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2
李仁聲听完方承田與聶達明話，禁不住皺皺眉，伸手模一把裎亮的頭發，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成大年表情嚴肅地打量一番兩人，甕聲道︰「按你們說的，這樣嚴密的防護程序，你們平時是怎樣操作的？你們加密密碼有多少個人知道？」
成大年一下子問到點子上了，果然是公安系統出身的，第一時間朝最有可能的方向懷疑過去，畢竟像這樣嚴謹的研究院運作，如果是外人想要從中盜取他們的機密資料，難度不啻于明火執仗召集一隊特警隊直接從前門攻進來把資料搶走。
方承田身子向前移一下，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平時運作的時候，必須由兩個人來操作，不會單人操作。密碼除了我和小聶還有我主管歐陽穆和我們老總西門先生。我們密碼每一天更換一次。基本上想從我們內部得到密碼可能性不大。」
成大年听完方承田話語，神色更加嚴肅，但對方承田最後一句有些不屑，他直覺懷疑是內部泄露密碼，說什麼不可能，這種案件到最後還不是內部人泄露密碼或者直接由內部人參與進來出賣公司？基于案件的合理懷疑，在他眼中，面前的方承田、聶達明和那個歐陽穆主管甚至西門子仁都是他懷疑的對象，當然這些存在他腦海里，不說出來罷了。
西門子仁把煙頭捏息，扔進煙灰缸里，咳嗽一下嗓子，對李仁聲道︰「李處長，這件事，你有什麼建議呢？」
李仁聲再度伸手模一把裎亮的頭發，微微搖一下腦袋，嚴肅道︰「華銳鋒研究院泄露昨天才提交上去的最新研究成果。這是一件非常嚴峻的泄密事件。根據你們研究提交上來的研究項目來看，這上面涉及的項目都是軍事機密的。因而這個案件非常嚴重。我將向上級報告。等候上級處理意見。」
果然的是個機關呆久的人物，官腔一套套的，連成大年听了都禁不住皺皺眉，大家都明白李仁聲這些說了等于沒有，最後還要上面報告。直接說不就得了麼？
柯宇一直沒有說話，他目光掃過方承田與聶達明，發現聶達明眼中帶著一絲交流的渴望，但是柯宇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便徑直掃過去，在這種時候，他當然不會直接與聶達明對話，然後他再望向西門子仁。
此刻，西門子仁再度燃起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沒有留意到柯宇的目光，突然開口道︰「李處長、成局長，我想在上級領導還沒處理意見下達之前，我建議暫時有成局長派人處理這個案件。但我希望成局長盡量不要干擾到我們正常的工作程序。」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到成大年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干脆一錘定音道︰「就這樣吧。我們內部要開會了。成局長，你那般需要什麼人配合你們。你直接跟我的秘書溝通吧。」
這話等于端茶送客了。
成大年率先走出會議室門口，招來他的下屬，讓他們按正常程序辦事，然後站在門口，等了一會，看到李仁聲出來，便朝他走過去甕聲道︰「李處長。你可有空？咱們說說話去。」
會議室內，只有柯宇、歐陽穆、西門子仁和方承田以及聶達明五人。西門子仁依舊帶著一絲煩躁地吸著煙，歐陽穆不吸煙，他坐在柯宇下首，心中忐忑，這次的事件對他來說，是一個災難。
華銳鋒努力那麼久，終于出成果，想不到就出這樣的事情，而且事情多多少少還牽涉到他，他身為部門主管，是四個掌管密碼的人之一，自然成為嫌疑人之一。他自己也懷疑過到底是誰泄密，但是實際上，很難得出是誰泄密的。但是如果沒人泄密，讓外人闖入研究院竊取機密資料，那麼整個華銳鋒研究院都將成為笑話了。
究竟這次事件到底怎麼回事？
在座的幾位都很想知道，柯宇骨碌的眼珠子，轉幾圈之後，突然站起來道︰「西門，你們開會吧。晚些我去拜訪一下寧將軍。恩，方教授和小聶你們出來一下。我和你們說幾句話。」
西門子仁這才放下手中的煙對柯宇道︰「好事多磨啊。麻煩了你柯宇。」
柯宇望著他，搖了搖頭，起身走出會議室。
方承田與聶達明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道︰「西門總，那我們出去了。」
西門子仁朝她們擺擺手，隨即將左手夾住香煙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一口，煙霧升起，讓人看不到他落寞的眼神。
柯宇在過道轉角處等著，方承田與聶達明跟著出來，緊隨上來齊聲道︰「柯助理。」
「跟我來。」柯宇望兩人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轉身向前走，走進電梯，帶方承田與聶達明進來後，他按下直達頂樓的按鈕，便隨手站立著。
柯宇領兩人到天台，踏進天台的那一刻，一道刺骨的寒風掃過，除了早有準備的柯宇，方承田與聶達明都同時渾身一顫，哆嗦小半會才適應過來。
兩人看到柯宇迎風站立著，盡管他們不太願意在這里吹寒風，但處于對柯宇的尊敬，他們還是踏進天台，來到柯宇身邊。
柯宇靠在天台邊緣，遙望著遠處那一片光禿禿的樹林，風雪過後微白的山崗，有點出神，半響後，他嘆息一聲，這才轉身望著方承田與聶達明道︰「別緊張。我喊你們上來並不是對你們有所懷疑。我對你們是信任的！」
柯宇這一句話，頓時讓方承田與聶達明忘記天台之上刺骨的寒風，這一刻他們內心感到宛如春天陽光沐浴下溫暖。從早上事情一爆發開始，周圍各種帶著疑惑的目光，令他們從骨子發出一種難以言狀的難受。
可這一刻，他站在研究院最高點，用非常和藹的語氣和他們說，他信任他們。這一句信任把他們心中所有難受，所有委屈一洗而去。心中對柯宇生出的感激同樣難以言狀。
兩人所有心聲此刻化作兩個字。
「謝謝！」
兩人就用這兩個字，表達出他們心中極其復雜的心情。
「呵呵。都是自己人。我不信你們怎麼讓你們進入研究小組呢。」柯宇伸出雙手分別在兩人肩膀上輕拍幾下，和藹道︰「你們可別忘了。最新成果的基礎源自哪里？」
柯宇舉起左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滿臉笑意道︰「你們所有引擎基礎參數都是我提供的。可以說，你們得出的成果，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些你們應該知道。所以說，除了你們幾個掌管密碼的人。我也是一個知道並了解機密資料的人。」
柯宇這句話等于在說，那些人如果要懷疑一切參與對象，那麼他也是一個。但激動當中的方承田與聶達明都忘記了一個事實，如果是柯宇是出賣公司的人，那麼他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半夜跑到研究院黑入電腦竊取資料。因為所有資料都存在在他腦中。
「老實說，機密資料被盜。有點兒意外，但又並意外。哈，有點矛盾吧。怎麼說呢？這麼說吧。你們都知道華銳鋒作為一個新與軍方合作組建的半官方公司。這是一個以紫雲集團強大的研發團隊為背景的組成的新的團隊。在軍用研發上，我們是第一次。當然這是對于華銳鋒來說。方教授個人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華銳鋒的組建，老實說，是時勢造就的。上面有決心。踫巧寧將軍遇上我們。這才有華銳鋒。但是盡管很多不願意，多看不起華銳鋒。可她的出現，卻是確確實實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這個我不說，你們大概也知道一些。比如之前與華飛的競爭。你們經歷過。」
「所以說，這次機密資料被竊取，我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手段依舊惡劣，不意外的是，他們對華銳鋒依舊虎視眈眈啊。」
「他們對華銳鋒虎視眈眈，也就證明，我們華銳鋒威脅到他們了。我們有實力威脅到他們了。他們害怕了！這點，我認為我們華銳鋒人值得驕傲的。誰能想到一個新建組不足一年的公司會對他們有威脅？」
「我們在眾多懷疑的目光之下，出生，成長。如今他們看到我們強大的未來優勢，他們感覺威脅，他們害怕，于是他們采用了最為卑劣的方式來對付我們。這種極其高明竊取機密方式，令我們內部不穩，甚至動搖我們的軍心，而且還起到一個示威意味。」
「如果這就是他們想的，那麼我就偏不讓他們如願。現在我就對你們說些，就是告訴你們，不要緊張，放下心中包袱，繼續努力工作。當前的資料被竊取，那麼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修改之前的參數。變更我們的計劃。他們得到哪些資料，也得好一段時間才能吃透，我們有足夠時間來做我們的事。」
柯宇再度伸出雙手拍了拍方承田與聶達明的肩膀，兩人感涕淋灕，心中同時燃起強大的信念，他們將投入百分之兩百的努力下一階段的工作，以此回報柯宇的信任。
「好了。就這樣吧。下去吧。這里看風景是不錯的。就是有點兒高處不勝寒了。」似乎迎合柯宇的話語，一股而刺骨的寒風呼嘯來人，久站的兩人，這才感覺面龐刺痛，雙腳有些麻木了。
但他們臉上扯動著，表露出他們的笑意。
方承田年紀大一些，雖然柯宇是上級，但在柯宇面前情緒外流，當時沒問題，這刻回過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朝柯宇點點頭，率先走向天台門口。
柯宇與聶達明似乎有意無意間落後一步，待方承田踏出天台門口之後，聶達明停止了腳步，轉身對柯宇低聲道︰「柯助理。這次盜竊事件，我發現一些東西……」
柯宇聞聲停止腳步，轉身正視著他，帶著詢問的眼神，等待他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