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背叛的代價
望著葉孤城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陸小鳳道︰「他的武功如何？」
蕭雨道︰「很強。」
陸小鳳道︰「比金九齡如何？」
蕭雨道︰「強得太多。」
陸小鳳笑道︰「不管怎麼樣，你已見識到了他的天外飛仙，而且，你並沒有輸。」
蕭雨點點頭，道︰「不錯。」
陸小鳳凝視著他，道︰「若是對上他，你有沒有信心？」
蕭雨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沉默了很久，才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那一劍實在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陸小鳳道︰「這麼說，你也毫無把握？」
蕭雨一笑，道︰「天下無雙的劍法，並不一定是必勝的劍法。」
陸小鳳道︰「哦？」
蕭雨道︰「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必勝的劍法。」
陸小鳳問道︰「西門吹雪自出道以來，還沒有敗過，你看他和西門吹雪，誰更強？」
蕭雨道︰「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我從不願去想。」
陸小鳳忽然嘆道︰「但你肯定知道的。」
蕭雨道︰「你為何這麼認為？」
陸小鳳笑著道︰「你這人有個最大的毛病。」
蕭雨道︰「什麼毛病？」
陸小鳳道︰「就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蕭雨也是笑道︰「的確是太多了。」
陸小鳳道︰「那你想不想告訴我。」
蕭雨道︰「不想。」
陸小鳳道︰「為什麼不想？」
蕭雨道︰「這本是個秘密。」
陸小鳳微笑道︰「你告訴一個人就行了。」
蕭雨道︰「你會保住這個秘密麼？」
陸小鳳湊了過來，道︰「當然，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蕭雨道︰「你真的能做到？」
陸小鳳道︰「能。」
蕭雨道︰「我也能。」
酒菜已經端了上來，陸小鳳淺淺的喝了一口，道︰「要你說句實話，還真是不太容易。」
公孫大娘忽然吐氣如蘭，輕聲道︰「那你告訴我好不好？」
蕭雨望了她一眼，她的眼楮很亮、很嫵媚，不只是嫵媚，簡直是妖媚，充滿了媚惑力，那眼神，把人瞧得骨頭都酥了。
蕭雨靜靜的看著她，道︰「你在誘惑我。」
公孫大娘道︰「希望你禁得住誘惑。」
蕭雨道︰「我禁不住。」
公孫大娘道︰「那樣最好。」
蕭雨道︰「並不好。」
公孫大娘道︰「怎麼不好？」
蕭雨一笑，並不答話。
公孫大娘道︰「怎麼不說話？」
蕭雨還是不說話。
公孫大娘想了想，道︰「我們雖然沒有抓住金九齡，但一定要找出誰是他的同謀，你跟不跟我走？」
蕭雨道︰「去哪里？」
公孫大娘道︰「當然是去我們聚會的園林。」
蕭雨道︰「那是你的事情。」
公孫大娘目光閃爍，道︰「好吧，其實我已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蕭雨道︰「你猜到了？」
公孫大娘道︰「我們姐妹八人，除去我、歐陽情和薛冰，還有五個人。」
陸小鳳道︰「薛冰當然沒有嫌疑，但你為什麼不懷疑歐陽情？」
公孫大娘道︰「因為她還是個處女。」
這句話可把陸小鳳震住了，身在青樓的歐陽情竟然還是處女？
公孫大娘又望著江重威，道︰「江輕霞的嫌疑最重，因為她了解王府的情形，只有她能接近你，拿到你的鑰匙，但是，既然金九齡是繡花大盜，他一樣可以拿到你的鑰匙，對不對？」
江重威道︰「不錯。」
公孫大娘道︰「而老六雖然身在空門，但我卻知道她已不能守身如玉，但她那秘密的情人是誰，我也知道，你們也不必問我他是誰，反正不是金九齡，老六是個痴情的人，既已有了情人，就絕不會再和金九齡勾搭，所以她也沒有嫌疑。」
陸小鳳道︰「那麼，還有三個人。」
公孫大娘道︰「七妹和歐陽情一樣，還是處女，她也沒有嫌疑，所以，現在只剩下兩個人。」
陸小鳳道︰「二娘和三娘。」
公孫大娘道︰「三妹不貪財，不貪勢，但她卻在老七被威脅時，毫不猶豫的出手，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陸小鳳道︰「難道，她是奸細？」
公孫大娘的臉突然沉了下來，道︰「但我知道，她的本性如此，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威脅她，這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如果她不這麼做，才真的會有嫌疑。」
陸小鳳道︰「那就是二娘了？」
公孫大娘看著他，緩緩道︰「其實我早已知道，二妹最近幾年虧空了很多，我只是沒有說，如果所料不差，她虧空的那些錢，都被金九齡揮霍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我早晚會發現，所以她一定要殺了我，我死了之後，也只有她才能接替我的位子。」
陸小鳳道︰「既然你知道是誰了，你要怎麼做？」
公孫大娘嘆道︰「我們畢竟是姐妹，若要我對她下毒手，我，我做不到。」
蕭雨搖了搖頭，道︰「的確很難做到。」
公孫大娘道︰「不錯。」
蕭雨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公孫大娘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蕭雨道︰「因為，你就算想殺她，也殺不到了。」
公孫大娘道︰「你是說，她已經跑了？」
蕭雨道︰「我是說，她已經死了。」
公孫大娘道︰「不可能。」
蕭雨道︰「金九齡逃走了，她會不會和金九齡一起逃走？」
公孫大娘道︰「會。」
蕭雨道︰「你認為金九齡，真的會帶著她一起逃？」
公孫大娘道︰「為什麼不會？」
蕭雨道︰「因為，她是一個不確定因素。」
公孫大娘一愣，沒錯，金九齡是什麼人？豈會留下她這個不確定因素？
她既然能背叛自己，也一樣能背叛金九齡，金九齡豈會將這樣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物留在身邊？
豈會放過她？
公孫大娘忽然跳起，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蕭雨望了她一眼，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
公孫大娘凝視著他，嘆了一口氣，道︰「我既然問了，你又何必不說？」
蕭雨笑了，大笑。
公孫大娘道︰「其實我不必問，你也不必說，因為，只有死，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死，並不可怕。
比死更可怕的是內心的絕望，是對人生已失去了憧憬，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一切的絕望，這樣的人就算活著，也不知道去做什麼，應該去做什麼。
自己的死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沒有能力繼續活著的時候，更無法預料自己生死的時候，這，才是最可怕的。
不畏死的人，活可怕，畏死的人，死可怕。
活著的時候，要面對一些你不敢，也無法面對的事情，和一些無法面對的人，與其這樣行尸走肉般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無法面對才可怕
半死不活才可怕。
但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只有未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