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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女神童藍燕心里吃不準這事,便邀張浩山一起去見白眉老道和明空和尚,是真是假到時一問便知。胖二爺張浩山早就借助現代化通訊工具和明空大和尚通了氣,心里是有底的很,因此拿腔捏調的推辭了幾句,也就順水推舟了。
這種去領功的美事,傻子才不去呢。
不過,張三爺張浩峰可是暫時不能再1ou面,這件美事只能是張浩山一人獨享了。張戈手上現在還有千里香的味道,再滿世界亂跑,不定就要穿幫。好在這千里香過個十天半月就揮殆盡,要不,三爺張浩峰可是要被一舉封殺掉了。
看著張浩山和熊貓眼藍燕下了頂樓,張戈和妖貓老九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本來以為今天這事非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沒想到二叔和明空大和尚這對無恥的胖子,竟然瞞天過海,搖身一變成了見義勇為拾金不昧的活雷鋒。而且自己大動干戈,把人家混元宗的大師姐揍出了一對熊貓眼,居然屁事也沒有,這讓張戈感覺實在是非常非常的過癮。
身為老張家的後人,通冥宗的二把手,張天師現在總算是找到了點紈褲子弟公子的感覺。
在頂樓天台上將一干護法運功遣回冥海之後,張戈便獨自一人回到了四樓的房間里。二叔張浩山臨走時,把從白鱗飛蛇韓靜湘那里搜來的地圖交給了張戈,讓他等到老爸張浩海回來。拿給這個大知識分子瞅瞅,看能不能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地圖上地這個地方一定是有些古怪,要不,韓靜湘干嘛巴巴的收藏這麼一張地圖呢?難道,這地方就是陰山的所在?不會!韓靜湘既然是陰山中的鬼妖,沒理由出門還帶著家里的地圖啊…
張戈坐在床上,把地圖攤在面前。歪著腦袋研究了半天,依然是不得要領。正在一頭霧水之際。張戈突然就听見門外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張戈咧著嘴一拍巴掌,得了,自個別在這瞎琢磨了,家里的活地圖回來了!
張家大爺張浩海乃是國內頗有聲譽地的考古專家,還是本省清河大學歷史系地教授。因為參與考古掘的關系,他一年里面有十個月都是在外奔波,用二爺張浩山的話來。那可算是踏遍了偉大祖國的犄角旮旯,掘遍了上下五千年的墳墓廢墟。
而且這張大教授更有一樣怪癖。但凡是他到過的地方,必定要像個特務似的到處游逛一番,末了還要親手繪制一幅地形圖,以示自己已經把這地方模了個底透。曾經有人見了他這般做派,拿了幾張遮去地名地地圖交給他來辨認,故意要糗糗這個書呆子。當時,大爺張浩海略掃一眼。隨即就信手標出了地名,當即便是技驚四座,滿堂嘩然。
于是,活地圖這個光榮稱號便毫無疑問的落到了張浩海的頭上,想摘都摘不掉了。昨天晚上在明空大和尚那里,二爺張浩山之所以大包大攬把這個事給接下來。也就是全指望著自己大哥呢。
「戈,你二叔呢?」隨著一聲門響,張浩海夾著個大大的公文包,一臉倦意的走進了房間。
張戈抬頭看看老爸,極力擺出一幅天真無邪的笑容,樂呵呵的道︰「老爸,累了吧?二叔有事出門了,估計中午都不回來了。」
「不累不累。恩,戈,你這是玩什麼呢?這是什麼地圖?」張浩海被自己兒子問候了一句。利馬的來了精神。放下公文包,神采奕奕地走了過來。剛走了兩步。張浩海的視線就被床上的地圖給吸引過去了。
不錯!到底是自家人,不用喊他,看見地圖自己就湊上來了。張戈在心里笑了一聲,點著那個平新縣大田鎮地圖,開口道︰「老爸,這是二叔留下的,是想讓你看看這是個什麼地方。」
現在哪里還要張戈再,張浩海早就一把抓起了地圖。剛看了一眼,張浩海突然一皺眉頭,扭頭問道︰「戈,這地圖從哪里來的?」
「這是二叔的…」張戈有點犯糊涂了,很本能地先把自己給撇了個干淨。
看老爸這神情,好像是現了什麼不對路的地方,這張圖有什麼不妥呢?不管是咋回事,還是先把這事推到二叔身上較安全,老爸揍起自己來,那可是半點也沒有知識分子的風度了。
「怪了,他怎麼會有這張地圖,這事真是巧了!」張浩海推推鼻子上的鏡框,皺著眉頭,一臉古怪的樣子。
「巧了?老爸,怎麼個巧法啊?」張戈琢磨了一下,看老爸不象要動手的架勢,便把腦袋又湊了過去。
張浩海放下地圖,呵呵笑了一聲,道︰「平新縣大田鎮嘛,呵呵,過幾天我就要到這個地方去了。」
什麼!老爸居然要去這個地方?張戈瞪著眼楮,直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開什麼玩笑,天下居然有這麼巧的事?這邊剛在韓靜湘的皮包里翻出地圖,那邊老爸就準備去那里了…難怪剛才老爸這事太巧了,真是太巧了!
不過,居然老爸要去這個地方,那這事可玩笑不得了。萬一陰山在那里搞了什麼古怪玩意,老爸一去可別中了道,這事一定要整個清清白白才可以。
「老爸,我老實話啊,這張地圖是我和二叔從一個妖精手里奪下來的。估計這地方一定有古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張戈定了定神,亮出通冥宗二把手的架勢,一臉嚴肅地向老爸開口問。
張浩海被自己兒子搞地一愣,屁孩子怎麼突然就像個大人似的。神情嚴峻地和自己探討起問題來了。想起二弟張浩山凌晨和自己的一席談話,張浩海心里咯 一下,竟不上來心里是個什麼滋味。看來二弟沒亂講,自己兒子的確是德顯天師轉世重生啊!
至于張戈的妖精雲雲,張浩海半點也沒放在心上。通冥宗老張家自己堂屋里就有個妖貓,照壁里有條陰龍。二弟張浩山替天行道拿妖捉怪,張家大爺又不是沒見識過。早就審美疲勞了。
張浩海心里嘆了口氣,皺著眉頭想了想。開口道︰「戈,你等下。」嘴里著,起身走到文件櫃前,伸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牛皮紙袋來。
「戈,你看。這是我上個月在內蒙古掘古墓葬的時候,我拍攝地一些實物照片,還有當時的記錄。」張浩海坐到了張戈地面前。伸手從紙袋里取出厚厚一摞的照片和一本硬殼筆記本。
這個和平新縣大田鎮有什麼關系?張戈听的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老爸。
張浩海卻是看也不看張戈,伸手一張張的攤開照片,嘴里自顧自的道︰「這是一座明朝時期的瓦刺王侯墓葬,算是近年考古方面較重大地現之一。不但墓室完好,而且規模空前啊,陪葬品多達兩千六百多件。但是在棺槨里,我現有這麼一樣東西。一樣很怪的東西。」
張浩海兩根細長的手指捏著一張彩色照片,遞到了張戈面前。張戈一頭霧水的接過照片,低頭一看,不由得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照片上竟然是一塊扁平的鐵八卦!在一座瓦刺王侯墓葬中,居然在棺槨里現了鐵八卦!
元朝初期,道教信徒雖然也備受恩寵。封贈甚重,但那是朝廷出于其戰略上的考慮,為了穩定局勢而已。自忽必烈以後的歷代皇帝都是極其崇佛,尤其是藏傳佛教,對道教甚至已經到了百般打壓地地步。而且從未听有什麼王侯的墓穴里出現過道教的物件,可如今怎麼會從一個瓦刺王侯的棺槨里冒出個鐵八卦呢?
從照片上看去,這鐵八卦的大倒也無法判定,只是看到上面閃爍著些星星點點的暗黃光芒,更是顯得有些神秘。張戈端詳了半天,從照片上移開視線。看著老爸道︰「老爸。這個…恩,這個現是挺重大。不過。不過這個和那張地圖,有什麼關系啊?」
「這張照片只是照了正面,這鐵八卦地背面還另有玄機。」張浩海現在到了自己的學術範疇之內,那是越侃越來勁,瘦刮刮的臉上容光煥,就好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似的。
張浩海攤開自己的筆記本,翻到一頁,一根手指點著筆記本,頗為自得的道︰「在鐵八卦的背面,居然刻有一幅地圖!你看看,是不是感覺很眼熟啊?這就是那個平新縣大田鎮!我當時覺得怪,就順手把它給繪了下來,回到北京查了一個星期,終于找到這個地方了。就在雲南省,雲南省平新縣大田鎮!」
無量那個天尊!張戈很有些意外,但更多的還是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啊?人家那平新縣大田鎮的地圖有一張桌面那麼大,老爸筆記本上繪的鐵八卦背面圖像,不過就是簡單地幾筆線條……難道這樣就可以斷定鐵八卦背面上地地圖,就是雲南省平新縣大田鎮?這也太神了吧!
抬頭看看老爸半點不容置疑的樣子,張戈猶猶豫豫地問道︰「老爸,我看這鐵八卦上地圖,好像不怎麼精確啊……」
「這是我當時順手畫下的,只是個大概。在實物上面,那地圖可是繪制的很精細的。我憑著記憶,又畫了一幅地圖出來,帶著人查了一個星期,終于查到這個地方了。絕對錯不了的!」大爺張浩海的口氣斬釘截鐵,顯得自信滿滿。
原來是這樣啊,張戈點了點頭,終于明白了這里面的名堂。
老爸張浩海雖然是個古板的舊派人物,人情世故上面是半點也不通,但是要論起專業範疇之內的事。張大教授可是坐著航天飛機吹喇叭,名聲都響到天外去了。既然老爸是雲南省平新縣大田鎮,那就是一定沒跑!等等,不對,這事不對!張戈突然間就是一個激靈。
「老爸,你怎麼還憑著記憶去畫地圖啊,難道沒有鐵八卦背面地照片嗎?」
「沒有了。拿去沖洗的時候底片丟了。」
「那,那個鐵八卦呢?實物還在嗎?」
「被盜了。回到北京的第二天。研究所保管室的門就被橇了,丟了三件明清文物,還有這個鐵八卦。」
難怪混元宗的天才兒童大師姐,居然混到老爸手下去當助理。額滴那個神啊,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張天師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把床上地照片都忽拉拉撒了一地。
一定是混元宗不知道從什麼途徑,知道了那座瓦刺王侯墓葬之中。有這麼一塊怪的鐵八卦。但是身為修道之人又不能去掘人墳墓,那可是大損功德地事情,是鐵定要遭天譴的!湊巧,考古研究所也要準備掘這座墓葬,于是混元宗就派人混進考古隊,伺機而動,來個不勞而獲。
偷盜雖然也折損功德,不過掘人墳墓要輕松太多了。壓根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那麼混元宗派誰混進考古隊合適呢?至少要是個懂點考古知識的人。弄一外行過去,不出三天,就利馬得1ou餡。最合適的人選,無疑就是那位智商和愛因斯坦差不多,又有著身外化身這手絕活的女神童。
她既然連空氣動力學都懂點,那她懂點考古知識也不稀。人家堂堂一個神童,干點助理什麼的活計,絕對不在話下。老爸張浩海不是過嘛,她地專業知識還是不錯的。由此可見,這丫頭片子偽裝的是極其成功,估計把考古隊上下全都糊弄的團團轉了。
底片丟失和鐵八卦被盜,十成十就是這個女神童藍燕的手筆,這絕對錯不了!她混進考古隊,不但可以掌握第一手資料,隨時抹去考古隊關于鐵八卦的記錄。又可以一路追蹤鐵八卦。挑選合適的機會,施展個妙手空空。毫不費力的將這樣東西納入囊中。混元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可惜千算萬算,他們還是算漏了一樣。老爸地大腦雖然不上愛因斯坦,但在記憶地圖方面卻有專長。居然硬是憑借記憶又把地圖給畫了出來,而且還查到了確切的地點——雲南省平新縣大田鎮。才,老爸真是個才啊!
恩…虎父無犬子,自己也是個才。混元宗苦心策劃的行動,居然被咱一眼看破,這一手也不簡單啊。才啊才!張戈想到這里,不由得嘿嘿的低笑了起來。
「戈,戈?你怎麼了?」張浩海見兒子大叫一聲跳了起來,臉上神情變幻不定,接著竟聳著肩膀笑了起來,張家大爺不禁微微有些緊張。
張戈笑呵呵轉過身子,沖著老爸一擺手,低聲道︰「老爸,我沒事!你那個助理江燕,我已經知道她的底細了。這所有的事情,我也都想明白了!」
「江燕?她不就是個修道地人嘛?所有的事情你都想明白了?你的是什麼事情啊?」張浩海一臉的茫然,全然不知道自己兒子在些什麼。
好嘛,這當事人還迷糊著呢!張戈一吧嗒嘴,坐到老爸身邊,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雙手上下一通劃,將江燕的身份來歷和自己剛才的推測,原原本本向著老爸講述了一遍。
「什麼,江燕居然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張浩海鏡框後面的眼珠越瞪越大,幾乎要破鏡而出一樣。
「恩,八歲,我大點。」張戈吸溜下鼻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地天哪,真是不可思議!真是好險啊,我還打算給她介紹對象呢,真是沒想到啊…」張浩海一只巴掌在大腿上 里啪啦地拍個不停,嘴里是連連的感嘆不已。
張戈一聳肩膀,壞壞地笑了一聲。老爸還打算給她介紹對象?真要是介紹成了,派出所非抓你不可,這不是明擺著教唆未成年人違反計劃生育嘛!
照耀在北京城上的日頭已經漸漸偏西,隔著玻璃窗望去,遠處林立的高樓大廈都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堆堆金燦燦的苞米堆,很是有些欣欣向榮的意思。
張戈和老爸已經整整一天沒出屋,一邊扯著閑話,一邊等著二叔張浩山回來。
張浩海率隊前往雲南的計劃,已經被考古研究所給批了下來。可通過張戈的一番分析來看,這一趟的行程實在是吉凶莫測。
先,在白鱗飛蛇韓靜湘的皮包里現了平新縣大田鎮的地圖,這明陰山也通過某種途徑盯上了這個地方。其次,混元宗既然派遣門下最得力的弟子臥底,拿到了第一手資料,肯定也會有一票人馬殺到這個大田鎮。
雖然不知道大田鎮上到底有什麼蹊蹺,但是這地方既吸引了鬼妖,又引來了修道中人,大田鎮可也算的上是龍潭虎穴了。張浩海和他那幫考古隊員,這個時候也趕到那里湊熱鬧,估計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按照張戈的想法,這事倒也簡單。什麼狗屁鐵八卦,什麼平新縣大田鎮,這關咱們老張家什麼事?咱不去那地方,隨便陰山和混元宗怎麼折騰去。
可是張家大爺張浩海卻不這麼想,他是認準了死理,什麼都要去那地方看個究竟。
「計劃是我提出來的,現在我又不去了,這怎麼可以?而且,你的陰山也好混元宗也好,我又不妨礙他們,我只做我自己的事。如果有風險的話,就不去做了,那干脆就不要搞什麼科學研究了。做這一行,就要隨時準備冒風險,這才是科學的態度。」張浩海推推鼻子上的鏡框,言語之中很是不耐煩。
得,科學的態度又蹦出來了。張戈無奈的聳聳肩膀,明智的選擇了閉口不言。下大天來,那也沒有兒子訓老子的道理。老爸的思想工作,還是留給二叔去做吧。估計自己再唆下去,就離挨揍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