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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無心之錯
微風吹過草原,枯萎的雜草好似漫天飛舞的魔爪,在黃昏里迎風起舞,太陽就要落山了,金黃『色』的陽光照在草原上,照在了傅紅雪的身上。
傅紅雪抽搐著,他無法控制自己,即使遠方的一群狼漸漸地靠了過來,傅紅雪也沒有一絲力氣。
這地方本是一片荒漠,只有草原兒女經過無數年的努力,才能將此處變得如此的美麗,在那草長鶯飛的季節,綠盈盈的草,隨著波浪起舞,成群的牛羊悠閑的散步,這是何等壯麗的情景。
可現在,只有狼。
草原狼。
傅紅雪的目光已經渙散,他蜷縮在那里,他很痛苦,很無助,他的身子顫抖著,一個長長的『毛』嘴,試探著,咬向了他的咽喉。
這是匹草原狼。
可是忽然間,這匹草原狼又一步步向後退,目中里充滿了恐懼之『色』。
一條馬鞭,高高的舉起,像是一條起舞的銀蛇,重重地敲擊在了它的頭上,它想站起來,又跌倒。
數匹草原狼,帶著驚懼的目光,如飛而去。
一個婉轉的聲音,似鶯啼︰「你是白天羽的孩子,即使是身為外室的花白鳳所生,你也是他的孩子,你這個樣子,對得起花白鳳嗎?」
傅紅雪的顫抖突然停止,全身似已僵硬。
聲音繼續道︰「你走了之後,花白鳳一直在尋找你,白天羽死後,她都沒能見上一面,你既然到了這里,就要為他復仇,這是天意,因為,你是他的兒子,不管你願不願意,他也是你的父親。」
刀,漆黑的刀,漆黑的刀光映著他的臉,帶著血淚的臉,使他的臉看來既瘋狂,又猙獰,他還在不停的顫抖,就像是個害怕的孩子。
仇恨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他的心髒,他突然用力的抱住她,一下子撕開了她的衣服。
這變化太突然,太快,太可怕,她已完全的驚呆了,竟忘了閃避,也忘了抵抗。
此時的傅紅雪就像是怪獸,就像是惡魔,他冰冷的手已滑進了她溫暖的胸膛,用力抓住了她的……
她的人忽然躍起,她憤怒,她羞辱,她的馬鞭揮動,用力的抽打著傅紅雪的臉。
傅紅雪沒有閃避,一雙手還是緊緊地抓住她,她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扔掉馬鞭,一拳打向了傅紅雪的鼻子,但一只手立刻抓住了她的拳。
她的胸『果』『露』在寒風中,硬而堅挺……
傅紅雪的眼楮里充滿了血絲,他已接近瘋狂,她也憤怒得瘋狂,但卻已漸漸地無力抵抗。
她放聲大哭︰「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臉蒼白如紙,美麗而又憔悴,她的眼楮里充滿了無助,她漆黑的長發,似流水,似瀑布,又似他漆黑的刀,黃昏中甜蜜的**,火一般的激情,柔軟香甜的嘴唇,就在這一瞬間,傅紅雪完全失去了理智。
靜寂的草原,一望無際,只有她的哭聲,伴隨著四周的狼嚎,狼的眼楮里,還閃著綠瑩瑩的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傅紅雪的身上,暖洋洋的,他想起了那個女人,那光滑如緞的肌膚,那修長的腿。
傅紅雪被這溫暖的鬼太陽曬著,除了那件事外,他簡直什麼都不願想。
但他又想到了卓玉貞,他的心緊緊的收縮著,就像是一個氣球,被人狠狠地捏著,用力的『揉』搓著。
他的心碎了,人類所有的一切,本就是隨著心情而改變的,他想喝酒,但再多的酒也不能沖散他內心的痛苦,真正毀了他的,是他的心。
他想到了孩子,他的孩子。
傅紅雪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他的一生都生活在仇恨里,沒有幸福,沒有微笑,直到他有了孩子,那是他最幸福的幾天,雖然短暫。
為了孩子,為了長大的孩子不在背負仇恨,他的心忽然放開,他變得充滿了自信,因為他已知道,他有所愛,雖然犯下了大錯,但他是無心的,他的人並沒有背叛她,沒有拋棄他的孩子,他握刀的手又變得堅定而有力。
為了孩子的幸福,他要殺了所有的仇家,以後就永遠也不會有仇恨了。
風在呼嘯,不知何時風已轉急,草原上的風是淒涼的。
傅紅雪緊緊握著他的刀,掌心在流著汗,多年痛苦的折磨,牽引著他,他要將這些仇人一個個找出來,讓他們全部死在自己手里的這把刀下。
他狂吼一聲,沖了過去。
風聲忽然停頓,傅紅雪在草原上狂奔,他緊緊地握著漆黑的刀柄,他握刀的手是蒼白的,他的臉也是蒼白的,蒼白得透明。
冷香築。
林仙兒站在屋檐下,感受著逐漸解凍的春風,她太孤獨了,她太失敗了,每次即將成功時,但失敗卻先一步到來。
失敗是成功的母親,這句話太正確了。
成功永遠沒有她的母親,出生的早。
她沒有朋友。
朋友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是可貴的,但不幸的是,朋友並不一定全都是真正的朋友,越親密的朋友,越容易離開你,越容易背叛你。
她不需要朋友,她只需要仇敵。
仇敵永遠是絕對真實的,她要踩著仇敵的肩膀往上爬,如果你的仇敵,對你產生了某種情感,那種情感絕對是真實的,也許朋友間的情感還要更真實得多。
朋友之間只有親密,沒有尊敬。
仇敵之間只有尊敬,沒有親密。
世界是兩面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角落里,都有人在相愛,但每時每刻,也都有人在廝殺,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也會有人死去。
林仙兒有著仙子般的外貌,但她卻有個魔鬼的靈魂,她那漂亮的眼楮里,雖然柔如星光,但現在,卻充滿了『迷』茫,她不知如何做,她不知該怎麼做。
蕭雨就是個禍害,他的運氣似乎特別好,誰沾到他誰倒霉,林仙兒想起了以往的情景,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情不自禁擦了擦汗,她擦汗的姿態很美,很動人。
她忽然又笑了,女人若想擊倒一個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愛上自己,然後,用不著你出手,他自己就會把自己擊倒。
只有成熟的女人,才最了解男人。
孫紅?她不行。
林仙兒笑了,她又恢復了信心,她的聲音甜笑而嬌弱,男人若想抵抗這種聲音的誘『惑』力,太難了。
遠處,一雙死灰『色』的眼楮茫然地注視著這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用一塊灰『色』的石頭刻出來的,這雙死灰『色』的眼楮里,帶著種無法形容的痛苦之『色』,他的生命,甚至連他的靈魂都已經……
不屬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