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是一種重大的自然災害。當雪崩發生時,數以萬噸計的積雪會從山上呼嘯而下,不費吹灰之力地摧毀房屋,將大樹連根拔起。高速運動的雪崩,能使每平方米的被沖擊物體表面上承受40~50噸的力量,所以即使是郁郁蔥蔥的大森林,在遇到高速運動的大雪崩,也會像理發推子推過人類的頭發一樣,被一掃而光。而且雪崩過程中,會引起空氣劇烈的振蕩,在雪崩龍頭前方造成強大的氣浪。這種氣浪有些類似于原子彈爆炸時的沖擊波,力量是很大的。也能摧毀森林、房屋和其他工程設施。當它越過公路時,甚至能傾覆車輛。人遇到它即使刮不走,也會被它窒息而死。
即便當雪崩停下來後,堆積的雪也會像水泥一般堅硬,使得營救工作很難開展。所以一旦遇上雪崩,人類生還的機會很小。縱然是妖魔兩族和人類的修行者,在面對這種大自然的浩然天威時,亦只能是選擇退避三舍。而一旦被埋在了雪下,修行不足的一樣會斷送掉性命。
看著眼前已經徹底地被巨量的積雪所覆蓋的谷地,美杜莎們這才松了一口氣,方才的追擊中,被激怒的緋狐所帶來的強大迫力使得他們即便到現在仍然是心有余悸,幾名女性美杜莎手撫前胸,喘息不已,那嬌美的姿態,令旁邊的男性同伴心痛不已,在這個山谷中,他們何時如此狼狽不堪過。想到這里,不由得對陰天樂三人更是恨上三分。
「洛克斯亞,你說那三個人在雪崩中會死嗎?」洛克斯亞,正是那位美杜莎首領的名字。
「哪有那麼容易。」洛克斯亞一臉苦惱地說道,雖然說妖族在這樣大的雪崩中,一樣可能隕命,但是他並不認為那三個的生命力會那麼脆弱不堪。一名操縱冰雪的能手,再加上一名破壞力驚人的妖族,兩者的力量疊加可絕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這個雪崩陷阱是先人們為了阻敵而特意設置的,這還是近千載來的頭一次使用。但現在的他只希望那三人能被那傾泄的雪浪所擊散,這樣才有他們給予敵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洛克斯亞,到底出什麼事了,竟然讓你動用了這一處機關。」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一位身穿著白色長袍,手持長杖的老年美杜莎在兩名美杜莎地扶持下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在他的身後,還跟隨著十余品全副武裝的美杜莎。
「參見長老!」包括洛克斯亞在內的所有美杜莎都右手撫胸屈身,向老人施禮。
「不必多禮了,洛克斯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人來到了美杜莎首領的面前,鄭重其事地問道。
美杜莎首領重重地嘆了口氣,「大家先三人一組分散開來,隨時注意雪層的變化,如果有人鑽出來就立即報警!」
洛克斯亞這才恭恭敬敬地對老美杜莎道︰「長老,方才有三個妖族想強行闖谷,不但殺死我們的數十只雪獸,還剝去了它們的獸皮。我帶人攔住他們後,不但不束手就擒,還打傷了霍克爾。」
「妖族?他們不是一直呆在東方嗎?怎麼會跑到西方來了?」美杜莎長老顯然是吃了一驚,連連追問洛克斯亞道,「嗯,你先說霍克爾的傷勢重不重?」不過最終還是對受傷族人的關心佔了上風。
「霍克爾的傷勢倒是不重,只是尾部被冰刺穿了個洞,休養一些日子就沒事了。只是那三個被壓在雪下的妖族讓我感到十分地棘手。以他們的實力,隨時可能會破雪而出。其中有一個持有火屬性的法器,相當地厲害!」洛克斯亞面帶憂慮地說道,「我怕正面應戰可能會損傷族人,所以才引發了雪崩。」
美杜莎長老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道︰「這樣啊,你做得沒有錯,現在我們的族人是越來越少了,每一個都是無比珍貴的財富,容不得半點損失啊。不過,我看還是不要和這些妖族發生沖突了,畢竟當年我們也是盟友關系,而且他們到底因為什麼而來到這里?」話音未落,谷地中已生異變。
就在美杜莎首領洛克斯亞布置人手防備陰天樂三人鑽出雪層時,在那厚達二十余米的雪層下,被雪崩所帶來的巨大沖擊搞得頭暈腦漲的陰天樂此時才醒過神來。原本和他在一起的雪姬此時也不知去向,想來應當是被雪浪和氣浪沖散了。至于跑在最前面的緋狐,早不知道被沖到哪個角落里去了。不過,他倒是不太擔心,這種程度的雪崩,能困住他們一時,絕不可能困他們一世。對于人類而言,致命的寒冷和缺乏氧氣是短時間死亡的主要原因,但是對于妖族的他們來說壓根不是問題。
陰天樂想動動身子,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不知道有多厚的雪層壓得死死的,不用些力氣,連手指頭都頭彈不得。「見鬼!」陰天樂心中暗罵道,近幾年來,除了在與德奎利亞爾對峙時,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大虧,雖然不是致命的打擊,但是自己想要月兌身,恐怕也得費些功夫。這些狡猾的美杜莎,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手——他堅信這場雪崩決對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咦?」陰天樂突然想起來,德奎利亞爾棲息的那柄深淵魔劍還在自己的手中,那可是極品的火系配劍,正好現在用來省心省力地月兌困。
劍隨意動,閃動著黑色火焰的深淵魔劍下一個瞬間已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尋常的積雪又怎麼可能與這來自魔界的火焰相抗,立即融化成水,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陰天樂所容身的空間已變成了一個密閉的水空間。
陰天樂站在水中,雙手握住魔劍劍柄,將自身的妖力灌注其中,立時深淵魔劍上的火焰又盛了幾分,甚至于在劍尖處形成了尺許長的紅芒。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樣等雪層完全融化,還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可他現在連半分鐘也不想在水里呆著了,他決定一舉劈開頭頂的雪層,直接沖了出去。
谷地中的美杜莎們看到了令人驚栗的一幕,只見谷地中央的積雪下,仿佛火山毫無先兆地突然爆發了一般,大量的積雪冰塊在巨大的沖擊力下直沖天際、橫掃谷地,這浩大的聲勢令促不及防的美杜莎們驚惶失措、四散奔逃,一時間竟沒有人發現陰天樂亦隨著積雪冰塊月兌困而出。
陰天樂在空中翻了個筋斗,已留意到站在洛克斯亞身後的美杜莎長老,看他身邊那眾美杜莎如臨大敵的模樣,已知是個重要人物,立即如狂鷹掠食般向其撲去。洛克斯亞此時才發覺陰天樂竟然已月兌困而出,不禁大駭,抽刀舉盾地擋在了長老身前,大喊道︰「保護長老!」
陰天樂將深淵魔劍交至左手,右手用力握拳揮出,洛克斯亞不敢怠慢,全力舉盾抵擋——雪姬和緋狐的實力都不弱于他洛克斯亞,沒理由這個首先從雪中月兌困的敵人會比她們實力更次,況且方才陰天樂破雪而出的威勢令他心有余悸,哪敢有半分的大意。但是結果卻大出洛克斯亞的意料之外,設想中的雷霆萬鈞般的重擊並沒有到來,陰天樂在拳頭與盾相遇的那一瞬間,食指伸出,在盾上一點,借力從洛克斯亞的頭頂一躍而過。因為用力過大而變得身不由已的洛克斯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易如反掌般地跳過自己直奔美杜莎長老而去,這一結果簡直要令他氣吐了血。
不過他的攔阻倒也不是全無用處,幾名隨美杜莎長老而來的護衛已攔在了陰天樂面前,六臂齊出的他們各舉武器向陰天樂撲去。陰天樂自然也不會就此罷手,左手中的深淵魔劍已劈向眾人。
「所有人住手!」仿佛一個炸雷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縱然是陰天樂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是兩耳嗡嗡做響,下手自然是慢了一點,那幾名美杜莎護衛看起來倒是沒受什麼影響,立即將刀盾收了起來,充滿了警戒意味地攔在了陰天樂和美杜莎長老之間。
陰天樂詫異地看著護衛圈中的美杜莎長老,還真沒看出來,這老家伙的底氣是真足啊,這一嗓子簡直可以與古張飛媲美了。他不禁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懸崖,還好,沒發生新的雪崩。
「你們把刀盾都收起來!他們並無惡意!」美杜莎長老沉聲說道,「洛克斯亞,你去指揮大家,將他的那兩位同伴盡快找到,在雪下壓著時間長了難免會傷到身體。」洛克斯亞簡直無法接受這一巨大的反差,張著嘴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一名護衛推了他一把,這才醒過味來,連忙轉身而去。
「不必了!我想她們已經出來了!」陰天樂的話音未落,只見積雪中分讓出一條兩人並排的雪道,緋狐和雪姬兩人已攜手而出。
與陰天樂在雪浪中失散了的雪姬沒多久就清醒了過來,身為冰雪系妖族的她在厚厚地積雪下也同樣行動自如。清醒過來的她第一念頭就是要盡快地找到緋狐,畢竟完成了天狐二變的陰天樂已經有了控水的能力,這點雪崩最多令他昏頭轉向,不可能會有大礙。不然的話,她應當是三人中第一個從雪下月兌身的。雪姬依照著雪浪傾泄下自己所記得的緋狐方位在積雪下好一通找,才找到了剛剛清醒過來的緋狐。不過此時陰天樂已經破雪而出,那巨大的爆發即使在冰雪下的她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兩女心急之下,更是加快月兌身的速度,恰好趕上最後一幕。
「雪女和妖狐!」美杜莎長老的瞳孔不禁微縮,洛克斯亞能力和見識所限,看不出兩女的真實身份,但並不意味著他這個身為長老的也看不出來。不過他還是沒有看透陰天樂的身份,似妖非妖似仙非仙的氣息令他也難以琢磨陰天樂的真身。美杜莎們讓開了道路,緋狐和雪姬一直來到了陰天樂身後。「咦?大哥,你把這家伙都拿出來了。怪不得你那麼快就月兌困了。」雪姬看了看陰天樂手中的深淵魔劍,不禁小聲地噫道。陰天樂側首點了點頭,算是和兩女打了個招呼。
「我是莫托亞族的長老莫托亞,他們都是我的族人,很高興能結識三位來自東方的盟友們!」美杜莎長老從護衛中滑行而出,站在了陰天樂的面前,鄭重其事地右手撫胸一禮道。「方才他們年少不懂事,和諸位間起了點小小的沖突,還請三位大人大量,原諒他們的魯莽。」
「小小的沖突?魯莽?」陰天樂還沒有說話,緋狐已經忍不住失聲叫道,「你們故意引發這樣大規模的雪崩來陷害我們,這也能稱之為小小的沖突和魯莽嗎?若不是我們有足夠的實力,恐怕就被活埋在下面,等著後人瞻仰悲慘遺容了吧。你這位莫托亞族的長老也未免太護短了吧?」
「住嘴!」「不得對長老不敬!」「閉嘴!」莫托亞長老的護衛們紛紛怒色相向,出言斥責道。
緋狐一臉不屑地冷笑道︰「他是你們莫托亞族的長老,又不是我族的長老,我為何要敬他?要這樣說的話,她是雪女一族的族長,你們的所作所為豈不是更大不敬!雪女一族要是知道她們的族長在這里受到你們這般‘熱情款待’,一定會派人前來向你們‘致謝’的!」
緋狐的這一番反話連莫托亞長老也不禁動容,他很清楚在妖魔兩族中,一般族長的地位確實是要高于族中長老的。他原本以為雪姬只是一般的雪女,可沒想到竟然會是一族之長。這要是一個應對不好,結下梁子,那恐怕日後雪女一族必然會找上門來討個說法了。兩族同樣是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這要打起來,可真的是很難說誰勝誰負。不過莫托亞心中很清楚,如今的莫托亞族已經禁不起無謂的消耗了,每一個族人都是珍貴無比的,禁不起損失啊。
「我的同伴說得沒有錯!這件事絕不是魯莽和小小沖突這兩句話所能輕易帶過的!」陰天樂隨手擺弄著手中的深淵魔劍,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莫托亞長老,我看你是位長者,才停下來听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如果說你只是想一味的護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你的話不听也罷。前面的沖突我可以忽略不計,雖然是它們主動進攻我們的,畢竟是我們先殺了你們飼養的魔獸,但是這場雪崩長老你必須得給我個交代!」莫托亞的額頭上不禁微微見汗,雖然陰天樂並沒有刻意的擺出什麼姿態,但是年老成精的他還是能听出淡淡話語中憤怒之情。更何況他現在還要有求于人,拒絕的話更是無法說出口。
莫托亞長老輕咳了幾聲,借此拖延回應的時間。「雖然幾位貿然闖入我們的家園,虐殺了我們飼養的魔獸,但是我承認洛克斯亞他們的行事也的確是過于魯莽了。不過,相信幾位心中也明白,以三位的身手和這位雪女操縱冰雪的能力,這場雪崩最多只能困住三位一時,絕不可能給三位帶來致命的傷害。這不過是他們拖延時間等我前來的一種手段,絕無傷害三位的意思。不過身為莫托亞族長老的我仍然在此代表他們在此向諸位表示真誠的歉意,邀請三位前往我們的營地,由我的族人向三位敬酒賠罪。」
陰天樂與雪姬她們不禁面面相窺,這個美杜莎的長老也未免太好說話了吧。自己態度強硬,是不想美杜莎們獅子大開口地扯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賠償他們損失的事情來,畢竟自己一方毫發無傷,而美杜莎們傷了一人,還損失了數十條雪魔獸。而站在一旁的洛克斯亞眾人則是傻了眼,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長老竟然會說出這樣服軟的話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耳。
陰天樂也不禁干咳了兩聲,既然人家都已經賠禮道歉,雙方又沒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陰天樂也不好意思再糾纏下去,「既然長老這樣通情達理,我們也並不是全無過錯,來此之前,我們並不知道這里是諸位的家園,更不知道那些魔獸是諸位飼養,所以多有得罪,還請長老見諒。這些獸皮,物歸原主。」說著,陰天樂將三人剝下的那些獸皮取了出來,放到了地上。看到那些里面還帶有血絲的魔獸皮,洛克斯亞等人更是氣憤難平,只是礙于莫托亞長老在此,不好發作出來,只能一個個橫眉冷目地瞪著陰天樂三人。
「至于敬酒賠罪,我們就更不敢當了。而且我們還有要事,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們多做耽擱,還請長老能夠諒解。」陰天樂將自己三人的來意大至地說了一下,就想要告辭。俗話說,夜長夢多,雖然莫托亞長老表示出了足夠的善意,但是輕而易舉地相信他卻是無知的表現。魔族的狡猾並不次于人類,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莫托亞長老忙伸手攔住了要走的陰天樂,「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向你求證一下,你你你……手中的這柄劍可是深淵魔劍?」老人說話的時候,胡須無風自抖,聲音也有些發顫,顯然是相當地激動。
「不錯,它的確是柄深淵魔劍,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它。」陰天樂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東西陰陽師、道士、神聖教廷中都有人都知道在自己手中,倒也不在乎再多幾個魔族。此言一說,不僅僅是莫托亞長老,就連在一旁嚴加戒備的洛克斯亞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手中的深淵魔劍,流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來,就像沙漠中缺水的旅人看到了久違的甘泉一般。
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幾十年的莫托亞長老顫顫巍巍地棄去了手中的長杖,右手撫胸,九十度一躬,這可是莫托亞一族中最為鄭重的大禮。見到長老如此行事,洛克斯亞等人也紛紛棄去手中的兵器隨之向陰天不行禮,一時間山谷內的美杜莎們無一還手中持有武器。雖然不懂,但是陰天樂三人看這架式,也能明白美杜莎們應當是並無惡意,陰天樂連忙照葫蘆畫瓢地回禮——不過深淵魔劍他卻留了個心眼,只是收了起來,卻沒有丟在地上。
「大人急于前去救人,我們莫托亞一族不敢耽擱大人的時間,這個山谷只有一處出口,只求大人在回來時,能到我莫托亞一族的營地中去小歇兩日。我莫托亞一族向魔王陛下發誓,對大人絕無惡意!請大人恩賜給我族此莫大的殊榮!」莫托亞長老畢恭畢敬地說道,對陰天樂的稱呼也改為了敬稱「大人」。
陰天樂心中更加是迷惑不解,這群美杜莎一定要自己去營地做客,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他已經相信莫托亞一族確實是對他並無惡意。對于魔族而言,向魔王起誓是絕對不可以違犯的,否則那將會是滅門之禍。看來問題的謎底就在這把深淵魔劍上。緋狐和雪姬兩女更是看得稀里糊涂,怎麼就自己晚月兌困這麼會時間,敵人竟然變友人了,而且口氣如此恭敬,宛若下級面對上級一般。
「莫托亞長老的心意我領了,大人這稱呼可是實在當不起,等我救人回來,一定再去拜訪長老。」多個朋友多條路,陰天樂他只是和血族有恩怨,對其他的魔族卻談不上有什麼恨意。既然能夠確定莫托亞長老並無惡意,回程時在這里耽擱一下也無大礙。听陰天樂這樣一說,莫托亞長老這才暗暗地松了口氣,洛克斯亞諸人也是一臉地喜形于色。
余下的路途有莫托亞長老等人相陪同,自然是一路平安無事。路上陰天樂數次轉彎抹腳地想打探出莫托亞長老一定要邀請三人的用意何在,不過都被長老以各種理由推月兌過去。直到眾人來到了另一端的雪線,莫托亞族一行人才止住了腳步。由此,山谷一直向下延伸,谷地上不再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已經出現了綠色的草地,再向遠處看,更有郁郁蔥蔥的樹林遍布谷地。
「大人,我們只能送到這里了,您只要順著這山谷走,就會走到血族的城堡所在。不過,血族一向狡猾凶殘,對付敵人不擇手段,雖然大人有深淵魔劍在手,也一定要小心應付才是。如果說有人追殺,您只要進入這雪線以上,自有我族戰士來接應您。血族雖然猖狂,但是我們莫托亞族也不懼他。」臨分別時,莫托亞長老語重心長地說道,「大人此去一定要小心,我等在此恭候大人得勝而歸。」告辭了過于熱情的莫托亞族的眾人後,陰天樂三人快步地向山谷深處走去。
「緋狐、雪姬,我們已經進入了血族的控制區,行動一定要隱蔽小心,免得打草驚蛇。最好能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模進城堡,先找到克麗絲,那樣會免去很多的麻煩。」陰天樂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說道。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對這一處血族城堡一樣是一無所知的他也明白,想在其中找到克麗絲將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天樂,你說那些美杜莎們怎麼會突然對你尊敬有加呢?原本大家還是打打殺殺的敵人,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真是令人感到極其不適。我總覺得其中有問題,而且和那把深淵魔劍有關系。」緋狐終于將忍在肚中良久的疑問提了出來。
「我也覺得是和深淵魔劍有關系,他們正是從看到它開始轉變態度的。」陰天樂點點頭道,「不過這件事可以以後再說,既然他們已經以魔王的名義發誓,就絕不可能再向我們暗中下手,到時一切的疑問自然會水落石出的。現在還是多想想如何救人吧。」
三人小心謹慎地一路前行,隨著海拔的不斷降低,谷內的氣溫逐漸升高,身邊的環境也隨之改變。從高山草甸轉變成了高山灌叢草甸帶——由矮松、杜鵑、越桔、矮檜等組成不同的灌叢,最後直至山地針闊葉混交林帶,主要樹種有山毛櫸、雲杉、冷杉等。而且有著眾多的動物生活在其中,這一路上,陰天樂他們甚至于還看到了兩頭熊嬉戲在林中。人類難以踏足的這里,成為了動植物的天堂。不過血族的蹤跡也出現在了山谷中,陰天樂三人不止一次的遇上在外巡邏的低級血族和血奴,他們五人或八人一組,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三人都小心翼翼地躲了過去,繼續向山谷深處潛去。
而此時城堡里古色古香的休息室里,迪諾絲和恩佛兩人正坐在一起喝下午茶。看著窗外那陽光燦爛的美麗景色,誰能想得到這里距離冰天雪地不過兩三公里的路程。整個城堡中外松內緊,表面上看去,似乎戒備松懈,連守衛都沒有幾個,實際上卻是處處暗藏殺機。
「迪諾絲,從坎莫里亞傳回來的情報來看,昨晚目標就已經抵達那里,一共三人,一男兩女。」恩佛一邊隨手翻動著手中的紙張,一邊微皺眉頭地對迪諾絲說道,「除了那個能使用妖火的妖族外,他們懷疑另一個女人是個冰雪系的妖族。」
「冰雪系的妖族?」迪諾絲聞言也不禁臉色微變,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有一個冰雪系的妖族相隨,無疑會省很多事,陰天樂他們通過山谷的可能性也無疑大了不少。「恩佛首領,監視山谷的人還沒有傳回消息嗎?」雖然對山谷的凶險有著很大的信心,但是為了避免陰天樂他們萬一悄無聲息地潛入山谷,她可是在雪線的這一邊布下了不少血族的耳目,那些低級血族和血奴組成的巡邏隊也是在她的建議下派出的。
恩佛將手中的紙張往桌上一丟,苦笑道︰「還沒有消息,不過你也別太指望他們,如果說實力相差過大,對手再有意隱匿行動,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我們都沒有想到他身邊的那個東方女人竟然是冰雪系的妖族,唉……」兩人雖然都沒有去過位于雪線以上的山谷,但是大概的情況還是心知肚明的。
「不過我想我們也不必過于擔心,即便他有冰雪系的妖族隨行,並不意味著他們能安全快速地從那個山谷中月兌身,現在我們只要小心謹慎一些,眾多強手在此,諒他們三人也玩不出什麼花樣的!」恩佛接著說道,「你去通知一下大家,盡可能的結隊行動,不要落單,特別是一定要互相保持聯系。」雖然話是那麼說,但是不知道為何,恩佛的心中總是有團陰影,覺得陰天樂三人一定能闖過山谷。
「恩佛首領,依您看,我們是否需要提前請幾位首領過來?」迪諾絲仍然面帶遲疑地問道,她心中很清楚,凱斯特勞對此事的重視。在血族多年苦心經營的情報網全力查證下,陰天樂就是治療瘟疫藥方所有者之一這一事實根本瞞不過他們。得知此消息的凱斯特勞喜出望外,自然也就絕不能放過這個天賜良機。若不是事務繁多,他還真有心在這里恭候了。
恩佛側頭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我這就去聯系他們,看看剛加或布瑞查是否能提前來此坐鎮。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有了這兩位強手中的任何一位坐鎮,他肩上的擔子也可以減去幾分。至于事務繁多的凱斯特勞,他是壓根就沒想過。
陰天樂三人一路上東躲西藏地向山谷深處走去,他們至少已經看到了四隊血族的巡邏隊。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陰天樂對自己的殺戮是一忍再忍。當日頭轉向西邊時,陰天樂三人已經來到了谷底,遠遠地能看到了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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