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11
「天啊!」
一翻過五個小山谷,柯宇才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迷路了。
合抱不過的大樹上掛著墨綠的葉子,地上層層枯枝敗葉,透過林間似乎看不透天上,這里是原始深林獵場,縱是經驗豐富的老獵手,也不輕易踏進這里。
柯宇已經找不到來路的痕跡,他甚至分不清所在的方向了,茂林之中迷霧遮蔽,根本看不到天上的太陽,如果這時候天上還有太陽的話。
天漸漸暗了下來,這密林之中,黑得更加快。
柯宇知道不能夠往前走了,盡管很可能前邊就是出路,但是黑夜之中,在看不到天上星星的時候亂走,著實太過危險了。
幸好,還有一桿步槍,射殺一些不知道死活的兔子,還是輕而易舉的,麻煩的還是在于如何弄火。柯宇平生第一次覺得抽煙還真不算一個壞習慣,至少那些老煙槍迷失在山林,鐵定衣兜里還有一個打火機,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當子彈擦過槍管濺起的火星引燃干燥**的葉子,柯宇忍不住高興得大嚎一聲。
吃過沒醬沒鹽完全沒有味道卻是非常肥膩的兔子肉之後,柯宇極力忍住想吐的沖動,爬上一顆大樹的枝丫,抱著那桿步槍,半眯著眼楮,靜待黑夜過去。
然而在好幾公里開外,李維軍、譚國達和冠山虎十分無奈地驅車離開,他們必須離開,他們要回去,帶更多的人來尋找失蹤的柯宇。
回到開基村之後,李維軍與譚國達連夜返回狹窟往市軍分區打電話,接通前幾天麻煩過的賀政委,再一次麻煩他,派人到到狹窟來,準備第二天與李維軍等人一道進蔥嶺尋人。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一連官兵就到狹窟,一夜不眠的李維軍與譚國達當即帶著他們一起到開基村,冠山虎這時候,也召集好村中熟悉那片山林的老獵手,一起進山尋人。
就連徐迪也跟著進去了,但李維軍不敢讓她進山林,只讓她守在後勤點,等待消息。
然而,他們如此轟動帶著一隊官兵闖進蔥嶺,很快就引起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注意。
「大堆官兵開進蔥嶺了?他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祁厚生有些慌張,望著對面那個還沒離開祁玲,這時候,他倒是沒心思看那一雙渾圓誘人的長腿了。
祁玲白了他一眼,她雖然知道眼前這位很沒用,但也想不到這家伙如此膽小。用想想都明白,如果那些人是沖自己這些人來的,怎麼會不先派人過來控制自己這些人呢。
再說蔥嶺往東那一片山林茂密,那事做得那麼隱蔽,誰會顯得蛋疼去那邊看?而且這都什麼月份了?打獵的人都不進山了。
「你要不放心,你就進去看著吧。再說那邊不是還沒找到麼?」祁玲目光回到屏幕上,她其實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件事上,但是家里的長輩非要找回那些東西,她也沒法,只好陪著找了。
祁厚生听到祁玲如此說話,心中很是不滿,站起來,走兩步,才道︰「我這就過去。我想那邊應該差不多了。我過去盯著也好。都兩月了,拖得太久了。」
祁玲也不會理他,朝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沒有陽光,當頭頂上發白的時候,柯宇半眯著的眼楮睜開,這一夜過去了。
靠著樹丫站起來,松了松身骨,返身下樹,望著那一堆膝黑的灰燼上,柯宇搖了搖頭,轉身便往山谷外邊走,他這次沿著一條小溪走。
早晨的霧氣很重,林中更盛,而且很冷,盡管柯宇進山之後,穿得衣服挺厚的,這時候,都感覺寒意入體,于是,他慢跑起來,讓身體保持溫暖。
方向依舊難以辨明,但是柯宇注意到四周的樹木,原本針尖的樹葉,繞過兩座山頭便看到兩手指大的泛黃的樹葉,他知道越是葉子大的樹便是越是暖的地方生長,如此越是暖的地方,便容易有人,他便看著樹葉走,繞山邊走。
當他穿過一個回字型山坳的時候,便听到一些‘突突’機械聲!沒錯,就是機械聲!
這種平時極為嘈雜的聲音,此刻在柯宇听來竟然是如此的悅耳,他猛地跳起來,爬上一棵樹,往聲音來源方向望過去,雖然看不到什麼,但這聲音卻是沒有錯的。
順著聲音的指引,柯宇快速往奔跑起來,很快他便來到一處斷壁之下,在這里,他看到如同昨天看到那個礦業公司同樣的挖掘機和幾間臨時搭建的藍皮屋,還有一條延伸外邊的雜亂的道路。
柯宇靠近這條臨時推倒樹木,造出來的到來,猶豫一下,還是往機械聲處走過去,但快要靠近的時候,才想起身上的兩支槍,跟進鑽進路邊密林,找一顆容易辨認的樹下,挖坑把搶埋起來,然後再跑出來,沿路走過去。
三間臨時搭建起來的藍皮屋有兩間里雜亂不堪,柯宇目光從最後一間左邊的窗口望進去,便看到一張白板,白板上掛著一幅看起來縱橫交錯的圖,屋里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趴在一張桌上睡覺,另一個則是背著手看白板上的地圖,還不斷朝對講機李說話。
柯宇听到那人說,什麼到c位置了麼?加緊到晚上的時候,我們最好到b位置,老板催了,我們明天要是到不了a位置,恐怕要被罵死了。
柯宇听了一會,听不到什麼內幕,知道這些人都別人挖掘的工人,他們身後還有老板,只不過,他肯定這里肯定不是挖礦了,就是不知道挖什麼了。
沉思一會,柯宇便繞著屋子走到前面,輕易闖進右邊一間沒人的屋子里,里邊雜亂不堪,到處丟著各種雜物,還有幾雙臭氣燻天的鞋子,和一堵不洗的衣服,上邊都是泥塵,顯然是那些挖掘工人的衣服,估計這里也是沒地方洗衣服,干脆換下不洗,等待出去的時候才洗。
柯宇翻抄兩間工人住宿房,什麼也沒找到,更是繞到卡車倒泥土地方去,也沒看到什麼特別的,這些人到底在挖什麼呢?
沿著整個挖掘基地一圈,柯宇沒有接觸別人只是偷偷地觀察,他得出一個結論,這絕對不是礦坑!
最後柯宇回到左邊那間應該算是會議室的房間,猶豫很久正想闖進去,這時候,那個趴在桌上睡覺的家伙,卻是大大咧咧地走出,然後繞到屋子後面,眯著雙眼,拉開鏈子,若無傍人的放水。
柯宇繞到這家伙身後,一把捏住這家伙的喉嚨,讓他說不出話,但明顯感覺這家伙身體一顫,下邊猶如開閘的水龍頭頓時關閉,雙手顧不得下邊,直接往上抓。
柯宇把人拖進林子里,微微松一下手,沉聲道︰「你別嚷嚷,我就放開你。問你幾句,然後我就走。要是你嚷的話,我不介意在這里挖個坑埋了你。我保證你那些同伴絕對不會知道你被埋在這里。」
這家伙渾身一顫,很快知趣地點點頭,柯宇見狀,便松開手,但下一刻,這家伙就惡劣,他顧不上別的,立時雙手下放,然後下面一泄如注般涌出一泡尿來。
抖幾抖,舒服之後,這家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頓時苦著臉哀求道︰「哥們,你要問啥?我保證完全照你意思回答。」
「你們是老板是誰?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不知道老板是誰,我是跟著黃哥過來干活的。我們就是挖挖土。不過,好像那老板吩咐黃哥怎麼挖的。其他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干活。」這家伙一臉憨厚卻因自身處境顯得有些萎縮。
「哼!怎麼可能呢。你要是干活的?怎麼可能坐在屋睡覺?我看你……」柯宇突然一腳抽過去,剛好抽中這家伙的要害,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哀嚎生響起,幾乎要蓋過遠處的機器聲了。
渾身如同抽風般抽搐著,淚水都留下來了,這家伙十分無辜地解釋道,原來今天他不太舒服,就下洞開機,躲在指揮室睡覺,再加上那黃哥是他本家兄弟,對他照顧一些,便使得他隔三差五偷懶一下。
他們被老板請到這里來已經差不多兩月沒出去過,吃食都是外邊送過來的,幾里外那個礦坑是公開的,他們這里則是秘密的,至于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老板對這里很重視,偶爾還進來一趟。
柯宇重覆再三地問好幾次,確定這家伙真是不知道做什麼,但從這家伙口中,卻是知道又一次老板帶著一個好像吸粉仔般的家伙進來,讓那家伙指認地方,據說那家伙啥也不說,然後就被老板一頓怒罵,還煽了他好幾巴。當時,那是晚上,他起來撒尿的時候,瞧到的。
柯宇讓這家伙仔細描述一下那吸粉仔的樣子,這家伙卻是他只是在遠處看到,卻是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只知道那個很瘦,很白,面部挺俏的。
柯宇想了想,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有著一張小白臉模樣的娘娘腔梁烈來,這念頭一出,他款然開朗,正待問這家伙,這時候,傳來一聲喇叭聲,一輛路虎沿路進來,直到三間藍皮屋前面停下,從車上走下一個柯宇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人是誰?」
「他是我們老板。」
「他叫什麼?」
「不知道,不過好像姓祁的。」
柯宇猛地醒起,原來是他。然後整個事情,串聯起來,令他豁然開朗。
想明白之後,柯宇猛地一拳擊暈這家伙,想了想,沿著通往外邊的道路走出去。既然梁烈不配合,恐怕這些家伙就是挖一輩子也挖不到,他也就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