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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在這地方動手?這可是大白天。」九爺的腔調懶洋洋的,象是剛剛睡醒一樣。
「大白天也要打!這幫家伙是活膩了,居然惹到老子的老子頭上來了!」張天師咬牙切齒,臉繃的緊緊的。
妖貓老九低低的笑了幾聲,很是贊許的道︰「子,你有長進啊。今個居然沒進門就把天眼運起來了,不錯不錯。」
「我又不是傻子。老爸那都把叫關和白門樓捏到一塊唱了,我怎麼會听不出來。」張戈對照鏡子,嘴唇輕輕的開合,無聲的回答了一句。
「什麼白門樓,你那教授老子唱的大戲,難道還有什麼名堂?」听了張戈的話,九爺好的追問了一句。
張戈咧嘴一笑,很有些得意的道︰「羅成叫關那段,是羅成叫他兒子快去搬救兵,白門樓是呂布被人抓住砍頭了。咱老爸把這兩段捏到一起,那擺明就是,兒子,我被人抓了,馬上要玩完了,快找人來救我!你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九爺听得莫名其妙,全然不知道是哪跟哪。
張戈吧嗒一下嘴,搖搖腦袋也不作聲了。老九這家伙啥都好,就是沒文化。但凡是踫上高雅點玩意,這老東西他利馬就抓瞎了。
馬桶呼啦一聲水響,張戈一臉輕松的走出了衛生間。
那個絡腮胡子依然是雕塑般地站在房間門口,蒜頭鼻子余帥哥坐在沙上滿嘴叫著大哥。正和張家大爺張浩海聊得起勁。旁邊的兩張床鋪上,坐著三個二十多伙子,歪著腦袋正上下打量著張戈。
「三哥,來來,你坐這。」看見張天師走了過來,沙上的余帥哥,極有眼力勁的向邊上擠了擠。給張戈騰了個座位出來。
張三爺大大咧咧的一擺手,正色道︰「我心里有氣。我不坐!」
這話一出口,不但張浩海和余多憶都是一愣,就連屋里的另外四人也投來了好的目光。這子好好地,怎麼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呢?
余多憶詫異的張著嘴巴,正要問,就听張戈咬牙切齒地厲聲喝道︰「有些人太不是玩意!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
話音未落。眾人就听的轟隆一聲巨響,衛生間的那堵磚牆猛然爆裂,牆上頓時顯出一個烏黑黑的大洞,房間里磚瓦橫飛煙塵四起,如同引爆了一枚大號手雷。
余多憶尖著嗓子啊了一聲,抱住腦袋蜷在了沙上。張戈則是向前一步,護住了已經目瞪口呆的老爸張浩海,嘴里卻是高聲大吼道︰「你們混元宗居然恩將仇報。干脆改名叫混蛋宗吧!」
方才,那絡腮胡子一開門,張戈便用天眼看了個真切。這屋里四人都和那個女流氓藍燕一樣,通身上下散著一縷縷五彩光芒。錯不了,這四個人絕對就是昆侖山混元宗的門人弟子!
那四名人先前被屋里突如其來的大陣勢嚇了一跳,一個個俯子捂頭護臉。躲避著雨點一般地牆皮斷磚。這時耳朵里突然听到張戈吼出了‘混元宗’三個字,四人都是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已經漏了馬腳,被人看破了身份。
當下四個人便奮力站起身子,紛紛掐起手訣念起咒語,要拿下這個送上門的通冥宗老三。
衣著光鮮的張三爺張開雙臂護住老爸,鼻子上不知什麼時候架上了一副墨鏡,用來遮擋屋中四起的煙塵。
對面是四個灰頭土臉的混元宗弟子,眼前的局勢便是四打一。混元宗四人又出手在前,佔了先機。此時。張三爺竟是毫無懼色。很不屑的一甩頭,攥著拳頭嘴里大吼一聲。直撲向站在房門前的絡腮胡子。
蜷在沙上地余多憶這時也回過了神。見張三哥這個愣頭青居然莫名其妙的和人干上了架,而那四人又紛紛拉著架勢要施法。余帥哥一眼望去,頓時就是出了一身冷汗。老天爺,這可是要命了!
七個人呆在三十四平方大的一個房間里,機動空間的可憐。必須要打斷他們的施法!一旦被人家降下法術,那是真是一打一個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想跑都沒處跑去。
余帥哥大驚之下也來不及多想,兩只腳板吧嗒在地上一踩,祭起青雲梯,飛身撲向站在床邊的三人。百忙之中,余帥哥兀自不忘大喊一聲︰「大哥,快幫忙!」
人家可是仨人,自己單槍匹馬過去未必就能控制住局勢。這位教授大哥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但生死攸關地時候,哪怕是書生也得上戰場啊。
余多憶一個虎撲堪堪到了近前,掄著膀子正要出拳,耳畔又是砰的一聲巨響,爆出一個大洞的那堵磚牆,竟呼啦一聲塌了半邊下來。六道迅如雷電的白影,帶著一陣腥臊的惡風,呼的一聲從衛生間破牆而出,直奔那三名已經呆若木雞的年輕。
真能整,又是那些跑的賊快的羊羔子!余多憶舉著拳頭悻悻的停下了步子,和大爺張浩海一道,一邊拍打著身上塵土,一面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張戈那邊。
張天師這邊地戰斗,已經完全演變成了一場街頭斗毆——還是一邊倒的那種。
那個身材健碩地絡腮胡子,上半身被一大團粘稠的液體包裹的嚴嚴實實。透過那層液體,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果1ou在外的皮膚上,竟是生滿了大大的水泡。咋一望去,真好象是劉海的金蟾成了精。
張戈鼻子上架著墨鏡雙手bsp;抬起右腳用皮鞋尖頭。沖著絡腮胡子腿迎面骨上就是一通亂踢。
可憐絡腮胡子口鼻全被穿山地妖鼻涕蟲封了個嚴實,此時被張戈暴打一頓,竟是連開口求饒都成了奢望。身子kao在門板上無力的扭動幾下,這個彪形大漢竟一翻白眼,暈死了過去。
「鼻涕下來,別把他弄死了,以後這四個混球就是人證!」張戈雙手掐著腰。轉頭向里面看了看。
見自己在衛生間里召出的六只青角龍羊,現在已經用尖利的羊角。把三名混元宗弟子緊緊的抵在牆上。三個倒霉蛋面如土色,渾身抖個不停,看模樣都快哭出來了。
行了,老爸安全了。張戈抹了把汗,快步向著老爸走了過去,嘴里關切道︰「老,老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沒事。」大爺張浩海好的打量著青角龍羊,和那個在地面上流來淌去清水一般的鼻涕蟲,順口應了一聲。突然間,張浩海一拍腦門緊張地道︰「糟糕,他們還有三個人呢!快快,快去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張戈和余多憶一愣。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一跺腳,快步向著門外跑去,直奔二樓樓梯口那間客房。到了房門口一看,房門大開,原先在屋里地三個年輕人早已經是不知去向了。
伙子們挺機靈啊。看來是剛才龍羊撞牆的聲音驚動了他們,這仨家伙居然拋下同門自己跑了!
真可惜。早來一步興許就堵住他們了。張戈托著下巴想了一想,猛地快步沖進房間,把屋里的兩張寫字台輕輕的xan翻在地,緊接著把床頭櫃丟到了沙上,又跳上床鋪三下兩下把被子床單踢下了地面。
余帥哥滿臉的愕然,看著張戈拳打腳踢,瘋一般的在屋里亂折騰,心里一個勁的犯嘀咕。人跑了,也犯不著拿東西撒氣啊。這,這東西是招待所地。又不是他們的……
張戈飛快的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幾個大步跑出了房間,雙手背在身後和余多憶站在一處。
「哎呀。年輕人就是性子火暴,好好的怎麼打起來了。」張戈站在門外伸著腦袋,看著自己的杰作,嘴里嘖嘖有聲。
身後的樓梯上這時響起一陣腳步聲,服務員的聲音從後面過來「怎麼了,剛才是什麼動靜啊?」
「這屋里三個人打架!」張天師嘴叉子咧的老大,頭也不回便接上了腔。
敢情剛才那麼折騰,原來是為著瞞過招待所啊。三哥這一手可是玩地太神了!自己能和這樣人物搭伴,那是自己的福氣。可自家還有兩件法寶在他手里,這又不上是倒霉是走運了。余帥哥眼楮瞪得溜圓,看著張三哥,張著大嘴巴,半天都不知道該什麼才好。
移花接木忽悠走了服務員之後,張戈得意洋洋帶著余多憶回到了老爸的房間。
「怎麼樣啊,那三個人抓住沒有?」大爺張浩海一見張戈二人回來,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抓著張戈的膀子,連聲的追問著。
張戈嘆了口氣,一搖腦袋道︰「他們早跑了。不過啊,哥你別怕,有我在,他們別想……」
張天師挺著胸脯正要甩出幾句豪言壯語,就見老把張浩海重重的一跺腳,滿臉漲地通紅,大聲嚷道︰「你,你怎麼讓他們給跑了?這下你二,你二哥有麻煩了!」
跑了這三個人,二叔怎麼就有麻煩了呢?張戈頓時就愣在了那里。
身後的余多憶也是一臉的納悶。張三哥的二哥就是通冥宗的掌教天師了,身為一宗一派的掌教,自然是法力無邊的高人,跑了三個年輕,他會有什麼麻煩呢?
看面前兩人一臉驚詫,張浩海急得滿臉都是汗珠,雙手上下劃著,激動的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事雖然非同可,但起來倒也不復雜。
張浩山和明空和尚率領著八個喇嘛侍從,隨著考古隊一路來到了雲南。到了平新縣之後,張浩海就急不可耐的開始了他地勘探工作,領著一幫隊員趕去了大田鎮,每天天不亮就出,到了晚上七點才返回招待所休息。
胖二爺張浩山和明空大和尚,雖然對考古全然沒有興趣,但是為了找出大田鎮地秘密,兩人自然也是一同前往,全程陪護。
考古隊的勘探工作進行了半個多月,倒也算得上是順利。直到昨天,才突然生了一樁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地大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