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青玉燈朝任何一個方向飛去,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際的原始森林,除去偶然出現的石山、水潭外,再無他物。雖然青玉燈一直並沒有降落到地表,但是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這一望無邊的森林中並沒有一星半點生靈的氣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消逝,強做鎮定的青玉燈心中越來越惶恐不安,對于幻境的可怕,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他現在更害怕的是自己的肉身再次被毀。自己的心神被強行地拉入幻境,而圖余又不是那個陰天樂的對手,再在這幻境中拖延下去,自己這一方必敗無疑。
慘敗的結果青玉燈自然是心中清楚,輕則會被重新封印起來,再一次面對那寂靜無聊的萬年時光;重則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對于一個手上沾染了上萬條人命的妖族,修行者們從來都是手下毫不留情的。無論是哪一條,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他都絕對地無法接受。他還需要留下這條命,留下這份自由去為自己復仇!
青玉燈此時對自己簡直是無比地痛恨,這才是常年打雀,今天卻被雀叼了眼。一向都是他以幻境輕松自如地斬敵于不動聲色間,想不到今天竟然陰溝里翻船,讓陰天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玩了他這麼一手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犯下了這樣不可容忍的錯誤。越是這樣想,青玉燈心中越發地焦慮,也就更加難以找到解開幻境的關鍵所在。
「不能再拖延時間了……」青玉燈咬了咬牙,雖然心中很不情願,雖然後果十分慘重,雖然日後麻煩多多,但是……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陰天樂似笑非笑地看著有點手足無措的圖余。雖然是遠古妖族,妖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一旦落魄了和普通妖族的反應也沒什麼本質區別。圖余,圖余,這玩意叫快了怎麼像禿驢啊。這可是遠古時期眾所周知的近戰恐怖種族。自己還真是「好運氣」。竟然首先撞上了這麼一位。要不是他元氣未復,自己又有妖火護身,差一點就翻船了。
「圖余,到了此時你還執迷不悟嗎?赤松子大人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當年放爾等一條生路,如果說你等月兌困之後,乖乖地找個地重新修行,只要尊守這世間地規則。自然也就沒有人會找你們的麻煩。不過可惜你們兩個卻是大開殺戒,肆無忌憚地危害人類,所以淪落到今天的這個結果也怪不得別人了!」陰天樂依然是那副好整以暇地模樣微笑道。只是他那笑靨在圖余的眼中卻帶著三分殺氣,令他不寒而栗。
圖余此時已不復有當年的勇氣,萬年地幽禁可以說是已經磨去了他的血性,當面對如螻蟻般的普通人類時。他可以藐視一切,視人命如無物,但是面對強者時,保命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若非心中還念著青玉燈當初援手之德。他早就想辦法撒丫子逃跑了。這種穩敗無勝的戰斗他才不想繼續打下去呢。現在他只期望著繼續拖延時間,希望青玉燈能夠盡快地從幻境中清醒過來。
「遠古時代,人類本來就是妖族的食物,就像人類為了生存食用動植物一樣。憑什麼人類能吃我們的子孫,而我們就不能吃人類?你們這幾千年來不知道滅絕了多少種生物。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們!」還好,王景隆的記憶中為他提供了不少辯解地理由。「我們現在已經這樣了,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束手就擒,我保證你們的性命,然後將你們重新封印起來,畢竟大人當年對你們仍然是留有余地,我也不好違抗;二、以妖王的名義向我發誓效忠三百年,並尊守目前人界的現在規則制度,不得違犯,三百年後,我送爾等回妖界,至于你們在妖界想做什麼,那就不歸我管了。」陰天樂等得就是他這句話。這兩個遠古妖族,殺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但是陰天樂總覺得有些可惜。若是能收為已用,這樣不但能大增自己的實力,而且日後前往妖界為恆靈復仇時也可多兩個幫手。
圖余為難地左右思忖,這兩條道顯然都不好走,再讓自己回到到幽閉地封印中沉睡萬年,估且不談自己的妖力是否還可以維持那萬年的流逝,僅僅那無邊的寂靜就令他實在是難以忍受,那種無聊到極點地生活他今生今世再也不想嘗到了。可是若臣服于陰天樂,那他圖余的臉面算是徹底地丟光了,敗在赤松子的手下也就罷了,畢竟當年栽在赤松子手下的倒霉蛋並不止是自己一個,可是要臣服一個可能是赤松子的徒孫地徒孫的徒孫,圖余的這張老臉實在是有些掛不住。
就算陰天樂遵守諾言,三百年後放他們自由,送他們回妖界,但是圖余懷疑自己到時是否還能厚著臉皮踏入妖界去見自己地同族。當年代表著圖余一族的驕傲,他才能以族名為已名。而臣服在萬年後小輩的腳下,無疑已經將那分驕傲徹底地踏在了腳下。
「當然了,你們還有第三個選擇,就是在這里灰飛煙滅,自然也就危害不到世人了,也是給那些死在你們手下的人類復仇了。」陰天樂看他有些難以選擇,冷若冰霜地道。原本揣在褲兜里的雙手一翻,兩團嬰兒腦袋大小的妖火瞬間就已成形。陰天樂也是有些厭煩再和圖余嗦嗦下去,若非想要將二妖收到自己的麾下,此時正是除掉他們的機會。
「這……」圖余的心揪成了一團,陰天樂顯然是不會再等下去了,看來只要自己稍有拒絕的意思,恐怕陰天樂就會立下殺手。「別動手,我願……」
圖余的話還未說完,只見青玉燈祭在半空中維持結界的那盞玉燈突然毫無前兆地炸裂開來,那巨大的爆炸力將整個玉燈如摧枯拉朽般徹底地變為了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