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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三世陛下接見林楓他們的地方,並不是在皇宮大殿,而是在皇宮中某處偏廳之中。在那偏廳外面,就是一塊面積很大的練武場。
當林楓和漢尼拔被皇宮接待官員領到這偏廳之時,只看了那練武場一眼,林楓便知道漢尼拔昨天的話應驗了。
林楓和漢尼拔帶來的隨行人員留在了偏廳之外。當他們到的時候,偏廳外面已經有很多人等在那里了,應該就是同時來見皇帝的那些秋季狩獵參與者們的隨從。
這里雖然只是一處偏廳,但是廳內的豪華陳設,還是讓林楓在初進門時好好震撼了一把。這偏廳,可是巴伐利亞大公的城堡主塔樓大廳,都要奢華得多啊!
光鋪滿了整個大廳的地毯,用的都是最上等的綿羊『毛』織就——在這林楓城堡里,是用來做『毛』毯當被子蓋的。
至于珠寶、黃金、藝術品等等物件就更不用提了,看得林楓真的好想就地放出紅蜘蛛,大肆搶掠一把。
腓特烈三世大帝這個時候還沒到,大廳里站著高高矮矮的十幾個青年,三五成群地竊竊私語著。當林楓和漢尼拔進來之後,青年們停頓了一下,齊刷刷地將目光從林楓到漢尼拔身上過了一圈,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轉回目光,繼續聊起天來。
「請稍等一下,陛下馬上就到了。」一個漂亮的女官帶著兩個侍女給二人端上了咖啡,「請先用點咖啡。」
「謝謝。」二人接過咖啡杯,等那女官和侍女離去後。漢尼拔對著林楓聲道︰「去年和我一起參加秋季狩獵的,一共回來了15個。但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看樣子都是初次參加秋季狩獵地。」
「是麼?」林楓抿了口咖啡,不動聲『色』地道︰「一群菜鳥去了不是送死麼?」
「我倒是覺得……」漢尼拔的聲音低得幾乎听不到了︰「他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去無盡草原屠殺搶劫,而是要用來對付你。去年回來的15個人,我對他們知根知底。他們有什麼特珠裝備,會什麼絕招,作戰風格如何我都很清楚。而這些人的底細,我卻一無所知。」
「你的意思是……皇帝恐怕你會將那15個人的底細告訴我,令我早作提防?」
「嗯。防備知根知底的敵人。總是容易一些的。」漢尼拔低聲道︰「你剛才注意到了沒有?那些人看著我們地眼神,有幸災樂禍的,有嘲諷的。有地干脆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們。」
「你的目光真敏銳。」林楓輕聲贊了一句,冷笑道︰「這麼來,皇帝這次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連你也一並做掉嘍?」
「有這個可能。」漢尼拔輕聲道︰「我從前曾幾次被獸人大軍包圍,我早就懷疑是內部有人泄『露』了情報。我一直在懷疑,皇帝從很早地時候,就已經打算干掉我了。」
「這很正常。先殺掉你,再除掉海格爾。大公的位置就只有伊麗莎白能繼承了。」林楓將咖啡杯送至唇前,做出喝咖啡的模樣擋住嘴唇,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道︰
「這次秋季狩獵。已經變成我們與帝國的人之間的狩獵,與反狩獵了。誰會是最後獲得戰勝品的獵人呢?」
「雖然我很想謙虛一下……」漢尼拔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笑臉,仿佛在和林楓著什麼風花雪月的事情,「但我還是認為。最後只有我們能帶著獵物回來。」
兩人同時嘿嘿笑了起來,神態像極了商定好晚上去哪個窯子玩女人地『婬』賊。
那十幾個青年听到他們的笑聲,紛紛向他們投來包含了各種情緒的目光。這一次林楓留心觀察,果然從其中幾人眼中,看到了那種看著死人一般漠然的眼神。
……
腓特烈三世來了。
在大隊精英禁衛隊地簇擁下,這個代表帝國絕對意志的老人,帶著無上的威儀進入了偏廳之中。
林楓只匆匆打量了這個老人一眼,便和其他人一樣,對著皇帝深深地彎下了腰。
「王者之氣果然是存在的!」林楓盯著自己的腳尖。心里翻起驚濤駭浪。剛才他打量皇帝之時,皇帝馬上生出感應。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便讓林楓心中無端地升起一種沉重地壓力!
並沒有那種全身上下被其一覽無遺的通透感。他所能感到的,就是純粹的威儀,以及由那鋪天蓋地一般的威儀帶來地強橫壓力!
「難道做皇帝久了,就自然而然地有了這種‘勢’麼?還是,是絕對權力、無盡的財富、強橫地力量支撐起了他的氣勢?」林楓握緊拳頭,心中暗道︰「又或者……他是個人實力達到巔峰的絕頂高手?」
光憑強大的個人實力,並不能給林楓這種精神力強大的術士帶來什麼沉重的壓力。面對黑龍達爾巴時,林楓雖然承受了極大的威壓,但也沒有被壓抑到現在這種地步。帝國皇帝的個人實力超過黑龍?這是不可能的!
而僅*權力地位,更是無法給林楓這種無法無天、蔑視權貴的自由主義者造成任何困擾。
就算是地位與個人實力綜合起來,帶給林楓的威壓也不可能強到這種程度。
那麼這就只有一種解釋——「帝國皇帝除了是個劍術高手之外,一定還專修了某種精神方面的法術!用這種法術令人造成錯覺,讓人不知不覺產生臣服、畏懼之心!」
林楓在短短一瞬間,便作出了最為接近事實真相的推測。
「媽的,想不到真地還有,王者之氣,這種法術!」他暗自嘀咕道︰「看來我的‘好人卡’這招不頂用。扛不住他『亂』放的王者之氣……可惜,我穿越附贈的‘王者之氣’消耗光了。娘希匹,要是我也能學腓特烈老匹夫的‘王者之氣’就好了,以後跟人玩兒命時,氣勢上就己先壓人一頭!」
……
皇帝坐到了偏廳中高出地面一米的皇座之上。
精英禁衛們拱衛于他四周。
林楓、漢尼拔和那些來朝拜皇帝的青年們,分成兩列站在皇座下才,面朝著皇帝,微垂著腦袋。
「早上好,伙子們。」腓特烈三世首先話了,他的聲音听上去很柔和。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味道。但是他的語氣越是平淡柔和,便越能凸顯他那種虎軀不用震,都能釋放出來地王者之氣!
「早安。陛下!」下面的伙子們齊聲道,就像統一排練過了一樣。就連林楓,也跟那些不對盤的青年們保持了一致地節奏。
「不對頭!不可能這麼一致的!」林楓心中凜然。這老皇帝的控場能力實在太可怕了!
「不用多禮。都抬起頭來吧,讓我看看帝國地年輕一代。」皇帝微笑道。
眾人微微抬起了頭,但都只敢將視線落在皇帝的下巴上,誰也不願與他對視。
「唔,不錯。都是些很精神的棒伙子!」皇帝贊嘆了一句,又道︰「你,就是古德里安•馮•凱撒斯吧?」
皇帝的聲音在正胡思『亂』響著的林楓耳邊響起,廳中這麼多人。但林楓偏偏就覺得皇帝好像只跟他一個人話一般。
他抬起頭,飛快地與皇帝對視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頭,走出隊列。上前兩步,躬身道︰「是的陛下,我就是古德里安。您能記得我的名字,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榮幸。」
「呵呵,你的名字太響亮了,我就算想不記得都不可能呢!」皇帝意味深長地道。
「啊,陛下過譽了。古德里安只是巴伐利亞鄉下地一個領主而已,哪有什麼名頭?」林楓遜謝不己。
皇帝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古德里安。伊麗莎白還好吧?」
他的語氣听在別人耳中相當柔和淡定,可是听在林楓耳里。卻只覺里面包含著一抹看不見的殺機,一股能刺痛人心的煞氣!
「她很好,我地陛下。」林楓的心髒跳漏了一拍,後背已經在滲出冷汗。
「別緊張孩子。」皇帝柔聲道︰「雖然你違逆了我的旨意,但這件事情卻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有想到,你與伊麗莎白是真心相愛的。古德里安,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伊麗莎白。我愛她,就像愛親生女兒一樣。」
這一回,他的聲音又變了。變得像能拂進人心田的輕風一樣,輕松地吹走了林楓心中累積的緊張情緒。
「謹遵您的意旨,陛下!」林楓松了口氣,心中對腓特烈三世卻是更加忌憚了——這老頭子實在太會玩弄人的情鍺了!和天使安琪兒起來,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忽然聯想到雄才偉略,驚才絕艷地開國大帝腓特烈一世。那開國大帝只用10年就打下了這麼大的帝國,收服了無數猛將名臣。他又是憑地什麼,讓那些原本是高盧帝國高官的人們,爭相投入他的帳下?
要知道,開國大帝僅僅是個鄉村教師的兒子,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特別響亮的名聲。起兵之初,他只有不到300人的追隨者,地盤兒就是現在的大帝之城——那時候還只是個鄉下鎮!
可是就在他起兵之後沒過多久,便有一個高盧帝國的大貴族心甘情願地投*了他,為他提供軍費、兵器、糧食等等戰略物資。為了他的造反事業散盡家財!據,那個大貴族當時還是領兵去鎮壓叛『亂』來著。結果一世大帝只身進入貴族軍帳,與他談了一宿,第二天那貴族就轉變立場了。
難道,一世大帝折服人心,憑的也是這種「王者之氣」?
林楓旋即又想到。伊麗莎白明明沒有修習魔法,可是身上卻總是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天然魅『惑』。在沒有將公主采摘到手之前,林楓在她面前很容易有情緒失控地感覺!
難道……這所謂的「王者之氣」,是腓特烈家族一脈相承的天賦異能?
在極短的時間內,林楓便想到了這麼多種可能,並做出了完全符合事實真相的判斷!
作出這個判斷之後,林楓對大帝的忌憚之心反而消去大半。
原因很簡單,腓特烈三世顯然沒有一世那樣強大的「王者之氣」。否則的話,他就不必處心積慮地要干掉林楓了。直接用「王者之氣」,把他收服不是更好麼?
「看來腓特烈這老匹夫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甚至掌控人的情緒。但他顯然對收服我這精神力強人的術士缺乏自信啊!」林楓心中如是想,便又多了一份鎮定。先前他已經在猶豫是否要將刺殺計劃進行下去。但現在那猶豫之心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世上最快地不是光,而是思想。林楓心中過了這麼多念頭,時間也不過只過去短短一瞬而己。
只听腓特烈三世道︰「古德里安。你反擊海盜,擊殺亡靈術士大師伊卡埃爾的事跡我已經听過了。單憑這一戰績,巴伐利亞甚至聖意志帝國第一青年勇士的稱號,你就己經當之無愧。我……」
「陛下!」一個身材高瘦,相貌英俊地年輕人突然出聲打斷了皇帝的話。但是皇帝並沒有表『露』出絲毫意外和不悅的模樣,反而以一種饒有興趣,甚至略帶鼓勵地眼神看著他。
「請原諒我的失禮,陛下。」那青年先對皇帝躬身行了一禮,隨後又不屑地看了林楓一眼。道︰「但我並不認同您的,關于這位古德里安先生,就是聖意志帝國第一青年勇士的話。」
林楓心中暗呼︰「來了來了,媽的唱雙簧連點虛偽的掩飾都不搞。當真以為吃定我了麼?」
「哦?」皇帝淡然道︰「難道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是的陛下!」那青年道︰「我听,古德里安先生襲擊維京海盜的時候,由伊卡埃爾大師率領地海盜團體,已經先後與興登堡的衛隊大戰了兩場。並攻克了興登堡的城堡。在那兩場戰斗當中,伊卡埃爾大師先後召喚出了地獄火、末日守衛。
「大家都知道,無論是召喚地獄火還是末日守衛,都將消耗掉極其大量的魔力。而伊卡埃爾大師于一天之內,連續召喚了這兩個惡魔,他當天還能剩下多少魔力?一個術士大師如果沒有魔力。那他還能剩下多少戰斗力?」
他笑了笑,道︰「我還听。古德里安先生雖然是以少量兵力逆襲兵力佔優地維京海盜,但他采取的卻是暗中偷襲的戰術。並在戰斗一開始,就以火攻瓦解了維京海盜,徹底消滅了他們的有生力量。在與伊卡埃爾大師對決之時,維京海盜已經沒有任何協助作戰的能力了。
「哦,對了。據伊卡埃爾大師在最終之戰時,還召喚出了一個末日守衛。但是那個末日守衛,卻被古德里安先生的追隨者死死纏住,沒能幫上伊卡埃爾大師的忙。魔力完全消耗一空的亡靈大師,對上魔力充沛,準備充分的古德里安先生,這結局誰都能預料得到了。」
腓特烈三世笑問那青年︰「你這麼,又是什麼意思?」
那青年淡然一笑,道︰「我地意思就是,古德里安先生擊殺伊卡埃爾大師,大部分*的還是運氣。至于他真正地實力……呵呵,我只能,當時的情形,換作我們這些人當中任何一個人在場,都能毫無意外地殺死亡靈大師。」
林楓嘴角掛著淡漠的笑意,靜靜听完了這青年的話。對他所的內容,林楓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興登堡攻防戰的經過很容易查出來。而林楓的逆襲又是堂而皇之地搬上了大銀幕。以聖意志帝國的能力,要是連這都查不出來,那才是真正的玩笑。
腓特烈三世這時呵呵一笑,道︰「你可不要忘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所以我還是認為,古德里安的確配享有帝國第一青年勇士的榮譽。」
皇帝捧殺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再蠢笨的人都能听得出來。但是听出來了又能怎樣?這里除了漢尼拔和林楓,全是聖意志帝國的人。漢尼拔為大局計,不能出任何傾向于林楓的言論。而林楓……更是只能被動接招了。
當然,林楓是毫不畏懼的。
殺死伊卡埃爾,他承認運氣佔了很大的成份。甚至殺死黑龍達爾巴,也是*了50%以上的運氣。
但是,這樣就可以看林楓的實力麼?再強的運氣,也是要有實力在背後撐腰的!沒有實力,運氣再好又有個屁用!
聖意志帝國的這些青年之所以擺出一副吃定他的模樣,大概還真的以為他只有運氣,沒有實力吧?
「陛下!」這青年大聲道︰「如果古德里安先生僅憑一場運氣佔了極大成分的勝利,便享有帝國第一青年勇士這榮譽的話,只會傷害我們這些帝國青年的進取心!請陛下明斷!」
「哦……那你覺得,應該怎樣驗證古德里安是否配享有這榮譽呢?」皇帝淡然問道。
「我願向古德里安先生挑戰!」這青年斷然道︰「我將以我的劍,來驗證古德里安先生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