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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永成獨自個一人佇力在北京的街頭。這是吳永成回到北京之後的第二天。
秋風蕭瑟,多少往事一齊涌上了心頭。
特別是任力離開省在火車站被群眾們自歡送的那一幕,這兩天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翻騰,沒有一玄停息過。
是啊,不管在人的一生中,有過多少的轟轟烈烈,不管個人付出了多少,不管曾有多少的艱辛甚至是委屈,只要人民不會忘記,這就足夠了!
陪著任力回到北京之後,吳永成第一站先來到了中組部一局報到,這也是他當初從中央黨校進修一個月到省工作之前所接觸的部門。
要吳永成不關心自己下一步被艾置的崗位,那純粹是假話,這一點別欺哄別人了,就連他自己都難以自欺,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離開任力之後,既沒有歸家,也沒有與在京的同學、朋友們聯系,就按照中組部的要求,第一站先到這里來報到。
「黃部長,您好,我是來自省的吳永成,走到這里報到嗎?」
任力到京之後,是被安排到了國家扶貧開領導組擔任副組長,吳永成認為自己也應該在報到之後馬上就有一個歸宿的。
「呵呵,永成同志,你好,歡迎你、歡迎你啊!」
接待吳永成的中組部領導,也還是上一次吳永成離京赴省與他談話的那位干部一局的黃局長。
不過,吳永成還知道,這位干部二局的局長,是由中組部副部長兼任的,這也是去年的事情。
面對這張熟悉的笑臉,至今吳永成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被安置到省,這位當初的黃局長給自己的解釋有兩個︰一個是因為職位低配的問題,那是因為自己只有在一個縣主持工作的實踐經驗、而沒有更高層次主政的經歷,因此以副省部級的級別,被安置在廳局級的崗位;第二個給自己指定行署專員的崗位,是因為從自己的檔案中,看到自己有擅長經濟領域工作的優勢,這樣安排更便于展。
只是在這個時候,吳永成突然滑稽地想到︰自己當時在省桓畢地區擔任那個行署專員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轉變為主抓黨務的地委書記。這不知是否違背了中組部當初的指導意見,而這又會不會影響到下一步對自己的安排呢?!
「永成同志啊,通過我們中組部同志們下去的考核,你在省這兩年的工作是相當地出『色』啊,贏得了省省委領導和下面基層干部群眾們的一致好評啊!這很好、很好,這充分明了我們組織部門在選拔交流干部的人選上,選擇是非常正確的。」黃局長帶著欣賞的目光注視著吳永成。
呵呵,看來這次對自己的安排錯不了,組織部門領導的評價先挺好的嘛。
吳永成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位干部二局的黃局長,同時可也是中組部的一個副部長,他的這番評價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中組部領導的意圖,換而言之也是能體現組織上意圖的。
那,是不是這就意味看到了明年換屆的時候,自己最起碼也可以把頭餃上副省部級後面的「待遇」兩個字可以去掉了?!
嗯,這個可能還是挺大的。
不過,從目前的這種情形來看的話。即使自己能到一個實質『性』的副省部級的崗位,省肯定是回不去了,否則的話,那也用不著把自己重新抽調回中組部等待安排呀!那豈不是月兌了褲子放屁多了一道程序嗎?!
「黃部長,我在省所取得的一點成績,都是在省省委領導的正確領導下、桓畢地區干部群眾們的支持下所取得的,離開了組織的正確領導,我個人是根本不會有什麼作為的。」
冠冕堂皇的這一套吳永成可是已經運用得有點非常熟練了,幾乎在片玄之間就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
「好、好、好,年輕同志有成績不驕傲,這就很好。永成同志,關于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嘛」黃部長到這里,眼楮盯著吳永成突然停住了。
下一步會給自己安排一個什麼崗位呢?!省委常委還是副省長啊?!掛省委副書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自己的年齡、資歷都還有點太女敕,即使有老岳丈的關系在那里,這麼安排還是會有點駭人听聞的。
這個時候,吳永成只覺得自己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但他還是極力抑止住自己情緒,臉上還是努力保持著剛才鎮靜的神態,心里一個勁地告誡自己︰鎮定、鎮定,這也是人家考驗自己的一種形式。
終于吳永成等待的那後半句話有了下文︰「呵呵,關于你下一步的安排嘛,組織上是這樣考慮的,你在省兩年工作非常辛苦,先休息一段時間,休息好才能工作好嘛。具體的工作安排等待組織上的通知,呵呵,先這樣,你看好不好?!」
怎麼會這樣卿!這不是了半天,先把自己涼在一邊了嗎?!還「好不好」好與不好都由不得自己,自己還再能什麼呢?!
吳永成明白了,這是先把自己給掛起了了,可為什麼任力卻在離職的同時,就得到了新的任命呢?」
于是乎,吳永成就這樣暈暈乎乎地離開了中組部,回到了文家大院。
文老爺子對于中組部給吳永成的這個答復,倒是顯得很平靜,他淡淡地對吳永成了一句︰「這很正常嘛,要相信組織,休息一段時間也是好事嘛!你父親今年也七十多了,平時你工作忙,現在有了點時間,回家看看兩位老人也是應該的嘛!」
吳永成沉思之後,也慢慢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理︰看來中組部對于明年的換屆並不是一次『性』到位的,任力只不過是第一個,其他省的領導班子搭配問題,都正在醞釀之中,這也難怪現在不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復了一你想啊,人家一個省的主要領導還沒有個初步胚子,你一個副省部級的干部又能到哪里上崗呢?!
相通了這一切,吳永成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就有些釋然了。
可不管怎麼,這掛在空中不上不下的,總是讓人心里沒有一點
當天晚上文麗倒是和吳永成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只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還是像上一次吳永成回京開會時一樣「相敬如冰」至于晚上住的問題嘛,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一吳永成獨自一個人睡到了客房中。
第二天吳永成就決定在這段時間回家看看即使沒有文老爺子昨天的那番話,吳永成近期也是一定要回家住一段時間的。
自從孫剛師傅過世之後,吳永成就更加掛念遠在魚灣村的吳家兩位老人了。
這人嗯,不管整日忙于是仕途拼搏,還是商海展,前程是永無止盡的,可在孝道這一方面,就有個條件的限制了。
通過孫剛師傅這件事情,對吳永成震動很大︰老人的壽命是有限的。做子女的光忙于了事業、忽略了親情的話,當老人過世才覺得「子欲養而親不在」心中那份悲痛是無法言狀的。
不過,在臨走之前,吳永成還想到任力的新單位去看一看他的情況
一畢竟任力來到北京工作,也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更何況,他現在的這個崗位,與他在昔日省一呼百應的那種環境是截然不同的一要知道,目前國家扶貧開領導組的組長是由一位國務院副總理兼任的,而下面的副組長就有四、五位之多,他一個新來的排名末位的副組長。又能有什麼地位呢?!
「任書記,我看你來了︰」
吳永成來到任力的辦公室的時候,卻現任力的女兒雅也在這里。
「呵呵雅也在啊。」
吳永成笑著和卜雅打了個招呼。
自從當年離開省之後,吳永成和任雅這丫頭八年多沒有見面了,其中有幾年雖然吳永成還在省工作,可雅在一九**年的時候,就考到了北京師大學習,要不是昨天加省見過一次,到了大街上吳永成還真不敢認這個,姑娘了一女大十八變那可不是瞎的。
「吳哥,你來看我爸爸來了?快坐。」任雅看到吳永成進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雅,你這丫頭沒大沒的,胡叫什麼呢?!你應該叫叔叔。」任力听到女兒這麼稱呼吳永成,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可吳永成和任雅都能看得出,任力的語氣中卻是沒有一點怒氣,相反還有一絲對女兒嬌寵的意思。
「爸爸,你『亂』什麼呀,我憑什麼叫他叔叔呀?!」任雅叫了起來,「他才我大哥大一歲啊!」
「呵呵,任書記,就由她吧。其實叫哥挺合適的。」吳永成道︰雅以前就一直就我哥的。叫我叔我還真有點不敢當呢!」
「爸爸,你和吳哥聊一會兒。我出去一趟。」任雅沖著吳永成做了個鬼臉出去了。
就在吳永成和任力閑聊了幾句的時候,任雅一陣風似的又跑了進來,只不過出去的時候是空著兩手,再回來時卻提了一大包東西一拖鞋、衛生紙、『毛』巾、『毛』毯圳
「任書記,還是女孩心細啊。」吳永成望著任雅把手中的那些東西一樣樣地放在該放的位置,有所感慨地道。
任力一直慈祥地望著女兒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一邊點著頭表示贊許,此時任力臉上那種幸福的感覺,哪還像一個省部級的高級領導干部,與一個普通的父親根本就沒有什麼兩樣。
任雅听到吳永成的那幾句話,不好意思得臉有點紅了,不過手里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受影響,她一邊麻利地擺放著東西,一邊抬起頭囑咐父親︰「爸爸,你中午休息時,要記得換上拖鞋,這樣舒服點,還要記得蓋毯子心別著涼啊。
這一幕頓時讓吳永成看在眼里也非常羨慕,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幾個子女︰嗯成好像今年也十六七歲了吧,對,記得他是八一年出生的,和三姐家的閨女麗同年生,十六周歲了,要是自己的記憶沒有錯的話,今年應該是高二的學生了,馮霞為自己生的那個女兒曼青十一歲了嗯,不錯,八六年出生的,可不就是十一歲嘛!敏才八歲,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任力一樣,放下肩膀上所抗的一切,安安穩穩地盡享這天倫之樂啊。
「雅卓業了分到什麼單位了?有個孝順的女兒多好啊!雅走了之後,吳永成頗有感慨地對任力道。
吳永成記得任曉雅是**年考入北京的一所大學的,現在應該畢業幾年了。
「呵呵,是啊,我這個女兒是挺孝順的,她畢業四只了,現在研究生也畢業了,正在更待分配呢!
永成啊,我的兩個,兒子也都有出息,你不知道吧?!我的大長志強六三年出生,你一歲,八四只從北京財貿大學工商管理專業畢業後,就分到了國家工商總局工作,擔任過副科長,這子有志氣,放著北京這麼好的條件不干,非要回咱們省,要為家鄉建設做貢獻。呵呵,回去之後就到了咱們省煤炭廳下屬的一個工程部任經理,在下面的基層整整干了八年,現在在曲省下面的一個縣掛職擔任副縣長。
二子文強也不錯,當年考取了中國礦業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因為我一再的堅持,改讀采礦專業。呵呵,我們省是個產煤大省,我就主張孩子畢業以後回到咱們省建設家鄉,這子也听話,八八年畢業之後,就從大學畢業後下礦井工作,現在還在下面的蝶礦工作啊」
什麼,這就是,當任力還在省當書記的時候,他的這兩個兒子,就一直在下面的基層工作,還是條件最為艱苦的煤礦?!
吳永成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了。難道任力就不心疼他的兩個兒子嗎?!
任力似乎讀出了吳永成眼中的那份不解,以『舌忝』犢情深的那份深情緩緩地道︰「有人我對孩子們太心狠,這是為了我自己的政治前途,可他們不懂,我這才是真正為了孩子們的成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