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三人,為何要我們四粒解藥!」孫安正不滿
陳至輕嘆了一口氣,對孫安正施了個眼色道︰「孫師叔,事已至此,多一粒少一粒又有什麼關系?何況我們日後還有的是地方有求**友呢,給他吧!」陳至想得很明白,雖然陰天樂他們已經有幾分相信了他方才對為什麼只有甘露宗弟子才會中毒的解釋,但是陳至出于保密的意圖,對這兩種關鍵的藥物都是語焉不詳,陰天樂他自然不會輕易地完全相信。而且這種下毒的方式,可謂是防不勝防,恐怕他還有借此研習的意圖。不過此時是吾為魚肉、人為刀俎,甘露宗隨時可能覆滅,再爭執這些已經沒有什麼真正的意義,陰天樂沒有直截了當地詢問這兩種藥物的配制方法,已經算是給甘露宗留下了臉面了。孫安正也並非呆傻之人,很快就領悟到了陳至的意思,也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不情不願地又倒出了四粒藥丸,遞到了陰天樂的手中。陰天樂鄭重其事地將其收到了懷中。
周祈連連冷笑道︰「想得倒是不錯,還有以後,你們甘露宗還有以後嗎?不僅僅違犯了修行界的戒律,還在這個極度敏感的時候進一步激化了妖族與我人族間的矛盾,京津地區因此而死傷的人數已經超過了近四十萬人,財產損失更是無數,這樣的大罪,你還想保全甘露宗嗎?」
陳至苦笑道︰「周長老,此言就未免有些過激了吧,自古以來,修行界中哪一個修行門派沒有出過殃宗禍祖的敗類?而哪一個門派又沒有出過違背修行界律條的弟子?這一點,就連執掌修行界牛耳的青城派也難以避免。而且我記得歷史上最有名的案例就是周末戰國時代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卒那一戰,若沒有修行者暗中參雜其中。周長老認為秦軍能如此輕易的得勝嗎?」
純清子聞言不由得老臉一紅,當年白起地長平之戰,正是他天德宗的門下弟子暗地里助了秦軍一臂之力,雖然說事後天德宗宗主勃然大怒,派人下山將犯事之人捉拿回山。通告全修行界,將其明正典刑,平息了修行者的怒火,但是這終究是天德宗歷史上的一大污點。
「不錯,我甘露宗宗門不幸,出了劉伯錫這樣觸犯修行界戒律的敗類,但是這又與我甘露宗其他弟子們何關?我這個做宗主固然要承擔馭下不嚴之責,可是像孫師叔、于長老他們又有何錯?如果說每當門下弟子中出了敗類。就要將其滅宗地話,恐怕如今的中國修行界已經門派寥寥了吧?」到了這個地步,陳至他也只有舍車保帥了,雖然說劉伯錫是他的師叔,是甘露宗宗門中的執掌大權的長老,但是與滅宗之禍而比起來。陳至也別無選擇。
不得不承認,這個身為宗主的陳至口才不錯,這幾句話說下來,至少令陰天樂三人覺得就目前所獲得的情況來看。似乎還不能確認甘露宗全宗子弟牽涉到了錦繡山莊這一事件中去。如果說僅僅是劉伯錫的個人行為,那麼冤有頭、債有主,首要責任還是要落在劉伯錫地身上。當然了,甘露宗和身為宗主的陳至,也有監管不嚴。馭下不力的責任,但是與劉伯錫的罪行一比,就算不得什麼了。
「嗯。陳宗主這樣說,也是不無道理的。不過,陳宗主您可否知道,這錦繡山莊每年斂財達數十億?」陰天樂接著問道。他雖然對于陳至所說的並非全然信之,但是也無法否認陳至所說。那麼錦繡山莊每年所得地巨額資金,除去山莊本身的維護、修繕等費用外,其余的去向自然就成為重要的線索。只可惜,趙在錦繡山莊中地帳目,已經被全部焚毀,這個數目還是後來根據那些錦繡山莊的會員們交待,大致推算而出的。
陳至故作驚駭之色道︰「數十億!何以如此之多?」同時心中暗中盤算,既然將劉伯錫推了出去當做了替死鬼,那麼錦繡山莊每年的巨額上供,是否要說了出來?不說?如此大數目的金額,又是持續了多年,雖然當時做得縝密,但是如果說陰天樂他們鐵了心地詳查細訪,終究會找到蛛絲馬跡,最終指向甘露宗,那時再想巧言掩飾,恐怕就為時已晚。但是說,也要說地有技巧,否則每年數以十億計的不知來源的上供,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像甘露宗這樣地宗派中。
「這還只是大概的
具體的數額與這個相比起來,只多不少!」周祈冷笑早就估算過了,錦繡山莊自身的消費根本用不了這麼多,而錦繡山莊的戶頭也早已經被我們所凍潔,歷年來的結余卻不知去向。陳宗主對此難道說是一無所知嗎?」
陳至跺足道︰「劉師叔啊劉師叔,你可害苦了我了!諸位道友,你們有所不知,我甘露宗立宗不過數百年,之所以能積聚下如此規模的產業,一來是修行界的道友們對本宗的看重,每年前來尋醫求丹者,亦非小數。另一個呢,就是門下弟子們的供獻。劉師叔一系,近百年來每年都有巨額的資金、物資奉獻,雖然說並沒有數十億這樣可怖的數目,但也有大概三四分之一吧。這也是為什麼劉伯錫師叔能夠成為了掌握秘藥的長老的重要原因。雖然上一任宗主,也就是我的師父曾經詢問過他的資金來源,但是劉師叔的回答卻是不為人知。但是我相信師父他肯定是不知道這筆資金是來自錦繡山莊的。我繼任宗主後,自然也就不會去多問劉師叔。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若早知道是這樣,我甘露宗說什麼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供獻。」
陳至的這一番話中是半真半假,他承認了甘露宗收過來自錦繡山莊的供獻,但是同時又把數目縮水了不少,不過這一點倒是不怕日後露出馬腳,一般的甘露宗弟子根本就不知道甘露宗每年還有這樣的一筆巨額收入,而稍有所知的長老們卻只知道個大概,每年入帳的金額也縮水過半,其余的資金的去向也只有宗主知曉。同時,他又把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到了劉伯錫的身上,盡可能地把其余人的責任剔除出去。
孫安正垂首不語,雙手緊握成拳,十指的指甲深入掌心,甚至于流出血來,他卻茫然不知。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還不明白陳至已經將劉伯錫徹底地當作了替罪羊,他也不可能做到如今這個宗主之下他人之上的位置了。但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難道能跳出去駁斥陳至所說的一切嗎?那樣只會將整個甘露宗陪葬進去!可是劉伯錫畢竟是他的師兄,為了甘露宗付出了自己的心愛弟子,如今竟然連自己也搭了進去!
此時他的耳邊仍然傳來了陳至的聲音。「**友,周長老,純清子道友,若非你們今天的到訪,我陳至至今仍然被他蒙在鼓里,對他那玷污甘露宗聲譽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難怪他午夜時分前來見我的時候面帶慌張,想必是發現了自己的藥物丟失了吧。我還以為他是擔心京城的勢態……」
周祈此時才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陰天樂和純清子亦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周祈和陰天樂二人商議了片刻,這才對陳至道︰「陳宗主,此事一時間難以決斷,我等三人也無法代表修行界的道友們。這樣吧,請陳宗主下令,向整個修行界通報,捉拿貴宗的叛徒劉伯錫,同時,將劉伯錫門下還在甘露宗的弟子們全部暫且禁閉起來,等待修行界派人審理。從即日起,我們將在貴宗派駐部分弟子,而甘露宗上下所有人等,未得我們允許,不得擅自離開宗門所在,否則殺無赦!」
陳至為難地道︰「幾位道友,禁止甘露宗的弟子下山倒也不算什麼,但是派駐其他門派的弟子,還是免了吧。我甘露宗內,到處都是苗圃、藥田,要是這些弟子們……」
陰天樂冷冷地道︰「這一點陳宗主就不必擔心了,屆時派駐的弟子們若是有什麼偷雞模狗的行為,自會有人嚴加懲處,他們行動時,貴宗可以派出弟子隨行。進入貴宗重要所在時,陳宗主或者幾位長老也可以陪同前往,相信以幾位犀利的眼光,這些弟子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陳至話未說完即被陰天樂強硬地頂了回來,一時間倒也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玄真子大踏步地從閣外走了進來,先與在場的眾人見了禮,隨之就將陰天樂三人扯到了一旁。「三位道友,剛剛傳來的消息,妖族自東南沿海偷入我國境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破三家修行門派,雖然沒有人員死亡,但是傷者上百,他們還擄走了三十余名女性和這三家修行門派的宗主及六名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