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陰天樂倒也不是信口開河,自從妖族入侵日本以來隱匿不出的修行界因此也正式地浮上了水面,它的存在堂而皇之地公布于世。各個修行門派之前的選徒程序自然也就公開化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暗中行事。這樣一來,那些被各個修行門派所選取的年青俊杰們的家屬們,自然也就成為了當地政府以及商家們所刻意交好的對像。這樣一來,由于這些弟子們的家人素質參差不平,自然而然也就出現了不少人借著修行門派名號卻行齷齪之事的現象。
由于他們的敏感身份,縱然是司法機關對于要如何處理也沒有個定論,所以只能是一路上報給中央。而陰天樂前幾天剛剛為此事和鄭少國有過一番詳談,對此自然還有著極其清晰的印象和充足的案例。本來他就打算在這一次會議上將此事提了出來,要求各宗各派對門下弟子們的家屬多加管束,並再次明確雙方間對于這些人的管轄權。此時,正好借著費言的言語挑釁將此事提前說了出來。
費言陰沉著臉,冷冰冰地道︰「陰散人,這種損人名譽的話可是不能亂說的,我一心宗對門下弟子一向管束極嚴,入我宗門後,更是要受宗門門規的嚴加管教。千載以來,我一心宗門下從未出過此等齷齪之事。這些招搖撞騙之人必然是他人意圖借此機會敗壞我宗的名譽,實在是可惡之極。」
陰天樂微微一笑道︰「費長老,我相信你所說的是肺腑之言,而且千年來,也的確貴宗並未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但是,過去沒有並不代表著現在和未來也不會有。我這里有一份資料,是從中央政府辦公廳傳來的,其中共有大大小小涉及到我修行界的九十六樁案件,牽涉到了九個修行門派,五個世家。其中就有貴宗地數件。」
陰天樂從懷中取出一摞紙張。從中翻了翻。「去年十二月七日,冀東縣有一在當地聲名狼藉的劉姓男子自稱是貴宗門下弟子劉錫伯的大哥,勾結當地的刑警隊長,誣陷導致當地一企業家入獄後死亡,霸佔其妻女,奪取其家產數百萬元。事敗後,這名劉姓男子還企圖逃竄至廣東。據查,此人的確是有個弟弟叫劉錫伯。也地確是在去年被一修行門派收徒帶走,據當地警察局所留下的記錄,應當是貴宗中人所為。你們回頭可以查查,最近列入貴宗宗門的弟子里到底有沒有劉錫伯此人。而且此事由于涉及到貴宗,當地政府不敢輕下決斷,已經上報到了中央政府。貴宗若是不信。也可以向政府的相關部門求證。」
費言原本白晰的臉皮有逐漸轉青的趨勢,在場的人都明白,既然陰天樂連人名、地點、事件都說得如此一清二楚,那麼所說的必然是真有其事。否則根本就經不過任何查證。而且諸人也相信,縱然是陰天樂手眼通天,與中央政府地關系再好,中央政府也不可能在涉及到如此多的修行門派和修行世家的事情上幫他弄虛作假。
此時眾人更為擔憂的倒是那九個修行門派、五個世家中是否有自家的門派,這可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美事。在這樣地會議上要是被公開點名,那可是丟臉丟到家了。
「去年十一月起,奉元市有一男子宣稱是貴宗門下弟子鄭中華的父親。經有關部門調查核實他兒子鄭中華則是得到貴宗一位長老的青眯而得以成為其關門弟子.此人在奉元市到處以貴宗的名義招搖撞騙,以可以介紹他人子弟列入貴宗門牆之名大肆斂財,至今已有近萬人為了將自家子女送入貴宗門,而向他奉獻地產、車輛、珠寶、現金價值十余億元,在奉元市以及周邊地城市省份中造成相當壞的影響。現在此人已經在司法部門的監控之下,等待中央政府的處理意見。」道。
「嗯,涉及到貴宗的案件還有兩件,我就不在這里一一地詳說了。案子本事其實並算不得什麼,中國歷史上凡人們比他們所做地更惡劣的大案要案可謂是數不勝數。但是它們卻又有著其特有的意義,這是我國建國以來,第一次司法機關正式審理這種與我們修行界有關連地案件。所以政府很慎重,要我這個閑散之人來與各位在此次會議上進行協商,明確日後類似案件的管轄權。」陰天樂將手中的案卷收了起來,鄭重其事地對在場的修行者道。適當地打壓一下一心宗的氣焰也就足夠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因為某個人或者說某些話而和一心宗搞得公開分裂。
「陰老弟,你口中所說的管轄權?那是什麼東西?」玄真子極其配合地做出一副皺著眉頭的模樣問道,人群里有不少人流露出了放松的神情,顯然有著同樣的疑惑,對于這些山中不知歲月的老家伙們而言,對這些眾所周知
茫然不知也是很正常的。
「嗯,那是政府司法部門的說法,換句話說,其實就是日後如果發生了類似的案件時,這些人是由國家的司法部門根據國家的相關法律對這些人給予處理,還是說將他們交給咱們修行界來處理,是各家自掃門前雪宗門內處理呢,還是由大家一起制定規則來約束處罰他們。相信在座的諸位,對于他們如果說違反了國家法律應當受到處罰這個問題上並無異議吧?」
在場的眾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修行界雖然各個宗派的門規各有不同,但是也有一些是整個修行界都公認的禁忌,違犯者所遭受的處罰也絕對不是國家法律所規定的那麼「輕描淡寫」了。十幾年的徒刑在這里看來,簡直更像是個笑話。要知道,在這些宗派中,稍有小錯的弟子們,所面臨的處罰可能都是面壁數載,嚴重的面壁幾十年上百年都沒什麼可值得為之大驚小怪的。
就是那人人畏懼不已的死刑,在修行者的眼中也是壓根算不上終級刑罰,修行界里可是有得是方法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死後靈魂都得不到安寧的方法也不是少數。其實從某種角度而言,陰天樂倒是希望能將這些人的管轄權納入到修行界中,這些人的家屬絕大多數都是近期內被收入各宗派門牆的最低代弟子,在這件事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發言權,縱然想包庇他們也無能為力。屆時,這些借助各個宗派在紅塵中招搖撞騙的家伙們就會明白他們究竟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
不過這九成九只不過是陰天樂的幻想罷了,依照修行界的傳統,這些人應當是歸俗世政府管轄的,修行者極少會干涉的,縱然干涉,也是有著修行界公認的一系列規則從中限制,絕不可以為所欲為的。當然了,數千年歷史里,自然也有那強橫逆天之人強行插手俗世中事,但是終究是少而又少,屬于特例中的特例。之所以陰天樂同意在這個會議上將其提出來,也不過是希望能明確此事的管轄權,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由修行界的潛規則處理。
果然不出所料,一心宗的一位長老首先打破了沉默,搶在了費言開口之前道︰「我認為,依照我修行界幾千年來的傳統,這些各宗派門下弟子的親屬後裔是不屬于修行界的,除非他們得到各宗派的宗主掌門親許,被接入到了宗派之中,否則他們就是紅塵中人,其生老病死皆歸天道,我等不可隨意插手其中。這是祖師的鐵律,不可違背。」一言既出,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陰天樂隨意地聳聳肩笑道︰「這個我自然也是知道,也曾經向他們解釋過,但是政府希望大家能夠對此事有個訴諸于文字的明確表態,以免在日後雙方有什麼沖突。當然了,我個人認為這是政府對于我修行界傳統的尊重,也是對各大宗派的尊重。這樣日後若是有那不肖子弟意欲行那不軌之事,插手此類事件,政府也好有個應對不是?」
「這個容易!」玄真子大笑道,「據老道我所知,關于這一條,有些宗派的門規中有明確規定,而有些宗派的門規中對此並無明確規定,既然今日大家齊聚于此,那麼不如共同擬定一條門規,明確限定此事。宗派門規中有明確規定的,可以以此取而代之,宗派中沒有此類事件的明確規定的,可以將此門規加入其中。相信在座的諸位對于這種小事還是可以當場決斷的吧?」
有了玄真子的帶頭應和,再加上一心宗方才的明確表態,其余人自然也是紛紛響應,畢竟這個算不得什麼大事,能來參加這個會議的若是連這點小事都不能決斷的話,那也是個笑話了。
陰天樂環視在場的其他門派中人道︰「在此,我還有一事相求諸位,樓蘭城居民的資格審核程序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啟動,相信諸位有心人也已經知道由政府部門申報的頭一批申報人的最終結果是什麼。雖然說,我是同意了修行界人士的後裔可以不經政府審核程序成為樓蘭城的正式居民,但是做為一位管理者,是不會希望自己管轄轄區內,盡是些為非作歹的無恥之徒吧?而且樓蘭城所能收納的人員有限,所以我希望諸位在挑選申報人選時,能夠替在下多把把關,將真正的人才送入樓蘭保護起來,而不是那些朽木爛泥根本扶不上馬的愚蠢人物。」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對于這個請求,眾人又怎麼能不允呢,本來就是僧多粥少的局面,各個宗派里為了這些名額也是潛流不息,有了陰天樂的要求,屆時挑選起來也算是有個正式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