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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個情況確實嗎?」我望著鬼影問道。
「回稟殿下,屬下接到這封密報後,又綜合了其他幾個方面的消息覺得這個情報可信,還請殿下早做決斷,那邊的人還在等我們回信。」鬼影平靜的道。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還沒有話,鄭天在營帳外高聲道︰「啟稟殿下,岳雨將軍,趙範將軍,師夢龍將軍,尚參謀和雲太傅前來求見。」
听鄭天一,我就明白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有任何遲疑,揚聲道︰「讓他們進來。」
不久,眼前一亮,營帳的簾布被揭開,岳雨等人魚貫著進來。
等他們都進來後,我才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是不是對面的金人有什麼新動向?」
趙範開口道︰「回稟殿下,屬下這兩天發現金人的炊煙沒有什麼變化,屬下心中懷疑,就請雲太傅前往金營一探,結果卻發現金人的人數減少了,屬下懷疑金人有什麼計謀,就和岳雨將軍等人商量了下,覺得現在應該對金人發起一場試探『性』的進攻,看看金人在玩什麼把戲,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我沒有回答他,直接問雲先生道︰「先生看到什麼?」
雲先生冷靜的道︰「墨雲看到金人原本可以住十人的帳篷現在只住了八人,另外,金人開始在營帳中興建一些用來防守的設施,好象準備堅守。墨雲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還請殿下不要掉以輕心。」
我問道︰「先生去金人中軍大帳中去了嗎?」
雲先生道︰「因為金人的中軍大帳防範嚴密,又是白天,墨雲不能輕入,為免打草驚蛇墨雲沒有去。」
我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問趙範道︰「你認為金人少了多少人?」
趙範望著我,沉聲道︰「至少少了兩萬人。」
我有些意外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肯定?還有,你為什麼看到金人的炊煙不減少就認為他們有問題?」
趙範自信的道︰「這是屬下根據金人扎營的習慣計算了一下他們的帳篷後得出來的。按照他們現在扎營的規模,如果每個大帳篷里少兩個人的話,那就應該是兩萬。另外,屬下燒了金人的後勤糧草後,按照金人的數量估計了一下他們現在糧食可以堅持的天數,按照屬下的估計,他們在這兩天就應該開始用稀粥代替干飯,這樣他們的炊煙就應該減少。如今不見減少,不是金人想騙我們就是另外有什麼原因,所以屬下才覺得有問題。」
我听了趙範的解釋,心中也認可了他的懷疑。自從阻攔住僕散安貞後我就一直是堅守,並派人將從這里到均州沿線的宋人全都轉移,原本是想利用僕散安貞糧草補給出現問題的時候用焦土使得他疲憊後再一擊成功,可是現在金人二萬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見了,金人到底要干什麼?
偷襲均州,不可能,沿路明的暗的那麼多烽火點,不是那麼好容易過的。襲擾後方,沒見轉移居民的須豐洋有什麼回報。作為兵扭轉戰局,也不對,現在我們還金人多一萬人,又不主動出擊,就算這兩萬人突然殺來,我們也不怕,更何況金人這兩天一直沒有主動攻擊我們。
對了,難道是這樣?
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這兩萬金人是怎麼走的了,只有這樣,才能不被我們發現,再聯系鬼影剛送來的情報,金人這支部隊是去干什麼的就呼之欲出了。
僕散安貞,你也算是員干將了,可惜老天不幫你,你又如何?
想到得意處,我哈哈大笑起來,讓帳篷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不知我笑什麼。剛好這個時候彩雲進來,看到帳篷中的情況,問道︰「表哥,你怎麼了?」
我環視了周圍的人一眼,迎著他們疑『惑』的眼神輕松的道︰「本王知道這些金人干什麼去了。」
眾人精神一震,他們也想了好久,總是想不出這兩萬金人到底去干什麼了,現在听到我既然知道,他們如何不激動。
對著他們微微一笑,讓彩雲拿來地圖,指著利州兩路道︰「你們看,我大宋利州兩路一直以來都是和金人處于交戰的狀態,這兩路和別的金人侵佔的地方不同。前些年,利州兩路有幾個武將叛變,使得金人在這里一直都有穩固的根據地,現在和西夏聯合的宋軍還不足五萬,而且還多是一些殘兵,也就是西線金人的情況其實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危險。就在剛才本王接獲一個情報,利州兩路中,原本我宋人投降金人的軍隊已經開始集結,欲圖想增援僕散安貞,現在僕散安貞兩萬人又不見了,你們這意味著什麼?」
岳雨想了一會兒,首先開口道︰「殿下是這兩萬人去接應這些叛徒了嗎?」
我看到尚懿思索的樣子,有些考他的意思問道︰「尚參謀如何看?」
尚懿謹慎的回答︰「屬下以為不光是接應這麼簡單,可能還有別的目的,只是到底是什麼目的,屬下一時還沒有想到,還請殿下原諒。」
看到屋中的人都『露』出思索的樣子,我提醒道︰「你們覺得僕散安貞現在最需要什麼?」
被我這麼一,屋中的人臉上都有些恍然了,岳雨開口道︰「現在僕散安貞最需要的並非援軍,而是糧草,哪些叛徒肯定不光是增援這麼簡單。而僕散安貞這個人在心中是瞧不起宋人的,所以他肯定不放心將糧草交給那些叛徒押運,也就是消失的兩萬金人是去押運糧草去了。不知屬下猜測可對?」
我點點頭道︰「本王也是這麼想,這些金人論及整體素質還是我們的軍隊高一點,數量上也沒有多大的差距,所以現在糧草才是他們關鍵的物資。你們誰知道那兩萬金人是如何走的嗎?」
尚懿微笑道︰「肯定是兩天前金人從白天一直攻打我們到晚上哪次,我們都被金人的攻擊『迷』『惑』住,沒注意到金人營地的情況,所以才被他們騙了。」
我問道︰「你覺得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尚懿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屬下以為現在我們攔截僕散安貞讓周圍百姓撤離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們現在應該按照下一步計劃,想想如何撤退到均州,然後利用金人後勤補給不便的情況拖垮僕散安貞。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趙範反對道︰「屬下以為這麼做太保守了,既然我們知道金人是去押運糧草,不如由屬下再去偷襲他們一次,將這批糧草也燒掉,讓金人動彈不得,如此我們不用多長時間就可以擊敗僕散安貞,然後回師襄陽消滅完顏訛可。」
尚懿搖搖頭道︰「將軍這麼做恐怕不行,僕散安貞並非蠢人,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如何不會防範?不定他還會安排一個陷阱讓我們跳進去。使得我們辛苦贏來的一點優勢盡付流水,這些不能不考慮。」
我阻止了趙範的反駁,肯定的道︰「你們的都有道理,可是本王覺得不能輕易放過這麼一個機會。那些叛軍戰斗力並不高,而且就算和金人匯合也不過三萬多人左右,只要我們設計的好,我們完全有能力將之消滅掉。所以本王決定潛入到僕散安貞後方打『亂』這些部隊,燒掉他們的糧草,將原先的計劃更改,你們以為如何?」
听到我支持趙範的意見,帳篷中的人沒有再別的,都將思緒轉到如何瞞過前面的金人轉移到金人後方上來,提出了不少好的方法。
最後我總結了一下,然後道︰「你們的都不錯,為了保證成功本王看可以一起用。這樣,師將軍,你帶領均州守軍從今天開始陸續的撤退到我們在後方的哪個據點中去,動靜搞大點,要讓金人以為我們想撤軍。趙範將軍,我們也學學金人的方法,明天一早你就帶領近衛營的士兵,開始攻擊金人大營,本王會讓火炮營支援你的,盡量將聲勢弄大,這次攻擊一直要延續到晚上,要讓金人以為我們這是為了撤退的攻擊。
岳雨,你整頓好六萬人的精銳部隊,明天晚上的時候秘密潛入金人後方。另外,趙範,你完成任務後就和雲先生一起帶領剩下的士兵撤退到師將軍的據點中,本王估計僕散安貞會對你們進行追擊,如果你能夠讓他以為我們的主力只有一部分是在哪個據點中,其余的已經回到均州,引誘他攻打這個據點,將他給本王定在那里,本王這次給你記首功。對于你們的任務都清楚了嗎?」
「屬下明白!」
我點點頭,然後繼續道︰「僕散安貞先前被我們殲滅了二萬人,和我們對峙的時候至少傷亡了一萬人,現在又少了兩萬人,他現在手中可用的兵力大概在五萬左右。這批金人你們也看到了,確實挺厲害的,趙範,你可要心。」
趙範道︰「屬下明白,只是殿下是不是和公主一起回均州,等待我們的捷報。」
我搖搖頭堅決否定道︰「不行,我和彩雲跟隨岳雨去金人後方消滅掉金人的後援糧草,你們也不要勸阻本王,本王這次是非去不可的。任何敢于勸阻者,就自己去均州留守吧!你們現在就按照本王的去做一個計劃出來,明天本王就和岳雨一塊走。」
帳篷中的人互相看了一會兒,沒有話,都用眼看著雲先生,可是雲先生沒有任何表示,讓他們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我連忙趁機道︰「你們快去準備,這次計劃如果可以成功,僕散安貞就完了,我們也可早日解決金人揮師北伐。不用為本王擔心,這次成功的機會很大,本王一定會凱旋的。」
眾人無可奈何只好了聲「殿下保重」後就分頭去準備了。
我望著還留在帳篷中的雲先生問道︰「先生還有什麼話要嗎?這里沒有外人,但無妨。」
雲先生看了彩雲和鬼影一眼後,才道︰「殿下如今這麼做不覺得很冒險嗎?岳雨雖然十分有潛質,可是畢竟沒有上過戰場,殿下委以他統率建康全軍如此重任已然不妥,如今還要和他單獨一起深入敵人後方,殿下不覺得的成功的機會不大嗎?」
我沒有回答他,反問道︰「這是先生的看法,還是那些沙場老將們的看法?」
雲先生淡然道︰「有區別嗎?殿下心中只怕很清楚。」
我負手走了幾步,然後開口道︰「岳雨沒有經驗,本王心中清楚的很,可是本王也知道他這麼長時間來的努力,別的不就在他『操』練下的這些士卒,哪個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士兵?經驗可以增長,可是天分卻是別人沒法給的。岳雨在本王身邊這些將領中,天分絕對是首屈一指,而且對于本王更是忠心無,所以本王才讓他率領建康的守軍。
有人不服他,本王心中也明白,可是本王知道這不能靠就能解決的。這次,岳雨跟隨本王出征以來一直勤懇心,上次伏擊金人也是他具體全權指揮,到底他的指揮才能如何,先生也看到了,先生還覺得是本王偏愛他嗎?其實不怕給先生個實話,本王這次率軍出征,一是給本王自己增加點聲望,二就是要讓那些人看看岳雨到底是不是全都是靠本王的。現在多無益,一切都等這次戰爭結束後再吧。到時到底是本王用人唯私還是慧眼識人自會有個公論,先生不用『操』心了。」
雲先生長嘆了一聲,道︰「墨雲知道這麼殿下不會听,殿下對于岳雨的偏愛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殿下還請自己心。」
我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內疚,雲先生對我從來都是循循善誘,總是溫和的告訴我做的不對的地方,這和我另外一個師傅龍戰天的野蠻截然不同,認真起來,以他的地位這麼對我確實是委屈了,他是很真誠的關心我的,可是我現在對他卻沒了當初的尊敬。
這樣的情況,意識覺醒是一個方面,其實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心態發生改變,想想以前的筠,姿兒,念雪看到我時的那種樣子和現在看到我時的情況,就不難明白。
沉默了許久,我開口問道︰「先生是不是覺得趙昀變了,變的有些固執,獨斷,甚至可怕了?」
雲先生輕輕掃視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麼,寬慰的笑道︰「殿下,你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成為一個帝王,你現在的作為,也是一個成功的帝王應該做的。其實有些話墨雲一直想告訴殿下,做為一個帝王感情永遠是要放在第二位的,如今墨雲覺得殿下做的很好,這是墨雲的心里話。」
我突然對雲先生有了一種知心的感覺,覺得我的作為他好象都能理解似的。想了一會兒,我突然笑道︰「謝謝先生的教誨,不知先生今天晚上是否有時間,我有些武功上的問題想請教先生,不知先生覺得如何?」
雲先生微微笑道︰「殿下終于對墨雲提及這個問題了,其實墨雲也很好殿下現在的功夫到底是什麼功夫,為什麼和當初完全不一樣了。」
我哈哈笑道︰「先生耐『性』真好,這麼長時間都可以不問趙昀一聲,趙昀需要和先生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雲先生道︰「殿下過獎,既然殿下心意已決,墨雲就在此恭祝殿下成功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墨雲告退了。」
我微笑著點頭後,雲先生就出去了。這個時候彩雲才開口道︰「終于完了,這個雲先生還真是對表哥關懷倍至。對了,表哥,今天我去查看了金人的營盤,發現在他們東南面防御有些薄弱,如果用我們的火炮集中轟擊的話,一定可以讓金人發生混『亂』破壞掉其防御,到時就可以讓趙範將軍沖入金營劫掠一番,不定我們還可以一舉消滅僕散安貞。表哥覺得如何?」
我沒好氣的道︰「那不就成了硬拼嗎?論及我們現在的實力是有消滅他們的可能,只是我們有更好的方法,不用和金人硬拼的。還有,你剛才怎麼不?」
彩雲撇撇嘴,反駁道︰「既然有消滅敵人的實力,為什麼不用?用計謀不是不好,可是一味的用計謀也非戰爭之道,這還是表哥自己的了。另外,不是表哥你自己,讓我在你們討論的時候多听少嗎?怎麼現在反到怪起我來了?表哥應該自己檢討一下。」
我苦笑著搖搖頭道︰「好,好,表哥自己檢討,你現在去和趙範商量一下去,不定你的意見他用的著。」
彩雲哼了一聲,就出去了。
望著她的背影,我心中充滿一陣遐想。彩雲現在猶如一只蛻變的蝴蝶,從初見時的冷漠客氣到現在的熱情刁鑽,變化之大,讓我簡直難于相信。到底是天舞的『性』格顯現,還是她自己本來的『性』格在放下面具後的表現,讓我也分不清楚,只是知道,我心中越來越疼愛這個妮子,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想著想著,我的嘴角『露』出一線笑意,揚聲道︰「鬼影,你去告訴他,本王接受他的投降,只要他這次幫我立下這個功勞,以往的一切既往不咎,另外有重用。」
鬼影應是後就從營帳中消失了。我走到帳篷中間的地形沙盤上,看著代表金人的旗幟,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書案前寫了一份密件,讓菊安排人送到建康去。
師夢龍的撤軍雖然引起金人的注意,可是金人那邊卻很平靜,連『騷』擾一下都沒做,這一天又平平安安的過去。晚上,我和雲先生在他的帳篷中,秉燭夜談,交換了許多武功上的有益意見,讓彼此都受益不淺。
特別是雲先生知道我的天地再造功的妙後,堅持和我試了一下。這次雲先生的氣勢以前更盛,雖然讓我感受到壓迫,明白到彼此的差距,可是卻再也不是以前那種覺得高不可攀連手都不敢出的窩囊感覺。
在雲先生精妙的防守下,我盡情的進攻,從實戰中領悟出許多招式的應用,在雲先生不時的指點下,一個晚上,我就覺得自己有了種月兌胎換骨的感覺,那把關刀在我手中是舞的滴水不『露』,已經有了初步創立適合自己招式的跡象,使得雲先生贊賞有加,讓我心情興奮無。
後來還是在彩雲的押送下,我才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帳篷中,這個時候天都要亮了。
沒睡多久,就升帳點名,軍中萬人長級別的軍官都按時去了中軍大帳,先是一些例行的訓話,然後宣布今天由趙範指揮對金人進行試探攻擊,讓眾軍都听趙範的調遣。因為保密,背後隱藏的計劃沒有告訴他們。
在宣布完後,我還想抽空去睡個回籠覺,直到彩雲怒氣沖沖的將我從床上拉起來,我才讓護衛營的士兵高舉著我的大旗,前去觀戰。打了好幾天,對面的金人肯定已經知道我在軍中的事情,所以也就無所謂保密不保密了。只是對于彩雲的這種行為我是非常抗議的,她喜歡熱鬧自己去看就是,晚上我們還有長途行軍,不睡好如何行?現在沒有任務的士兵都被下令在營帳中睡覺,偏偏我這麼倒霉。
在行進中,我的愁眉苦臉和彩雲的興高采烈形成鮮明的對,惹的菊和那些護衛不斷的偷著發笑,讓我大失面子下,只好強打精神來到看台觀看趙範的指揮。
一踏上看台,我的精神就一震,在趙範的指揮下兩萬人馬擺出一個攻堅的三角型,前面是騎兵後面是步軍,連岳雨率領的配合部隊都精神抖擻,無數的旗幟飄揚,手中的兵刃反『射』著天上的寒光,看上去確實是威武無,讓人以為我們是全軍出動,準備大打一場。
看到我的旗幟,他們雖然意外,可是趙範還是用旗語讓我對他們下令,我讓他們按照計劃進行後,趙範就下令出發,這些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三里外的金人營地奔去,頗有些大戰的味道。
在勸阻不果後,我也只好在彩雲的押送下,跟隨前進,雲先生還臨時提議讓尚懿再調集了兩萬人馬來保護我的安全,讓我真是覺得不爽。
等我們快要到達金人營地的時候,金人已經集結好兵馬,出營率先對我們發起攻擊。
看著金人洶涌而來的騎兵,趙範讓藤盾兵上前,各種弓弩兵在後,在前面的人蹲下後,先是兩人『操』作的大型弩發起最先的『射』擊,然後根據敵人的距離,克敵弓,長弓,連環弩,依次進行『射』擊,讓箭雨得到最大程度的覆蓋,箭雨間的間隔也減少到最低,使得金人的進攻變成了死亡之旅。
一陣箭雨就讓金人倒了一大片,一些僥幸沖到身邊來的也被連環弩給『射』成刺蝟,在幾種弓弩的配合下,迅速的將金人第一波次的進攻擊退。這些箭上都被抹上了那種強烈麻『藥』,凡是被『射』中的人,就算不死也只能乖乖的給我躺著,絕對不會出現身中數十箭還死戰不退的情況,讓我軍對抗金人騎兵的時候大佔便宜。這些天的防守,已經讓金人嘗夠了這些弓弩的苦頭。
也許是看到我軍嚴密的陣型讓他們討不了好,金人在一陣牛角號中猶如『潮』水般的退卻下去,又龜縮回營地中,準備依托營盤的防御設施進行抵抗。
看到這種情況,彩雲感嘆道︰「表哥,自從我們的軍隊裝備了這些弓弩火器,戰斗力大為提高,現在就算面對金人的騎兵,我們也可以應付自如,看來金人的騎兵以後是難得從我們這邊討到好了。」
我搖搖頭道︰「不能這樣,這次金人騎兵失利在很大原因上是因為他們是剛接觸到這些武器,由于長久的習慣讓他們還是用以往的那種攻擊方式,所以才會一敗涂地。給他們時間,他們肯定會想到防範方法的。其實這種攻擊也很好防範的,只要步兵頂個木板上前開路就行。如果讓騎兵沖到弓弩兵中,這些弓弩兵只能被屠殺。」
彩雲想了一會兒,才道︰「表哥,我覺得我們可以改良一下騎兵的裝備,讓這些騎兵也配上盾牌,這樣以後在面對敵人箭雨沖擊的時候傷亡會減低不少,你覺得了?」
我不同意道︰「這個沒多大作用,與其將心思花到加盾牌上,不如想想如何步騎配合,只要可以改善騎兵配備的弓弩兵器,那麼就算他們硬沖這種箭雨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的。你如果金人也有我們的那種改良後的大型連『射』弓弩的話,今天的結果還會是這樣嗎?」
彩雲思索了一會兒,微微一笑,點頭贊同道︰「表哥的有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給這些騎兵配一個盾牌。現在不這個,快看,趙範將軍要用火炮了。」
在一陣緊密的鼓聲過後,五十多門火炮從隊伍中分離了出來,火炮營在調好準星距離後,先是試發了一炮,轟在了金人的營帳大門上,當場就給哪個木門開了個洞,使得金人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叫聲。
因為距離過遠,金人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看不到,使得我在心中感嘆,如果這個時候我有一個望遠鏡那該有多好,所有戰場的情況不是盡收眼底了嗎?
在我長嘆中,火炮開始了齊『射』,猶如天際間的滾雷一聲接一聲,金人的營盤在炮火的蹂躪下被炸的四面開花,許多的防御設施還來不及發揮作用就被掀上了天空,『露』出它所防護的營盤。
一輪齊『射』過後,金人並不完善的防護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我測算了一下方位,發現趙範主攻的方向就是金人的東南方,那邊的防護基本上被炸的差不多了。
看到這種情況,我大嘆失策,對著彩雲道︰「如果今天我們的火炮能夠多些,分開『射』擊,估計就可以拿下僕散安貞了,真是失策!」
彩雲笑了一下,道︰「也不盡然,我們轟擊了這麼久,金人那邊傷亡並不大,頂多就是營帳被毀了不少,如果我們這時進攻的話,還是要和金人硬拼。表哥不是這樣不劃算嗎?」
我道︰「我看看,好象是沒受到什麼大的損失,唉,還是那些該死的沙袋。當初,我還蠻以為我們可以利用火炮一舉將僕散安貞給消滅,可是結果卻並不理想。這些金人在防護我們的火器上還真是有一手,看來以前吃過不少虧了。不過用這種火炮防守還是很不錯的,回去後還要加大生產量,炮彈的威力也要增加些。」
我的話音剛落,趙範那邊就傳來一陣鼓聲,近衛軍的大旗豎了起來,先是一支頂著巨盾的步兵,迎著金人『射』來的箭支護送後面的士兵將身上的沙袋填入金人挖的防馬坑中。也許是金人在剛才那陣炮火中都躲了起來,『射』來的箭雨並不密集,很快這些士兵就填好了一條前進的道路,然後退了下來。
在步軍撤下來後,一陣震天的鼓聲傳來,近衛軍的將士在一聲吶喊中狂猛的沖向金人大營,沿著步兵開出來的道路迅速的進入到金人的外營中。
當進入一半部隊的時候,變故就發生了,無數的長矛從土中升了起來,許多的將士還沒有看到敵人的身影,就被因為受傷而不受控制的馬匹摔下了馬背,不是被刺死就是被同伴的馬踩死,一時間隊伍有些混『亂』了。接著金人營帳中又傳來一陣牛角號聲,原本稀疏的箭雨突然密集起來,剛才在金人身上出現的情況又出現在我們身上,無數的騎兵倒在地上,不僅將同伴前進的道路擋住,而且使得隊伍越發的混『亂』起來。
還沒等我們調好隊形,金人的一隊騎兵就沖了出來,對我們已經混『亂』的隊伍進行無情的屠殺,雖然我們的戰士十分勇敢,頑強的進行抵抗,可是在接連受挫下,整個進攻隊伍已經被敵人所分割,不能有效的進行抵抗,我們的傷亡越發大了起來。
趙範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讓人敲響了銅鑼,讓這支攻擊部隊退回來。
銅鑼響後,一個披著白袍的我方將領,率領一只約莫千人左右的騎兵勇猛的沖向金人。此人十分厲害,在他的長槍揮舞下,金人無一合之將,很快就在金人的包圍中沖開了一個口子,讓里面的部隊撤回來,並阻攔住金人的追擊,且戰且退,讓後方的接應士兵有時間準備好。
就在金人快追擊出他們的營地時,又是一陣牛角號聲,金人追擊的騎兵又掉轉馬頭,隱入營帳中,讓人不知道下次他們還會從什麼地方出來。
我看到這一幕,也不禁佩服起僕散安貞來,此人確實是有真才實學之輩,如果不是輕敵,也不會被我弄到如此狼狽。
在趙範部署下一次進攻的時候,我望向彩雲問道︰「哪個穿白袍的你認識嗎?」
彩雲不解的道︰「他不是哪個獨孤勝嗎?表哥難道不認識?」
一听是他,我點點頭道︰「他今天的表現不錯,听他對上次沒有立下什麼功勞一直耿耿于懷,也許這次是趙範照顧他的吧。對了,你覺不覺得金人對于我們的火器防範的挺好的,那些沙包擺放的位置很巧妙,將我們那些火雷箭吃的死死的,連火炮的威力都不能發揮。如果上次不是出其不意,也不能一下就干掉僕散安貞幾千人,不過看他後來的進攻和今天的防御,顯然對如何防範火炮有了很好的方法。你這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別人教他的?」
彩雲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個不好判斷,僕散安貞在金人那邊也算一個名將,想必不會是一個無能之輩,而且他手下的金人訓練十分精良,對于我們上次突然襲擊還能表現的那麼頑強,力戰到底。表哥,還是心的好。」
我想了想,道︰「我到覺得這些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到的,在我們當初剛攔截住他的時候,他讓騎兵對我們沖鋒,被我們炸了一次後,他就轉換陣型,而且對我們火炮的防備也做足了功夫,如果不是我們的弓弩配合的好,也許我們的大營已經被他攻下來了。這也怪這些火炮威力太,這麼點炮彈,就算讓人站著給它炸也難得炸死他幾個人。」
彩雲安慰道︰「表哥是不是生氣了?不是哪個周雲陽正在研究新的改良火炮嗎?哪個威力是不是要這個火炮的威力要大?」
我點點頭,道︰「按照設計時候的要求應該是大些,火『藥』的威力也增加了。我估計,那種火炮只需要一炮就可以將這個金人大營的大門給炸飛,那像現在,只能弄這麼個窟窿。這些金人的戰馬也不賴,這麼大的聲響也不驚慌,和我們經過老孫頭教過的馬匹有的。」
彩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問道︰「表哥難道想將這些金人的馬匹也弄過來?如果按照表哥的計劃,用不了幾天這些金人就要殺馬為食,恐怕表哥要失望了。」
我打了個哈欠,搖搖頭道︰「我就是,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們回去吧,今天不可能出什麼結果的,希望我們的傷亡不要太大才好,剛才至少損失了二百多人,真讓人心疼。」
彩雲黯然道︰「以前看到死人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感想,可是就這麼幾天,心中已經沒多少感覺,不管是敵人死亡還是自己人死亡,好象都只是棋盤上的一個棋子被吃掉一樣,表哥,你我是不是變的冷酷了?」
我安慰道︰「不能算是冷酷,任何一個將軍最基本的就是要漠視死亡,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只要這些士兵死的有價值,就沒什麼好內疚的,畢竟戰場上勝利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不要再多想了,我們還是休息好準備晚上的行動吧,你也看到了,僕散安貞挺厲害的,不用點計謀,就算我們最後能夠殲滅他,自身也會傷亡一大半,走吧!」
在和趙範用旗語交談了一下後,我和彩雲連同護送的二萬士兵回到大營中,準備晚上的行動。
我們走後趙範又發動了幾次進攻,不果後,就收縮兵力,讓人用火炮不斷的對金人營帳進行轟擊,想將金人『逼』出來,可是在金人的防護下,取得的戰果微乎其微。當我和下午回來的岳雨準備好的時候,趙範還在用火炮轟擊,隔了這麼遠,我們都可以听的十分清楚。
听著隱隱傳來的炮火聲,我和岳雨讓部隊分批的潛出營帳,我,彩雲和岳雨積聚在一個帳篷中討論一下下次的集合地點,因為按照制定的計劃,我和他是分別隱藏一天後,再出來伏擊金人。
岳雨看到我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圓圈表示部隊下次集合點後,不解的問道︰「殿下,這里距離僕散安貞只有八十里地,是不是有些冒險?」
我擺擺手道︰「是有些冒險,可是經過今天的試探,本王幾乎可以肯定僕散安貞是打定主意固守,等待後方的糧草到來。我們集合的這個地方並非是一個戰略要地,而且也不是僕散安貞那些運糧隊東來的行進路線,況且這一帶據還有幾支義軍在活動,如果我們做的巧妙,消滅掉那些哨騎,僕散安貞只會以為是那些義軍做的,這對我們很有利。如果趙範尚懿和雲先生做的好的話,僕散安貞不定還會被誘到我們後面的據點去,如果是這樣,僕散安貞就完蛋了。」
彩雲忍不住問道︰「表哥為什麼知道這里不是金人運糧東來的路線,難道表哥知道金人運糧的路線不成?」
我掃視了他們一眼,輕松的道︰「現在我還不能答復你,等到了目的地估計就有新的消息要來,到時我再告訴你們好了。」
雖然他們兩個滿月復的疑『惑』,但是沒有再開口問這個問題,了些別的事情後,將營地的事情都交給尚懿和雲先生做主後,我們就趁著夜『色』秘密的趕往目的地,準備伏擊金人的運糧隊。
我走的時候望了一下金人的營地,火炮的轟鳴聲還在不斷的響起,一陣喊殺聲隱約可聞。我望了望只有幾顆星星的夜空,搖搖頭跟隨護衛營的將士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