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宴會廳里又沉默了半晌,顯然霍華德等人並未出言爵的提議。「那好吧,咱們還是轉回來談談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處理吧?」喬治伯爵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只在夜總會里佔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縱然有損失也還到不了什麼傷筋動骨的地步,所以余下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多加參與,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你們只要最終給我個明確的結果就可以了。霍華德伯爵,你可以先為我安排一間休息室嗎?」霍華德聞言不禁為之一愣,這一位顯然是打算置身事外了。奧黛麗在一旁連忙招呼僕人來引著這位喬治伯爵離開了宴會廳。
「洛可夫伯爵,奇夫里特伯爵,雖然對于為什麼一定要中國女人進入夜總會一事咱們就此不談了,但是夜總會血案一事咱們終究還是要追查個水落石出的。洛可夫伯爵,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那樣做,但是如果說最終咱們找到了幕後操縱此事的人,他要是與中國人無關也就罷了,咱們大家各自承擔損失,要是他的確是中國修行者,又確實是因為這些中國女人的緣故做下了此事,那麼洛可夫伯爵,你必須得給我們和奇夫里特伯爵、喬治伯爵一個交待!」奧黛麗盡可能地令自己心平氣和地說道。
陰天樂和高樹瞳兩人听得是暗自吃驚不已,看來這個洛可夫也不過是被推到了前台的傀儡,洛可夫口中的「那個東西」所代表的勢力才可能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而且那東西所代表的勢力顯然是非同小可,否則喬治伯爵以及霍華德他們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放棄追究此事,而且還約定眾人對洛可夫堅持送入中國少女為妓一事均不再提起,這自然就引起了陰天樂更大的好奇心。
洛可夫伯爵心中是暗暗叫苦,他原本是打算盡可能地將責任都推萎給霍華德。這樣不但可以打擊霍華德家族地勢力,自己還可以得到一筆賠償。可是他沒有想到,股份原本就不多,一向與自己家族關系不錯,又一向沉默寡言的喬治伯爵會突然出言詢問。考慮到隱瞞喬治伯爵所可能引起的兩個家族間的隔閡,他方才是實在迫不得已才亮出了那一位的信物,這已經違反了那一位地要求,即便最終確定是中國修行者所為,自己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先自己認了。至于那位事後會不會給予自己補償,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是自然,如果說真的是因為這個緣故而招來了中國修行者的攻擊。那麼我自然會給予諸位應有的補償。」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撐到底了。
霍華德這才點了點頭,對眾人道︰「其實我們已經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對像,今天晚上,他將應我的邀請來此赴宴,也許屆時我們就能夠查個水落石出了。」洛可夫和奇夫里特兩人立時精神為之一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什麼人?」霍華德于是又將陰天樂和拉希德、卡切夫等人的情況給兩人講述了一遍。
陰天樂不禁皺了皺眉,雖然自從接到霍華德的請柬時就已經料到自己已經被懷疑,但是听霍華德一說,才察覺到自己竟然留下了如此多地破綻。高樹瞳伸手捅了捅陰天樂。俏皮地一笑,顯然是笑他行事不周密,讓敵人有所察覺。
洛可夫和奇夫里特听完了是連連稱是,顯然對于奧黛麗的分析十分認同。「奧黛麗小姐果然是聰穎過人,這個趙樂天的確是令人懷疑。如果說這是巧合的話,也未免太巧了。」洛可夫獰笑道,「既然他敢接下霍華德伯爵你的請柬。那麼今晚他只要進入這里,就如同鳥入牢籠,再也別想出去了!」
「不錯,既然這個可疑的東方人這一路上都和那兩個黑道分子混跡在一起,那麼肯定是有所圖,將他們一並邀請過來,屆時就是再好不過地兩個人質,那小子縱然本領再大,也難以逃月兌我們六人的聯手。」奇夫拉里也贊同道,「不過咱們還是要仔細地策劃一下,以確保到時萬無一失。那些中國修行者可是容不得半點輕視的。」
「好了,就這里吧!你們可以出去了!」這時,從另一根管子里傳出了喬治伯爵那有些嘶啞的聲音,立時吸引了陰天樂地注意力。
「你仔細地听著,我去竊听另一個。」陰天樂對高樹瞳傳音道,不知道為什麼,陰天樂總覺得這位沉默寡言的血族似乎比其他血族對那個幕後的勢力更為了解。只听從管子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顯然為喬治伯爵帶路的女僕們都已經退了出去。管子里又接著又傳來了一陣微不可聞地習習梭梭的聲音,估計是喬治伯爵在屋內走動或者說月兌衣上床的聲音。
會兒時間,只听管子里傳來喬治伯爵悠長地嘆息聲—「唉……」。然後管子里就再也沒有什麼聲音了,似乎喬治伯爵已經睡著了一般。
「過來!」陰天樂還在猶豫是否要再听下去,一旁的高樹瞳已經傳音招呼他道。
「咱們必須要考慮到白天這個趙樂天會不會找借口離開葉卡捷琳堡,那樣再想找到他的行蹤,恐怕會十分不易。」管子里傳來了霍華德的聲音。
「可不可以動用政府的力量,以什麼借口將他留在警察局里,入夜再將他釋放出來,我們只要派人在門口盯著他,諒他也跑不出去。這里霍華德伯爵你更熟悉,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洛可夫冷笑道。
「不行!」霍華德還未答話,奧黛麗已然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政府里又有誰願意在現在為難一個可能是中國修行者的黃種人,誰不想巴結好他以求他幫助能夠移民中國。那可是修行者,中國的政府部門怎麼也得給他們點面子的。」
洛可夫不禁啞然無語,奧黛麗說得不錯,在這個時候,俄羅斯政府是不可能為了一件沒有證據的事情去得罪一個中國人,而且這個中國人還頗有背景。「那……使用催眠術,催眠葉卡捷琳堡的政府官員,要他們下死命令!」洛可夫眼珠一轉道,「這樣應當沒問題了吧?」
「洛可夫,你可要想清楚了,自從葉卡捷琳夜總會血案後,夜總會里有數百名中國小姐一事已經被外國媒體正式地捅了出去,短時間內葉卡捷琳堡已經成為了不少中國人的焦點。而那個拉希德和卡切夫,則是俄羅斯黑道上兩大集團的重要人物,他們的父輩在俄羅斯國內可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力。特別是那個拉希德,那幾天一直都和趙樂天形影不離,你能有什麼借口只關押趙樂天而放過拉希德?這樣明顯的種族歧視只會引起中國人更大的關注。也許會招來更多的中國修行者,那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奧黛麗簡直對這個洛可夫忍無可忍,雖然他的每一個建議都有其可取之處,但無不是損人損已的招數,其後果對于家族駐地並不在這里的他而言算不得什麼,但是對霍華德他們而言,就相當麻煩了。
由于奧科夫斯基三兄弟的緣故,奧黛麗懷疑神聖教廷應當已經關注這里了,如今再大膽妄為地去催眠政府官員,那豈不是火上澆油,招惹來更多的麻煩嗎。屆時洛可夫可以拍拍一走了之,霍華德他們可做不到。
最終幾人也沒能商量出來個可行的方案,只好決定由霍華德派人在白天里嚴密監視著陰天樂他們一行人,如果說他們企圖離開葉卡捷琳堡,則要尾隨其後,隨時報告陰天樂他們的方位,等到天黑後再由霍華德、洛可夫等人趕過去將其拿下。
奧黛麗帶著女佣們將洛可夫他們送到各自的休息室,廳里只余下了霍華德和李憶白兩人。原本吵吵鬧鬧的廳里靜寂了下來。
「我覺得如今的當務之急不是如何將這個黃種人拿下,而是大家要考慮一下如何安安全全地從這里撤走。」李憶白將整個身體蜷縮在沙發里,輕聲地說道,「鬧到了這個地步,葉卡捷琳夜總會可以說是已經徹底地完了,就算霍華德你無人知曉地殺掉了那個東方人,可是夜總會的牌子卻不是你一時半會能重新扶起來的。死了那麼多人的地方,是不再會有客人願意去的。既然夜總會已經不可能再復興,我們又何必一定要為洛可夫他們和那個中國人結仇啊?」
「憶白,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不干掉他,我心中難出這口惡氣。」霍華德氣呼呼地道。
李憶白淒婉地一笑道︰「是啊,他毀了你的夜總會,你不干掉他,你心中難出這口惡氣。你們毀了數千名中國少女的一生一世,你覺得他不殺你們能罷休嗎?而且就算你能干掉他,那麼之後怎麼辦?你能殺得光所有的中國修行者嗎?」
「那怎麼能相提並論!這個夜總會我投下多少心血,又費了多少時間才有如今的規模和地位,它不僅僅是我斂財的工具,也是咱們家族控制整個葉卡捷琳堡地區的樞紐。這一夜之間,完全成為了泡影,不殺了他,我又怎麼向族里交待!」霍華德仍然是氣鼓鼓的,一扭頭道,「只要咱們做的干淨利落,不給他傳訊的機會,中國修行界也不見得會再有人來尋仇。」
「是嗎?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呢?」從大門口傳來一個男人充滿了殺意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