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悅他們昨日下午看了半天好戲,鬧騰得雞飛狗跳的楊家卻始終無人前來找方心悅等人求助。鄭嵐和方心悅幾人就已經心知肚明,楊東昆這是對自己起了疑心。不過他們也根本沒有將此放在心上,沒有真正拿得出手的實據,楊家人對他們連惡語相對都完全不敢。不來打擾更好,他們正好可以安安生生地看好戲。不過他們也知曉了,陰天樂幾人似乎壓根就沒有將蕭峰失蹤一事放在心上,出乎他們意料外的鎮定。
幾人感到有些不解,就在第二天早上,眾人用過早點,重新聚集在一起商討此事的時候,外面的一心宗弟子進來稟報道︰「陰天樂獨自一人前來,說有事與鄭長老相商。」幾人面面相覷,這陰天樂不趕緊去尋找蕭峰的下落,一大早地來這里做什麼?可是亦不能不見,鄭嵐擺了擺手道︰「請**友到客廳稍候,貧道馬上即去。」
「鄭師叔,我陪你去!」方心悅急于知曉陰天樂來此的用意所在,主動請纓道。鄭嵐略做思索,也就答允了下來。
留下了左楓、馬武官幾人在這里猜測著陰天樂的來意,鄭嵐兩人則順著院中的石子路來到了客廳。鄭嵐他們這個院落里的客廳並不是很大,但是其中的家居擺設,卻是頗具古風,陰天樂此時正坐在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地喝茶。听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陰天樂將手中的茶碗放置到了身旁的小桌上,將目光投向了門外。
鄭嵐和方心悅快走了幾步,邁入了廳門,拱手施禮道︰「不知道是哪一陣香風將**友送到貧道這里來,未能遠迎接,還請道友恕罪。」
陰天樂亦拱手還禮道︰「來得匆忙,未能及早通知道友。(首-發)希望沒有擾了道友的清修。」兩人客氣了幾句,分賓主落座。方心悅身為晚輩,則是站立在鄭嵐的身後。
兩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陰天樂幾眼,只見他意定神閑,看不出有半點焦慮著急的模樣。心中對于他的來意,更是有些捉模不透。「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道友一早來此,可是有何指教?」鄭嵐一邊令僕役重新上茶,一邊笑道。
「哈哈。指教可是談不上。與鄭道友相比,在下又怎麼敢說什麼指教。」陰天樂失笑道,「這點自知之明在下還是有地。鄭道友說笑了。」鄭嵐也不搭腔,只是看著陰天樂靜候下文。
「想必這幾天里,也有幾位道友前來為咱們兩家說和了吧?」陰天樂平靜地問道,「開門見山的說,我想知道。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在楊家已然訂親,而且楊曼小姐對你方公子完全沒有愛意的前提下,仍然死纏著不放。這樣的行徑實在是有損你一心宗的聲譽。而且還引起了大家的誤會。這樣的結果無論對于貴宗還是我們都是種傷害。」在隴西的這些日子里。有至少六批修行者專誠上門拜訪陰天樂,無非是勸慰陰天樂,在事關中國人和修行界生死的關頭,不要意氣用事,以和為貴,大家齊心協力共抗外敵。不要自家人窩里斗,那豈不是白白地便宜了妖族。搞得陰天樂是哭笑不得。听起來倒好像倒是自己主動惹起了事端似的。
可是畢竟這些修行者也是希望大家能以大局為重。能夠齊心協力對抗外敵,而不要兄弟閱牆,出于一番好意。無奈之下,陰天樂也只能苦口婆心地為他們解釋了整件事地始末緣由,並告訴他們,解鈴還需系鈴人,此事是一心宗從中橫生枝節,而自己一方則是不得不應對。若是方心悅他們能夠尊重蕭、楊兩家已然訂親的這一事實,不再騷擾楊家和楊曼。兩方自然是平安無事。若是方心悅他執迷不悟。蕭家也斷無讓出自家兒媳婦的道理。更何況,蕭家聘禮已下。蕭峰與那楊曼兒兩人更是情投意和,身為長輩的自己更不可能為了一心宗的方心悅而棒打鴛鴦吧,而且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吧,自家的胳膊肘兒向外拐,不向著自己地便宜師佷,反倒去成全不佔理的方心悅。
雖然說這些人來到隴西後,對于此事的前因後果,也曾詳加打听,只是難以相信,雙方竟然會是因為這種事情而發生了對峙。但是听陰天樂這樣一說,也只能苦笑無語,接受這個看起來頗有些沖冠一怒為紅顏地事實了。對于這個結果,眾人也只能表示會與方心悅他們聯系,盡可能地說服他們放棄這一做法。至于成不成,只能說是看天意了,畢竟扯及到了感情問題,無論是在世俗界還是修行界,都是個不容忽視的麻煩事。在知曉為什麼方心悅對楊曼死纏爛打的原因之前,沒有人可以為此打包票。不過他們在啼笑皆非的同時,也放寬了心。畢竟此事還扯不到事關宗派生死的高度,在他們想來,雙方即便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也不可能會太離譜,影響的範圍終究有限。陰天樂雖然對于他們的樂觀抱有不同地看法,但是在他們未在一心宗這里撞牆之前,似乎也沒有必要來打擊他們地積極性。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過,從無人回來報喜也無人回來報憂的情況來看,這些位的努力恐怕收效甚微,至少可以肯定他們沒能說服方心悅。所以考慮到楊曼兒及其楊家人的安全,提防方心悅狗急跳牆,陰天樂他們只好親自前來楊家拜訪了。只是沒想到即便這樣,方心悅他仍然敢暗中對蕭峰下手。雖然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是能做出這種無聊之極的事情來的,又能從中獲益,也只有方心悅了。
「陰天樂,這其中的原由是個人**,我不想也不會告訴你!我告訴你,此事與你無關,你少來多事!」未等鄭嵐開口,站在他身後的方心悅已恨恨地道,「我與楊家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劃腳地。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對我……」
「心悅,不得胡言亂語!」鄭嵐在一旁板著臉輕喝道,不管如何,陰天樂在修行界中也是知名地人物,論起輩份來,與鄭嵐他也勉強算是平起平坐,身為一心宗子弟的方心悅這樣對他污言穢語,傳揚出去,整體地輿論只會對一心宗更加的不利。楊家的這樁婚事上,一心宗與方家原本就不佔理,在修行界里就已經夠被動了,沒必要為這一時的口舌之爭再橫生枝節了。
何況這些日子以來,的確如陰天樂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修行界的同道們專誠為此上門拜訪,希望能夠調解雙方間的矛盾。言語之間,以盡可能婉轉的口吻表達了他們對一心宗以及方心悅這種行為的不解。鄭嵐雖然對他們的來意心知肚明,但是也只能裝聾作啞地含糊其辭過去——那時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方心悅對楊曼兒是鍥而不舍,而宗主和祖師卻對這種完全可以稱之為令師門蒙羞的行為視若無睹、听而不聞。這樣的結果自然是不會令這些希望雙方偃旗息鼓的同道們滿意,只不過是礙于一心宗的臉面無法說透罷了。
「師叔!」方心悅滿懷委屈地叫道。若不是陰天樂他從中橫生枝節,楊家與蕭家早已退婚,就是那楊曼兒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尊從父命,嫁入他方家。那樣的話,多則五六年,少則三兩年,他方心悅的修為即可在如今的標準上連翻數番,足以踏入到修行界一流高手的門檻兒中去。那樣,無論是在方家,還是在一心宗,他的地位必然還會有一個明顯地飛躍。這樣大好的機會,也許終身難遇,可是讓陰天樂一手給破壞掉了,他又怎麼能不惱怒,怎麼不生氣?
鄭嵐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冷冷地道︰「心悅,如果說你再不知禮儀地擾亂師叔與**友間的談話,你就給我出去!」既然雙方間還沒有正式地撕破臉皮,一心宗也沒有打算在近期內與其正式為敵,那麼必須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方心悅這樣鬧將下去,只會丟一心宗的臉面。方心悅在鄭嵐的嚴厲喝斥之下,只好垂首不再多語,只是不時望向陰天樂的目光中,卻充滿了仇視。
陰天樂此時也不禁有些惱怒,你一心宗做事也未免太霸道了些吧。他人的未婚妻說搶就搶,還不許他人說三道四,真當我陰天樂和青城派是那樣打破了牙齒吞肚里的可憐蟲了?
「鄭道友,今天蕭峰在外遇襲,此事你可知了?」陰天樂對鄭嵐拱拱手道。既然你們不知進退,那麼大家索性就撕破臉皮來說,陰天樂亦是心中發狠。
鄭嵐心中不由得就是「咯 」一下,不過他表面上卻是鎮定自若,故意地表現出驚詫地模樣道︰「蕭峰遇襲了?人可受傷了?有沒有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