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般莽撞的行為不但會害了他自已,而且就連趙家會受其連累,在一心宗內永遠抬不起頭來。趙雲峰這小子平日里雖然算不上七竅玲瓏、左右逢源的人物,但是也絕不是那種行事魯莽,做事不知輕重的家伙,怎麼可能會做出這般事情來?王景隆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也想不透這其中的奧秘。就在他為此而大傷腦筋之時,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四人的上空百米處,已經多了一個黑點。趙雲峰,也許此時更應當稱其為青玉燈,冷眼俯瞰著站在摩天樓上四下觀望的王景隆四人。
青玉燈,其本體原是遠古時期一塊難得的溫玉,因為機緣巧合,被當時的妖族高手看中,取其雕為一盞精美絕倫的玉燈供在自己的案牘,千百年下來偶然間令其修成妖體,可幻化為人形。靈智已開的青玉燈,遂拜到了那位妖族高手的門下,成為其隨侍左右的侍童。由于他的生性乖巧和善于揣測上意,沒過多少年就大得那位妖族高手的歡心,親授功法,助其修行。而青玉燈出于感恩之心,對那位妖族高手自然亦是忠心耿耿,時刻隨侍左右。
然而神魔大戰從西方爆發後,迅速地波及人界全境,妖族亦卷入了其中,他所侍奉的那位妖族高手,自然無法置身事外,亦被卷入其中。在一次次與仙人們的戰斗中,功勛卓著亦是傷痕累累、元氣大傷。
而到了神魔大戰的後期,諸界分離協議簽署後,青玉燈所侍奉的這位妖族故土難離,無論如何也不願前往妖界,赤松子再三警告無效後,遂將其與青玉燈一並封印在了龍三角海域中。只是赤松子急切之間。並未看出他那時已是接近油盡燈枯,而被封印後又很難再吸取天地靈氣療傷,沒過千年,即奄奄一息。
臨死之際,他將直到此時不離不棄侍奉在他身旁的青玉燈正式地收為了弟子。並將自己所留下的一切都交給了青玉燈,包括他殘存下的妖力,而青玉燈借此修為大進,從一名下等地妖族一躍成為了中等妖族,甚至于隱隱有踏入高等妖族行列的模樣,在赤松子封印的妖族中,亦算得上是名高手了。
而繼承了恩人」衣缽」的青玉燈自然對赤松子和仙人們懷恨在心,若非是他們苦苦相逼。自己的恩人又何至于此,再加上萬年地幽閉,更是令其恨上加恨,欲不得剝其皮、食其肉、枕其骨。不過青玉燈亦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恩人都奈何不得的人物,自己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于是青玉燈將心思轉向了人界中的修行者和人類。可是若不能從封印中月兌困,青玉燈他縱然有萬般手段也無從施展。而沒有日月精華吸納,他的實力自然也是日差一日。
就在青玉燈為月兌困一事愁眉不展時,卻意外地察覺到赤松子所留下的封印不知何時開始逐漸松動。而就在諸多被封印的妖族因此而心生希望之時。新地一道封印被再次加諸其上,再次絕了青玉燈月兌困的那一線生機。若非入骨的仇恨支撐著,對月兌困已是心灰意冷的青玉燈也就像其他妖族般整年沉睡,以此來逃避那萬年的寂寞。
時刻不忘勤苦修行所帶來的結果就是當第二道封印被白銀人解除時,青玉燈是第一批沖破赤松子封印地妖族。也是第一個徹底掌控了被附身者的妖族。他奪得趙雲峰肉身後,借著天地間暴虐的風雨聲為其遮掩,悄無聲息地潛出了一心宗的駐地。按理說他應當立即覓一隱密之地閉關靜養,吸食天地精氣恢復自己地元氣,再圖復仇大計。只是出去後他才驚喜地發現,原來如今的人界已經與遠古時代大為不同,日本東京這塊並不算大的土地上竟然棲息著天量般的人口,恐怕當時中國境內所有人類全部疊加起來,也才勉勉強強可以相比。
青玉燈震驚之余,心中不禁起了他念。他所修習的功法中,正有這麼一門是以吞噬其他生靈地靈魂來增長自身修為的,如今他雖然是元氣大傷,修為十去八九,但是境界終究還在,再輔以密法,這東京雖然人類修行者不少,但是急切之間想要尋得他的蹤跡,無異于痴人說夢。他若有心藏匿于其中,再吞噬些人類地靈魂,不出半月時間,修為必可恢復過半,到了那時,這東京還不就是他的天下,予取予求也不過是他一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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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在妖族中吞噬其他生靈的靈魂來增長自身修為的法門不少,但是這一行為終究是被歸為了歪門邪道,為大多數妖族所不齒——而且這般巧走捷徑之法雖然功效顯著,但是副作用亦是不小,對于日後的修行不利,難登天道。但是復仇心切的青玉燈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早一日恢復自己的修為,就可以早一日展開復仇行動,恩人的死和萬年的幽閉已經令他將仙人和人類恨之入骨。于是風雨飄搖的那一夜中,六千余名日本人在毫不知情的狀態下被其奪去了魂魄,成為了他恢復妖力的養分。
「王景隆!」趙雲峰的記憶讓他輕而易舉地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原來圖余是附在你的身上啊!也罷,看在同為囚徒一場的份上,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早幾日蘇醒過來吧!我也可以多個幫手!」青玉燈的低聲地冷笑道,「縱然你不願意幫我,多一個你來牽制那些修行者的注意力,對我而言也是有利無害啊!」
圖余,亦是當年被赤松子一並封印在龍三角海域的妖族,其本體是遠古時期的一種妖獸,外形有些類似于海中的章魚,體表生有大量的觸手,可以閃電般地吸食獵物的血肉,榨干獵物身上的每一分能量,而那些獵物的最終命運就是化為一堆塵土。而且圖余這種妖獸生性凶猛好斗,所以不僅僅是人類,就連妖族內部高等以下的妖族對其亦是忌憚三分,而王景隆身上所附的這只圖余正是他們一族中的佼佼者,當年可是手上血腥無數。若非赤松子輕易不願殺生,再加上他當時十分乖巧地束手就擒,絕不會允許他活到今天。
站在高空中的青玉燈左手一翻,一盞小小的玉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是他昨晚以一塊從日本人手中奪來的美玉花去一日時間雕就煉制而成的,雖然與他的本體威力相比,實在是簡陋無比,著實不在樣子,但是終究是聊勝于無。青玉燈冷冷地一笑,隨手將玉燈丟了下去,這玉燈悄無聲息地空中翻滾著,奇跡般毫無損傷地落到了玉景隆四人所在的平台上,微黃的燈光從玉燈中射了出來,將整個平台都籠罩在了其中。就在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原本關注著銀座大街小巷的四人立時轉過身來,齊聲喝道︰「誰!」
「你們不必如此緊張,再說緊張也沒有什麼用處!」青玉燈冷笑著站在了平台上,這里已經被他借玉燈設下了結界,縱然里面打得是天翻地覆,就以如今在日本的這些修行者的修為外面也絕對無人察覺,他正是要借此機會來摧醒圖余。
「趙師弟!」王景隆月兌口而出道,心中是喜出望外,想不到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竟然在這里看到了不知去向的趙雲峰。不過當他看到了青玉燈的雙眼時,余下的話立時又吞回了肚里。這絕對不是趙雲峰,雖然從外表上來看沒有半點差異,但是那對微微泛著黃色光芒妖異的雙眼絕對不是趙雲峰所有的。
一念至此,再想想方才青玉燈所說,王景隆心中立時警惕起來,暗地里對其余三人打了手勢,提醒他們小心應對,隨時準備發訊求援。能夠無聲無息地來到自己四人的跟前,單單這分隱匿氣息的本領,王景隆就自愧不如。再看青玉燈那副成繡在胸智珠在握的模樣,王景隆更是對他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意。而且不知為何,只不過是站在他的身前,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向外冒冷氣,一種莫名的恐慌浮上自己的心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深夜跟隨我們至此?」王景隆強作鎮定地問道,手上已經從袖中抽出了幾張符紙,並暗暗地發出了求援信號。青玉燈也不回道,只是對已有幾分驚慌失措的他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道︰「圖余,今日我助你一臂之力,他日你可是要回報于我的。」說罷,也不等听得莫明其妙的王景隆回答,一個閃身就來到了王景隆的身後,一掌擊在了他背心上。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王景隆只覺得一股陰冷的寒氣從背心處傳入體內,自己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跌到了另一人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