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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間。
大會議室。
龍飛陰沉著臉,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會議桌邊,圍坐著十幾個黑龍會里的重量級人物,這些人有的愁眉不展,有的噤若寒蟬,有的面帶冷笑,有的閉目不語,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著各自的心思。
黑龍會這次遭受了創會以來最大的人員損失,徐匯區衡山路分舵自分舵主王順以下,幾乎全滅,飛鷹堂損失了一個客卿長老公孫谷,副堂主鋒狂不知所蹤,五名銀牌殺手,六名銅牌殺手受了重傷,短期內無法重歸飛鷹堂。
如此沉重的打擊,令黑龍會中每個人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這幾個月來,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運鈔車兩次被劫,紅梅分舵被滅,罌粟山谷被燒成了一堆焦炭,現在衡山分舵又被人一鍋端,黑龍會到底惹上了什麼殺星?如果照這樣下去,豈不是離散會不遠了?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原先自認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早已灰飛煙滅,腦瓜兒聰明的都在暗地里給自己聯系後路,免得到時候抓瞎。
龍飛沉默了許久,終于發話了,「今天把大家找來,相信大家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了,咱們衡山分舵昨天被人家滅了,經過陳堂主和我的分析,這次的凶手和滅咱們紅梅分舵的是同一批人,另外,很有可能罌粟山谷的事情也是他們做的!」
龍飛話音剛落,底下眾人立刻竊竊私語了起來,他們都知道,滅紅梅分舵的是以天煞孤星為首的那批人,而罌粟山谷的事情據是金錢幫的人干的,韓胖子也當著龍飛的面承認了,怎麼和天煞孤星扯上了關系?
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站了起來,問道,「飛哥,難道,這個天煞孤星是韓胖子的人?」
他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立刻‘轟’地一聲議論開了,天煞孤星那批人雖然實力很強,但是人數極少,就那麼幾個,雖然有些麻煩,卻並不難對付,而韓胖子卻是上海灘老牌的黑道大亨,實力雄厚,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如果天煞孤星是金錢幫的人,那麼事情就麻煩了。
龍飛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是外堂執法處的管事,外號‘喪彪’,也是一個跟著他時間較長的老人了。
龍飛對陳宏使了個眼『色』,陳宏會意,陰陰一笑道,「我和那個號稱‘天煞孤星’的子在紅梅舞廳交過手,知道他特別擅于音攻,這次飛鷹堂的十多名兄弟就是先是受到了音攻的突然襲擊,這才喪失了動手能力,他們的傷勢和我們在紅梅舞廳受傷的兄弟一模一樣,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有天煞孤星『插』手!」
陳宏頓了頓繼續道,「另外,根據現場檢查,衡山分舵的不少人死于一種火屬『性』的歹毒內功之下,這內功的特征和‘火靈掌’孟偉的內功十分相像,所以,我斷定,孟偉沒有死,而是被天煞孤星拉攏了過去,成為了他的爪牙,所以,罌粟山谷那個案子,很有可能也是天煞孤星帶人干的!從種種跡象分析,咱們近期的所有事情,都是天煞孤星帶人所為,金錢幫並沒有『插』手,那個韓彪只不過是個愛充大頭的替罪羊罷了。」
眾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天煞孤星也實在是太厲害了吧?為什麼處處和黑龍會作對?
龍飛的雙眼中厲芒一閃,慢悠悠地道,「據陳堂主分析,這次天煞孤星的攻擊主要對象是衡山路分舵的舵主王順,雖然我不清楚,他和王順有什麼恩怨,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咱們黑龍會里出了內『奸』!」
這一句話簡直是平地上響起了一聲春雷,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不由地惶惶不安了起來,暗自揣摩,龍飛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龍飛眼光一掃,把眾人剛才的表情都記在了心里,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咬著牙道,「王順上任的消息我還沒在會里正式公布,會里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直到昨天上午開會的時候,我才和你們提起了這件事,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就出了事,可見,對方的消息不是一般的靈通,咱們黑龍會里肯定有和天煞孤星暗通消息的人!」
「所以,內『奸』很有可能就是你們中的一個,我希望這個人能夠現在就主動坦白,看在大家相處一場的份上,我保證給他留個全尸,外加十萬塊安家費,否則可別怪我龍飛殺你個滿門,把你挫骨揚灰!」
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這些人本來以為龍飛今天召集他們來開會,是要他們出出主意,如何應付這一系列的恐怖襲擊,卻沒想到,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龍飛居然想在他們中間查出誰是內『奸』。
這些人個個面『色』發苦,心里頓時緊繃了起來,眼神不住地在其他人的臉上轉悠,暗暗盤算著,誰是內『奸』的可能『性』更大些。
老馬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手心里全是汗,他當然知道這天煞孤星是什麼來歷,只是,有一點他搞不懂的是,這次,自己並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這天煞孤星是怎麼知道的?
他知道宇手中有自己的密碼卡,可是憑自己的權限,是接觸不到這些內容的,飛鷹堂的人都是由龍飛直接管理,自己雖然是內堂的堂主,卻也被排斥在外。
龍飛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坦白,臉『色』頓時又陰冷了許多,咬著牙道,「老貓!你過來!」
會議室的一個角落處,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站了起來,他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張肥乎乎的胖臉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還真象一頭肥貓。
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抖抖索索地走了過來,把電腦放在了會議桌上,坐在了龍飛身邊。
「老貓,你給我放一下這些人昨天的通話錄音,我倒是想看看,是誰在暗中和我龍飛搞鬼!」龍飛的聲音好似冬夜里的寒風,讓人骨頭節里發寒。
下面的人心里猛地一顫,幾乎每個人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龍飛,難道,飛哥在他們的手機里動了手腳?
「各位,咱們黑龍會的攤子越來越大,敵人也越來越多,所以,我不得不多加防範,出此下策,在你們的手機里裝了竊听器,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對我龍飛忠心,我絕對不會虧待各位,這竊听器你們不必太過在意,就當它不存在好了。」
眾人的心里暗罵,是誰給飛哥出的損主意?這個竊听器是什麼時候裝的?如此一來,自己的所有**豈不是都被听了個光光?
不過,此時此刻,就算心里有再多怨言,也不敢抱怨半個字,只能各自回想自己昨天打了哪些電話,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通話被錄了下來。
老貓擺弄了一陣電腦後,點了一下鼠標,一個粗豪的聲音立刻從筆記本電腦的揚聲器中響起,「鳥,三天沒見,有沒有想我啊?」
「輝哥,我還以為你把人家忘了呢!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一個妖媚的女子聲音回答道。
這個女子的聲音極其甜膩,光是听在耳中,就給人一種又酥又麻,心癢難搔的感覺,可想而知,此女必是妖孽級別的人物。
「嘿嘿,我今天晚上到你那里去,你早點洗白白,在床上等我就行了,看我不把你『插』得****。」
「輝哥,行了,你就別大話了,每次來都是急『色』鬼似的,結果都是不到一分鐘就完事兒,害得人家整夜都睡不好,這次,我給你準備幾粒偉哥行不?咱們可以玩得時間長些。」
電話那邊的輝哥聲音一頓,過了一會兒才道,「嘿,那敢情好,還是鳥想得周到,我要去開會了,咱們晚上見。」
完,急急掛了電話。
听完這個錄音,眾人都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喪彪’,這個電話正是他的。
‘喪彪’此時恨不得把腦袋藏到了桌底,他平時都和別人吹噓自己的床上功夫如何了得,沒想到,這個電話把他無能的事實完全暴『露』了出來,令他無地自容。
龍飛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喪彪’,對他道,「喪彪,偉哥這東西可不能多吃,你子以後辦事悠著點兒,量力而行,別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眾人轟然大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喪彪’紅著臉,點頭道,「飛哥教訓的是,我以後記住了。」
老貓的電話錄音一個個地放了下去,里面的內容精彩紛呈,有勒索錢財的,有討債的,有打給情『婦』的,有卡要回扣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龍飛越听臉『色』越陰沉,這些人的錄音幾乎都放了一個遍,卻並沒有找出給天煞孤星通風報信的內『奸』,難道,是自己判斷失誤?
老貓播放完最後一條電話錄音後,眾人的心都放了下來,這些電話錄音雖然暴『露』了自己的**,但是也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和命相,**算得了什麼?
會議室里重歸平靜,龍飛沉『吟』了半響,掃視了眾人一眼道,「把你們的密碼卡拿出來!」
陳宏忍不住看了龍飛一眼,這飛哥是氣糊涂了吧?王順調任的信息在站中只有最高權限的人才能看到,在場的人中,擁有最高權限的除了龍飛就只有他自己了,難道他還會懷疑自己不成?
龍飛顯然明白陳宏心中所想,湊到他耳邊聲解釋道,「宏哥,我知道王順的人事調動在站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權限可以看到,但是運鈔車的時刻表和路線圖以及各處分舵的信息憑他們的密碼卡的權限都可以查得到。」
「我懷疑一定是有人把密碼卡給了天煞孤星那批人,否則他們不可能對我們的信息了如指掌。只要查出誰的身上沒有密碼卡,那麼這個人肯定就是內『奸』!」
陳宏微微點了點頭,龍飛的也在理,如果對方手里有一張密碼卡,那麼確實可以掌握到黑龍會里的許多情報。
龍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笑,把頭轉向坐在自己左邊的老馬,「老馬,就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