欲行之策,心中更加明了,對于城外的敵軍也不再試探,安然守在城中不再有所動作,心中卻是暗自嘆息荀攸不智,竟然敢繞過下相長驅直入月復地,自己取死而已。
不久之後,凌縣附近的百姓忽然間發現,原本湍流的沂水竟然變得延緩起來,誰也不知道,沂水上游,距離他們所在不遠處,一道巨大的堤壩攔腰出現在沂水之上,將其中很大一部分水囤積了起來,一切,按照著之前的預定,悄然間進展著。
四月底,正值沂水第一個汛期至,陳登打著荀攸的旗號,一面命人加高堤壩,一面命人加大巡邏範圍,將低凹處的百姓強令遷至高處,將糧食集中起來一並轉移。消息很快便傳至凌縣城中,只是城中兵少將寡,幾次出動除了損兵則將之外,再無收獲。
不只是凌縣得知了消息,就連稍遠處的下相,在不久之後也得知消息,張心中滿是震驚。
水淹凌縣?真是膽大包天、狠辣至極,如果是下相城頭那一把火,敵我對陣本就是計謀百出,情理之中,只是在他將城中守軍也一並燒掉時顯得毒辣了些,那麼荀攸之策,簡直就是絕戶之計。兩軍對陣,于普通百姓來除去『亂』兵帶來的災難,很少會遭受其他苦難,水火無情,如今水淹之策一旦實施,一片汪澤之下,百姓所面臨的,便是一個巨大的災難,也是由此,在張得知此事之後,惺惺的愣了半晌。
與百里之隔的下相相,凌縣是徹底『亂』了,城中的百姓紛紛向著城外逃逸,一日後,看著越來越高的沂水水面,城中的士卒也忍受不住,開始出現逃兵,四散逃開。
「凡凌縣百姓,若服從安排者,可管每人每日飽食之,所有用度,由我下邳軍隊供給。」就在所有人人心惶惶之際,陳登頒下將令,其所處之高地處,很快便聚集起了無數之人,他們自凌縣中攜帶出來的糧食,也被陳登下令集中了起來,每日整點開始放食,之後一個多月中,從一如是不曾間斷,漸漸地,諸葛瑾大軍的聲名漸漸傳揚于徐南,而作為水淹凌縣的元凶,卻漸漸為人們忽略掉了。
「轟……」遠處,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白浪自天際滾滾沖擊而下,所過之處,田地變作汪澤,凌縣地勢稍高,除去正迎著江浪的西城被沖擊得坍塌了不少外,凌縣大部被保存了下來,之後巨浪去勢不停,繞過凌縣直直向東,將數十里之內,沖擊成一片泥沼,行路艱難,而水淹凌縣,幾乎上已經成為了公開之事,所有的百姓俱已知曉,破壞力雖大,卻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凌縣被淹後,東陽的援軍便徹底的留在了東陽,道路泥濘難行,大軍已經無法通過。很快,一封封求援之信飛速傳遞至廣陵,果如荀攸預料,劉繇在接到求援之後,便急急的親自統率五萬新募之兵,並兩萬揚州子弟兵一起,經東陽,望著下相而去。
半月間,低凹處的積水也漸漸消退,日頭開始變得炙熱起來,焦烤著大地,不幾日,地上便重新干涸起來,再無一絲泥濘。陳登將大營搬遷至凌縣城中,收攏的百姓士卒也被安置在城中,陳登很好的擺出了一副固守之態,靜候著劉繇大軍。
得知消息後,劉繇便再也坐之不住,除去需要留下的必要的守軍,他將其他士卒一道帶了干淨,十余萬人帶著無盡的信心邁步前進,沒有人注意到,此路的前方,正有著三萬余大軍靜靜的等候著,于時機的關鍵處,一擊致命,而目標,這是遠道而來的劉繇大軍。
東陽城西山谷中,一場堪稱完美的伏擊下,劉繇大軍十去其八,戰死者萬余人,戰場逃逸者兩萬余人,投降被俘者近五萬人。而就在戰爭進行之中,潛伏在廣陵城中天堂開始了動作,他們很是靈巧的拔除了監視著張氏族中的暗哨,其後天堂百余人與其等換了衣裳,秘密將張氏宗族之人安置到了廣陵城中的秘密之處,之後靠著多年的經營,連續避過了數次突然而至的搜查,後不久,趁著劉繇打敗而回,城中人心惶惶之際,以夾層夾帶,緩而慢的將張氏宗族之人運出城外。
劉繇潰敗,荀攸並沒有就此收手,廣陵郡中,除去劉繇之外,再無人可以抵擋荀攸之軍,大軍所過之處,無不是望風而降,很快便將劉繇圍困在了廣陵城中。六月初,窮困交加之下,劉繇被其手下捆綁,降了荀攸,荀攸一面派人將張氏族人送去下相,一面暫時接管下廣陵,至此,徐州之地,盡入諸葛瑾之手,而荀攸之名,借著連環三策,名傳天下。
公元194年六月,進入夏季之後,日頭炙熱炎炎,戰死的士卒只是一日間,便惡臭滔天,疫病頻頻發生,諸葛瑾處還好上一些,有著諸多醫師之助,將影響降低到了最,而其他諸侯卻是損失不,無奈之下,各路諸侯紛紛罷戰休兵。
雁門已平,袁、劉罷戰,雍涼暫歇,袁術止戈,劉岱苟延,就連一直很是活躍的山越之民,也漸漸停歇了挑釁,安心的留在山林間再不出動,隨著各路諸侯開始休整,天下各處的動『蕩』、戰爭,再一次陷入了僵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