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的身子往後靠了靠,抬起手來,輕輕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無力地問道︰「還有什麼更壞的消息?」
「是的,確實有一條。風雲小說網」鄧布利多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在赴宴前,我接到了魯弗斯的信,哈利的養父小天狼星-布萊克,被證實死于今天下午的一場襲擊中,從魔法監控局的記錄來看,殺死他的人應該是貝拉特里克斯。」
「哈利還不知道?」
「是的,要麻煩你告訴他了。」
「我討厭這個任務。」陳平嘀咕道。
「但你是最適合做這件事的,畢竟,你和他關系不錯,是麼?」鄧布利多道。
他拿起了復活石,放在了懷里。
「我原先以為,里德爾是問題的關鍵,只要沒有了他,那些家伙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我必須承認,我錯了。黑暗並不僅僅存在于里德爾的心中,更存在于所有人的心中。」
他說著,閉上了眼楮。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只惡魔,鄧布利多。」陳平道。
「是的,包括你我。」鄧布利多淡淡地笑了笑道︰「其實十幾年前就一樣,造成那場災難雖然是里德爾,但是卻不是他一個人,在他的那些追隨者中,同樣有許多人,他們心中的惡魔,已經被釋放了出來。而且,現在不僅僅是魔法界,那些麻瓜也被卷了進來,而正像麻瓜不熟悉我們那樣,我們同樣也不熟悉麻瓜,以及他們的力量。」
他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了︰「那些麻瓜本身的力量不值一提,但是他們的武器對于大多數巫師都是非常大的威脅。如果那些人和麻瓜勢力勾結的話,整個魔法界的神秘面紗將會被揭開,那將會是我們巫師一族自中世紀以來面臨的最大災難!」
「你說得對,而且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這種事成為現實的日子並不遙遠了。」陳平點了點頭,將哈利他們在車站遭到槍手攻擊的事說了出來。
「這真是我听到的最糟糕的消息!」鄧布利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走動了片刻。
「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如何來解決這個問題,你先去休息吧,我這里歡迎你隨時來,去看看哈利他們吧,我有些擔心那個孩子。」他最後道。
哈利默默地坐在湖邊的看台上,手中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當他和羅恩回到寢室的時候,看到了窗台上停著的那只黑色的貓頭鷹,爪子里握著這個紙卷。
「尊敬的哈利-波特先生,我們很遺憾地通知您,您的養父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于今日下午一點,在居所外發生的一場恐怖襲擊中去世。您作為他生前指定的唯一繼承人,請于三日內至魔法司,辦理相關手續。」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哈利的嘴唇哆嗦著,他取下眼鏡,仔細地擦了擦因為淚水的流淌而變得模糊的鏡片,然後一次次地翻看著手中的信,那上面的印戳,那上面的簽名,希望這是假的,希望這只是一個惡毒的玩笑。
「哈利,我很遺憾,你的養父……」羅恩手中拿著一封信,走到了他的身邊,試圖安慰他。
「不!」
哈利一把推開了他,手中拿著信,沖出了房間。
他跌跌撞撞,漫無目的地奔跑著,身後似乎有人在叫他,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停下來,也不想听,于是,只剩下了嗚嗚的風,像是悠長而沉重的挽歌聲,吹著他臉上的淚,帶走他小聲的哭泣。
陳平走下樓梯,向著格萊芬多學院的方向走去。他深深地感覺到了鄧布利多的憂慮以及現在整個巫師界所面臨的麻煩。
相比起伏地魔在的時候,如今的情況明顯更為糟糕,而造成這一切的,偏偏是因為伏地魔的敗亡,這說起來實在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甚至可以用來當笑話將,當然,這並不可笑。
在這個世界上,巫師界和常人的世界之間,一直存在著一層薄薄的帷幕。在過去,無論是官方,還是由伏地魔所代表的邪惡力量,都沒有想過刻意地去破壞這層帷幕。即使是那些食死徒,也不過是偶爾會肆無忌憚地攻擊常人取樂罷了。從來沒有人想過,將這層帷幕徹底揭開,讓巫師界完全暴露在常人的面前,或者說常人世界中那些具有強大勢力的人面前。但是因為伏地魔的敗亡,這一個不成文的規則,被有心人打破了,巫師和麻瓜,這兩股勢力之間所存在的矛盾,將不可避免地激化,爆發,再平息,達成新的平衡。
對于那些具有漫長生命,甚至于永恆的存在來說,這不過是一小段歷史的變遷罷了。但是對大多數巫師來說,這卻是一場不得不面臨的災難。而作為巫師的神明,m當然不會容忍他的信仰之地被大肆破壞,于是陳平到來,鄧布利多作為原先的使徒,將被「召回」。
相比較之下,和上次降臨這個世界不同,陳平要面對的問題,不是去戰勝某一個強大的存在,而是如何在這個不可避免的潮流襲擊下,維護那位m先生的利益。
這可不是什麼放一兩個魔法就能解決的問題,所以即使陳平目前所擁有的力量已經不下于鄧布利多,他的腦中還是一大團亂麻,需要一樣樣理清。
「張良,總算找到你了。」
陳平從沉思中抬起頭來,便看到了赫敏一臉著急地向他跑了過來。
「安撫心靈。」
他眼中銀光一閃,一個鎮定法術無聲無息地放了出去。
「哈利已經知道他養父去世的事了?」心念電轉之下,他已經知道了大致發生了什麼,心中將魔法部的辦事官員臭罵了一頓。
「你也知道了?」赫敏問道。
「我剛從鄧布利多校長那里出來。」陳平嘆了口氣道,「走吧,去看看他。」
已經是深夜了,哈利依然坐在那里,抽泣著,淚水不斷地從他臉上流下來,滴落在地上,手中的信紙上,衣服上。
風沙沙地吹著,讓河邊的樹林搖曳著,在月光下,是一個個形狀古怪的黑影。哈利似乎是听到了什麼一樣,望向了那里,想要尋找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
不止一次,在他騎著火弩箭馳騁在魁地奇球場的時候,他能夠在那里看到他的養父,有時是人,有時是一條大黑狗,他的養父是個阿尼瑪格斯,能夠變成一條大黑狗,他知道。
每當那時候,他總是很開心,他是那麼地享受,自己養父的關愛,在他失去父母以後,他的養父,幾乎就是他最親近的長輩了。雖然鄧布利多也對他很好,但是那不一樣,那是父親和師長的區別。
那里什麼都沒有,是的,他的養父已經去世了,僅僅是幾個小時前,就是生和死之間,那條遙遠的鴻溝。
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很熟悉的樣子,但不是羅恩,也不是赫敏。
他摘下了一片模糊的眼鏡,再次擦了擦,那個人已經到了身旁,遞過來一方手帕。
「張良!」
「記住這種感覺!」
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陳平忽然開口道。
「什麼?」哈利疑惑道。
「我希望你記住現在的感覺。」陳平重復了一遍道。
「你說什麼?」
「哈利,你的父母是被那個人殺死的,但是那時候你還小,在你成長起來之前,過多地沉湎于悲哀和仇恨之中,對于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但是,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所以,擦干你的眼淚吧。」
陳平走到他的他的對面,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失去至親,是令人痛苦的,但是如果你的心中只有悲痛,那麼你的養父會很失望的。」陳平取出那份從鄧布利多處取得的報告,遞給了哈利。
「你的養父,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忘記你,有證據表明,他是在得知了你受到襲擊後,在前往國王十字車站調查的路上被殺死的。殺死他的人,是一個叫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的食死徒,以及她的一些同伴。在現場留下的痕跡證明,在死之前,你的養父像是一個戰士,一個男子漢那樣英勇地戰斗過。」
像是往翻騰的油中投入了一根燃燒的火把,憤怒與仇恨的火焰于一瞬間燃燒起來。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我記住這個名字了,我要殺了她,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