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一座城市不難,但是想再湊齊一套能夠達到法陣要求的原料卻是不易,僅僅這一座就已經將陰天樂手中這些年來積蓄下來的東西用得一干二淨,這還是那些受到惠及的各個修行門派進行支援的結果。如果說再建設一座城池,這些東西又要從哪里去找?對于這個原由,陰天樂倒也沒有隱瞞地告知了那些大員們,但是架不住這些人根本就不死心,千方百計變著花樣地來套話,企圖從中找出什麼前後矛盾之處。
有時候陰天樂也不禁有些惱怒,是不是自己一向以來,表現地有些太顧全大局了,讓這幫子人有了軟柿子好捏的感覺,同樣的話,他們為什麼不敢向青城、一心宗這些修行門派們去說,要知道這些修行門派的山門所在,進駐個二三十萬人避難,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總是捉著自己不放,總想榨干自己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他陰天樂了。自己獨力做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可謂是到了極限,而且對于這些政府人員,也給予了足夠的面子,否則他們以為就憑他們那些僅僅是身家清白、奉公守法的親戚,就有資格入駐樓蘭城了?他們可是佔用了大量原本可以留給那些科技人員、高級技工、或者說哲學家、藝術家的位置,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陰天樂不勝之擾,索性親自帶領著維虺和朱二娘前來歐洲,留下緋狐在綠洲上,對外只宣稱自己閉關修行,不會外客。
在來之前,他已經從玄真子那里得知了,青城派已經做出了決定,將派出五名長老帶隊的百人精銳,直襲俄羅斯境內的血族,以驚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血族在俄羅斯境內的勢力拔除。以做懲戒!考慮到了這一點。他自然不好與青城子弟們爭功,于是將第一個目標放在了波蘭。也就是那個倒霉的費得里奧伯爵的身上。
有了維虺和朱二娘的協同,維虺以毒氣將城堡內的血族們麻痹掉,朱二娘則是負責將那些漏網之魚。二妖合作地順風順水,陰天樂的報復行動自然也是干脆利落、不給血族以任何反擊的機會。那些可憐地血族們最終都化為了朱二娘他們修煉地原料,唯一留在世間證明其原體存在的也只余下了那一張張地人皮了。而經歷了波蘭的一系列行動,朱二娘和維虺這才真正恢復到了與陰天樂一戰前的狀態。
陰天樂皺了皺眉,這朱二娘,雖然說誓言了臣服,但是卻還並沒有徹底地心服,所以這一路上她總是有意無意間地要制造出一些無傷大體地小麻煩來。以維虺之能,將毒氣控制在城堡的最里層,應當並非什麼特別為難之事。可是如今他也看了出來,這二妖之間,似乎這朱二娘更佔據主導權一些,大事上倒還罷了,小事上維虺很少會忤逆朱二娘的意見。其實對于那些德國人的死活,陰天樂倒也沒有多麼看重,只是這種事,只要開了先例,那麼日後再想限制就難了。他還不想給自己沾染污名,更不想為這種事而和神聖教廷結仇。
看到陰天樂皺眉的神色。倒是維虺連忙開口道︰「二娘,大人的要求我想我努努力,還是能夠做到的。倒是你,行動時要小心一些,別驚動了外面的人。」既然陰天樂不想傷及索然無辜。那麼他們就得有所顧忌。畢竟自己誓言服從百年,若是惹怒了陰天樂。縱然不能打殺了自己,給自己找點麻煩,攪得自己和二娘不得安心修行,卻是不難。而且更重要的是,越和陰天樂接近,維虺就越發覺得這個人類有些神秘之處。短短的數十年時間,就可以修煉到如今地境地,不要說妖族了,就是在人類的修行者中,也是少而又少的。莫欺年少郎的道理他還是懂得,這樣一個天資橫溢的年輕人,還是莫要輕易與其結怨的為好,他日後的成就目前又有誰可以限定?
與他們這些已經修行了萬年之久,修行方向早已確定下來的妖族相比,這個年輕人的未來可還充滿了不確定性。既然發下了誓言,就不如確確實實地履行,這樣即便百年之後,再相見之時,也算是有個好的關系。
朱二娘美目掃了維虺一眼,略帶不滿地嬌嗔道︰「你啊,就知道逞能!」不過她也明白維虺地用意所在,說完這一句後也就不再多語。
陰天樂冷冷地道︰「至于如何行動,我想就不必我再說明了吧。還是那樣,盡可能地斬草除根、斬盡殺絕。但是城堡內的物品,要盡可能地保存完整。」
雨夜中的薩斯姬哈城堡內城中,高聳的左塔樓的頂端處,還閃爍著慘淡地燈光。這里就是薩斯姬哈家族歷代家主地辦公地,當然了,這里所說的家主自然不是那位被世人所知曉地貴族大人,而是真正的掌權者,一位黑暗中行走的血族侯爵。在他的手中,僅僅這一座城堡,就駐守著四十余名血族,還有近百名血奴日夜服侍著他們。
這一代的薩斯姬哈侯爵是一位已經有著近四百年壽命的血族,曾經也經歷過了不少次血族與神聖教廷間的戰爭——當然了,每一次的出征,他都是另有身份的。已有近四百歲的他,如今仍然如同剛剛三十歲的中年人一般,有著無窮盡的精力與活力。這幾年來,眼看著血族聯盟與神聖教廷間的戰爭,血族聯盟一步步地佔據了上風,渴望著飽飲教廷信徒之血的他,不止一次上書凱斯特勞,期望薩斯姬哈家族能夠正式地加入到這一盛宴中去,而不是只能由家族中的分支在外沖鋒陷陣——只有在戰時投入地越多,日後才有資格分享到更多的戰利品。可惜每一次都被凱斯特勞毫不遲疑地打回了。
現在他正在揮筆疾書著第六次請求出戰的信件,希望能自城堡出擊,一舉擊潰德國現存的教廷勢力,將德國完全地納入到血族的勢力範圍內。雖然說教廷的中心在意大利和法國,但是任何一個歐洲人都不得不承認,歐洲的經濟重心卻是在德國。在戰亂前,德國是世界第四大經濟體、歐洲第一,德國的工農業產出,在歐洲也佔有相當可觀的份額。在國際貿易接近崩潰的今天,德國憑借著它位于歐洲中部的地理優勢,成為了歐洲各國內部商品交易的主要地。所以無論是血族還是神聖教廷,對于德國的重視都是遠超其他各國的。
在薩斯姬哈伯爵看來,如今的德國,血族與神聖教廷的實力大至平衡,但是位于教廷勢力內部的他一旦「起義」,對于教廷的打擊將非同小可,縱然不能說拿下德國易如反掌,但是也絕對是致命性地打擊。而只要攻下德國,血族在經濟上控制能力就會明顯地超出神聖教廷一方,對于那些如今求得一飽都不能的人類而言,投入到血族的領地中就會有更大的誘惑力,這樣一來,勢必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恐怕屆時連奧地利也可以一並拿下。
薩斯姬哈侯爵放下手中的筆,上上下下地又通讀了一遍,臉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說如今已經很少再提筆寫信了,但是自己的文學水準倒還並沒有因此而倒退。
「希望這一封信能夠打動凱斯特勞大人,應允我薩斯姬哈家族的要求吧。」薩斯姬哈侯爵喃喃道。文筆雖然優美,但是對于凱斯特勞最終會不會應允,他可是沒有什麼把握。不過臨近午夜前,他接到了一個消息——中國修行界似乎有意為出使馬朱羅的陰天樂等人在太平洋上遭遇血族攔截一事向血族發動報復,雖然還未經最終證實,但是一旦成真,對于他們的請戰,應當可以起來推動的作用。
薩斯姬哈侯爵將信件放到了一旁,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活動活動了自己手手腕。這份請戰書什麼時候交上去可是個關鍵。太早了,要是被推上了攔阻中國修行者的戰車,那麻煩可就不小了。對于中國修行者的厲害,他可是有所體會的。其實在血族中,越是身處高位的老人,就越是明白不能輕易地去招惹他們,反倒是那些獲得「初擁」不久的菜鳥們,才會不將其放在眼里。
到了此時,薩斯姬哈侯爵才注意到,此時已經過了午夜一時,他不由得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門外,以往在這個時候,廚房都會送來一壺香濃的咖啡的,今天怎麼直到此時,還全無動靜?薩斯姬哈侯爵的胸中不禁有些惱怒,不過一向自認極有紳士風度貴族風範的他自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怒形于色,當然了,事後廚房的相關人等肯定是要吃些苦頭了。
薩斯姬哈侯爵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向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