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日本東京已經是白雪皚皚,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冷個日本四島,連續七個小時的降雪將整座城市都覆蓋在了潔白的雪花下。坐落在東京中心區的日本皇宮,已經復建如初,在皚皚的白雪襯托下,顯得如同畫中景一般。如同以往一樣,所有的政事均在皇宮的正殿進行。尤其在以林為首的妖族佔據日本後,這里就成為了最終決定日本國策的地方。
「將正殿的暖氣關閉了吧,我用不著那個!」僅僅身著單薄的長袍的林彬微微地揮了揮手,對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侍女們道,「你們也都退下吧,有事我會召喚你們的。」那些日本政府的內閣成員剛剛離開了這里,也正是為了照顧這些大多年近花甲的老人,正殿里的暖氣才有了用武之地。
他的計劃到目前為止,實施地還算順利,雖然今年日本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幾分,但是從韓國和俄羅斯掠奪回來的大批生活資料和能源成為了日本人得以生存下來的必需品,如今在日本海上,近百艘巨輪日夜不息地運送著軍隊從前線搶劫回來的物資,小到衣服、被褥,大到各種機床、機車。這是以近二十三萬日本人以性命所換來的。為了節省物資的消耗,戰場上的日本人不會留下任何重傷員和傷殘者,當然了,也更不會留俘虜了。
而韓國人和俄羅斯人則為此付出了不下三百萬人的性命,當然了,這里面充斥了大量的平民死亡,因為饑餓而陷入瘋狂的日本人們是不會在意任何戰時公約的,更不會收容難民和俘虜來與他們搶食那原本就不多的糧食。戰爭地殘酷程度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相比,在某些方面甚至于是有過之而不及。
林郴站起身來。走到了殿門口,望著殿外草地上的厚厚白雪,明天也不知道會從東京市區里拉出多少因為寒冷而死亡的老人和孩子。沒有了充足的能源供給,沒有了足夠的藥物,這個冬季也許是日本人自二戰結束後那幾年以外來最為難熬地一年。但是即便在這種情況下。林依然要求日本人沒有得到批準,禁止任何伐樹的行為,禁止任何出海打漁的行為,禁止山林中打獵的行為,違反者一律全家處斬。
到目前為止,據有關部門的不完全統計,日本四島內因為寒冷、饑餓和疾病而死亡的日本人總數已經高達二百七十余萬,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增速。按最樂觀的統計,等到天氣轉暖的時候,日本人將為這個冬季付出至少五百三四十萬地死亡人口。而且據林郴所了解到的,在日本的不少地區,已經出現了將死人的人肉制作成食品的行為。
不過對此,雖然現代自認為是文明人的人類是將食人一向視為野蠻和最不可容忍地行為之一。但是在妖族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大自然里,死後將獻給饑不擇食的同族食用的例子簡直是舉不勝舉,人類又有什麼權利可以置身事外?在這樣地想法下。日本政府對這一行為采取了默認的態度,但是為避免引起國際社會的譴責,給予所在地區極其嚴格的消息管制,以確保消息不向外擴散。
「軟刀子殺人,雖然不快。但是一樣凶狠啊!」林郴心中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想必有些日本人此時已經寧可當初與我們戰死了吧?只可惜,現在已經晚了。」自從日本政府正式向林郴投降後。林和蜀仲通過種種手段,將日本人中最精壯的、最有知識和技術地一批人通過相對充足的物資供應牢牢地收攏到了自己的旗下,並在入侵韓國搶回一部分武器彈藥後將他們迅速地武裝了起來。如果說現在有那心存妄想地日本人企圖暴動,推翻現有的政府,那麼迎接他們的將是日本人自己的內戰——這一批近千萬的日本人,即便是為了保住自己和自己家人們現有的勉強溫飽的生活,也絕不會容忍自己的同胞們做任何不利于林郴政府的事情。
為了避免更多的日本人因為饑寒交迫而死亡,方才日本政府內閣已經向林郴提出了,加大向韓國和俄羅斯運送日本人的計劃,將更多的中老年人運往上述兩國,並展開對兩國的冬季攻勢。同時盡可能地將那些運回來的物資留給青壯年,以保存日本民族的活力。至于那些中老年的日本人在前線將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已不是他們所能顧及到的了——留在日本,他們也只有饑寒交迫地走向死亡,而到了前線,至少他們還能為大和民族貢獻最後的一點點力量。對于這一方案,林郴自然是毫不遲疑地批準了。可以想像這一個冬季,韓國人和俄羅斯人也必然將在焦頭爛額中渡過……
至于中國,想必他們現在也是手忙腳亂的吧,林郴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冷笑。
「林郴大人,怎麼有這份閑情逸致在此觀雪景啊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相貌更是極其的普通,屬于那種放到人群中就再也無法找到的。但是你若是仔細地看去,又會發現他那不時閃過精光的眼眸里竟然是重瞳。他與林郴同樣是來自妖界的妖族,只不過林屬于進入人界最早的一批,而他卻比林郴晚了半年,前一段時間里一直是閉關潛修,恢復自身的實力。半個月前才剛剛破關而出,就被林派往了中國執行任務。由于他從未在中國修行者的面前出現過,他的氣息對于中國修行者們而言自然也是十分陌生,潛入中國的難度自然要比人人囑目的虎賁、蜀仲等妖輕易的多。
「原來是你啊,星羽。怎麼著?中國之行有什麼收獲嗎?」林郴微笑著將其讓進了正殿。
「謝大人的關心,此次中國之行一切還算是順利。大人所托付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了下去,此次回來暫歇兩日,還要返回中國。」星羽微笑道,「不過如今的神州境內。與先輩們所說的可謂是大相徑庭。星羽所到之處,所听所看無不觸目驚心。在妖界時,星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們妖族口口相傳的美麗故鄉如今竟然成了這等模樣,實在是令星羽感到痛心不已。」
「是啊。不要說你了,就是我剛到人界時,也是對眼前所看到地一切目瞪口呆。短短的數千年,人界就淪落到了這個地步,恐怕也是大出先輩們的預料吧。」林深有同感地長長嘆了口氣,「如今的人界,已經到了不變革不行的地步了,再這樣下去。不出百年,人界地靈氣就要污染殆盡了。」
「大人說得不錯,星羽亦有同感。這一次我從越南經泰國順著雅魯藏布江一直上行到青藏高原的三江源,沒有想到就連那里也有了人類的足跡。不過令我感到慶幸的是,那里還未受到明顯的污染,還能看出幾分先輩們口中所描述的模樣。」星羽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溫馨的笑意。「那里正是傳說中我重瞳一族地發源地。」林郴淡然一笑,當初他周游世界尋找植物的種子時,也曾經前往過三江源,對那里的壯美景色自然是銘記在心。
「唉……如今的人界。也只有高高在上的青藏高原和被冰雪徹底覆蓋的南極大陸還能看出幾分當年地模樣,其他的地方,不說也罷!」星羽搖頭嘆息道,「人類的貪婪、無知和近視簡直令我無法想像,他們難道說就不明白沒有了其他生物種群的存在。人類地滅亡也就指日可待了。這一次,在中國人口中所說的東北三省的山林里,我仔細地搜尋了一番。野生的東北虎總數已不滿百只,其中有一部分還是從俄羅斯那邊跑過來的。也難怪虎賁他對人類恨之入骨。」
林郴也不禁搖頭嘆息,此事他又何嘗不知呢。「星羽,這一次在奉元市你有些魯莽了,那里畢竟是中國中西部地重要城市,應當有修行者駐守的,你冒失地出現在那里,實在是有些冒險了。不過還好,看來你是安然無恙地月兌身了。」
星羽躬身一禮,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道︰「大人教訓地是,回想起來,當時的確是有些莽撞了。但是即便因此被修行者們發現了行蹤,我也絕不後悔。大人是有所不知,那些人類未免也過于膽大妄為了,竟然在如今我們妖族與人類劍拔弩張之際,仍然不忘記以野生動物們地血肉來滿足他的私欲。從那個大型交易市場中,我救出了數以萬計來自中國四面八方的生靈,而這不過是這個交易市場不到一個月的交易額。如今距離大人揮師中國的時間尚遠,留下它還不知要禍害我們妖族多少後裔。而那座小鎮中的餐館飯店,更是將烹調野生動物做為了他們的招牌菜,引來四方食客無數。所以我一怒之下將整個小鎮全部塌陷,也算是為了那些葬身在這些人口月復中的生靈們出一口氣。」
林郴點了點頭,星羽所說的亦不無道理,據他所了解到的情況,中國政府如今已經大幅度加強了對走私、販賣、食用野生動物等不法活動的打擊力度,特別是那些大中型城市,打擊力度更是超乎以往,這也算是星羽這一次莽撞行動所帶來的紅利吧。
「現在我們的主要目標就是那些生活在山區,靠山吃山的人類們,通過這幾天來一連串的行動,已經迫使中國政府開始著手將那些生活在深山中的人們撤出,但是大人,為了達成您的目標,目前我手下的人手緊缺,這一次回來,就是請大人再分配于我一些妖族,我不要求他們有多高的能力,也不需要他們與中國修行者發生任何正面的沖突,只要他們能夠騷擾人類,並精通隱匿藏身之道即可。還請大人滿足
要求!」星羽的重瞳中流露出了狂熱的神彩。
林郴笑容滿面地點了點頭道︰「星羽,你在中國所做的一切已經很令我滿意了,人手我可以調配于你,但是我希望你要時刻記住一點,就是現在還不是與中國開戰的最好時機,無論是中國政府還是中國修行界,對于是否要主動與我們開戰,目前也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所以你們所要做的。就是通過一系列的小動作,盡可能地逼迫中國人將那些原本就應當屬于生靈的地區退還給它們,給那里修養生息地機會。但是切記不要與中國修行界發生大規模的沖突,提前引發我們與他們間的戰爭。這個度,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啊。」
星羽喜上眉頭。連連點頭稱是。
「啊,對了。星羽,你自青藏高原趕往東北三省的路上,可曾路過塔克拉瑪干沙漠?那個陰天樂,自從從日本退出後,就一直隱匿在沙漠中,對于修行界的事務不聞不問,也不知其用意何在?」林郴突然話題一轉道。如今地日本。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太空中的所有衛星,昔日里曾經屬于日本的衛星,此時絕大多數已經因為抵債而歸中國所有,余下不多的幾顆,又在日本政府宣布投降妖族的那幾天里,被中國政府以種種方法予以摧毀。而發射新的衛星以目前日本的能力來說。可謂是遙遙無期。所以目前對于中國內陸的消息,林郴所掌握地亦是不多。
星羽的重瞳中立時又為之一亮,不過他強壓住了自己心中的激動道︰「大人,我的確是路過了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外圍地區。為了避免驚動他,並沒有深入月復地。不過,即便是這樣,所看到的一切,依然令我倍感吃驚。如今地塔克拉瑪干沙漠已經不復有往日的荒涼。在那里的不少地方,已經重新出現了綠洲和草地、溪流,而且被綠化的面積在不斷地擴大。看那架勢,大有將沙海變草原地勁頭。只是我很奇怪,他到底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來保證沙漠里的供水需求。」
「此話當真?」林郴身子不由得為之一震,月兌口而出道。雖然之前他也知道陰天樂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里的一些舉動,但是在他當時看來,那不過是陰天樂的妄想罷了。要知道,以人界中妖族或者說修行者地能力而言,臨時改變小塊地區的局部氣候並非什麼難事,但是塔克拉瑪干沙漠綿延千里,佔地面積高達近四十萬平方公里,不要說將其全部綠化,只要能將其的十分之一面積重歸綠色,那就是一個極其浩大地工程!所花費的人力財力簡直難以估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證對沙漠地區穩定的水供應,林郴也知道,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地下,有著相當豐富的地下水,但是如果說指望著用它來綠化整個沙漠,那無疑是極其不現實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中平均年降水不超過100米,最低甚至于只有四五毫米;而平均蒸發量高達2500—3400米。資源根本就得不到補充,長此以往,縱然短時間得以重歸綠色,最終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等地下水資源枯竭後,塔克拉瑪干沙漠勢必又重新淪為沙海。可是從林郴對于陰天樂的了解來看,他似乎又不是那種傻人。
「此事千真萬確!星羽怎麼會欺瞞大人呢。僅僅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外圍的西北部,我就從當地人的口中得知,新出現了七個面積不下上萬平米的新綠洲,而且每一處綠洲都有專人看管,據說中國政府已經將整個塔克拉瑪干沙漠劃歸陰天樂所有。而且據一些當地的人說,塔克拉瑪干沙漠深處干涸多年的羅布泊已經開始逐步蓄水了。塔里木河、和田河、尼雅河下游地區里的一些原本已經干涸的河床如今也已經有水了,兩岸的胡楊又重新恢復了生機。為此,我還沿著和田河走了近百里,果然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河水正逐步進入沙漠深處,兩岸隨處可見長出新芽的胡楊樹。」星羽斬釘截鐵地回答令林郴卻又不由得不信。
「而且最令我感到吃驚的是,他竟然是真的要在沙漠里建設起一座新興城市來,而並非像我們最初所認為的那樣。雖然不能接近那里,但是從當地人的口中,還有那源源不斷地從內地運來的各種建築材料,大批的建築工人,無不說明了他是認真的。」星羽說到此時,表情里已經有了幾分狂熱。
「陰天樂啊,你這個令人捉模不透的家伙,究竟想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里做些什麼?」送走了星羽的林郴已經無心再批閱那些文件,看著殿外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