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一年四季除了夏季悶熱多雨,其余三季的差別其實並不明顯。而且在梧州這里潯江、桂江匯于市區為西江。三江交匯處黃綠分明,當地人稱其為鴛鴦江。集廣西水流85%以上的梧州,素有「廣西水上門戶」之稱。加上這里森林覆蓋率又高,所以雨水十分地充沛。臨入夜時,天空就出現了大片的雨雲,待到掌燈時候,樓外就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打青瓦聲,不過倒是不大。只是這樣一來,無論是月光還星光全部被遮掩在了雨雲的身後,令整座谷地顯得陰暗深沉。
陰天樂與玄青子三人一直談到日頭西斜方才結伴出室,算是半個主人的玄青子為陰天樂他們安排了宿處,同時備下了豐盛的晚宴,為他們接風洗塵。雖然說是接風洗塵的宴席,但是身為修行者的他們又怎麼會像俗世中的那些普通人一樣,呼五喝六地抱著酒瓶子不撤手。不過區區半個多小時,眾人即散去,各回自己的房間。而與此同時,隨著天色越來越黑,負責夜間巡邏的青城弟子們則開始了他們的例行公事。
經過了上一次的被偷襲,青城一方雖然擊退了敵人,卻付出了三死五傷的慘痛代價,就連玄宇也差點身受重傷,這樣的結果使得人們不得不倍加小心謹慎,生恐再有敵人暗中潛入。梧州派畢竟只是青城的分支門派,派中又沒有什麼驚人的財富,否則山門的牌樓也不會用花崗岩雕琢而成了。所以這護山的陣法也只是青城門中最普通不過的陣法。擋擋一般的妖族還罷了,對于高手們而言,與不設防倒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雖然說察覺到了這一點的玄青子有意對其加以改進,但是進駐這里的當晚就發生了襲擊事件,令他根本就無暇來做。
出了這樣的大事,青城派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又算了玄軒子帶著三十余名青城子弟,趕了過來。今夜,就是輪到了這些新至地弟子們在幾個早來了幾天的弟子帶領下在谷中負責值勤。由于有了前車之鑒。所以即便是在雨中,這些人也是不敢怠慢,走起路來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所過之處生恐遺漏了什麼。
也難怪他們如此小心,既然敢于再而三地襲擊這里,那麼來者必然是有所持,不懼怕青城日後的報復。他們這些青城地三代弟子(並非自創派之日起算,而是以現存的門人來算),雖然說在修行界的同輩中也算是佼佼者,但是遇到了強力的敵人,死傷慘重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們已經得知,隨同玄真子出使的那些青城子弟們。在回國的途中,遭到妖族的襲擊,縱然在陰天樂和玄真子的保護下,仍然有過半地傷亡。而與他們一同隨行的神聖教廷人員,損失更為慘重。
國內的主要修行門派。已經通告全修行界,要求各門各派的修行者們不得獨自出海,必須結隊而行。而且最好不要進入深海,隨時與朋友、派中保持聯系。此事傳揚開來後,眾人不由得議論紛紛,同時也是心有余悸。畢竟能夠隨同玄真子出海的青城子弟們,皆為青城派地精英子弟,可是就這樣。仍然死亡過半,顯然敵人的實力十分可觀。再加上前幾日里玄宇的受傷,所以這些弟子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而此時的漆黑一團的山谷外不遠處,卻凌空站立著三人。左側是一個矮胖子,身高也就一米五、六,身寬卻足有一米二、三,圓圓地如同一個肉球。光頭無發,臉上五官也是擠成了一團。中間則是一個身著銀色緊身衣曲線畢露的漂亮女人。由于這緊身衣可用貼身。甚至于可以看到她那豐滿的胸脯上兩個明顯的凸點。如果說此時有一心宗門下中人在此,就會認了出來。此女正是當初在日本「走失」地一心宗弟子郭雲晶。右側則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丟到人群中就很難再找到其蹤影。三人此時正站在半空中,仔細地觀察著梧州派的駐地。「這些所謂的修行者,在吾輩眼中,無異于土雞瓦狗,就這點微不足道的道行,也想捉住咱們,那純粹是痴人說夢。」說話地是那個矮胖子,指著梧州派的山門沒好氣地道,「二娘,瞧瞧他們那可憐巴巴的護山大陣,那也配稱之為護山大陣?無聲無息地潛入它,對于你們而言又算得什麼難事?就為了這個,你們也值得叫我一同前來?」
「矮胖子,你說得不錯,潛入這座護山陣對于我們的確是沒有什麼難度,但是這樣我們就不能叫你陪同而來嗎?」那個身著輕涼衣裳的女人玉面含霜,嬌聲冷笑道,「只不過是叫你陪同前來,瞧你這不情不願地模樣!你要是不情願,日後再有類似地事情,我們就再不管你這個矮胖子了!日後大家自走各路,我過我的鼠道,你走你地蛇路!這樣你可否滿意啊?」
那矮胖子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轉頭看了看另一邊同樣是冷著臉的中年男子,連忙陪笑道︰「二娘這說得是那里的話,我怎麼會不情不願啊,這不是覺得對付這麼一個小門小派,居然還要二娘和大人一齊出馬,能夠死在兩位的手下,實在是他們這些修行者的榮幸。」
「哼哼!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要不是上一次不小心驚動了那些家伙,要你又有何用?好了,少在這里廢話了!趕緊尋找合適的地點,打通一條通道。嘻嘻,這里面可是有近百名的修行者,要是能夠吸干淨他們的法力和血肉,保守估算,咱們三人的妖力也可以各恢復半成,這樣說你明白了嗎?」被稱為二娘的女子嬌笑道,「我們可是看得上你矮胖子,才扯你一起前來的,否則我們兩個獨吞後,恢復地豈不是更多?」
「真的?」矮胖子兩眼為之一亮,喜不自禁地叫道,月兌困後的他,如今最頭痛不過的就是這妖力的恢復實在是太緩慢了,幾年下來,也不過才勉強恢復到封印前不足一成的實力。人界里如此稀薄的靈氣,實在是難以滿足眾妖族修行的要求。為了爭奪那點可憐的靈氣,龍三角範圍內,各方已經打了不少架了。
「只是……扶桑島上的那個林彬,如今不是和中國修行界締結了什麼條約,雙方暫且保持和平嗎?」矮胖子面帶為難地說道,「島上也接到了通知,要求咱們不得進入大陸境內。如果說咱們要是把這里的近百名修行者一網打盡,肯定會……」
「哼哼,我管什麼林彬的狗屁規定。想當年,諸界未分之時,妖王陛下也從未限制過我等的自由,任我等在大地上逍遙快活,那時他林彬的祖宗恐怕也還沒出生呢吧。若非那個赤松子多事,我等又怎麼會陷身于困境中長達萬年之久。如今咱們好不容易月兌了身,赤松子卻已經跑到仙界去了。以咱們如今的實力,想要找赤松子討回這筆舊債無疑是不可能的,但是跑得了和尚他們還能跑得了廟?不宰掉這些赤松子的徒子徒孫們,二娘我難出這口悶氣!」被稱為二娘的女子打斷了他的話,咬牙切齒地道,「不用去管那個林彬,那小子管不到咱們!你小子再里嗦的,別怪我二娘手下不客氣!」
「二娘說得自然有理,我當然是舉雙手贊同!舉雙手贊同!父債子還,天經地義!」矮胖子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道,「二娘莫要生氣,我這就去尋找合適的地方開工挖掘,保您不出兩個時辰,就可以進入谷中。」說話間,他已經降落到了地面上,靈活無比地在山嶺上躥越。他又如何敢去招惹這個女煞星,人家可是奪舍重生,自一開始就有著不弱的實力,經過這幾年時間的恢復,實力要比他強得多。
「二娘,你听說了嗎,隨和役前日在洋面上截殺修行者可是鎩羽而歸,就連隨後趕去的鈺虹在人家手中也沒能討到好。听說是撞上那個陰天樂了,而且還有個青城的好手和幾個外國修行者,最後灰頭土臉地回去了。」中年男子冷聲道,「這一次行動,你可千萬不得馬虎大意,否則落得和他們一個下場,你我的臉面可就丟得一干二淨了。」
二娘攏了攏散亂的長發,嬌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兩個隨役不過就是靠得他們那點隱身變色的天賦暗中殺人,一旦被人識破了,也就算不得什麼了。至于鈺虹,那個只會玩火,不願動心的懶漢,肯定是救出隨役他們就了事,不願意和人生死相拼。哼哼,二娘我可不像他們,連個赤松子的後輩都打不過,真是丟咱們這些人的臉!不就是一個修煉時間不過百年後輩嗎,還能強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