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相互之間有著合作的,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請不要企圖挑戰我忍耐的極限,否則那個後果是你不可能承擔得起的!你的靠山也不可能因為你而和整個中國修行界交惡,或者說做對!」關心悅聞言立時拉下臉來,冷若冰霜地看著那個正在一心宗的趙珊雲長老陪同下的猥瑣男子。此人年紀約有三十五六,身高不過一米六二上下,長得是獐頭鼠目,有些塌陷的鼻下長著兩撇難看的八字須,一口的金牙,躬身還有些駝背,縱然在日本人中,也是屬于長得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猥瑣男對于關心悅的恐嚇顯然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嘶啞著嗓子接著道︰「關特使,在下並沒有任何譏笑或者說諷刺您的意思,只不過是為您點明了如今的現實而已。陰天樂從妖族入侵之時起就呆在日本,與陰陽師的合作已然有些時日,而且效果顯著,而青城派又是中國修行界首先派人前來支援的門派,陰陽師們對他們自然是感激涕零,加上他們又與陰天樂一向有舊,所以如今三者之間的合作關系相當地融洽。而且他們這一次行動,並未調動第四方力量,所以縱然關特使提前知曉他們的行動,那又有何用?您難道還能強令他們停止行動不成?」
關心悅此時已徹底地冷靜下來,心中暗自惦量—本書轉載文學網—猥瑣男的這一番話雖然頗不入耳,但也不是胡說八道,自從自己來到日本,以安倍宇明為首的陰陽師們雖然對自己一向尊重有嘉,但是也並沒有因自己的到來而疏遠了陰天樂。這里畢竟是日本國土,自己現在也無權去管轄陰陽師在自己國土上的行動,更不用說這一次行動是由安倍宇明親自統領帶隊。至于青城派,雖然天松子對自己倒是客客氣氣的,但是青城上下諸多弟子,對自己這位前來分金奪權的特使自然是毫無好感。倒還真是如他所說的那樣,縱然在戰前通知了自己,自己又能怎麼樣?畢竟自己的閱歷尚淺,實力與威望均有不足,若不是倚仗著仙人師祖的名號和傳下的仙器,僅僅憑自己目前的實力,恐怕不要說陰天樂了,就是天松子他也壓制不住。
想到了這里,關心悅的臉色已緩和了下來,笑容可掬地一邊招呼眾人坐下,一邊道︰「足利君,你怎麼挑選了這麼一副身軀,難道說那里就沒有一些美男子型的嗎?」這個在三天前主動找上門來的盟友,在自己徹底掌握大權前,還是有著極大的利用價值的。特別是在如今這種陰天樂的影響力過大的情況下,有了他們的暗中幫助,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不過關心悅對他們亦是頗有戒心,時時刻刻地提防著他們。
被稱為足利君的猥瑣男拱了拱手笑笑道︰「關特使豐神俊美、世間無眾,見過您的風采後,那些凡夫俗子眼中俗不可耐的美男子在在下的眼中已如同朽木糞土,與其得那樣一副臭皮囊,在關特使的面前整日間自慚形愧,不如索性反其道而行之。關特使想必也明白,兩者若是反差過大,在實際上反而不具備可比性,這樣一來,也免得我屆時自尋煩惱。」這一記馬屁拍得是頗有技巧,令一向對自己容貌有著絕對信心的關心悅一時間是心花怒放。
雙方又客氣了幾句,自有人送上香茶小點,待閑雜人員全部退去,猥瑣男這才言歸正傳。「關特使,不知道這幾天來您對我們雙方聯手的要求考慮得怎麼樣了?」
關心悅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淡淡地道︰「雖然說我不知道陰天樂與趙青華何時與你們結下了仇怨,以至于你們對他們是恨之入骨,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縱然我們雙方聯手想在日本暗殺掉他們也是絕不可能的。不但很難得手,恐怕我們還要付出難以想像的巨大代價。」
猥瑣男噢了一聲,接著面帶不解地問道︰「關特使此話怎麼講?」
「陰天樂本身的實力我們暫且不去管他,僅僅憑他身邊那些護衛,我們就很難在短時間內結果他們的性命。剛剛的那次清剿血族的行動中,他們顯露出了強大的實力,與那些來犯的血族精英打了個平分秋色,就是我也沒有信心能在一時三刻里將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擊敗。至于趙青華,他的師父可是修行界有名護短的家伙,實力更是在修行界名列前茅,惹惱了他,就等于捅了個大馬蜂窩,日後的麻煩無窮無盡,更別說是殺了他最心愛的小徒弟了!那樣會激怒整個青城派的。」
「關特使,可是據我所知,青城派在中國修行界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隨時會被關特使的師門所取代,掌握了中國修行界牛耳,又有仙人親自坐鎮的貴門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失勢的青城派里的小弟子嗎?」猥瑣男仍然故做不解地問道。
「百足之蟲,僵而不死,青城派的真正實力又豈是你這外國人所能真正明白的。」關心悅亦懶得與他多做解釋,有仙人坐鎮又能如何,青城派先祖中亦有升入仙界之輩,若是毫無理由地排擠行為太過份,所引出的麻煩縱然是師祖也難以承受。更何況青城一脈執掌中國修行界牛耳已有數千年,門中隱匿的實力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掌門人才清楚。自己的師門若非有仙人師祖坐鎮,又聯合了其他諸多的修行門派一齊「逼宮」,壓根就對青城派構成不了威脅。
「我所能做到的極限就是將他們兩人趕出日本,若是你們白銀人真得有信心,可以自己派人去中國暗中截殺他們,我可以通過師門暗中地給你們一些方便,事後無論暗殺成功與否,都與我派毫無關系。」關心悅口中雖這樣說,心中卻是暗暗地冷笑,日本修行者想要在中國境內截殺陰天樂兩人,無異于白日做夢。恐怕剛一入四川境內,就會被青城察覺,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猥瑣男雖然再三要求,關心悅對此事就是死不松口,最後在一旁坐陪的趙珊雲長老的一再調解下,這才勉勉強強地達成諒解——關心悅和白銀人聯手將陰天樂及其他的勢力趕出日本,若是白銀人日後有意前往中國暗殺陰天樂和趙青華時,關心悅及其師門應當盡可能地為其提供情報,但是絕不介入具體行動中。
「足利君,至于戰後將陰陽師斬盡殺絕的這個條件,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其中的緣由?說實話,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會對陰陽師如此地痛恨不已,而他們現在畢竟是我們在日本最重要的盟友,就這樣舍棄他們,我心中亦是有些不忍。」關心悅故做好奇地問道,「若是他們當年真得做下了什麼傷天害理的罪孽,日後我說服其他人時也好開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猥瑣男思索了片刻,這才開口道︰「其實這倒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我們白銀人與陰陽師的仇怨是在九世紀日本國都從奈良遷往平安時結下的。我們所習的是日本本土自古傳下來的巫術,而新興的陰陽師所學的則是從貴國傳入改良的五行法術。當時我們共同扶佐天皇陛下治理朝政,可是後來陰陽師安倍鏡政讒言迷惑了天皇陛下同意遷都,由于當時我們這些人拒不離開奈良,于是陰陽師們誣陷我等有不臣之心、企圖謀反,聯手軍隊對我們還有我們的家族大開殺戒,當時奈良城大屠三日,城內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只有我們這些「舍棄了魂魄,化身為虛無存在」的老家伙和部分散落在他鄉改性埋名的後裔活了下來。就是這樣,他們依然還不放過我們,不但將我們這些人封印在奈良千年,還肆意捕殺我們的後裔!雖然到了近代,封印已然失去效力,陰陽師也不再追殺我們的後裔,但是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足利永世不敢忘記。」
關心悅這才恍然大悟大悟般地點了點頭道︰「還來你們與陰陽師人有著毀身滅族之恨,那麼提出這樣的條件也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我已經明白了。」
「如果說關特使能夠應允這兩個條件,並在戰後扶助我白銀一族重掌日本宗教界,我們願意親自帶領特使閣下,前往我白銀一族的聖地,將我族珍藏千年的八尺瓊曲玉奉獻給特使大人,以示我等對貴宗的感激臣服之意。我等願為貴宗永世鎮守日本,令兩國間和平共處,永不發生戰亂。」猥瑣男拜伏在地,畢恭畢敬地說道。
八尺瓊曲玉,正是日本鎮國三神器之一。相傳是日本天照大神傳給日本三代天皇所有,代表著慈善之心,具有神鬼莫測的大神通,佩帶此玉的人,神鬼具無法害之。不過關心悅心中卻是很清楚,什麼天照大神,不過就是當年從日本飛升的仙人罷了,這八尺瓊曲玉,不過是他所留下的法寶而已。
「唉呀呀,足利君,快快起來!」關心悅連忙起身攙扶,口中說道,「足利君,我關心悅不過是一心宗一介普通弟子,那能受此重禮。那八尺瓊曲玉乃是貴國的鎮國之寶,我怎麼能厚顏據為已有。只要貴族能夠令日本戰後安定平和,不再對中國心存歹念,就已經讓關心悅我心滿意足了。」
猥瑣男聞言連連搖頭道︰「關特使此言差已,國之神器,惟有德者方能掌之。我日本一國,歷來是中國的藩屬,國主一向接受朝廷的冊封,中日世代友好已有千年。可惜在近代的數百年間,受陰陽師唆使的右翼日本政府曾經多次派兵入侵中國,不但給貴國人民帶來了難以彌補的巨大損失,還令我數以百萬計的國民淪為了炮灰。二次大戰後,這些可惡的陰陽師們絲毫不知悔改,依然在暗中操縱我國多屆政府,令其又一再縱容軍國主義的復興,從而使得近幾十年來中日兩國間政治矛盾此起彼伏,兩國人民互相仇視。如今日本遭此滅國大難,若非特使宗門大力在兩國間極力斡旋,又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中國修行者舍棄前嫌,舍生忘死地來到小國,助我們渡此劫難。如此恩德,我們日本人縱然肝腦涂地,也難報貴國和貴宗的大恩大德。八尺瓊曲玉,確實是我日本的鎮國之寶,將它獻于貴宗,正是以此表明我等對中國的臣服感激之情,請關特使不必再推辭了!」這一番話,猥瑣男說得是聲情並茂、情真意切,听得關心悅和趙珊雲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關心悅心中暗想,若是真能如猥瑣男所說的那樣,徹底征服日本,這一中國幾代人的夢想,就會在自己的手中成為現實,自己也將因此而成為萬眾矚目的民族英雄。雖然听猥瑣男將那些原本應當屬于陰天樂與青城派的榮耀全部歸功于自己和一心宗,令他心中難免有幾分慚愧,但是他也並沒有捅破這層雙方均是心知肚明的「窗戶紙」。
「關特使,請您務必要收下它,否則就是貴宗依然認為我們日本人還有不服之心!」雖然關心悅再三攙扶于他,猥瑣男就是長跪不起。長老趙珊雲在一旁亦坐不住了,連忙上來圓場子道︰本書轉載文學網「足利君,你先起來,先起來吧,我師佷亦沒有說拒絕收下貴族奉獻的八尺瓊曲玉吧,這事咱們坐下商量,坐下商量。」猥瑣男這才站起身來,三人又重新落坐。
「關特使,趙長老,這並不是我足利滿得一時興起,才決定將八尺瓊曲玉獻于貴宗,而是經過我白銀人一族再三考慮才最終下得決定。若非天叢雲劍和八咫鏡的下落已無人知曉,我們一定會一並獻于貴宗。日本在經過妖族這一番肆虐後,已經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大和民族處于生死存亡的險境,已經不起任何一點動蕩不安。近代史以前,日本一直做為中國的藩屬國接受冊封與保護,在這個時期,我們希望能夠重歸中國,獲得貴國的保護。只有這樣,才能讓戰後的日本人能夠盡快地恢復正常生活,才能拒絕西方修行勢力染指我國的企圖。」猥瑣男侃侃而談道,「而貴宗戰後挾勝利之余威,掌八尺瓊曲玉神器,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幫助我族重整日本的政治經濟秩序,這也是符合貴國貴宗的最終利益的。這種合則兩利、分則兩傷的事情想必兩位大人不會拒絕吧。當然,若是有一天,大人對我族的工作感到滿意的話,亦可將八尺瓊曲玉重新賞賜給我族,那無疑是我族莫大的榮幸。」
關心悅和趙珊雲兩人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之情,情不自禁地互視了一眼,從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欣喜若狂的神色。這足利滿得所言不虛,若是能將日本如今僅存的三神器之一掌握在手,再加上戰後勝利的余威,白銀一族的積極響應,徹底地將日本重新納入中國的勢力範圍並不是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更何況,足利滿得說得不錯,若是任他不管,戰後的西方修行界只要還有余力就必然不會放過日本本土修行界勢微的這個大好機會,必然會千方百計地滲入日本。臥榻之外,豈容他人酣睡,屆時中國修行界還得想辦法驅逐他們,不如像足利滿得所說的那樣,索性將日本全盤拿下。
對師祖仙人的實力過份相信的關心悅,此時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場戰爭是否還有輸的可能。雖然來日本後,他親眼見識了蜀仲的戰斗力,又听聞了虎賁、伊格洛駭人的戰績,但是吃驚之余,他並不認為這是不可戰勝的,只要能拖到師祖閉關完畢,自然不成問題。
足利滿得所提得兩個條件,對于關心悅而言,卻著實算不得什麼。陰天樂本來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有可能,他就絕對會想盡辦法將其趕出日本,否則只要他還在這里,他那巨大的影響力就會分散去他那可憐的權力。青城派、陰陽師們就不可能完全听從自己的指揮,那些輝煌的戰績自然也就不能由自己獨享,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至于那些陰陽師們,戰後他們的作用也就無足輕重了,若是他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交給白銀一族處置對于中國修行界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損失。對于這些腳踏兩只船,對自己和陰天樂同時討好的家伙,關心悅現在是沒有半點好感。
只要自己能夠徹底地掌控日本,讓它完全地納入中國的勢力範圍內,那麼無論從世俗界還是修行界,自己都是立下了汗馬功勞,自己再將八尺瓊曲玉神器獻給師祖,討得他老人家的歡心,有了仙人師祖的大力栽培,屆時成為一心宗的掌門甚至于中國修行界的第一人就再也不是夢中花水中月了。關心悅越想心中越發地興奮,他已經完全被自己腦海中所描繪的美好未來所吸引。猥瑣男眼觀鼻、鼻觀心地如同犯了錯誤地小學生一般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著關心悅的回答。如此珍貴而又符合他利益的釣餌,他才不信關心悅能有那份毅力和決心舍棄,貪便宜可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天性。
「足利君,既然你們如此地堅持,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貴族所提出的兩個條件,我全部應允。而且在戰後,一心宗一定將大力扶持貴族重掌日本宗教界,如違此言,我關心悅將永墮塵世不得飛升!」關心悅指天發誓道。
足利滿得聞言是欣喜若狂,立時拜伏在地,喜極而泣道︰「感謝大神賜福,我大和民族縱然遭此劫難,亦有重新復興的那一日!我白銀一族經歷千年苦難必然浴火重生!」好半天他才重新恢復了常態,站起身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頗有幾分慚意地道︰「兩位大人,在下方才過于失態了,請兩位大人莫要在意。」關心悅與趙珊雲自然是連連表示此是人之常情,從此正可以看出足利君是真正的性情中人雲雲。
「那就請兩位大人早做準備,在下也要立即趕回族里將這個好消息通知所有人,並立即安排人手,估計我們至少還需要二十具尸體來供附體,請大人準備一下。」足利滿得畢恭畢敬地站起身來,對兩人深施一禮道,「半個月後,請大人帶三十名心月復之人在此等我消息,我們一同前往聖地,迎取八尺瓊曲玉神器!」
送走了足利滿得的兩人心花怒放地回到了室中,「趙師叔,這真是天助我一心宗,有了這些日本人的臣服,戰後日本國將徹底地倒向中國,我一心宗縱然沒有其他宗派的相助,也可以順理成章地力壓青城派執修行界之牛耳,屆時師叔與我就是一心宗最大的功臣!」關心悅喜不自勝地說道。
趙珊雲亦是心中興奮不已,不過他終究是個老成穩重之人,一心宗派他出來輔佐關心悅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師佷說得不錯,不過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日本人終未我族類,又一向奸滑狡詐,依我看,我們最好還是對他們多提防一些。若是陰溝里翻船,你我臉面上也無光啊。你是不是借此機會和掌門師兄再討要些人手來,如今我們在日本可稱得上知根知底的人總共不超過十人,這樣日後我們手頭用人也寬裕一些,縱然事情有變,也不至于到時手足無措,臨時向宗主求援。」
關心悅聞言是連連點頭,「師叔說得不錯,我們現在在日本的直屬力量過于薄弱,僅僅憑天德宗和道心宗那些左右搖擺的牆頭草,怎麼能壓制住陰天樂和青城派那囂張的氣焰!現在有師祖親自坐鎮,師門可謂是固若金湯,想必我們多要些人手,師父他也不會拒絕。」
說到這里,關心悅原本喜形于色的俊臉又陰沉了下來,帶著幾分忐忑不安的神情道︰「師叔,我們來日本時間也不短了,可到現在我們的最初目的還沒有半點眉目。陰天樂他整日里行蹤不定,除了那次因妖族多事而半途而廢的談判外,我們根本就和他沒有什麼接觸,更談不上達成什麼共識。這要是師父到時問起,我到時可怎麼回答啊?」原本從國內出發時,對談判信心十足的他,此時也不禁有些心中發虛。這個陰天樂,似乎有些軟硬不吃,而自己事先所做得那幾手暗棋,也被他破解于無形。反而借助了妖族來襲的時機,大大地掃了自己的面子。
趙珊雲對他的這點心思自然是心照不宣,不過關心悅從小在山上長大,又長得俊美乖巧,雖然對外有些驕傲自滿吧,但是對宗內的長輩們還是恭敬有禮的,再加上他又頗得掌門師兄和師叔的寵愛,趙珊雲對他自然也就是高看一眼。「心悅,你畢竟年紀還小,閱歷不足啊。此次師叔和掌門師兄派你前來談判,並沒有指望著你能一舉成功。那陰天樂和青城派如今在國內聲名遠振,想在虎口奪食豈是你所想像的那麼容易?若非此次藥方轉讓金的金額過于巨大,引起了修行界幾乎所有門派的注意,否則怎麼可能會有人敢向青城派上千年的權威發起挑戰?我們一心宗也不能借此良機乘勢而起。你就放寬心吧,你師父肯定不會因此而責怪你的。」
听他這樣一說,關心悅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得到了師祖的寵愛,但是對一向要求嚴格的師父,他還是心有畏懼的。而且他也明白,師父在自己的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他也不願意看到師父因為自己辦事不力而失望的面孔。
「師叔,談判這件事得盡快完成,我總覺得留著陰天樂在日本就是個禍根,我們與白銀人的協議稍有泄露,恐怕就要遭到陰陽師們的強烈抗議,若是陰天樂和青城派借此發難,我們目前所取得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最好能在取八尺瓊曲玉前將他和趙青華趕出日本。單單個天松子,還有那個不通世務的玄心子,對我們的行動構不成半點威脅,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順利地取得日本事務的領導權,青城派弟子們也只能俯首听命。」
「你說得不錯,那個陰天樂留在日本只會禍害了我們的大事,應當盡快地把他趕出日本。至于談判一事,依我看倒不用太急,我們只要盡力而為就可以了,若是在日本達不成協議,他回國後,掌門自然會派人與他繼續談判,他和青城派想要獨吞的夢想永遠不可能實現!」趙珊雲連連冷笑道,那麼巨大的一筆財富,名符其實的富可敵國啊。一心宗若是能從中分得三成,那就足以令宗門的財力完成一個質的飛躍。
此時陰天樂一行人的剿匪行動已進入了尾聲,潛伏在日本國內的各國的「地下人員」已被清除一空,中間雖然因為幾個狗急跳牆的血族,向人群大肆傳播瘟疫病毒而給諸人制造了不少麻煩,但是事情終究是還算順利的完成了。而原本打算前來親自指揮搶劫行動的血族高層,也因為歐洲神聖教庭的羈絆慢了一步,加上這邊快刀斬亂麻地清除了潛伏人員,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地中止了行動。
終于到了全世界人為之期盼以久的那一天,面容憔悴的趙青石正式地向全世界公布,治療瘟疫的藥方已然最終確定,沒有明顯的人體副作用,藥廠可以正式投產!這一消息公布後,全世界人都為之沸騰了,在經歷了黑暗、死亡、恐懼統治的幾個月後,終于有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人類從此以後,終于可以不必每日里如同防賊般防範著身邊任何一個看起來似乎有些感冒發燒癥狀的同伴了。人們總算可以擺月兌那種每日里戴著口罩,匆匆忙忙如同奔命般走在公共場所里,不敢去電影院看電影,不敢去酒吧里喝酒,不敢參加朋友聚會的無聊孤立生活,雖然還有妖族和血族如同那不定時的炸彈般時刻威脅著人類,但是人類終于又可以回到人類社會中,輕松暢快地呼吸著大自然里的空氣了。
無數的達官政要為此在各種媒體上毫不吝嗇地長篇大論地贊美著以趙青石為代表的所有科研人員,無數的榮譽、鮮花、稱號仿佛那台風登陸時所帶來的狂風暴雨般「砸」向他們,所有的媒體都在不遺余力的挖掘著所有與他們有關的新聞,關于他們生平的報道更是鋪天蓋地般覆蓋了所有媒體的重要版面。這一時間,稱他們為世界知名度最高的人亦絲毫不為之過。
不過此時陰天樂的心情卻是有著幾分沉悶,終于到了與雪姬一族分別的時候了,趵勒和雪姬經過再三的商討,還是決定采納陰天樂的建議,將雪女的居住地暫時封閉起來,所有的雪女全部遷移到瑞士莫托亞族所在的山谷中去,在那里,她們會得到莫托亞族精心的保護。而雪姬也將在那里,在莫托亞族的層層保護下,完成她瓶頸的突破。
「大哥!」撲在陰天樂懷里的雪姬淚眼朦朧,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淚水仿佛斷了線的珍珠般滑過她嬌女敕的面頰,落在了陰天樂的胸口,不多時,陰天樂的胸口已是潮濕一片,受到了她情緒上的感染,緋狐、花淚、弗妮婭她們也一個個眼圈微紅。她其實並不想走,雖然她明白自己的實力並不出眾,不但比不上緋狐和花淚,就是和弗妮婭相比,也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留在他的身邊,很多時候,更像是一個拖累,可是她還是不想離開他!自從母親去世後,看護年幼的妹妹、治理雪女一族的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而除去常常閉關不出的趵勒外,再也沒有人可以為疲憊不堪的她提供一個可倚靠的肩膀。
這些年來,族人的數量逐漸稀少,陰陽師們又仿佛隱藏在陰影中餓狼一般,時時刻刻地窺視著族人的一舉一動,尋找著一切可供利用的機會捕捉著自己的族人。每當族中聚會發現又有族人無故不到時,族人們那充滿著悲傷失望的目光就仿佛那無形的刀劍般,在她脆弱的心靈上不停的劈砍,是她這個族長無能啊,不能切實地保護自己的族人。
也正是因此,她才破釜沉舟地孤注一擲,答應林郴的要求,帶領著族人雪封富士山,不但是為了配合林郴的行動,也是想要以此來威脅陰陽師們,放回自己的族人,並且不再捕捉雪女一族。可是因為他的關系,自己的行動徹底地失敗了。雖然他並沒有真正地傷害自己任何一個族人,還放自己和族人離開,但是那種挫敗的無助感,卻令她對他恨之入骨。若不是他從中做梗,擒住安倍佐證的她有信心與陰陽師達成協議,至少也可以換回一些自己被捉的族人。
可是沒想到第二次見面時,正是他和緋狐姐姐,將自己和族人從絕境中救了出來。而第三次見面時,他是救出小妹的恩人,也是趵勒前輩大為欣賞的朋友。欠下了他這麼多恩情,自己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償還他了。
在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後,趵勒前輩就將自己安排在了他的身邊,真正地去體驗人類社會,有了他這塊「擋箭牌」,自己才能在人類社會中行走而不受人類修行者的欺辱,從而更多地了解人類。跟隨他的時間越久,自己就越享受在他的身邊那種安全感,縱然遇到再可怕的對手,也無所畏懼。後來,又是他大力促成了雪女一族與陰陽師間的和解,雖然不知道這份協議到底能夠被履行多少年,但是又有不少被捉的族人因此而逃月兌了淪為式神的劫難。而現在,他又為雪女一族安排了安全的住所,精銳的護衛,他是雪女一族的恩人啊!
「大哥,我不想離開你!你等著我,我會盡快回來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有能力幫你了!」雪姬哽咽著道,她多麼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能夠還像往日一樣陪在他的身邊,就是每日里為他端茶倒水,戰時搖旗吶喊,也無怨無悔。可是……自己身為雪女一族的族長,又怎麼能置族人于不顧?
「哈哈,大哥就先謝謝你了!」陰天樂強笑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也習慣了雪姬呆在自己的身旁了,雖然這個可愛的女孩子一向不多語,但是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卻是從無數的小事中體現了出來。如今看她淚眼婆娑不願意離去的模樣,心中亦是大為不忍。
「妹妹,你就放心地和族人們去瑞士吧,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面的。你大哥我會好好看著他的,絕不會給其他女人偷嘴吃的機會。」緋狐壓低了聲音在雪姬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雪姬的臉立時就浮上了兩團紅暈,捂著臉羞不自抑地撒腿跑了出去,就連告別語都忘記說了。陰天樂無語地瞪了緋狐一眼,那聲音雖低,但又怎麼能瞞過他的耳朵。緋狐笑眯眯地做了個鬼臉,站到了他的身後。
趵勒笑容可掬地走上前來,右臂攏著陰天樂的肩頭,一臉壞笑道︰「兄弟,你放心地在這里,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再見面的,哥哥我一定會托付人好好的給你看著她的,絕不會給其他男人乘虛而入的機會的。」他強撐著笑意說完這些話,立時放聲大笑起來,其他人亦被他所感染隨之笑了起來,原本室內壓抑的氣氛立時一掃而空,只是弄得陰天樂是尷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