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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領導,那是一定要體恤下情的。
張天師指派著大笨象將通冥護法帶進峽谷里稍事休息,自己則是運起功法到了林子中的九爺那邊。按陽間的鐘點,這已經是晚上快七點了,縱然張戈有意繼續加個班,奈何自己的肚子卻是要鬧罷工了。
一陣黑光閃起,雙手打著手訣的張戈便出現在了妖貓老九的身邊。
九爺這時正悠閑的臥在一堆落閑的啊。」張戈笑嘻嘻的四下看了看,心里感覺還是很滿意的。這里一片安靜祥和,閑散的如同敬老院一般,可見這些人馬並沒有暴1ou行蹤,自己藏兵于林的思路還是很對頭的。
閉目養神的九爺听到張戈的話,慢慢的睜開眼,站起身子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道︰「我這里要還是不悠閑,那就麻煩了。子,這眼看就到二月了,五行山那邊可得抓緊時間辦事。」
「知道知道,我誤不了事的。」張戈一面樂呵呵的應付著九爺的嘮叨,一面七手八腳的換著衣服。
施展通冥訣回到了摩天嶺上,這時就見漫山的星光月色。天已經黑透了。
那座暫時容身地石窟里這時正是油煙陣陣,嗤拉嗤拉的油炸聲響,像是悶聲炮一樣響個不停,隨著這陣極為居家的聲響,一陣濃濃的香味順風傳了過來。
張戈伸胳臂蹬腿活動了幾下筋骨,便興沖沖的向著臨時官邸走去。
七八個高瓦電瓶燈擺在石窟四角,照耀的一片燈火通明。一口鐵鍋架在火焰熊熊的煤氣灶上。那澄黃地熱油滾的正歡, 里啪啦響個不停。余帥哥一手操著漏勺一手捏著筷子。神情專注地站在鐵鍋前,瘦瘦高高的身影象雕塑一般的映在石壁上。他的腳下,白狗昂著頭,同樣專注的瞄著余多憶的臉色。
「嗨,這味真香,炸里脊啊。」張戈伸著頭,一臉饞相的做了個深呼吸。
余多憶眼皮也不抬一下。像個上了戰場地將軍似的緊盯著火候,道︰「三哥,咱這馬上就開飯。對了,二哥和明空和尚下山辦事去了,臨走時讓我和你一聲,是得過個七八天才能回來。」
這眼看就到了正日子,二叔和明空天天忙的腳不沾地,下山辦事搞串聯那也是稀松平常的很了。張戈順口應了一聲。自顧自的模了副碗筷,預備著胡亂吃點東西,接著就趕回冥海大干革命。
余帥哥的法力只是平平,但煎炒烹炸的手藝卻是著實不低。張戈狼吞虎咽吃了個底朝天,這才意猶未盡的運功趕回了冥海。
腳板剛一落地,張戈便看見邊上地一處地面上盡是白花花的一片。大如浴盆的鼻涕蟲正顫巍著身子在奮筆疾書。張戈扭頭掃了一眼,一面表演拖衣秀,一面打著飽嗝道︰「老九啊,快下來吧,鼻涕蟲要給你匯報工作。你麻利點啊,我急著去五行山呢。」
妖貓老九慢條斯理的應了一聲,縱身跳下了地面,奔著鼻涕蟲那邊去了。
鐵榔頭、豬面妖這些家伙,林地作戰無疑不是大猴子們的對手。分兵一是為了方便張戈輕裝前進,二便是要保住這些先天有缺陷的護法。然而。這黑森林樹茂林密。佔地大地嚇死人,誰敢保證不會陰差陽錯的踫上大猴子呢?
于是。當時分兵的時候,張戈為了安全起見,便是特意把穿山地妖鼻涕蟲分到了老九這邊。鼻涕蟲不但有著潛行地下的便利條件,而且更是做慣了偵查巡哨的勾當。有它跟著九爺這支隊伍,那就等于是配上了一個多功能雷達,必能處處料敵先機,機動迂回避敵鋒芒。
雷達,要是真能把雷達弄到冥海里那就好了。換上了童裝的張戈,一手夾著煙卷張著嘴巴,想著要向老九打個招呼走人,就見正在那廂賞畫的九爺卻是猛地抬起了頭。
「子,快,你快來看!」九爺獨眼瞪得圓溜溜的,語氣神情都是顯的極為緊張。
張戈心里頓時就是一驚,一時竟是愣在了那里。我的天哪,難道是有狀況了?老九該不會那麼神,居然真地踫上大猴子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大條了。無量那個天尊,老子地主力部隊全在那峽谷里呢!張戈張著嘴巴夾著煙卷,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只是直愣愣的望著老九,眼楮瞪地九爺還要圓。
于千萬人之中,遇見所要遇見的人,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一分鐘之後的張天師,便是對這句痴心情話,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盡管實在不想知道這個噩耗,但是鼻涕蟲勾畫出的方位圖,卻是再清楚也不過的告訴張戈。這幫該死的大猴子,就象是命中注定的俏冤家一般,鬼使神差直奔老九這支魚腩部隊而來了。
圖上一支火猿的隊伍浩浩蕩蕩,闊步向前。看那隊伍中還有幾個提刀持斧的造型,正是那幫要去五行山搞選舉的家伙。
雖然不太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走到這里來,可以肯定的是,踫面之後,火猿們絕不會只是輕輕的問一聲︰「你也在這里嗎?」以雙方的戰斗力來看,老九的隊伍是百分之百要全軍覆沒的。
一人一貓站在白描圖前,足足愣了半晌。林間一時無聲。只有那陣陣涼風掠過樹梢地輕聲,回蕩在他們耳邊。不過此時在張戈和九爺听來,這極有情調的聲響卻就像是火猿群前進的腳步聲一般,一聲一聲都震的他們肝顫!
良久,張戈才繃著臉道︰「從鼻涕蟲標出來的方位看,他們也是奔著五行山的方向去的。但怪地是,他們走的居然不是直線。而是繞了遠路,這就極有可能撞上咱們了。」
九爺無奈地聳聳肩膀。咋著牙花子道︰「有嘛怪的?一定是個臨時的猴子王在搞鬼。這家伙在推延時間,好讓他的暗殺隊有機會下手弒君。不這個了,咱們現在就走,千萬不能和大猴子踫上面!」
「走?帶著這幫狼王八、大肥豬還有僵尸,你能走到哪里去?」張戈惡狠狠的把手里的煙頭摔在了地上,迸出一串暗淡的火星來。
妖貓九爺頓時就沉默了,張天師這話地極其在理。以這三等貨色在林間的行動度,想避開火猿的耳目,簡直是斷了腿的老鼠要從自己爪下逃出生天還要困難。
想到了這一節,九爺不禁是微微有些冒汗了。
「子,那也不能就呆在這等死吧。看這樣子,不到一個時辰大猴子就能走到這附近,逃又逃不了,那你怎麼辦?」面對這種險惡的局面。闖過了無數大風大浪的九爺一時間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竟是破天荒的把皮球踢給了張戈。
這時的張戈,在一旁抱著肩膀勾著腦袋,眼楮緊緊地盯著地面,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听到老九的問,張戈這才像是大夢初醒似的猛地抬起頭。眨巴著眼楮看了一眼老九,卻並不開口話,竟是手指伸進嘴巴里蘸了些口水,接著便把手指高高著了頭頂,嘴里咕咕嚕嚕的念念有詞,也不知道他在些什麼。
「喂,都這時候了,你搞什麼名堂?」看著這崽子天師亂折騰,老九心里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大敵當前還不趕快想辦法,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是有嘛用啊?
張戈嘿嘿的笑了兩聲。卻依舊是昂著頭。手指點了點周邊地幾棵大樹,如釋重負的道︰「老九。今個晚上余多憶那子做的是油炸里脊,那呆會咱們就再弄個紅燒猴頭吧!」
「紅燒猴頭?哦,好好!」妖貓老九抬頭看了看那些在風中輕輕搖擺的樹梢枝葉,臉色一緩,1ou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
張天師得意的拍了拍手,抬起腿腳尖一點,把自己剛剛丟下的煙頭踩熄了火。地面上,幾睫枯草已經是被通紅的火頭給燎到烏黑了。
冥海為什麼要叫冥海呢?
張戈對這個問題一直都很困惑。不但是他,就連二叔張浩山和妖貓老九不明白。
閑著無聊時,張戈也曾經琢磨過這事。他估計多半是因為這里的天地大如茫茫瀚海,其間的鬼妖就好似海里地游魚一般,多到數不勝數。于是通冥宗地任co張清玄老爺子,一時興之所至,便給這地界命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名號。
名為冥海,但絕對是名不副實地。
象老九這種積年老妖,他在冥海里廝混了這麼久,別海了,就壓根沒見過什麼像樣的江河湖泊。天河水軍的後裔豬面妖,在鬼妖之中也算得不是凡品,但就是因為在冥海中找不到能夠棲身的大江大河,才落到一個任人宰割的地步。
冥海之中的水資源,實在是少得可憐,就連雨1ou雪霜也沒有半點沒有的。
不過倒也怪,雖然是沒有雨1ou河流滋潤,但冥海中的野草樹木卻是不少。就像現下容身的這座黑森林,不但是面積大的嚇人,而且樹木高直枝葉繁茂,真真是好一座優良的天然林場。
眼下,張天師便是在冥海的自然環境上打起主意,這里半點不見水氣,天干物燥到了極致,要是在林子里上演一出火燒赤壁,斷然是會化做一片滔天的赤焰火海,大猴子就是三頭六臂也只得望風而逃。
無量那個天尊,這**遇到一起,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