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見腳下這一片地面正在微微的顫動上,地面上的土塊不住的彈動,就象是觸了電的跳蚤,稀拉拉的幾根細草也搖來晃去的不停擺動。張戈指著地面一臉驚愕的大叫︰「這是怎麼回事?」
「傻冒!還不快跑!」妖貓早已經跳到了一邊,扯著嗓子大聲示警,「周圍的地面都沒事,那下面一定有古怪!快跑!」
張戈一听,連忙拔腳就跑。剛剛跑出兩步,就听轟隆一聲,張戈腳下地面猛地一晃,兩腿一打圈,便結結實實摔了個嘴啃泥。正在眼冒金星頭暈眼花之際,張戈就覺得腳腕子上一緊,緊接著竟被倒提了起來。
「快來,快來護駕!」張戈驚駭之中,雙手死命的向外抓撓,閉著眼楮就嚷開了。這是咋整的,連面還沒見著,自己就象個雞仔一樣被人提溜起來了。
「真丟人,你瞎嚷嚷啥?是豬頭把你抓起來了。」張戈感覺渾身一顫,身上的衣服出一陣破裂的脆響。老九又撲到了他的身上,先是在張戈耳邊念叨了一句,接著又尖著嗓門出一陣嘲諷的笑聲。
是豬頭魔象在抓著老子?張戈听到老九的話,這才睜開眼楮,就這麼倒著頭向四周看去。
就見方才自己駐足的地方,地面竟顯出了一個方圓七八米一人多深的大坑,豬頭魔象兩條雪白的粗腿便矗立在這土坑之中,一只手正倒提著自己。一定是剛剛有個鬼妖偷襲自己。恰好大笨象及時趕到,抓著自己腳脖子,把自己救出了險境。
這時,豬頭魔象怒吼連連響徹雲霄,張戈耳里就听的一陣啪啪地拍擊之聲,顯然是豬頭魔象和敵人正在搏斗。土坑邊,龍蝦仰著腦袋。視線好像正落在豬頭魔象的上半身,他手里揮舞著一對羊角。但只是神情緊張的站那看熱鬧,絲毫沒有上去為大笨象助陣的意思,卻不知道是搞的什麼名堂。
「大個子,你把我放下來,你用兩只手和它打!」張戈看了一下周圍的形勢,心里便有了底。娘的,大個子就是缺心眼。老子要是不吭聲。估計他這輩子都想不起來這茬!
豬頭魔象這時才如夢方醒,手掌一松,讓張戈做了一個垂直下落,口中大吼一聲,兩手齊上, 里啪啦地打了起來。
張戈雙手在地上一撐,從地上翻身站起,縱身便跳出土坑。張戈跑到了龍蝦身邊。這才轉頭向後望去,要看一看這個正在和豬頭魔象酣戰的鬼妖,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眼望去,張戈竟大吃一驚。土坑中只有大笨象站在那里,並沒有見到其他地鬼妖。大笨象大半截身子1ou出在地面上,就听他口中怒吼陣陣。象個大猩猩一樣,雙手攥成拳頭,正在不停的敲打著自己的胸膛。咋一望去,還只道豬頭是在模仿金剛的造型。
土坑中沒有狀況啊,那剛才襲擊我的是什麼玩藝?難道是個隱形的鬼妖?張戈皺著眉頭正要問,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豬頭魔象地胸脯上。
豬頭魔象的拳頭象雨點般的落在自己胸脯上,張戈細細看去,這才現在豬頭魔象的胸脯上竟然黏著一團半透明的東西。那東西有臉盆大,帶著些白色,看上去黏糊糊的一團。就像一堆空前絕後的清水鼻涕。豬頭魔象瘋般的在自己身上敲來打去。顯然就是在拍打這個東西。
「他媽地無量天尊!老九,這是不是穿山地妖?」張戈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跳出來了。
「恩…可能就是吧。」妖貓慢騰騰的應了一句。
九爺的這句話。的是很有講究的。他只應該就是,卻不一定就是。
理由很簡單,他和張戈一樣,從來都沒見過這東西,只是在冥海伏魔錄上看到過穿山地妖的圖像和文字記載。不但妖貓,就連德顯天師都從來沒見過活著地穿山地妖到底長什麼樣。
通冥宗歷代天師中,和這穿山地妖打過照面的,也只有開山鼻祖張清玄張大天師一人。冥海伏魔錄上關于穿山地妖的記載,便是出自張清玄的手筆。按冥海伏魔錄上的記載,清玄天師當年在冥海一座大山下,曾經親眼目睹這穿山地妖威,這鬼妖身如羊脂牛膏,大如葦席,潛行于土石之中,善好陷地坑山。
張戈把整本冥海伏魔錄已經是倒背如流,故而一眼看去,就叫嚷了起來。妖貓九爺雖然對張戈作出的這個判斷還較認可,但素來愛面子的九爺還是給自己留條退路,開口了句模稜兩可的話。萬一這東西不是穿山地妖,于九爺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什麼妨礙。
已經進入作戰狀態的張戈自然不會覺察到妖貓地心計,這當口,他正是目不轉楮看著大笨象地胸口。那全神貫注的模樣,好像土坑土坑里站地不是豬頭魔象,而是布蘭妮。
眼前豬頭魔象身上的這個怪物,除了塊頭點,其他的倒是都和穿山地妖對上了號,地面上的大土坑,想必就是它搗的鬼了。穿山地妖在冥海里可是極其的罕見,想當年老祖宗清玄天師,他老人家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穿山地妖。怎麼那麼霉,自己一泡尿竟招惹出來這麼個古怪玩藝。娘的,都是撒尿惹的禍啊!
土坑之中,大笨象兩只拳頭在自己身上象擂鼓一樣,敲打的咚咚作響。把自己雪白的身軀拍打的一片通紅,咋一望去,象爺簡直像是剛從桑拿房里走出的的浴客。可那團黏糊糊的清水鼻涕在大笨象寬闊的胸膛脊背上,靈活的四處游走。大笨象勁頭雖猛,卻絲毫沒有傷到它半點。
張戈看了一晌,卻是琢磨出了些名堂。這穿山地妖夠地確邪門,仗著活動快捷,在大笨象身上縱橫馳騁如履平地,讓豬頭魔象空有一身神力,卻只是自己打自己。這一手玩的太邪門了。難道它想讓大笨象自己把自己打死不成?
豬頭弟為了營救自己而陷入窘境,已方人馬雖多卻是都bsp;張戈想了一下。嘿嘿冷笑一聲,從身上取出天罡五雷符,開始準備飆了。
大笨象那雪白的龐大身軀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導體,天雷轟中大笨象,自然也就轟中了那個鼻涕蟲。豬頭魔象是和自己神元相通的通冥護法,全不怕陰風天雷會誤傷到他。而且象爺的身材如此高大,閉著眼楮都不怕打不中。就算喝醉了都不擔心會放空炮。這樣的好機會,張三爺自然不會放過。
半空中轟隆一聲,落下了一道天雷,正劈著大笨象碩大地腦門上。張戈現在鳥槍換炮,陰風加上天雷,法術殺傷力此時已經頗為可觀。豬頭魔象挨上張天師這突如其來的一道天雷,自然是毫無損。但正在大笨象身上四處游走地穿山地妖卻是猛的一震,接著便停留在原地。臉盆大的流體身軀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大笨象先是一愣,忽地回過神來,抬起一只拳頭,喉嚨里野性的嚎叫了一聲,重重的打向了那軟塌塌的鼻涕蟲。張戈和妖貓眼見象爺揮拳打去,不禁齊聲叫了一聲好。象爺是什麼身份?象爺是神力無窮力能排山地金剛魔象。別是穿山地妖。就算是一塊頑石,挨上大笨象的拳頭,那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象爺那籃球大的拳頭在張戈喝彩聲中急砸下,帶著呼呼的風聲正打中了穿山地妖。
「我kao!」喝彩聲余音未了,張戈卻又跳著腳大罵起來。
原來象爺一拳擊下,卻象是打進了一汪清水。拳頭竟穿過了那鼻涕蟲半透明的身體,蓬的一聲,重重的轟在了象爺自己身上。象爺吃了自己這無迅猛地一拳,卻也是不好過,口中竟然低低的申吟一聲。痛苦的彎下了身子。
這他娘的!傻大個真的把自己給干倒了!張戈和妖貓頓時就炸了鍋。張戈是惱怒的破口大罵。妖貓九爺卻是笑地咯咯的,竟是在看傻大個的笑話。張戈嘴里恨恨的罵了幾句。又夾出一張符紙,做起法來。弟吃了癟,老大再不威,那就沒天理了!
那鼻涕蟲卻是滑溜的厲害,半空里剛一響起雷聲,它居然就身子一抖,從大笨象身上掉落在了地面,豬頭魔象掙扎著想要抬腳去踩,卻見地面上的穿山地妖,就好像是沙子堆上面一灘水,轉眼間就滲進地下,如同水銀瀉地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大笨象驚的出一聲長鳴,揮舞起手里的象牙彎刀,一刀便在地面上刨開了一個深深的口子,但進入眼簾地只有泥土石塊,哪里還有鼻涕蟲地影子。
通冥宗四位高層立馬就長了臉,面面相覷,大眼瞪眼。
各種大場面都經歷了無數,可象這樣的鬼妖卻還是第一次踫上。打不過,人家就干脆不打了,索性遁入地下,你拿它有什麼辦法。要沖來一群鬼妖和他們正面硬撼,那倒是不怕什麼,可如今人家見勢不妙就逃之夭夭,而且讓你根本沒辦法追擊,這可是讓人憋氣地很了。
「壞了!這東西難道是從天坑里跑出來的?」張戈愣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件大事,失聲驚呼了起來。
身為白紙扇的九爺這回卻是反應慢了一步,居然還傻乎乎的問道︰「穿山地妖本來就是在地下嘛,它從天坑里出來的,那又怎麼了?」
張戈拍著大腿,無惋惜的道︰「老九,這下咱們可虧大了。你想,它就住在天坑里,那幾百個龍羊的神元晶早就該被它吃光喝盡了,人家連渣都不會給咱們留下來的!」
妖貓愣了一下,心里也是感覺遺憾之極。想了想後,妖貓開口道︰「既然天坑里沒有神元晶了,那咱們還是走吧。穿山地妖不好對付,它動不動就鑽到地下,我們拿它可是沒辦法。」
「知道了,馬上就走。」張戈點了點頭,縱身跳下土坑,走到大笨象的身邊,準備安慰一下垂頭喪氣的象爺。
象爺這會正感覺灰溜溜的。他在冥海縱橫一方,也算是土豪級別的人物。可剛剛在頂頭上司面前,被一泡鼻涕給耍的團團轉,還差點一拳放倒了自己。哪怕有天大的面子,也被這一下子給全丟完了。
大笨象正在懊惱之際,見張天師走到身邊來寬慰自己,象爺感覺心頭一暖,只是憨厚的向張戈笑了兩聲,竟激動的不出話來了。張戈笑呵呵的拍了拍大笨象的肚皮,高聲道︰「大個子,這有嘛啊?咱不跟鼻涕蟲一般見識…」
話剛到這里,張戈就感覺手掌一陣刺疼,急忙低頭一看,只見手掌上不知從那里沾了些黏糊糊的透明液體,拿鼻子聞一下,感覺腥臭撲鼻,手心里被這黏液蟄起了一片明晃晃的水泡,看上去好不嚇人。張戈連忙把手掌按在地面上使勁摩擦,嘴里連連叫道︰「這是咋回事,這咋弄的?」
「子,你看傻大個的身上!」妖貓尖著嗓子叫了起來。
張戈捧著巴掌,轉身望去,就見豬頭魔象身上居然到處都涂滿了這種黏液。張戈驚的叫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大個子,你沒事嗎?」
大笨象愣愣的站著,到現在他也沒明白張戈生了什麼狀況。听到張戈的問話,大笨象搖搖頭,憨頭憨腦的道︰「沒事啊,什麼事也沒有啊。」
「他天生銅皮鐵骨,你和他…切!」妖貓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不學無術的天師真夠傷腦筋的。
原來是這樣!張戈頓時恍然大悟。看來那穿山地妖在大笨象身上四處游走,倒不是為了耍弄象爺。原來是要把這腐蝕性的黏液涂抹在大笨象身上,多半這黏液便是鼻涕蟲御敵的手段了。只不過大笨象天生銅皮鐵骨,這黏液對他來,和一灘口水也沒什麼區別。
張戈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掌道︰「老九,那我的手怎麼辦?大個子,你別愣著了,收拾收拾,準備回亂尸崗。」
話音剛落,張戈腳下的一片的泥土突然動了一動,那只臉盆大的穿山地妖竟猛的一下,從里面冒了出來。
張戈驚呼一聲,還沒等他抬腳走開,穿山地妖已經撲上了張戈的腳面,順著腿一路而上,直奔張戈的腦袋上爬去。轉眼之間,鼻涕蟲已經爬到了張戈脖子上。
張戈一面驚呼,一面兩手竭力的拍打著。感覺鼻涕蟲在自己身上爬過的地方,一陣陣火燒火燎的刺痛,這黏糊糊的東西爬行在自己身上實在是惡心之極!百忙之中,張戈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完了,這下要被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