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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這樣?」果然我的話一出口,婠婠就立刻轉頭望向我,懷疑的目光表『露』無遺的透過面紗『射』出。
「岳山這次重新出山的最大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報仇,既然席應已經死了,他應該只會去找另一個仇人宋缺,又怎麼可能會來找你們麻煩呢?」心念急轉下,我連忙道。
「你的公主沒有告訴你,岳山和師尊的關系嗎?」婠婠沒好氣的道。
「公主?那個……?」我一時之間沒有弄清楚婠婠究竟在誰,愕然道。但話還沒有完就再一次後悔,還真是講多錯多。
「你有很多個公主嗎?咦……,不對。」婠婠先嬌哼了一聲,接著卻醒悟的接口道︰「好啊!李秀寧果然是被你帶走了。」
婠婠的話讓我大嘆怎麼她和師妃暄都是這樣厲害,只不過是憑著我的一句話就能立刻想到其中隱含的事實,以後對她們話真的是要時時心才行,不然連一些還不能讓她們知道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我可能還傻傻的不知道。
「這件事和我們要討論的話題無關吧?至于你師尊和岳山當年的陳年舊帳我當然清楚,而且對于岳山重出江湖這件事,我可你們更加頭痛。」我心中一動,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裝作為難的唉聲嘆氣道。
「為什麼?」婠婠被我引開注意力道。
「你能猜到我和秀寧的關系,是因為上次突利和伏騫要決斗時,你也在洛陽曼清樓,所以才能看出其中的蛛絲馬跡,那你也應該知道那時候跟在我身邊的還有誰。」我一臉苦笑道。
「竟然連宋玉致也已經和你在一起?以宋缺的作風為人,這怎麼可能。」婠婠動容道。
「我用了什麼方法讓宋缺答應我和玉致在一起先不,但你起碼能知道我為什麼會頭痛了吧?因為無論是宋缺有事,還是岳山有事,我就里外不是人了。」我苦著臉道。
我之所以要向婠婠透『露』出我和玉致的事,就是要借此機會讓陰癸派知道我和宋閥的關系,明我和宋缺已經成為一家人。如果陰癸派還想再打嶺南的主意,用什麼陰謀詭計暗算宋缺,那祝玉妍肯定要權衡利弊,究竟值不值得冒著和我敵對的危險那樣做。
「活該!」婠婠沒有一點同情心的生氣道,至于是為了我的花心,還是因為這件事會打『亂』陰癸派的部署,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可不要泄『露』出去,我可不想被人懷疑我和宋閥有什麼交易。」我又語帶擔心的道,而且這次絕對是真話。
「獨孤鳳、李秀寧,再加上宋玉致,唉……,你還真是……。」婠婠沒有直接回應我的話,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
「真是什麼?」我裝傻道。其實我並不是猜不到婠婠話中的意思,因為如果我真的分別和唐室、宋家扯上關系,那陰癸派以後要對付這兩者時,就還要顧忌到我會有何種反應,一個不好甚至會和我正面沖突,怎麼可能會不讓婠婠煩惱。
「真是一個可惡的花心鬼。」婠婠氣鼓鼓甩開我的手,一副不想再管我的樣子,自己繼續往前走去。
「等等,听我解釋嘛!」我也不管身處的地方是佛門清靜地,追上去叫嚷道,引得眾人側目。
「你還有什麼好的?」婠婠冷冷道。
「我不會管你們陰癸派的任何計劃,但有些事如果你能不參與,就盡量不參與好嗎?」我退一步試探道,要讓陰癸派因為我而改變所有計劃,很明顯是不切實際的一件事,除非我真的出手滅了陰癸派,不過這卻更沒有可能,只好希望婠婠能在某些事情上置身事外。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現在我們做的事情不是游戲,沒有可能明明有取勝的機會,卻輕易的放過。」婠婠平靜的道。
「或許是我太天真吧!」我自嘲道。
至此,我和婠婠之間本來良好的氣氛瞬間就雲散煙消。看著我有點黯然的表情,婠婠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有話,我和她在爭天下這個問題上,還是存在著一條無型、卻又無可跨越的洪溝。
我們默然的在無漏寺內繼續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話。不過我雖然對目前的處境感到意興闌姍,但卻沒有忘記留意周圍的情況,因為即使我知道石之軒一直以閉關修行的名義外出,只會在新春時節才會在寺內出現,還是擔心著不知道是否會突然踫上他。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我又要做如何打算。以石之軒的眼力,就算不知道我是誰,也沒有可能認不出修煉天魔功的婠婠。如果真的出現這情況,我要怎樣做好呢?
婠婠帶著我在寺內轉了一圈,途中還經過石之軒所裝扮的大德的方丈室外,此屋設計特別,除了一道大門外,沒有半扇門窗,只在近屋檐處開有拳頭般在的通口。我凝神察听室內的情況,沒有听見任何生物的呼吸聲,明石之軒並不在里面。而從門環以鐵銅鎖封門,就猜到他肯定是從地道外出不清楚做什麼去了。
知道肯定不會踫到石之軒後,我既感到放下了心,卻又覺得有點失望,讓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
在無漏寺內轉了一個圈後,我們終于離開而去,但婠婠還是沒有話,卻也沒有立刻離去,而是走到橋欄前憑欄而立,低頭凝望著永安渠不斷流動的渠水,不清楚在想著什麼。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又過了好一段時間,我終于忍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開口問道。
婠婠將目光從河面轉到我身上,凝視著我好一會,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知不知道石之軒暗中是否有什麼計劃?」我知道一般的話題沒有可能引起婠婠的興趣,于是只好用石之軒來作為話題。而且因為我肯定沒有任何人知道石之軒就是無漏寺的主持,所以並不害怕婠婠會有任何的聯想。
「我們怎麼會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所以才這樣問。」婠婠終于開口話,雖然語氣還是十分漠然,但已經足夠讓我高興了。
「不是,只是感到怪罷了,以我對石之軒的了解,在這混『亂』的不混『亂』的情勢下,沒有可能不出來有所動作才對。」我搖頭道。
我暫時還不想婠婠知道石之軒躲藏在無漏寺這件事,因為我害怕祝玉妍會忍不住來找他算帳,那時候就算加上婠婠,大不了還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最後為難的還是我。雖然青璇口口聲聲憎恨石之軒這個父親,但如果我真的幫祝玉妍殺了他,還真難以預料她會有什麼反應。
「本來他的計劃應該是幫助楊虛彥復闢隋朝,但現在據我們知道,楊虛彥自從和大明尊教勾搭上後,就已經和他翻臉。沒有了這只對他最重要的棋子,我們真的不清楚他還能做什麼。」婠婠輕輕道。
「那為什麼我听你的語氣,好像還是這樣擔心呢?」我不解道。
「就是因為他失去了楊虛彥這個憑借,我們反而不能預測他會有什麼計劃,所以更加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你要心,你的武功確實已經遠遠的超越了石之軒,可以當世再沒有敵手,但到陰謀詭計,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得上他的,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見到我因為她的話而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婠婠話中終于恢復了一點感情的『色』彩。
「我在高興,我第一次感到你在關心我,也因為這樣,所以才會特意提醒我心石之軒。」我欣慰的答道。雖然不清楚婠婠對我究竟有多少感情,但只要能證實她確實有,就算只有一點,就足以讓我歡欣若狂,因為以後只要我繼續努力,我就有自信能讓這份感情不斷的擴大。
「誰在關心你了。」婠婠沒好氣道。
「如果不是的話,那石之軒就算真的要對我不利,又和你有什麼關系呢?」我微微一笑,問道。
「我只是害怕因為你,讓已經難以控制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罷了。」婠婠好像有點害怕再直接和我對視,移開目光道。
「你為什麼就不承認自己的心呢?你剛才責怪我的話,其實也可以用回你自己身上,明明就是事實的事情,卻還是要死口不認。」我對婠婠以牙還牙道。
「我對你認真的事,你還偏要『插』科打混,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婠婠抵擋不了我的攻勢,只好威脅道。
「好了,好了,我靜靜的听你。」我『露』出一絲帶著無奈的苦澀笑容,道。
「你給我留心听著,不要以為我在嚇你。隋朝之所以會在最輝煌的時候覆滅,雖然和楊廣的不仁無道有關,但若非石之軒在背後推波助瀾,是絕不會把楊堅雄厚的家當敗得這麼快的。」婠婠以為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耐心的道。
「你不我也很清楚,你是想石之軒的另一個身份就是楊廣的寵臣裴矩,而楊虛彥就是楊勇的兒子吧!」雖然對婠婠為什麼會知道這樣秘密的事感到驚訝,但我還是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道。
「你竟然知道這件事?」婠婠嬌軀輕震,敢情以為我是根本沒有可能知道這件事。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我笑著反問道。
「如果不是祝師當年……,唉!根本沒有可能有人知道,連碧秀心或許也不清楚。」婠婠輕嘆了一口氣,不過可能馬上就醒悟到不應該對我出祝玉妍和石之軒的風流帳,只好模糊的省略過去接著道。而從師妃暄不知道這件事來看,她這話倒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那曹應龍呢?」我微微一笑道,心中暗想怪不得婠婠也會知道這樣秘密的事情,原來是因為當年石之軒還和祝玉妍在一起的時候泄『露』出來的。
「怪不得,原來你是從曹應龍處知道的,他本來是石之軒貼身侍從,對石之軒一直都是忠心一片,之所以做流寇,就是為了劫掠財富為楊虛彥復國之用,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便宜了你。」婠婠誤會道。她對我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任她怎麼想象,也不可能猜到其實我根本就是從書中知道的。
對此我當然不能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也應該清楚,石之軒不但在西域攪風攪雨,累得突厥分裂為東西兩部,互相攻伐、死傷盈野。楊廣更是因為他的慫恿,才會三征高麗,導致叛民四起,最後覆亡的。只從這就能看出石之軒的心計有多厲害。」婠婠搖頭輕嘆道。
「不是吧?」我心中暗自咋舌,我還真不知道石之軒原來還和楊廣三征高麗有關,如果讓君婥、君瑜和君嬙知道這件事,不找石之軒拼命就怪了,這件事絕對要對她們保密。
「所以起大明尊教來,其實我們對石之軒更加忌憚,本來我們還希望能得到聖舍利後能打敗他,但卻又被你早一步得到。或者又如果不是你因為石青璇而肯定不會去對付他,那我和清兒可能會以自己為條件,要求你去殺掉他,師妃暄多數也是這樣想的。」婠婠幽幽的又道。
我想不到婠婠竟然會得如此坦白,也真正體會到石之軒讓正邪雙方是如此的戒懼,那和我這種靠好運得到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他是憑著自己的實力做到這一點,單就這方面來,就不得不讓我感到由衷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