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攤牌
夏亞他們在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就在距離他們並不遠的冰島附近海面上，陰天樂、卡初、卡特琳娜三人正乘坐著游艇向赫拉克火山前進。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陰天樂陪同玄真子來到歐洲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早在十五天前，玄真子完成了對教廷的考察任務，踏上了歸途。而陰天樂則還在繼續著他的尋覓之旅。他們是在考察完了錫拉島後，經地中海、直布羅陀海峽、過英吉利海峽，穿北海，一路向北，直奔冰島而來。至于老阿滋里莫父女、羅得西亞上校等人都被陰天樂甩在了意大利境內。只有厚著臉皮死纏爛打的卡特琳娜二人，還是死死地跟著他。這一路上，雖然說不時地會出現莫名的船只靠近游艇，但是還算是風平浪靜。陰天樂最初所設想的血族前來挑釁，卻意外地並沒有發生。
此時海面的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正在洋面上肆虐著，一百三十余米長的游艇在人類的眼中也算得上是個龐然大物了，但是在這里，就如同一個小小的玩具一般，只能任天地擺布。不過在強勁的馬力作用下，游艇仍然朝著他們的預定方向，頂風破波，艱難前行。
「……正是赫拉克火山爆發所形成的危機感造就了蘇格蘭人的生活方式和民族性格——最古時的蘇格蘭遍布狩獵者群居的部落，而此後則逐漸演變為勇戰尚武、推崇英雄主義的民族。蘇格蘭出土的中世紀文物，多為制作精美的佩劍，極少有農耕的器具，這是因為，赫克拉火山災難的歷史和令人備感威脅的傳說，使蘇格蘭人形成了這樣的價值觀:通過戰斗保衛國土的人，才是能擁有財富和榮譽的英雄。由此可見，赫克拉火山對蘇格蘭人的影響可謂極其深遠。〞在游艇甲板上的艙室內，卡特琳娜正代替未來的卡洛塔給陰天樂講述著赫拉克火山的〞光輝〞歷史.
〞當然了，到了今天，游客們對赫克拉火山的游覽，不僅是參觀自然風光，更是對蘇格蘭民族文化和歷史的品味。赫克拉火山附近的居民至今仍然保持著傳統的祭祀活動，與當地的老人交談，他們會為游客將‘地獄之門’的傳說詳盡地娓娓道來。而且由于赫克拉火山是活火山，現在也有隨時爆發的可能，有膽量近距離細看火山的游客，可以感受它的「蠢蠢欲動」——山頂正不斷冒出蒸騰的熱氣，滾滾燃燒的岩漿也不時地制造聲響。」
坐在一旁的卡初微微地撇撇嘴，對于這份「導游」工作卡特琳娜也未免有些太不上心了，說得這些都不過是照本宣科的東西，毫無新意可言.陰天樂既然決定要去赫拉克火山，對于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怎麼可能會一無所知。而且，雖然陰天樂自已一直表現得像是在游山玩水，但是要是真的信了，那才是腦袋進水了。
卡特琳娜將卡初的反應收.入眼底，「對于赫克拉火山，蘇格蘭人可謂是愛恨交加，至于這其中更偏重于哪一方，有時候恐怕他們自己也難以說清楚。」
「謝謝卡特琳娜小姐給我的詳盡.解說了。這里距離赫拉克火山已經不遠了，我也一直有個疑問盤繞在心間，希望能夠得到卡特琳娜小姐你的解釋。」陰天樂點頭微笑道，「只是不知道，卡特琳娜小姐願意不願意替我解決這個心事呢？」
「您請說。」卡特琳娜不由自主地.換上了敬語，對于陰天樂所想問的問題，心中已經有了幾分了然。不過，這一天的到來，她也早有了心理準備。畢竟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潛在敵人，一直跟隨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舉世的強者，也會對此感到厭倦和煩燥。如今沒有了卡洛塔，陰天樂自然也就不必有所顧忌了。
「卡特琳娜小姐，中國人有句老話，叫明人不說暗話，.現在這船上除了你我三人外，其余的人都不會听到我們間的談話，我想你也應當說說你們的來意了吧？」陰天樂隨意地擺弄著手中的茶杯道，「這些天相處下來，卡洛塔對你的印象極佳，我也不得不承認，無雙的容顏在很多時候都是令人無法忽視的利器。但是你這樣總纏著我不放，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給我的一些親人們帶來不必要的疑惑。你說是不是？卡特琳娜小姐。」
「陰天樂閣下，你不在東方坐鎮長白山，突然間跑到.歐洲來，又在意大利附近如此的活躍，自然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我們聯盟中的那些核心人物。大家自然是要猜測一下，陰天樂閣下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放下自已在東方的正事不管，卻跑到我們這里來游山玩水起來了。嘻嘻，閣下應當明白，這人嗎，都多多少少地會有一些好奇心的，尤其是針對像您這樣，跺跺腳，世界都要顫三顫的大人物了。而像我和卡初這樣的小人物，自然就只有跑腿的命了。」卡特琳娜輕笑道，「當然了，卡特琳娜也是因為知道閣下您並不是那嗜血之人，這才敢接近閣下的。閣下不覺得，與其一波*地受到他人的試探監視，倒不如任我和卡初這樣的小人物留在您的身邊，這樣會省很多的麻煩。」
「卡特琳娜小姐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聰慧過人，.準確地把握住了我的厭惡麻煩的心理。但是我雖然沒有什麼需要鬼鬼祟祟避開你們耳目去做的事情，但是你們就這樣總跟著我，就不怕我那一天看你們不順眼，而大開殺戒嗎？」。陰天樂不為她的笑容所動地問道。
「陰天樂閣下，您.出道的具體時間相當的詭秘，至今無人能夠確切地知曉。但是自您聲名大振以來，所經歷的這些年的風風雨雨里，卡特琳娜發現，您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甚至于可以說是一個心腸有些軟的人。」卡特琳娜將目光投向了大雨滂沱的海面道，「雖然說，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您單單對血族下手那麼狠辣。我想，這其中八成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也許是血族曾經狠狠地得罪過您，也許是您有什麼重要的親人朋友被血族所傷害、甚至于殺害……」
陰天樂端著茶盞的右手微不可見地輕輕抖了一下，這個漂亮的讓人難以拉下臉來驅逐的女孩子有著一顆聰慧的心，竟然僅僅是靠著猜測，就準確地把握住了自己和血族間的仇怨。
「我是一個心腸有些軟的人？對于卡特琳娜小姐您的這個論斷，在歐洲，美洲，不管是凡人還是修行者，恐怕沒有幾個人會認同吧？」陰天樂啞然失笑道，「正是因為我，他們積蓄了多年的財物被洗劫一空；正是因為我，他們的國家、政府才沒有錢去購買足夠的生活物資，他們才不得不依靠著那點微薄的救濟生活。對于這一點，恐怕日本人是最深有體會的。」
「嗯……」卡特琳娜搖了搖頭道，「那不是因為您，而是他們因為落後所應當付出的代價！當年，中國因為落後，被英國人用堅船利炮強行的轟開了國門，將他們自己國內都立法嚴禁流通的鴉片傾銷到了貴國。而在之後的一連串戰爭中，中國迫不得已地一次次賠款割地，喪權辱國。據我所知，與日本所簽訂的《馬關條約》僅僅賠款就相當于當時清政府年財政收入的三倍，如果說再加上那些利息的話，這數目更是大的驚人！這一切恥辱的根源其實都是因為中國當時落後于歐洲各國！而到了妖族入侵的時候，擁著著中國修行界的中國實力最為強盛，又是最先研制出瘟疫的針對性藥物，那麼中國自然就掌握了當時最強的話語權！」
「而掌握了話語權的你們，自然就有權力重新來制定游戲的規則了。我想他們如果是有理智的話，不但不應當恨你，反而應當感謝你，感謝你沒有斬盡殺絕式地掠奪。與他們的先祖們當年在中國的所做所為相比起來，你的掠奪已經是很溫情了。況且陰天樂閣下，也許您在歐洲和美洲的部分國家中，是倍受痛恨的惡魔，但是在那些發展中國家里，您的大名可是足以當護身符使用的。」卡特琳娜說得自然是指當初陰天樂幾乎是以象征性的價格轉讓藥方給第三世界國家一事。
「我們並不是血族，相信這一點您也看得出來，否則的話，恐怕在我們一出現之時，您就已經將我們斬殺了。」卡特琳娜綻放著最美麗的笑容道，「所以呢，我們相信，只要我們不妨礙您的行動，即便惹您不高興了，也只是會將我們驅逐出去，而不會痛下殺手。」
「哼！」陰天樂只是以哼聲來冷冷地回應她。卡特琳娜心中一喜，只要陰天樂沒有當場發作，那麼此事就尚有可為。
「那麼卡特琳娜小姐，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們還想要在我這里呆到什麼時候？直到我決定離開歐洲嗎？」。陰天樂的問題令卡特琳娜不禁有些尷尬，這已經無異于驅逐令了。
「你說得不錯，除了血族之外，我很少讓自己的雙手沾上血漬，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你們的絕對安全。我想，你們應當明白什麼叫隱私權吧？你方才說得不錯，有兩位在這里，是可以省去了某些人沒完沒了的一波*監視和窺探，但是……」陰天樂雖然並沒有將話說透了，卡特琳娜和卡初也明白，陰天樂的意思顯然是嫌他們的存在礙手礙腳了。對于像陰天樂這樣的頂級人物，能夠忍耐兩人在自已的身邊晃悠這麼多天，也是件不易的事情了。
「陰天樂閣下，雖然說我並不知道您來歐洲的目地究竟是什麼，也不明白您與血族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只是想留在您的身邊，對您能有更多的了解。不瞞您說，我和卡初都是獸人，我是狐族的，他是豹族的，我們與血族間雖然說是盟友，但是關系卻並不密切。獸人只不過是為了尋求一點生存的庇護，血族也不過是為了在于神聖教廷的戰爭中，多一批炮灰而已！我們獸人與血族並不是一條心！」卡特琳娜情急道，「獸人雖然與人類有著很大的不同，但是同樣是智慧生物，同樣有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權利。可是教廷卻逼得我們根本沒有活路！迫不得已，我們才投入到了血族聯盟之中。可是這又不是我們的錯！」
「對我有更多的了解？」陰天樂微微地一怔，失笑道，「了解我做什麼？我又有什麼可了解的？」
「大人，您對妖族和修行者幾乎是一視同仁，雪女即是妖族，但是她們卻寧可獲取您的庇護也不願意留在日本，對不對？」卡特琳娜目光炯炯地看著陰天樂，臉上卻帶著一抹怪異的紅色，更是顯得艷麗無雙。以至于陰天樂和卡初都沒有注意到她換了稱謂。
「不錯，雪女的確是在我的門下！這是她們自己選擇的結果。」陰天樂毫不遲疑地答道。這個並不是什麼秘密，也沒有必要去否認。
「您的妖寵是一只妖族的狐狸，對不對？」卡特琳娜接著問道。
「這個你們還有必要再確認一次嗎？」。陰天樂皺了皺眉頭道。
「您的屬下還有一批人，應當是來自歐洲，但是他們絕對不是神聖教廷的人。對不對？」卡特琳娜指著顯然是莫托亞族人。
「不錯，的確是有這麼一批人。」陰天樂已然有心將莫托亞族人逐漸地亮出來，所以也並不否認。
卡特琳娜綻放了如花般的笑臉道︰「這就是了。卡特琳娜之所以希望能夠留在您的身邊，就是想更好的更全面地了解您，好決定是否向您宣誓效忠！」
「宣誓效忠？」陰天樂和卡初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卡特琳娜的這個回答也未免有些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陰天樂下意識地看了看茶水中的自己，自己最近難不成走了收人運？這桑切斯家族剛剛表完忠心，怎麼這突如其來地就又冒出來一個狐族女人想向自己宣誓效忠了？
「卡特琳娜，你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卡初輕聲地對卡特琳娜道，「這種話怎麼也可以亂說！」
「卡初，我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地在這里胡言亂語！」卡特琳娜一甩頭發，目光直視著卡初的雙眼道，「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們獸人在血族聯盟中的地位，你也很清楚，那麼你可不可心告訴我，在血族的眼中，我們是什麼？」
卡初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了半點聲音。他又何嘗不明白卡特琳娜的意思，這些天以來，為了人口大增的獸人的未來，他們兩個已經探討了數次，但是每一次最終都是一個無解的結果。血族是不會允許獸人真正地壯大起來，以至于危及到血族的統治地位的。那麼獸人就必定會在接下來的歲月中，遭受血族不斷地打壓。而血族聯盟中的其他人，不是對獸人實力的增長同樣抱持著警惕的，就是穩守中立，看獸人的笑話，根本無人會與獸人站在一起。這樣的結果，對于獸人們來說，無疑是個莫大的苦果。也就意味著，在未來的這些年里，雖然獸人可能會多了很多的新生兒，但是與此同時，他們的成年人，在戰場上的死傷率也會節節上升。直到血族認為新出生的獸人已經不對血族構成威脅時才會停止。
「大人，我並不想欺瞞于您。向您宣誓效忠，我有著自己的私心雜念。一來，您是一個對妖族和修行者都能一視同仁的強者，那麼對于我卡特琳娜，以及那些可能同樣投入您麾下的獸人們，想必也不會歧視；二來，您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的頂級強者，但是您的勢力卻與您的實力完全不相稱！可以說，您現在缺少能夠為您搖旗吶喊、跑腿辦事的屬下，所以我們投了過去，您是不會像血族一樣，把我們獸人當炮灰使用的。而隨著您的地位不斷地繼續爬升，越早投入到您門下的人，自然也就會獲得最大的利益；三來，您與血族有仇，所以我們投奔您，只要是真心效忠于您，您收下我們的可能性極大，也不會因為血族的憤怒或者威脅而將我們送回給血族；第四，您和教廷的關系目前看起來雖然相當地融洽，但是我相信，對于天生就有侵略性和獨佔性的教廷，大人您並不會有什麼好感，說到底，您只是不希望血族一統歐洲，進而威脅東方罷了。所以您也不可能將我們交給教廷。而日後一旦歐洲的局勢發生變化，我們這些熟悉歐洲的獸人們，就是您進軍歐洲的最好前鋒；第五……」
「還有第五？」已經听呆了的卡初喃喃地道。
「沒有了那麼多的人口，血族自然就不會再把獸人當做炮灰。而且為了避免獸人徹底地投向我，那麼方法一是完全地剿滅了獸人，徹底地將你們滅族，但是這一點從執行起來，很不現實。不但會傷了自家的元氣，而且也會令血族聯盟中的其他人感到寒心，從而造成整個聯盟的分崩離析；方法二就是提高對獸人的待遇和重視程度，減少獸人對血族的不滿情緒，這樣一來，你的目地也就達到了！」陰天樂冷冰冰地替卡特琳娜說道。
「大人說得不錯，就是這個意思！」卡特琳娜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自己的用意。
「大人您恐怕有所不知，我獸人一族整體的人口約在萬人左右，分成了十余個種族，但是在這個世界上，至少還存在著一千人以上的獸族，只是他們都已經徹底地淪落為了奴隸！其中不乏我狐族族人！」卡特琳娜在陰天樂的面前又拋出了一顆「炸彈」，炸得陰天樂不免有些暈暈乎乎。他踏入修行界的時間畢竟還短，對于歐洲的了解自然更是不能與國內相比，這種事情自然是並不怎麼了解。
一千人以上的獸族淪落成為了奴隸，這可是差不多相當于獸人一族十分之一的人口了，這麼大的數目，簡直令人听起來匪夷所思！
「大人您恐怕很難相信吧？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您，這個數目只多不少！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卡初！」卡特琳娜冷笑道。陰天樂看了看已經是黑了臉的卡初，卡初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大人也許懷疑為什麼我們獸人還會淪落成為奴隸？這當然要感謝血族和教廷了！」
陰天樂此時才明白，原來這些獸人們都是被血族和教廷拍賣出去的。血族自然是暗地里捕捉獸族中的靚女俊男，將他們做為自己的奴隸，如果說有多余的，就會賣給那些人類的富豪。教廷則是在追殺獸人時，如果說是成年的男性獸人，就斬殺于當場，如果說是女性獸人，則是將她們的能力廢除掉後，賣給那些需要她們的人類權貴。以此來補充教廷的財政。這千年積累下來，淪落為奴隸的獸人數以萬計。
艙室里充溢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卡特琳娜以充滿了期盼的目光看著閉目不語的陰天樂，等待著他的回答。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成于不成，也就只在陰天樂一念之間。
不過……卡特琳娜相信陰天樂不會沒有眼光到這個地步，這可是他日後介入歐洲事務的一個伏筆。而且反出血族聯盟的獸人們，除了能夠在他的手下獲取發展外，再無他途。只要陰天樂稍稍厚待一些他們，獸人們就是他最忠誠的屬下。這樣一舉數得的機會，對于陰天樂來說，也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在這個時候，卡特琳娜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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