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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倩和尤兮都不願意先于張家父女離開,便在一旁一直在听柯宇母親和張怡靜熱聊著,偶爾『插』上兩句,跟著一起微笑奉承著柯宇母親。
老張頭卻和柯宇父親胡『亂』吹噓得天花『亂』墜,十分親切。兩位年紀不差上下經歷豐富的中年男人經過兩時胡侃熱聊之後,引以為知己。眼看時候不早了,老張頭和柯宇父親約定時間上門拜訪後,才帶張怡靜戀戀不舍地離去。
而在張家父女離開後,駱倩和尤兮也坐不住,竟然一起辭別攜手離開,弄得柯宇像見鬼似的一樣驚訝。心底暗嘆一句,女人啊,真是不可思議。
送走駱倩和尤兮之後,回到病房,柯宇見自己父親躺下要休息一會,自己便出來走廊外面長椅坐著,擺弄著手機玩游戲打發時間。
柯宇玩了兩把游戲,感覺頗為無聊,便想下樓下逛逛。這時,他母親冼麗收拾完畢那些禮品後從房間里走出來,坐在長椅另一頭,含笑道︰「宇,過來陪我會話。」
「嗯,媽,怎麼了?」
「宇,你和那兩個女同學關系好像不錯哦。你們是不是那個關系?宇啊,你現在學習任務重不重?」冼麗瞧著自家兒子,會心一笑。
「媽,瞧你的。我和她們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你放心啦。至于學習的事情你更放心了,最近『模』底考試我又進步了。」盡管柯宇有被老媽子審問的準備,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臉上有點發燙。
「宇啊,要是不影響你學習,你談朋友,媽不反對的。只是你那兩同學瞧著估計都是富貴人家,咱們家那樣,雖她們自己可能沒意見,難保她們的家人沒意見。」冼麗見自家兒子臉紅帶害羞樣,便以為自家兒子估計看上兩同學中一個了,一時忍不住出聲提醒他。
「媽,我現在沒心思想那個,我只想努力考上大學,賺錢養活你和爸,不用你們那麼辛苦了。其他的暫不考慮。」柯宇見自家老媽子越越來勁,于是直接道明心中所想。
「宇,其實,呵呵,其實,媽瞧那個老張頭的閨女怡靜好像挺不錯,要不考慮下?」冼麗兜了半天話語也終于出心中真正所想。
「媽,……。」
「呵呵,好了,不了。你這孩子。是了,宇要不你回去吧。晚上媽在這里就行了。」冼麗瞧自家兒子都用上撒嬌這一招,也不便繼續,趕緊轉過話題。
「媽,今晚我在醫院陪爸吧,醫生不是,在醫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麼。這兩天我和你一人一天吧。是了,媽先別告訴弟了。省得他來回跑。現在爸只是過兩天回家休養就可以了。」柯宇瞧母親擔心了一天,身體肯定疲憊不堪了,不想她今晚還要留醫院陪老爸,就主動要求留下晚上陪老爸了。
「嗯,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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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西直街,168號。那棟灰白陳舊樓房二樓的一個房間里。
鄒叔坐在古『色』古香的太師椅上,左手把著玄黃拐杖,輕駐著地面,發出細微的‘咚咚’聲,極有節奏和韻律感。右手時不時挑起茶幾上的茶杯,呷上一口。然後輕嘆一口氣。
這段時間,忠義堂上上下下都很不好過。自打上次忠義堂老窩被一個叫柯宇的高中生只身闖進來後,外面就有一種流言,威名遠播的忠義堂衰落了,連一個高中生都敢只身獨闖。
僅只這樣一個流言作用不大,再加上傳言忠義堂老大鄒叔年老體弱,病的快要死了,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而近段時間一直盤踞河東南區和北區一部分東洪幫,頻頻動作,一連砸了忠義堂好幾個場子,由于忠義堂鄒叔下令防守,不與東洪幫直接沖突,造成忠義堂一副收縮態勢,所以對東洪幫的頻繁動作,也不與正面回擊,直接是表現出避其鋒芒模樣。
外面不知道真相的人,听到傳言一板一眼的,加上眼見耳聞最近東洪幫動作頻頻,而忠義堂則是低調,再低調。大都這樣認為雄霸高涼市大半江山的忠義堂開始沒落了。估計不久高涼市黑道就要變天了。
道上流言蜚語滿天飛,忠義堂內部也不是一塊鐵板,某些有心人心中開始涌動了。于是下面那些弟有些是憤憤不滿,但是更多的是怨氣沖天。想當初他們如何威風,就算踩過界殺到南區活動,東洪幫都不敢捋其虎須。如今卻被人家打壓到家門口了,上面卻下令不能與之大干一場。個個都覺得十分閉氣,但這種事很快就被光頭、蛇哥、老鷹他們出面壓了下去。
其實光頭他們幾個雖然出力把下面的那股不滿強壓了下去,心中未嘗不覺得這樣委曲求全不是個理。但是這是鄒叔決定,他們雖有些憤憤然,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
光頭這會正準備去書房見鄒叔報告這兩天又有兩家場子被砸的事。
二樓鄒叔的書房里,光頭低聲述這兩天的事情。鄒叔听完,也沒什麼特別表情像平常一樣『露』出淡淡微笑對著站在對面十分恭敬的光頭道︰「光頭,辛苦你們了。」
「鄒叔,這是我該做的。只是,鄒叔,現在下面的最近心緒不寧,都在嚷嚷叫著把東洪幫打回去。我跟蛇、老鷹壓了下去,但是長久這樣怕是不好。」
光頭瞧鄒叔靜坐太師椅上,姿勢泰然,一副天塌不驚的姿態『露』出淡淡笑意,心中感慨,忍不住出自己的擔憂。
「光頭,你怎麼看這事?你是不是也想著直接和東洪幫開火,把他們打回去?」
鄒叔伸手在茶幾上倒了兩杯茶,眼瞧光頭,指一下其中一杯,自己也拿起一杯,呷了一口,放下,又提起他那玄黃雕花拐杖輕輕一柱一柱地駐著地面帶著一種緩慢的節奏,等著光頭開口。
「鄒叔,我不知道你老人家有什麼打算。我只知道現在咱們這樣躲著閃著不是辦法,大家都是道上的,到了這個地步,最多就真刀真槍干上一回,贏的,地盤歸他;輸的,夾起滾蛋。鄒叔,你知道的,我光頭就這脾氣,得不對,你別見怪。呵呵。」
光頭也拿起茶幾上的杯直接灌了後,抬頭雙眼直視著鄒叔,壯膽出自己心中所想,但是一完後,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覺得自己這樣未免對鄒叔有些不敬,自己這條命還鄒叔救下的呢。不自覺地耷拉著腦袋了。
「唉,光頭啊。你的對也不對。要是放在十年前,不定我也跟你一樣想法還真這樣干了,但是我現在不能這樣干啊。不是我鄒某人老了,沒膽氣了。而是,唉,我得為你們下面一班兄弟著想啊。」鄒叔停下一柱一柱的動作,再挑起茶杯,呷一口,嘆一口氣,悠久才道,「光頭,你也知道,現在忠義堂是外憂內患啊。一不心就四分五裂,被別人乘機吞並啊。這個時候我們得耐下心來,看清楚形勢才好動作啊。」
忠義堂內外大事務基本光頭都有經手,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現在听鄒叔這樣一,頓時豁然開朗,現在忠義堂的情況還真不妙啊。剛才自己的話,還真太意氣用事了。趕緊更加恭敬地向鄒叔道︰「鄒叔,還是你老人家火眼金楮,經驗老到。光頭真是太不爭氣。累你擔心了。你放心,光頭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光頭,剛才的這些,你不要到外面。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要多留意各方的動靜。嗯,還有放話出去,可以與東洪那邊發生一些沖突,但是規模絕對控制好,別太大。試探一下各方反應。」鄒叔話畢,站起來走到窗口邊上,朝外望去,看似神游物外。
「嗯,好的。鄒叔,我知道怎麼辦了。」見鄒叔站起來了,光頭也趕緊站起來,緊跟在他身後,到了窗口旁,也如同鄒叔一樣望出去,只見外面遠處樓宇高低起伏,近處綠樹婆娑,附近幾棟或破舊或剛修整過房子,顯得有些冷清。也不是風景如畫,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鄒叔老喜歡站這里往外望去,而且經常望著出神。
良久。
鄒叔似乎想起什麼,壓低聲音,柔和問了一句。
「光頭。燕,最近怎樣了?」
「鄒叔。燕那丫頭還是老樣子,總是冷冰冰的,對誰都那個樣子。這丫頭真倔強得很呢。呵呵。」光頭听鄒叔提起那丫頭,臉上也『露』出一些笑意。
「唉,你們注意保護好燕。那邊的人可不像我們守規矩的。唉,我已經虧欠這丫頭太多了。不想她再因我們牽連受苦了。」鄒叔每每提起那丫頭,心中都愧疚不已,現在這丫頭都高三,或許自己真的老了。
「鄒叔,知道了。可是那丫頭在外面好辦,在學校里,我們的人不好進去。這個……。」光頭覺得有些為難自己手下都是些五大粗漢子,還沒到學校門口就被攔住不讓進。要是那丫頭在學校有什麼事,還真不好搞。
「哦,那你們先管好外面的。學校里,我再想辦法。」
鄒叔伸手輕撫一下下頜,眉頭皺一下,繼續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樣。光頭也不打擾鄒叔,站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麼。
這時,外面傳來一把渾厚嗓音。
「鄒叔,上次闖我們忠義堂的子又來了。是你請來相見的。」
鄒叔一听這話,心中一『蕩』,陡然想到些什麼,好一會,才淡然道︰「請他進來。」
幾分鐘後,鄒叔便見身穿白『色』體恤,灰藍牛仔褲腳下踩著一雙土黃『色』悠閑鞋的子走進來。那子倒是落落大方,進來後,直接朝鄒叔『露』出淡淡微笑道︰「鄒叔,听你要見我?不知道所為何事?」
柯宇雖故作大方,再次見到雄霸高涼市黑道半邊天的人物,難免心中有些忐忑,第一次見到這人,也估計當時是心中怒火在燒,根本沒想什麼感覺。這一次,見識過光頭的辦事能力後,知道忠義堂實力非同可,要對付自己這樣一個高中生,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心中雖然打怵,外面卻不『露』怯,頂著鄒叔凌厲目光直視回去,同時細瞧著這鄒叔模樣。
濃眉卻不大眼,臉龐闊圓,鼻梁高挺,嘴唇淡淡,略厚,兀自一副未老先衰病態,看來外面傳言鄒叔病重,是有些根據的。
柯宇在觀察鄒叔的同時,鄒叔也在打量著這個後生,想不到這子能頂住自己歷練了幾十年威勢目光,甚至還能頂回來,看來這子真是可造之材。心中也暗喜,隨即換個神『色』,指了指旁邊一張椅子,淡淡微笑道︰「兄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