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小宇站在了迎賓樓的樓下。
事實上,這里並不屬于度假村的範圍,而是小宇在做規劃時,特別讓王超劃出的,專門供自己人活動的區域,這個區域的邊緣全部被障眼法陣籠罩,在這個區域內,一共建造了三十余幢大大小小的房屋,足以供近千人居住。
雖然島上地下基地內的條件很不錯,有足夠的房間供大家居住,但是,畢竟大家不是穴居動物,還是習慣于地面上的生活,住了一陣地下,覺得渾身發癢,幾乎要發霉,眼見這一陣子風平浪靜,黃沙島並無戰事,便紛紛從地下搬了出來,住進了新建好的房屋內,享受著陽光和海島上清新的空氣,頓覺身心愉悅,神清氣爽。
迎賓樓全部用粗大的原木建造,分為五層,從外觀上看氣勢恢宏,別具一格,小宇打量了一陣後,中不由地暗自贊嘆,王超不愧是建築大家,這幢小樓粗獷中蘊含著細膩,許多細微之處都凸顯出匠心獨運,單是屋檐角處的那幾只活靈活現的獸形木雕就足以令人細細品味一番了。
總的來說,這幢小樓無論從美觀和實用姓來看,都無可挑剔,堪稱佳品。
小宇並不知道慕容柔柔住在哪個房間,又不好意思用神識掃描,萬一看到哪個女孩子正在洗澡或者換衣服豈不是非常尷尬。
正想用手機給她打個電話,忽听四樓處傳來一聲驚呼,「老板,你來了,,。」
小宇抬頭看去,正好看到慕容柔柔那嬌小的身影在四樓陽台上一閃而逝,約莫過了幾分鐘,從迎賓樓的大門口呼啦啦一下子涌出了近百號人來,這些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十多個小孩,全都披麻戴孝,為首的一名黑衣女子正是慕容柔柔。
只是,此時的她眼圈紅腫,一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上,依稀可見斑駁的淚痕。
見她如此模樣,小宇不由地一愣,剛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听慕容柔柔一聲嬌呼,好似乳燕投林般地撲進了自己的懷里,嬌小的身軀不住顫抖著,小宇清晰地感覺到,她的雙臂抱得自己很緊,自己的胸前霎那間已被她的淚水湮濕了一片。
等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小宇輕輕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推開,掏出餐巾紙,細心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輕聲問道,「柔柔,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柔柔感激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卻又變得黯淡了許多,兩行熱淚再次從眼眶中奔涌而出,「老板,我爹爹……我爹爹他,被‘陰風谷’的人殺死了。」
「什麼,,,,。」小宇神情一震,當初他告訴慕容柔柔,說是‘陰風谷’準備對金鰲島動手,讓她通知她父親來黃沙島避避風頭,純粹是信口胡說,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應驗了。
可是,既然慕容柔柔成功帶著這麼多人逃離了金鰲島,來到了這里,她的父親怎麼還會死于‘陰風谷’之手。
卻听慕容柔柔抽抽泣泣,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她回到金鰲島後,便將‘陰風谷’少主的死訊告知了她父親,並讓他父親立刻下令族人離開金鰲島,以免‘陰風谷’的人遷怒于自己,派人前來報復。
她父親卻很是不以為然,認為冤有頭,債有主,‘陰風谷’的人要報仇也只會找小宇,而不會來金鰲島找自己的麻煩。
另外,他在金鰲島住了數百年,這里就是他的家,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舍不得放棄,更何況,他是一名金丹期修士,自有金丹期修士的尊嚴,不想寄居他處,仰人鼻息,所以堅持不肯走。
慕容柔柔苦勸不動,沒有辦法,只得帶了自己的妹妹和近百名願意見識一下外面世界的族人離開了金鰲島。
待行到半路,慕容柔柔忽然記起還有一些母親的遺物沒有帶走,便讓自己的妹妹帶著族人繼續乘船前行,自己則御使飛行法器返回金鰲島取物。
卻沒想到,待她回到金鰲島上時,已是火光熊熊,不但護島大陣被毀,島上的房屋被悉數點燃,而且島上到處都是金鰲島留守弟子的尸體,以及好似小溪般流淌的鮮血。
慕容柔柔遍尋不著自己的父親,心中大急,最後在島上的一處岩石縫隙中找到了一名還未斷氣的族人,一問之下這才得知,自己走後不到半天的時間,金鰲島的四周便被‘陰風谷’的人重重包圍。
金鰲島主不明對方的來意,派出門下弟子出島詢問,卻被對方二話不說當場斬殺,金鰲島主大怒,帶著島上的數十名築基期弟子想和對方理論,卻被對方四名金丹期修士圍住,展開了結界肆意攻擊,不但那些弟子悉數喪命,就連金鰲島主自己也身負重傷,最後不得已之下,只得自爆金丹,和對方一名金丹期修士同歸于盡,落得個尸骨無存。
對方死了一名金丹期修士,一怒之下屠殺了島上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在島上居住,卻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的凡人,並在島上四處縱火,燒了島上的房屋,以圖焚尸滅跡。
那個族人受傷頗重,向慕容柔柔斷斷續續敘述完事情的經過後,就徹底沒了呼吸。
慕容柔柔悲憤莫名,撲滅了島上的大火後,大哭了一場,發泄過後這才按照島上的風俗,將所有人的尸體清潔一番後,悉數綁上石頭沉入了大海。
待到她追上載有她妹妹和近百族人的船只,將島上的慘事敘說了一遍,自然又是引發了全船人失聲痛苦,悲泣過後,眾人找出黑色的衣服換上,一路上悲悲啼啼,哭哭泣泣,在海上走了足足二十多天,總算來到了黃沙島。
在島上安頓下來後,慕容柔柔報仇心切,數次來找小宇,卻總是不得而見,心中更是抑郁萬分,如果不是小宇今天來找他,她恐怕就要自己只身單劍殺上‘陰風谷’去了。
听了慕容柔柔的敘述,小宇心里也很是難過,與此同時,也為‘陰風谷’如此狠辣的手段而忿怒,邪派果然是邪派,做事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竟然干下了如此人神共憤的滅門慘案。
殺了‘陰風谷’少主的人是自己,可能那‘陰風谷’主被自己識海中的那道五岳劍聖的劍意所迷惑,以為殺死他兒子的人是五岳劍派的人,五岳劍派有‘萬劍宗’撐腰,自身的實力也不弱,他不敢找五岳劍派的麻煩,只能派人滅了金鰲島泄憤。
極有可能那天他憑借留在兒子長孫無忌身上的一點精神烙印,用投影展開攻擊時,在現場眾人中認出了慕容柔柔,自然認為此事和慕容柔柔月兌不了干系,找不到慕容柔柔,便對她的家人下了毒手。
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小宇不由地一聲長嘆,說起來,那金鰲島主的死自己也要負些責任,心中不由地對慕容柔柔愈發愧疚起來。
慕容柔柔敘述完事情的經過,拉著小宇的衣服,淚眼婆娑地對小宇道,「老板,我這幾天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存心躲著我呢,現在我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只有你了,只要你能夠為我爹爹和那些慘死的族人報仇,我慕容柔柔這輩子願意給你為奴為婢,伺奉你左右,就算你拿我做練功的爐鼎,我也絕沒有絲毫怨言。」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小宇又怎忍心拒絕,況且,這本來就是自己的事情,想了想,按著慕容柔柔的雙肩,盯著她的眼楮,沉聲道,「柔柔,你放心,我肯定會為你報仇,不過,在這里,我想問你一句,你想不想親手割下長孫天命的腦袋。」
「親手割下長孫天命的腦袋,,,我能行嗎。」慕容柔柔一臉的不可置信,要知道,‘陰風谷’主長孫天命可是元嬰期的高手,而自己卻只不過築基期而已,兩者的修為天差地別,就算那長孫天命伸直了脖子讓自己隨便砍,恐怕自己也砍不掉他的腦袋。
小宇眼神堅定,「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不行,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須彌天’下個月就要開啟了,在小須彌天里有一個地方名叫‘接天台’,凡是築基後期大圓滿的修士在那里睡上一覺,就有很大的幾率結成金丹,我給你留了一個名額,以你的資質結丹肯定沒有半點問題,等咱們從‘小須彌天’里出來,提升了自己的實力後,再去‘陰風谷’殺個痛快,雖然長孫天命是元嬰期的修士,可咱們這邊元嬰期的修士也不少,到時候我讓屠鯊老祖他們替你防御,你只管進攻,我就不信,這長孫天命的命真的有那麼硬。」
慕容柔柔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嗯,老板,我听你的。」
小宇見她的眼神重新恢復了往曰的生氣,這才長吁了口氣,他的確擔心慕容柔柔會一個人找上‘陰風谷’給她父親報仇,那幾乎和自殺無異。
此時,他才注意到慕容柔柔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一位妙齡少女,這個少女的面容和慕容柔柔有幾分相像,年紀卻顯然要比她輕了好幾歲,雖然她的身上和慕容柔柔一樣也是一襲黑衣,卻掩飾不住她那驚心動魄的美麗和窈窕婀娜的身材。
她膚若白玉,玉骨冰肌,論姿色,竟然比慕容柔柔還要勝出一籌。
從這個少女所站的位置來看,顯然在金鰲島的地位不低,想來應該是慕容柔柔的妹妹了。
此時,這個少女的眼楮也在打量著小宇,雖然她的臉上滿是悲淒之色,眼神中卻夾雜著一絲好奇,顯然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姐姐和這個年輕島主之間的關系。
慕容柔柔見小宇的眼楮直向自己的身後打量,不由地轉頭看去,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立刻抹去臉上的眼淚,向小宇介紹道,「老板,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妹妹慕容巧巧,新加坡國立大學酒店管理專業的高材生,去年剛剛畢業,算起來,我也有整整兩年時間沒有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