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這不可能,你竟然修煉了兩個天地法相。」
空中的雲層中傳來天煞魔君氣急敗壞的怒吼。
據古籍上記載,修真界擁有兩個以上靈氣化形虛影的金丹期修士有之,可是擁有兩個以上天地法相的化神期修士卻是絕無僅有。
因為沖擊化神期時,修士在抵御天劫時就消耗了大半的真元和精力,形成天地法相時更需要向其中灌輸海量的天地元氣,所以,一個天地法相已是極限,縱使那名修士驚才絕艷,將兩種以上不同屬姓的功法都修煉到了極致,卻也沒有多余的天地元氣形成第二個天地法相。
小宇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成就化神之路和別人不同,乃是生生吞噬五行尊者的元神而成,並不需要抵御天劫,最關鍵的是,在他的身邊有一位真仙,將凌霄天宮保存的整條靈脈全都提取出來,灌輸于他體內,成就了一個奇跡,書寫了一段神話。
‘凌雲峰’前的戰場上。
暗黑魔神和金甲道尊一左一右,輪番攻擊,將黑冥骨君打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頭上的金冠也不知何時掉落在地。
雖然它怒吼連連,頻頻揮動手中黑色巨劍,卻仍舊無濟于事,一個不小心被暗黑魔神用兩只手上的鉤形武器鎖住他的黑色巨劍,一只手上的大錘順勢狠狠地砸在了他後背之上,令它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險些被金甲道尊手中的金劍削去頭顱。
飄渺殿前,聚精會神關注著戰場形勢的正派修士口中發出連聲歡呼,雖然他們不知道小宇為何會有兩個天地法相,但是他們卻知道,他們所期盼的奇跡真的出現了。
兩個打一個,就算是黑冥骨君再厲害,也絕對討不了好去。
眼見黑冥骨君形勢岌岌可危,空中再次傳來天煞魔君的怒吼,「劍凌天,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如果你們這邊再不出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邪派陣營中,一艘金色巨型桀驁戰艦上。
一名身穿金色法袍,劍眉虎目的中年修士看著前方三個天地法相間激烈的戰斗,臉色陰晴不定。
听到天煞魔君發出的最後通牒,中年修士渾身一震,終于做出了決定,轉身對身後的一名身穿青色法袍,身背一柄形式古樸長劍的長須修士道,「萬掌門,此戰關系到我萬劍宗生死存亡,拜托了。」
長須修士臉色黯然,一聲長嘆,「為了萬劍宗,為了五岳劍派,我萬青山死而無憾。」
說罷,探手向後,‘唰’地一聲從背後的古樸劍鞘中抽出一柄青幽幽的古劍,這柄古劍看上去毫不起眼,劍上所散發的氣息卻給人一種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長須修士盤膝而坐,手捏劍尖將古劍高高舉起,對準自己的百會穴放開了手指,那古劍鋒利無比,沿著百會穴一寸寸地插入,鮮紅的血液從百會穴汩汩冒出,順著長須修士的臉頰流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長須修士眼中神采昂然,高聲吟唱道,「天地五岳,唯吾獨尊,以身祭劍,血洗劍魂,劍魂一出,誰與爭鋒,有請五岳劍聖。」
古劍直沒直柄,長須修士的聲音也漸漸變弱,幾至微不可聞。
桀驁戰艦上,一些五岳劍派的弟子跪倒在地,以頭觸地,口中發出痛苦的悲泣,「掌門……」
驀地,古劍上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劍鳴聲清遠悠長,傳出去老遠。
就在戰艦上眾人期盼的眼神中,一個仙風道骨,身穿青袍的中年道人從長須修士的頭頂升騰而起。
轉眼間,中年道人的高度已達千丈,竟然又是一尊天地法相。
這中年道人三縷長髯,衣裾飄飄,眼神如電,手持一柄青色巨劍,神情倨傲,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看到這位中年道人,金袍中年修士臉上一喜,帶領戰艦上眾人拜服于地,口中高呼,「拜見五岳劍聖。」
中年道人看也沒看金袍中年修士等人,只是掃了一眼那頭插古劍已然斃命的長須修士,口中發出一聲輕嘆,也不說話,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戰場正中,口中一聲輕喝,「魔道妖孽,敢爾。」
手中青色巨劍一揮,架住了金甲道尊劈向黑冥骨君的一劍,和金甲道尊戰在了一處。
戰場中四尊天地法相大戰的情景令正邪雙方都瞠目結舌,誰都沒有料到,萬劍宗竟然還有留有如此厲害的底牌。
不少人都認出,那青袍劍尊正是五岳劍派最厲害的修士五岳劍聖,當年五岳劍聖殺戮太多,導致沖擊化神時出現了五色天劫,在萬雷轟頂下,身死道消。
卻沒想到,他留在古劍中的一縷劍魂經過數千年來的修煉,竟然悄然具備了半個化神期修士的實力,幻化出了青袍劍尊的天地法相。
這四尊天地法相中,以黑冥骨君的實力最強,暗黑魔神次之,而金甲道尊和青袍劍尊的實力則在伯仲之間。
現在青袍劍尊找上了金甲道尊,黑冥骨君對上了暗黑魔神,一時間雙方打得熱鬧非凡,短時間內倒也分不出個勝負輸贏。
天煞魔君狂妄的笑聲再次在雲層中傳出,「五行尊者,就算你有兩個天地法相又能如何,在我眼里也不過如此,玉棋真人,你們‘陰陽宗’也該拿出點兒壓箱底的貨色了吧,否則,等會兒分戰利品的時候,可沒有你們‘陰陽宗’的份兒。」
遠處,一艘裝飾極為精美的幽冥法船上。
一個身穿黑白法袍,眼神陰騭的中年道人身子猛地一顫,咬了咬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只黑色水晶小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了黑色水晶小棺之上。
黑色水晶小棺立刻漲大了數十倍,變成了和普通棺材一般大小,棺蓋自動打開,一個身穿青衫的年輕文士從里面緩緩坐了起來。
這個青衫文士看上去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生得風神俊朗,帥氣不凡,只是臉色慘白如紙,頭部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原本緊閉的雙眸猛地張開,在那灰色的霧氣中閃爍著駭人的綠光。
也不見這青衫文士如何作勢,身子已然輕飄飄地從水晶棺材中升起,站在身穿黑白色法袍的中年道人身前,雙眸緊緊盯在了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身上,口中發出一聲非人的嚎叫,眼眸中的綠光忽地大盛。
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臉上露出一絲畏懼之色,伸手抓過站在身側的一名黑衣弟子,取出一柄黑色小刀,一刀插進了那名黑衣弟子的心口,小刀順勢一剜,就將那名黑衣弟子的心髒活生生地剜了出來。
那名黑衣弟子痛得一聲慘叫,兩眼一翻,頓時斃命。
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將手中血淋淋的心髒向那青衫文士扔了過去,那青衫文士接過心髒,塞入口中咯吱咯吱地大嚼,殷虹的鮮血順著嘴角滑落,血淋淋的場面令人見了不寒而栗。
原本簇擁在黑白法袍中年道人身邊的黑衣弟子,個個嚇得臉色發白,紛紛向後面躲去,如果不是礙于嚴苛的門規,早已一哄而散,有多遠就跑多遠了。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一顆活人心髒就完全被那青衫文士吃進了月復中,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神色緊張地對著青衫文士打了一個法決,那青衫文士卻毫無反應,猶自站立在原地,一雙散發著綠光的雙眸仍舊緊盯著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不放。
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一咬牙,用黑色小刀一刀斬斷了自己左手尾指,向那青衫文士扔了過去。
青衫文士嘴巴一張,將那根尾指吸入口中一頓大嚼,吞了下去。
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又打出了一個法決,將青衫文士仍舊毫無反應,一狠心,將自己的左掌全部切落,扔給了青衫文士。
青衫文士吃了那黑白法袍中年道人的左掌之後,眼中的綠光這才漸漸消退,臉上似乎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黑白法袍的中年道人疼得身軀直顫,不顧仍在滴血的左腕,右手對青衫文士打出了一個法決,隨後向遠處‘凌雲峰’的方向一指。
青衫文士仰天長嚎,右手血色光芒閃動,一柄碩大的血色鐮刀在他手中漸漸成形,與此同時,一股無比邪惡、黑暗、嗜血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發開來,宛若冥神降臨,凡是被這股氣息掃中之人,全都手腳發軟,背脊發涼,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青衫文士長嚎完畢,手中血色鐮刀一揮,帶起了一道匹練似的血光,整個人已然騰身而起,向遠處的‘凌雲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