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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坐在軟軟的火車座位上,腦子里還是暈暈的。
嚴雅兮嘴唇那溫軟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自己的臉頰,他知道,對于那麼一個內向的女孩子,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台上,做出這個舉動,需要多大的勇氣。
「難道,她喜歡自己?不……」想到這里,宇立刻否定了自己,「這應該只是一個單純的吻吧,嚴雅兮也了,這只是她兌現了她的承諾而已,哎,自己以後在上可不要再隨便開玩笑了,否則,萬一和嚴雅兮一樣在現實中遇到,該有多尷尬!」
宇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女孩子嫵媚的俏臉,宇心里不由地暗自檢討,自己和‘紅袖飄香’蘇芷晴之間開的玩笑可嚴雅兮要『露』骨的多,如果再度遇到蘇芷晴,憑她的『性』格,他可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拋開了腦中的雜念,宇打開了嚴睿送給自己的長條包,里面果然有一支做工精美的玉屏簫,應該是樂器室里那幾支玉屏簫中的一支,壓在簫底下的還有三本薄薄的簫譜。
簫譜看上去十分古舊,紙張也微微有些發黃,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樣子,宇找來找去也沒在封面上找到嚴睿提及的編號,他不是告訴自己已經把簫譜按照難易程度編了號了嗎?
宇心中納悶,翻開了最上面的一本簫譜,發現里面只有一首簫曲,名為‘梅花三弄’,從名字上來看應該是一首古曲,在簫譜上,到處都是用鋼筆、鉛筆甚至『毛』筆留下的注釋和心得,有的字跡模糊不清,顯得很有些年月了。
在最後一頁的角落里,宇看到了一行字,「此簫譜從古曲梅花三弄轉譯而來,研習十載,終有成。嚴東升」
宇頓時呆住了,從落款人的名字上看,這分明是嚴雅兮爺爺的一本簫譜兼練習筆記,嚴睿怎麼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自己?
又翻了翻其他兩本簫譜,分別記錄了平沙落雁和碧潤流泉兩首古曲,毫無例外,這兩本簫譜里面也寫滿了嚴東升的練習心得。
宇掏出手機,找出嚴睿的手機號碼給他撥打了過去。
五分鐘後,宇掛了電話。
果然,嚴睿這個愣頭青拿錯了簫譜,這三本簫譜是他爺爺早年的練習譜,是特地留給他練習的,沒想到早上出來的匆忙,嚴睿把這三本簫譜誤做為要送給宇的那三本初級簫譜塞進了那只包。
在電話中,嚴睿懇請宇一定要好好保管這三本簫譜,下次來蘇州的時候再還給他,否則他爺爺來的時候,如果不見了這三本簫譜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宇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嚴睿看上去少年老成,卻怎麼如此馬虎大意,看來,自己只好暫時替他保管這三本簫譜了。
火車還有四十分鐘才能到上海,閑來無事,宇再次翻開了那本梅花三弄簫譜,雖然在這三天里,嚴睿每天都花兩、三個時傳授給他吹簫方面的技巧和知識,但是看著嚴東升寫在簫譜上的注釋,也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只能看懂十之一二而已。
不過,就這十之一二,已經讓他受益匪淺了,許多模稜兩可的地方一下子融會貫通起來,原來,簫還可以這麼吹!
「提示,研究宗師級簫譜,熟練度增加20%!」
宇心中驚詫莫名,嚴睿爺爺居然是宗師級的洞簫演奏家,怪不得自己只是看了看他的簫譜,就可以獲得20%的熟練度,接受嚴睿的親手指導獲得的熟練度還要多。
現在自己的熟練度已經達到了初級的76%,只要勤加練習,達到中級指日可待。
四十分鐘後,火車準點進入上海火車站。
宇不舍地把簫譜放進了包,這一路之上的研究,令他對簫這種古老的樂器又有一種全新的理解。
嚴東升的注釋實在是精闢,讓宇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宗師級不愧是宗師級,宇現在的演奏技巧雖然僅僅為初級,不過看了嚴東升的簫譜後,他對洞簫演奏的賞析水平,已經遠遠凌駕于一般的初學者之上了。
出了火車站,甩開那些上前糾纏的閑雜人等,宇上了公交車。
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宇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上海,我回來了。」
這次蘇州之行,十分圓滿,不僅給干爹找到了一處風水頗佳的埋骨之地,還結識了嚴睿兄妹,至于洞簫這項樂器,可謂是意外收獲吧!
一個月後,等自己把干爹的骨灰盒搬遷完畢,干爹在山清水秀的太湖之畔應該可以安息了。
宇心中清楚,雖然自己挑了‘黑龍會’的紅梅分舵,也殺了不少飛鷹堂殺手,甚至還借助周志的力量把在閔行區一手遮天的閻秘書拉下了馬,可是,憑自己目前的力量,還是無法和‘黑龍會’進行面對面的較量,單單那個毒狼陳宏就足以置他以死地了。
而且,當他從周志的口中隱約了解到龍飛的後台的強硬程度之後,宇更是心中警覺,面對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光靠匹夫之勇和蠻力是不行的,殺幾個雜魚只能泄憤而已,並不能動搖對方的根基。
只有象干爹的那樣,成為人上人,擁有強大的實力,把龍飛和他的後台一舉鏟掉,才能徹底解決‘黑龍會’這個毒瘤。
在此之前,自己必須特別心,不能再做出魯莽的行為了,在上次的行動中,自己險些遭了陳宏的毒手,能夠逃過一劫,實在是萬幸。
悅耳的手機鈴聲在口袋中響起,打斷了宇的思緒,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沈夢琪打來的,心中一動,莫非是廚藝學校的事情有著落了?
按下了手機接听鍵,沈夢琪甜膩膩的嗓音立刻從手機里傳了過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切,「學長,听你干爹去世了,你還好吧?」
「哦,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剛去了次蘇州,給他老人家買了個墓『穴』,謝謝你的關心,咦,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宇的話中帶著感激,這段時間里,雖然自己失去了老張頭,卻也讓自己了解到,還有許多人在關心著自己,想著自己,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單。
忽然想起自己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沈夢琪是怎麼知道的?
「我今天上午去你店里了,一個叫刀的人和我的,對了,學長,廚藝學校下周六就要開學了,我是去給你送上課證的。」
「太好了,沈夢琪謝謝你,學費多少錢?你把銀行帳號給我,我回家就給你打過去。」
「學長,你怎麼把我當外人啊,什麼錢不錢的,我爸已經和學校打過招呼,你們兩個人的學費、服裝費和材料費都算在‘江南春’的帳上,你們只要到時候去上課就行了。」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我……」
宇話還沒完就被沈夢琪打斷了,「學長,就這麼定了哦,咱們下周六見!」
宇還想話,電話那邊的沈夢琪卻已經掛了電話。
沈夢琪最後的那句話卻令宇墜入了雲里霧里,下周六見?怎麼?難道她也要去參加培訓班,她以前不是已經參加過了嗎?
回到店里,果然,刀把沈夢琪早上來過的事情和宇敘了一遍,還把兩本上課證交給了宇。
宇立刻把二丫找來,和她了下周六去‘江南春’廚藝學校培訓的消息,二丫樂得合不攏嘴,她早就夢想去廚藝學校深造一番,現在終于有了機會,大牛也為她感到高興。
宇回到辦公室,查了一下自己店里的經營情況,開張一個多月來,每天的客流穩定,每月扣除各項開銷和房租,基本可以淨賺十五、六萬左右,看來自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宇當場拍板給每個人加工資!
廚房里,刀因為是主廚,負責的事情多,宇把他的工資提升到三千五百元,張師傅是二廚,工資為三千元,二丫、大牛兩人被定為廚師級別,工資各為兩千五百元,李大麻子五人由于剛來不久,宇把他們的職位定為助理廚師,工資由原來的每人一千元,提升為一千五百元。
大堂里,周欣、陶虹兩人都屬于大堂經理級別,工資兩千五百元,李冬梅她們五人服務員級別的工資也提升為一千五百元。
美因為跟著宇的時間較久,待遇李冬梅她們高了一級,工資拿到了兩千元。
眾人皆大歡喜。
特別是新來的李大麻子五人,他們沒想到才干了一個多月就加了工資,而且增加的幅度是如此之大,他們在集貿市場里賣面食,一個月下來哪里會掙得到這麼多錢?一個個都在心底里暗暗感激宇。
宇了,只要他們的業務水平半年後如果能夠達到二丫、大牛的水準,以後工資就按廚師級別發放,這些山東漢子拍著胸脯嗷嗷『亂』叫,鉚足了勁兒,一定要干出個名堂來。
李冬梅她們更是沒想到老板會這麼慷慨,在她們那里一戶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三、四千塊,而自己一個月就可以掙到這麼多錢,當宇宣布消息的時候,她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宇這次加工資並非沒有原因的,自己店里一向很忙,刀、大牛、周欣、陶虹幾人一直跟著自己,他們為自己的店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心力,再忙也毫無怨言,自己正好借此機會回報他們。
雖然這一輪加工資幅度很大,宇出了不少錢,但是宇認為,只有充分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店里的生意才會越做越好,這錢花的值!
店里很多人都是從農村來的,宇去了次河南,知道農村生活的艱苦,這些錢對城里人來,也許算不得什麼,不過對農村人來,也許可以讓一個孩子從此挎上書包,再次走進學堂。
晚上店里關門後,刀做了一桌好菜,張師傅則做了幾樣拜祭用的糕團,周欣從宿舍里取來大家早已做好的銀元寶,大家給老張頭做了頭七。
宇沒想到他們會想得如此周到,看著供桌上老張頭的遺照,眼眶不由地紅了起來,點了三支香,『插』在香爐里,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抬頭時一眼看到供桌上的一碗紅燒肉,老張頭過的話仿佛猶在耳邊回響。
「孩子,你過繼給我後,我也不圖你啥,等我死後,記得每年清明的時候,在我墳上點三支香,擺上碗紅燒肉,我就知足了。」
「干爹!一路走好!」宇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