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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走近一看,果然,青的手里握著那把軍刺,雖然她手上沒力,卻仍是把軍刺握得緊緊的,好象這軍刺就是她的生命。
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雖然知道這里是宇的店里,可是周圍的環境令她感到十分陌生,仿佛只有軍刺才是她的依靠。
「青,暫時放開它好嗎?這里很安全,你用不到它的。」宇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他的聲音暖暖的,令人覺得很有依靠感。
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地感到,宇成了除師父之外,唯一令她感到有親切感的人。
宇親切的臉龐出現在青面前,看著宇清澈的眼神,青松開了軍刺,宇把它輕輕地放在了青的枕邊。
「宇,這……這個女孩子是什麼人啊?怎麼還帶著凶器?」周欣把宇叫到一邊,有些心有余悸地問道。
「哦,欣姐,她叫青,是練武術的,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傷害你的,她身體較虛弱,明天你讓刀做些既容易消化,又有營養的東西給她吃。」
周欣點了點頭道,「知道啦,宇,我會照顧好她的,我先去打點水來,給她擦擦身,這樣才休息的好,嗯……這里是女孩子的房間,你先出去吧!」
完,把宇推出了房間。
宇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居然被趕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好,有周欣在青身邊照顧,自己也可以安心做些自己的事情。
「宇!」
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宇轉頭看去,刀正站在樓梯口,鬼鬼祟祟地向自己招手。
「刀,什麼事?」宇走到他的近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覺得這子賊眉鼠眼的,肯定不打好主意。
「宇,這個妞哪來的?你們兩個有沒有……」見周圍沒人,刀干脆只奔主題。
宇‘啪’地一下就給他腦袋來了一巴掌,「不是都和你了嗎,她只是我的朋友而已,現在生病了在我這里養病,你怎麼想得這麼齷齪!」
刀捂著腦袋,見宇有些生氣,也不敢瞎開玩笑了,句實在話,對這個老弟,他有時候還真有些發怵。
「刀,青她現在身子虛,你明天給她做點好吃又容易消化的東西,給她補一補,知道嗎?」宇怕周欣把這件事忘了,正好刀在這里,就特地又和他提了一次。
「你放心好了,我的手藝難道你還信不過?保證讓她吃了都不想走!」
宇樂了,「那就好,哎,對了,剛才在樓下我怎麼沒見到我干爹啊?」
「你干爹?哦,六點鐘那會接到個電話,好象是什麼居委會打來的,他家里的房子要拆遷了,讓他開會去了!」
「拆遷?」宇一愣,集貿市場對面的房子要拆遷了?難道,上次入戶口的時候,那個胖警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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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東,希爾頓大酒店。
從下午四點開始,酒店門口的服務生就有些心驚肉跳,不知道今天他們這里要發生什麼事情。
只見一個個神頭鬼臉的人物從一輛輛豪華車上下來,在保鏢們的簇擁下,陸續走入酒店。
這些人有的西裝革履,有的卻不修篇幅,有的打扮得象暴發戶,有的卻和地痞流氓沒有半點差別,但是,他們身邊的保鏢看上去卻都是強悍的角『色』,個個眼神銳利,殺氣騰騰。
這些服務生的眼力可不是吃素的,平時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客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口袋里揣著多少人民幣,對今天來的這些客人,自然心中知道個十之七八。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此時此刻最好還是多干活少話,否則保不準什麼時候身上會少了幾個零件。
在四樓會議室內,長方形的會議桌旁,已經坐了一多半的人,這些人吞雲吐霧,把會議室弄得烏煙瘴氣,而那些保鏢卻不見了蹤影。
在會議桌的頂頭位置坐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大約六、七十歲的年紀,雖然須發皆白,但卻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
白胡子老頭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胖子,正在唾沫橫飛地向白胡子老頭訴些什麼。
如果宇在這里,一定可以認出,這個胖子就是他上次在錦江樂園里遇到的,那個萬通集團董事長-韓彪。
「我,金老,龍飛那子最近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就這樣把‘白幫’吞了,『色』鬼劉到現在為止還是死不見尸,他手下的那些骨干也都讓龍飛殺了個精光,如果繼續讓他發展下去,他都可以騎在我們頭上撒『尿』了。」
韓彪的話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坐在白胡子老頭右手邊的,是一個瓖著大金牙、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人,听了韓彪的話,頻頻點頭道,「彪哥的沒錯,龍飛這子做事不擇手段,據我所知,閔行‘菜頭會’的蔡豹子就是在洗浴中心被他派人殺死的。」
這個‘大金牙’是虹口‘金龍幫’的老大伍魁,也是上海灘黑道上的狠角『色』。
韓彪和伍魁在黑道上都是資歷較深的大哥級的人物,他們數落龍飛的不是,頓時其他的老大們也都群情激憤,有的甚至罵起娘來。
而坐在頂頭位置的白胡子老頭,卻是雙目微閉,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呦,怪不得剛才我老是打噴嚏,原來這麼多人都在罵我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眾人齊齊扭頭看去,一個三十歲左右長著鷹鉤鼻的男人正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用陰冷的目光掃視著眾人,被他眼楮掃過的人,不由地感到一股寒意,罵人的話卻再也不出口了。
龍飛慢悠悠地走到了會議桌的另一邊,在白胡子老頭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眾人臉『色』一變。
「龍飛!你大膽!這個位置也是你能坐的嗎?」一旁的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出聲斥責道。
「哦?我為什麼不能坐?你們現在誰的地盤我大?誰的人馬我多?王禿子,你的‘黑水幫’可就在我地盤的旁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個電話讓手下抄了你的老巢?正好統一長寧區!」
「你!」王禿子氣極,同時心里又是一陣害怕,他所在的‘黑水幫’處于長寧區,龍飛的‘黑龍會’本部就在長寧區的虹橋,平時兩個幫派之間自然是摩擦不斷,憑龍飛吞並‘菜頭會’和‘白幫’後的實力,自然可以把‘黑水幫’一口吞了。
「王禿子,別泄氣,如果龍飛敢進攻你的‘黑水幫’,我立刻就派人過去幫你!」韓彪站了起來,他早就看龍飛不順眼,見他竟敢叫囂著要吞並‘黑水幫’,自然要挺王禿子一把。
「對!王禿子,我支援你兩、三百個弟兄也不成問題!」伍魁見韓彪表明了立場,立刻和韓彪站在了一起。
看到這兩位大哥發話了,又有幾個幫派的老大站起來聲援王禿子,王禿子頓時覺得膽氣一壯,胸脯也挺了起來,兩只眼楮不服不忿地看著龍飛,充滿了挑釁的意味,「你不是牛b嗎?那就打一場看看啊!」
龍飛沒想到這麼多人都幫王禿子,饒是他膽大包天,也不敢犯了眾怒,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至于嗎?再,這個位置正對著空調,我這幾天有點感冒,怕吹風,還是換個位置好了。」
完,悻悻地離開了座位,坐在了一邊。
看到龍飛服軟了,這些老大們這才滿意地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在座位上坐下。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現在開始開會!」一直沒有開口的白胡子老頭話了。
這個白胡子老頭姓金,他是上海灘的黑道元老之一,在這些人里,以他的資格最老,他手下的‘青幫’,也是上海灘實力最大的一個幫派。
所以,每次黑道幫派開會,這個主事人的位置都是由他來坐。
金老一開口,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楮都望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據可靠消息,警方下一輪嚴打從下月開始。」
金老一句話出口,下面眾人頓時臉上變『色』,一般來,警方的嚴打都是打打停停,中間都有兩三年的休整期,可是去年嚴打剛結束,怎麼新一輪的嚴打又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金老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繼續道,「我早就告誡你們,咱們混黑道的一定要月兌離原先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趁早轉型,否則,每次嚴打都會傷筋動骨,近階段國家對打擊黑勢力可謂是不遺余力,重慶打黑的事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不能等到人家把刀架到脖子上了,才仔細考慮幫派的發展路線,那就太晚了!」
「金老的是啊!最近的地下賭場的生意也越來越難做了,我那里好幾個點都被警方抄過了,損失了好幾百萬!」伍魁憤憤地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
「就是!我們‘黑水幫’的毒品生意也不順利,好幾次取貨的時候,被警察堵了個正著!」王禿子狠狠瞪了一眼龍飛,他懷疑,十有**是龍飛把自己取貨的地點故意泄『露』給了警察。
而龍飛卻拿出了一個指甲刀,好整以暇地在那里剪指甲,根本沒把王禿子放在眼里。
「你們都要向韓彪學習,他的房地產生意不是做的很好嗎?掙得我們誰都多,而且根本不受嚴打的影響,我們手里都不缺資金,其實,正道的生意也有很多值得我們去做,只不過,是我們暫時沒有找到門路罷了。」金老微笑著向韓彪點了點頭,以示鼓勵。
韓彪笑呵呵地道,「金老過獎了,其實我也只不過是各位先嘗試了一步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其實這正道的生意並不難做,咱們黑道的人去做的話,反而要好做許多,好多事情都可以在背地里用黑道的方式解決,而且,對外也有一個光鮮體面的身份,金老,不瞞您,今年我很有可能當選市政協委員了,到時候,那些警察見了我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
「啊∼!∼∼」
在座的各位老大都張大了嘴巴,向韓彪投去了羨慕的眼神,黑社會老大居然混上了市政協委員的位置,對他們來,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少老大心里暗想,是否自己也該找點正道生意來做?也混個政協委員當當?
龍飛卻對韓彪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哼’了一聲,繼續修他的指甲。
金老再次對韓彪點了點頭,望向眾人繼續道,「這件事情就先到這兒,下面的事情是關于幫派之間的糾紛,我一再重申,近階段不允許發生幫派之間的吞並,這樣只會引起警方的注意,給我們上海灘黑道帶來滅頂之災,只有我們齊心合力,一致對外,才能在警方的嚴打中,生存下來,可是,還是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到這里,金老的神情嚴肅起來,兩道眼神象兩把雪亮的刀鋒朝龍飛的方向『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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