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年初一,上午七點。
宇和大牛坐上了上海開往鄭州的火車,火車汽笛一聲長鳴,緩緩駛離了上海站。
他們也確實夠幸運,在排了三個時的長隊之後,買到了初一早上的火車票,每張票240元,一共花了宇480元。
出來時,宇查了一下時刻表,早上七點的火車,大約下午兩點能到鄭州,到了鄭州後,在那里再換長途汽車才能到大牛的家鄉內黃縣大興鄉楊村。
座椅下面是兩個大旅行袋,里面裝滿了大牛采購的年貨和生活用品。
當時買了車票後,宇直接給了大牛一千五百塊錢,讓他快去超市采購一些年貨,後天兩人可以一起帶去。
大牛從宇手里接過鈔票的一霎那,心里真是不出的滋味,長這麼大居然第一次有想哭的沖動。
出來闖『蕩』了六年,從工地打工到沿街乞討,最後淪落到吃霸王餐,大牛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擁有許多平常人無法想象的經歷,而宇卻是他遇到的第一個真心關心他的人。
這個老板不僅給了他穩定的工作,而且還在生活上對他多加照顧,讓大牛覺得,就算是把命交給他也無所謂。
當然,這些話大牛不會出口,心里卻是早已拿定了主意,這輩子就跟著宇了,哪兒也不去!
宇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
這還是他第一次坐火車,同樣有股莫名的新鮮感,隨著火車的速度逐漸加快,腦中‘發現新地圖,經驗值+1’的提示越來越頻繁,到後來,宇經過幾次試驗,終于關閉了重復的信息提示,這個世界總算清靜了下來。
家里的事情都已經交待妥當,老張頭有刀兄妹照顧,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他的腿傷經過這段時間的細心調治,也快完全康復了。
對于宇陪大牛回家這件事,老張頭一百個贊成,年輕人就應該多出去見見世面,長長知識,老是窩在家里,永遠也不可能有出息。
他還特地去買了一些補品,讓大牛帶了去,送給大牛的爺爺,算是他自己的一點心意。
對于自己的這個干爹,宇覺得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無論自己提出什麼想法,他都無條件支持,而且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仿佛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干不了的,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搞不懂,老張頭莫非真是自己前世的老爸?否則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好?
火車開了一個時,窗外的景『色』單調了起來,宇把視線收回,打量著自己乘坐的這節車廂。
今天是初一,車廂內雖然不似春節前那樣水泄不通,但是也是座無虛席,不少人都大包包帶著許多東西,看穿著以民工打扮的人居多。
宇的對面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肋下牢牢夾著一個鼓脹脹的公文包,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一上車就靠著窗戶打起了瞌睡。
中年人的旁邊則是兩個身穿草綠『色』舊軍裝、腳蹬白『色』旅游鞋的粗壯漢子,清一『色』的板刷頭,正在聲地著話。
宇可不以為這兩人是軍人,現在的軍服早已不是這種古董顏『色』,十有**是出來打工的民工。
河南地少人多,人口是全國之最,加上經濟不發達,所以出外打工的農民,也特別多,在春節從上海開往河南的列車上,民工佔了大多數,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是,這兩個人卻有一點不同,宇注意到,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行李,每個人只帶了一個隨身的腰包。
大牛緊挨著宇坐著,大牛的旁邊則是一個抱著孩的中年『婦』女,膚『色』黝黑,衣著很是樸素。
「宇,來吃點東西。」大牛從座椅下的大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里面裝了足足有十個大包子,這是早上老張頭特地給他們做的大包子,因為火車要開七個時,所以這包子就算是早飯和午飯了。
大牛給了宇一個包子,自己也從塑料袋中取出一個包子吃了起來,這子胃口好,吃得也快,等宇把一個包子吃完,這子已經三個包子下肚了。
宇吃了兩個包子,饑渴度下降到0就不吃了,注意到那中年『婦』女懷中的孩一直盯著大牛手里的包子看,就示意大牛也給孩一個包子,孩接過包子大口啃了起來,中年『婦』女感激得連聲道謝。
吃過這早中飯,宇和大牛兩人無事可干,大牛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張舊報紙看了起來,宇則微閉上雙目,閉目養神起來。
坐了一會兒,宇用眼角的余光發現,對面兩人的行動有些不太尋常,這兩個人老是出去走動,一去就是兩個人一起去,每次二十分鐘左右,不知道是去上廁所還是干什麼?
宇漸漸發現,每次他們回來,他們身上的腰包就鼓出來一些。
一絲冷笑掛上了宇的嘴邊,他有些猜出來這兩個人是干什麼的了。
向左面的那個漢子扔了一個中級讀心術過去。
「對象︰偷,中級讀心術結果︰哈哈,今天的收獲還真是不錯,這幾趟跑下來足有兩萬塊!」
果然,這兩個人是偷,這兩個人還真夠缺德的,這列火車的以返鄉的民工為主,這民工攢點錢容易嗎?偷民工辛辛苦苦掙的血汗錢,也不怕養兒子沒。
再扔了一個偵察術。
「偷,攻擊力三級,生命值中等,防御力中等,武器-拳頭,戰斗力評估打敗他們和吃包子一樣簡單。」
宇想了想,悄悄對旁邊的大牛耳語了幾句,大牛微微一愣,立刻捂著肚子叫道,「唉呦,一口氣吃了五個包子,這肚子撐得慌,宇,我去上個廁所。」
宇會意,讓他早去早回。
大牛走後,宇繼續裝睡,暗地里留心著兩個偷的動向。
只見這兩人把腦筋動到了旁邊戴眼鏡的中年人身上,中年人睡得正香,原本夾在胳肢窩的一個公文包,已經滑落到了座位上。
兩個偷顯然已經配合得極為熟練,坐在最外邊的偷擋住其他人的視線,里面的那個偷開始拉公文包的拉鏈。
在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居然就在宇面前偷起東西來。
此時能夠看到偷動作的,只有宇和那個中年『婦』女,那個中年『婦』女的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還捂住了孩的嘴,生怕孩叫出來給自己惹麻煩。
看到中年『婦』女如此模樣,而宇的外表只是個學生,又長得瘦,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威脅,偷更加肆無忌憚了,公文包的拉鏈已經拉開了一半。
宇忽然大聲咳嗽了一聲,那個偷嚇得立刻把手縮了回去,看到宇正盯著他看,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暴『露』,立刻對宇『露』出了一個威脅的眼神。
宇並不作聲,那個偷以為宇怕了,看那個中年人睡得很死,再次把手伸向了公文包。
宇心中冷笑,這賊的膽子還真夠大的。
又是一陣咳嗽,再次把偷的手嚇退。
那個偷瞪圓了眼楮,挽了挽袖子準備給宇點教訓,正在此時,坐在最外面望風的那個偷猛地把頭回了過來,緊張地道,「不好,乘警來了,是那個大個子報的警!快跑!」
里面的那個偷回頭一看,可不是,大牛和兩位乘警的人影已經出現在車廂門處,向這里走來,偷顧不得找宇晦氣,騰地站了起來,拔腿就想跑。
宇忽然動了,只見他雙手閃電般地前伸,一正一反抓住了偷的左臂,逆時針方向一拗,偷只覺得胳膊一陣劇痛傳來,疼得唉呦一聲。
用力掙了一下,只覺得對方的雙手象兩只鋼鉗,胳膊卻疼得更是厲害,知道踫到了厲害角『色』,立刻趴在了座位上,一動也不敢動。
另外一個偷見勢不妙,拋下了同伴,剛向車廂的另一邊跑了兩步,就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沒站穩,身體摔將下來,下巴重重地磕在了一側座椅靠背上,一顆門牙頓時飛了出來,滿嘴都是血。
這個偷估計有暈血證,伸手一抹,看到滿手都是血,‘咯’地一聲,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哎呀,對不起。」那個中年『婦』女不好意思地縮回了自己的左腳,敢情剛才那一絆,是她下的暗著,只是她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罷了。
等大牛帶著乘警趕到的時候,看到兩個偷都已經失去了逃跑能力,連乘警都忍不住心中詫異,給偷上了手銬,查看了一下兩個偷的腰包,一共發現了兩個信封、八個錢包,里面的錢加起來總共有三、四萬元。
經過如此一鬧,立刻有兩名民工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急急地向這里跑來。
兩個乘警一一核對了他們的信息,把錢包還給了他們,其他的錢包,估計是偷從其他車廂乘客處偷的,需要回去審問偷後才知道。
乘警在離開前,大大地表揚了宇和大牛一番,在如今的社會風氣下,能夠見義勇為實在是太過可貴了。
附近的乘客們也都齊聲稱贊,特別是被偷錢包的兩個民工,更是激動得幾乎要給宇兩人下跪,辛辛苦苦攢了一年的工資,如果在回家前被偷偷走,這個年就沒法過了。
那名打瞌睡的中年人也早就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公文包的拉鏈已經被拉開,忍不住嚇出了一身冷汗,從其他乘客口中知道事情的原委後,看向宇的眼神也充滿著感激。
等眾人散去,宇兩人再次坐下後,大牛忽然這次真的肚子疼,起身去上廁所,宇閑著無事,便和那個中年人攀談了起來。
「兄弟,真是多謝你了,不瞞你,我這公文包里有二十萬塊錢,如果被偷了,我可要傾家『蕩』產了!」中年人低聲對宇道。
宇微微一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大叔,您身邊帶這麼多現金干什麼?多不安全啊!」
中年人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公司讓我們業務員年前把客戶那里的銷售欠款都要回來,否則沒有年終獎,我一個月前就出來了,昨天陪客戶喝酒喝到凌晨兩點,這才把錢要了回來,銀行春節期間關門,我沒地方存錢,只好帶著現金回來了。」
宇心中也暗嘆,這討債的活也不好干,看這中年人臉『色』發青,顯然是疲勞過度所致,怪不得他一上車就開始打瞌睡。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互相通了姓名,中年人姓陳,是內黃縣『藥』材公司的業務員,常年跑上海及其周圍的幾個城市,在公司干了十幾年,也算是老資格了。
宇也把自己的情況了,發現兩人此行的目的地相同,都是內黃縣,中年人大方地道,他們公司如果討回了錢,可以在鄭州叫個車回來,車費公司報銷,干脆宇兩人和他一起走得了,又方便又快。
宇想了一下,本來打算到了鄭州後,再坐長途汽車去內黃,現在既然有免費的,當然好了,看這老陳的樣子也是個老實人,便同意了。
其實,老陳心里也有他自己的算盤,這河南車匪路霸特別多,自己帶了這麼多錢不安全,剛才看宇身手不凡,大牛又是人高馬大,讓他們兩個同行,相當于多了兩個保鏢,何樂而不為?
--
下一章更新預告--下午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