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被陰天樂三人連續不斷地攻擊吸引了的維虺又怎麼知道,玄軒子與那些青城子弟們,此時正聯手壓制其蛇尾,一層層的泥土在術法的驅使下,從地面上升了起來,然後在空中塑形化為口向下的「凹」形,再將其岩石化,由潛入霧中的玄軒子引導,壓制在維虺的蛇尾處。維虺所噴吐的毒霧,只是對穿過其中的術法可以起到攔截和削弱的作用,對于這一系列動作均在霧氣之外完成,最終只在霧氣中進行引導降落的手段卻沒有什麼有效的應對方式。而且由于在塑形時,有意地將其做得略大了一點,所以維虺雖然感到蛇尾處似乎有些動靜,但是不痛不癢的他根本就無暇回顧。
在數十名青城子弟聯手下,這一行動進行地極其快捷,當維虺由于應接不暇而決定使用長尾時,其尾部已經被套入石凹中數十米。而且這些石凹重重相疊,總重量已難以計數。所以維虺才感到其尾部如墜千斤,有些抬不起來的感覺。不過他那一身可怕的蠻力,又豈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壓制下來,隨著他尾部地用力,那一個個石凹就毫無意外地被甩了出去。
可是維虺畢竟被這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覺一驚,這口中攔截陰天樂的蛇信就不由得略有遲慢,陰天樂肩頭突然一抖,一直伏在其肩上的緋狐如同一道青光,電射而出,閃過蛇信,一雙前爪上寒光閃爍,直撲維虺的左楮。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維虺心頭不由得又是一驚,蛇信不得已回卷,欲將緋狐趕了出去。至此,維虺的防線終于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陰天樂毫不猶疑地取出深淵魔劍,躲過了維虺此時才橫掃而過的長尾,縱身飛躍至維虺盤起的蛇身中間。指著被他龐大的蛇軀護在中間的絲繭,大聲地喝道︰「妖孽,你還不住手!」
維虺橫掃地長尾,帶著糝人的風聲,將玄青子、玄宇、玄軒子、緋狐全部都迫了開來,這才回頭駭然望去。
「簡單說,你是想要她死,還是要她活!」陰天樂左手持炎蛇劍,暗青色的妖火在其上閃爍著令維虺膽戰心驚的青光。右手持深淵魔劍,仿佛那深不及底的黑暗般的魔炎令維虺心膽俱裂。s他萬萬沒有想到,陰天樂他竟然可以同時使用妖火和魔炎。而且似乎那魔炎的等級還不低。朱二娘那一向引以為豪的蛛絲防御,在這兩柄劍的面前,無疑成為了笑談。別說她現在恐怕已是傷重昏厥,就是完好無損。被這兩柄劍抵到面前。也只有屈服這一條路。
單單是妖火,或者說僅僅有魔炎,維虺都還有法可想,但是這兩種屬性完全不同地頂級火焰同時入體的話,維虺他也難以想像其後果究竟怎麼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會是一個美妙的享受——也許連靈魂轉世地機會都沒有。維虺突然有一絲明悟,隨、役他們在太平洋上折翼而歸,大概就是吃了這魔炎的苦頭了吧。
如果說維虺他能不管朱二娘的生死,也就不會生生地被陰天樂等人困在這里。想要完好無損的離開難,但是只要稍稍地付出一些代價,以他地實力,破圍而出也非什麼無法做到地難事。可是妖族亦是有感情的,不是冰冷無情的機器。朱二娘與他同時幽禁萬年里。兩妖互相扶助所結成的交情,令他無法也不能棄她而去。只是這麼稍一遲疑。緋狐就已經跳到了他的額頭之上,維虺無奈地低下了頭,原本竭力掙扎的軀體也松馳了下來,
玄青子幾人大喜,連忙連施術法,給維虺連下十余道禁錮,這樣一來,縱然沒有玄青子他們的大力壓制,維虺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掙月兌這十余道禁錮。即便如此,玄軒子仍然是不放心,立于蛇頭上,手持長劍,對著維虺的右眼,只要他稍有異動,有意圖反抗的趨勢,他就會一劍下去。他就不信了,維虺就是將全身都淬煉成刀劍難入,他還能淬煉到眼楮上不成?有了玄軒子接手,緋狐三竄兩竄地就又回到了陰天樂地肩頭。
「陰天樂,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們?」腦海中傳來了維虺無奈的聲音,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能俯首听命。
「你先將這護身的毒霧消去,我們再來談判,否則我立即就兩劍下去,先斬殺了這蛛妖,再斬殺你!」陰天樂冷若冰霜地道。
可憐維虺雖為古妖族,有著一身比陰天樂他們毫不遜色的實力,奈何把柄在陰天樂的手中,只能人在屋檐不得不低頭。只見他張開那張足以輕而易舉地吞下巨象地血盆大口,將彌漫在身周地霧氣全部都吸入到了月復中。
陰天樂這才冷笑道︰「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那麼你就應當明白我一向的行事作風。這里是中國,是梧州派地山門,你這妖孽不在那龍三角海域中呆著跑到這里來興風作浪,你還要來裝可憐,問我如何才肯放過你們,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少廢話,要她死要她活?」
維虺被他這番話噎得半晌無言,最終長嘆道︰「當然是要她活著,我認輸了,你說吧,什麼條件?」
「以妖王的名字起誓,順服于我,奉我為主!」陰天樂毫不客氣地道。
「如果說活下來的代價是永遠地失去自由,成為你的奴隸,那麼與死又有什麼不同?二娘她日後得知,也絕不會答應的。」維虺幽幽嘆息道,「如果說吾等若是能夠听從他人的安排,又怎麼會被赤松子強行封印萬年之久?陰天樂,如果說你是抱著這個打算的話,那你還是殺了我們兩個吧。死在了你的手中,倒也不算冤屈。」
陰天樂毫不吃驚地點了點頭,這些被赤松子封印過的古妖族,果然是一個個自尊心極強,青玉燈他們如此,這個維虺也是如此——寧可死于非命也絕不屈身事主。不過對此他也早有心理準備,方才不過是漫天要價,余下的自然是等著維虺就地還錢了。陰天樂雙劍一劃,在維虺驚駭地目光中,將那絲繭的這半邊繭壁一分為三,卻絲毫沒有傷到里頭的朱二娘。維虺只覺得自己從死到生仿佛轉過了一個輪回一般,如果說蛇身上有汗腺的話,那麼他現在絕對是冷汗淋灕。
陰天樂看了看已暈厥不醒的朱二娘,手臂處已經被她用蛛絲止血了,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性命無憂。陰天樂不敢托大,轉手就是一連串的禁錮,以確保她即便醒來,也根本無力反抗。
玄青子惱怒地道︰「妖孽,你造下了如此多的殺孽,**友肯收你,已是你的造化,你還要待如何?」
維虺看都不看玄青子,充滿了傲氣地道︰「小道士,當年你的祖師赤松子也只能將吾輩封印在那龍三角海域中,也沒有妄自尊大地說什麼要吾等奉其為主,你們這些徒子徒孫們在這里逞什麼威風霸氣?難道說你們這些小家伙們認為你們比那赤松子還有資格來講這話嗎?」
「你!」玄青子氣鼓鼓地戟指著維虺,卻無言以對。上古的仙人赤松子,那是如今修行界只可仰望的偉大前輩,別說是他了,就是青城的掌門人,也絕不會對其吐露半個不敬之辭。
陰天樂淡然一笑道︰「如此說來,倒是我莽撞了,吾輩又怎麼能與前輩相提並論。也罷,事情緊急,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與你來討價還價。咱們痛痛快快地,你我各退一步,留你一條活命,你助我救人,你看如何?」
維虺伏首而言道︰「只要爾等放吾等離開,這蛇災與雨災我自會將其解除。」
未等陰天樂答話,一旁的玄宇和玄軒子已月兌口而出道︰「萬萬不可!」此兩妖之難纏,他們已是深有體會,何況今日已經徹底地結仇,若是任他們離去,日後絕對是青城乃至整個修行界的勁敵,說不定會帶來無數的腥風血雨。而且日後二妖若是在其他修行門派門中造下無邊的血孽,豈不全是今日不斬殺之過。
陰天樂冷冷地眼著維虺,露出了幾分鄙夷的神色道︰「罷了,不到黃河不回頭。本想留爾等一條性命,既然爾等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費這功夫!」說罷,雙手一振,做勢挺劍欲刺。
「住手!」維虺驚得心膽欲裂,沒想到陰天樂竟然根本就不討價還價,一言不合就決定斬殺。螻蟻尚且惜命,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陰天樂冷笑道︰「妖孽,沒有了你的協助,我承認梧州市必然會有較大的傷亡。但是,你想以此來要挾與我,卻是大錯特錯了。就是付出整個梧州市,能將爾等全部斬殺在此,也不算賠本了,而且又有誰會來指責我冷心冷血。哼哼,他們只會想到,放走了你們,也許下一個倒霉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山門所在地!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