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暗而昏沉,厚厚的雲層如同一張巨大的棉被般,將日光擋了個嚴嚴實實,柳絮大小的雪花飛飛揚揚地從空中隨著狂風飄揚,天地間一片蒼茫。\\\\放眼望去,整個大地,已經完全變成了雪的世界。這是一場涼平市境內近幾十年來都未有過的大雪,地面上的積雪,雖然幾經清掃,仍然已經可以吞沒下一個普通人的整個小腿。而一些坑窪之處,更是深達腰間。公路交通已經接近斷絕,縱然強行上路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被困在路上,只能等待救援。而且雪勢至今仍然沒有半點減弱的跡象。而且白天的最高氣溫也已經降到零下十七八度,為涼平歷年來少有的低溫。整座涼平市里,所有的戶外活動已經沒有,市政府已經通知所有的市民,除各別單位外,工廠停工、學校放假、公司閉門,全民休假一日,而且政府要求所有市民盡可能地留在室內不要外出。如今的涼平市內的街道上,除了那些掃雪車和警用車輛外,已經很少會看到其他的車輛。
站在涼平市酒店的最高一層向外眺望的鄭嵐心中有些煩亂,倒不是因為這場撲天蓋地的大雪,而是他們尋找崆峒仙府入口的工作進展緩慢。除了確定就在涼平市外的崆峒派駐地附近外,再無其他的收獲。而崆峒山屬于六盤山的支脈,其面積高達上百平方公里,想要在這其中找到一個不大的入口,還要盡可能地不驚動那些如同聞到了腥氣的蒼蠅般的其他修行者,著實是有些難度。
他已經得到了消息,青城派聯合南方各大門派和陰天樂,組織了一支隊伍,也正在向崆峒山趕來。雖然說並不知道,他們將會從何方進入崆峒地區,但是這無疑是一心宗的強大競爭對手。想到這里。他不禁對那個將消息泄露出去的「內奸」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消息走露,他現在又何至于如此。宗主將此事交給了他,他可不能辜負了宗主對他的信任!
「鄭師弟,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為之傷腦筋了。泄露機密一事,宗主自會派人嚴查。師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如何找到仙府地入口。」說話的正是陰天樂所認識的一人,郭正宇。自從一心宗弟子在日本離奇「失蹤」事件發生後,身為領隊的郭正宇自然也逃月兌不了責任,被調回了一心宗,閉門思過,直到如今,由于人手吃緊,這才重新起用。只是卻不復有昔日里的地位。只能成為鄭嵐的副手。
鄭嵐轉首看著他一臉地苦笑道︰「師兄你有所不知。剛剛得到的消息,陰天樂和青城他們也趕來了崆峒,恐怕屆時少不了一場龍爭虎斗了。「啊?」郭正宇也不禁臉色微微一變,這個消息對于他們而言,無疑是糟糕透了。之前他也隱隱約約地听到了一些消息,說是南方六大門派聯合陰天樂,組成了一支隊伍,隊中之人無一不是一派之翹楚,具有著極強的實力。這樣的一支隊伍委實是一心宗的大敵。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鄭嵐不由得心中暗自長嘆道,在得知了陰天樂和青城他們有可能會聯合其他門派組隊前來崆峒這一消息後。他也曾經想過要不要聯合北方的這些門派,也組織出一支類似的隊伍來與其抗衡。但是與道德宗幾家談過後,對于雙方間的利益分配上,卻根本得不到統一。統不到統一地結果,自然就是大家各自為戰,一盤散沙。他很擔心,若是陰天樂他們與自己同時發現了仙府地入口,自己所帶的這些人,能否爭得過他們嗎?
雖然說宗門內極其重視此事,可以說將宗門內的大部分可機動的力量都派來了河西。僅僅長老就有十一位。弟子們更是有近百人,但是鄭嵐心中也很明白。僅僅靠這些,應當不是陰天樂他們的對手。所以他才想拉攏一些北方的其他門派。
「距離祖師所說的仙府開啟之日,還有多久?」郭正宇沉吟了片刻,突然開口道,「咱們確定的可能是入口的所在有幾處?」
鄭嵐若有所思地看了郭正宇一眼道︰「還有五日,已經確定的,到目前為止,已有三處。現在均已經有弟子守護在旁。不過,難保這三處就是仙府地入口所在。據祖師所言,那仙府的入口即隱藏在崆峒地山洞之中。而開啟洞府,則必須滿千年,且河西走廊地區發生日全食的日子。所以別看這洞府封閉至今已近萬年,總共仙府也不過開啟過兩次,而這一次才不過是第三次。」
郭正宇聞言也不禁皺了皺眉頭,要知道這崆峒山,可是以其峰林聳峙,危崖突兀,幽壑縱橫,涵洞遍布,怪石嶙峋,蓊嶺郁蔥而聞名于世的,其上有八台九宮十二院四十二座建築群七十二處石府洞天,雖然說歷年來,由于戰火和天災**,那八台九宮十二院四十二座建築群已有不少損毀,但是這七十二石府洞天可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這七十二座石府洞天都有可能有仙府的入口隱匿在其中。這些日子以來,一心宗弟子們一處處地排查,將那些可能性不大排除在外。只是……這樣做究竟有多大的效果,誰的心中也無數。
同樣的難題此時也擺在了陰天樂他們的面前,這崆峒山說大不大,說小亦不小。在這上百平方公里地山區里,找到仙府地入口,又豈是哪麼容易的事。而且陰天樂心中很懷疑,崆峒山這里搞不好也是個傳送陣,真正地廣成子仙府天知道在哪里。赤松子的洞府留在了北冰洋中,廣成子仙師將仙府就是開到了南極大陸上,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祖師所留下的書簡中只提到了仙府開啟的條件,一是每滿一千年才有一次,另一個就是必須有日全食在崆峒發生,兩者缺一不可。余下的就語焉不詳了。」玄真子一臉無奈地道,對于這書簡他已經翻來覆去地看了N遍了,也沒有找到什麼再可供大家參考的線索了。一行二十人此次已經進入了崆峒山區,由于並不想在日全食來臨前刺激一心宗及其他修行者,他們並未深入崆峒山區,而是在崆峒的外圍尋找了一處並不大的山洞住了進去,順便躲避風雪。雖然說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地,這場風雪對他們已經造不成什麼威脅,但是在其中飛行,對于陰天樂他們而言,也並非是件趣事。
「玄真子道友,依我看,此事的關鍵應當在于日全食的這個要求。」說話的是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膀大腰圓,身高體闊,坐在地上仍然要比常人略高一點,正是廣東雲浮山宗的副宗主許東山,此老雖然聲名在修行界中並不算顯赫,但是知道他的人都不會輕視于他。此人長于土系遁法,而且一身的力量在南方少有敵手。是修行界中少有的敢于與敵近身搏斗的修行者。
「許老說得不錯!這日全食應當是個關鍵,而這入口之處也必然與這日全食有關。」一旁有人附和道。此人亦是個道冠,只是面相十分地俊雅清秀,若非身著道服,十足一位凡世中的美公子,頗有些超凡月兌俗的味道。此人名叫盧泉義,是來自靈山宗。這靈山宗的宗門所在之處正是傳說為晉代煉丹術士葛洪之佷設壇修煉的地方,故稱葛仙峰。由于此峰遠觀頗似麒麟,故又稱麒麟峰。故而也有人稱該宗為麒麟宗。靈山宗在宋代時期,在中國南方的沿海地區,亦是顯赫一時的大宗派,只是後來由于蒙古南侵,民眾涂炭,該宗在民間的基礎也因此而受到重創,後輩弟子們後繼無力,再無可威懾四方的高手出現,于是到了近代,也就衰退了。但是虎死不倒威,靈山宗在南方仍然是個有著相當大影響力的宗派。
陰天樂卻是心中微動,似乎心底有什麼東西被觸動到,卻一時間又難以把握到。
對于兩人的看法,眾人倒是並無異議。但是這日全食與仙府的入口究竟有何關聯,卻是難以有個定論了。眾人猜度各異,卻難以達成共識。最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玄真子——這個招集人兼隊長。只是玄真子也一時難下定論,只能暫且將其擱置,等待日全食來臨的那一刻,再做決斷了。
其實不僅僅是他們,幾乎如今的修行界中,所有知情人都在猜測著,打開崆峒仙府的條件到底是什麼,而崆峒仙府的入口究竟又在哪里?最終崆峒仙府會不會如約打開,而最終能夠獲得仙府的幸運兒又會是誰?是志在必得的一心宗?還是聯手尋寶的南方修行界?還是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此時而被吸引向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