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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師低著腦袋無聲的咧了下嘴唇,也不搭理老九。
忽地抬起頭來,張戈正色對著明空和余帥哥道︰「一會我就上山和那幫雜毛玩命,你們兩個別往里摻和了,就留在這里吧。萬一出了事,也好替我們老張家收尸!」
茅山道人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竟認準了通冥宗是害死矮子老道的仇人。這樣的形勢,二叔的腦袋瓜子可是岌岌可危了。適才要打上茅山,話的雖然豪情萬丈,張戈心里卻是半點把握也沒有。
這里是茅山宗千百年來香火所在,在這地界和茅山道人開仗對陣,不要什麼戰而勝之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很大的疑問。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下大天,也不能由著他們把二叔給枉殺了。張戈咬咬牙,決定要豁出去拼一拼。不過這一仗凶多吉少,卻是沒必要硬拖著大和尚和余來冒險了。
張天師的心思,大和尚和余多憶哪里會不曉得。
明空和尚盯著張戈看了半晌,猛然長出一口氣,繃著臉道︰「老三,你是條漢子,佛爺我也不是孬種。媽拉巴子,佛爺我早就看這幫雜毛不順眼了!」
「是啊。三哥,你這可是看不起人啊。要玩命,咱哥們並肩子一塊上。咋就要自己甩膀子單干呢?咱是一伙的啊!」余多憶懷里抱著白狗,操著一口濃重地東北腔。也是慷慨激昂了一番。
明空和尚、余帥哥俱是一臉的肅穆。這一仗風險之大自不待言,兩人心里是一清二楚。不過,這兩名豪爽漢子為了朋友,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
烈火才能煉出真金,生死關頭才看出夠義氣的哥們。張戈一時間被這二人整的有些感動。張戈走上前去,重重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平日里能言善辯的一張嘴。此時一句話也不出來了。
「以後再也不明空是肥豬了,以後再也不惦記余家里剩下地法寶了…」張戈一面在心里賭咒誓。一面使勁抿著嘴。自己眼圈都有些濕濕的了,要是掉下眼淚來,那可是丟人丟大了。
襲茅山三人同盟宣告成立之後,一個很實際地問題便擺在了三人的面前。這一仗,到底該怎麼來打呢?
三人圍著篝火,嘀嘀咕咕的商議了一晌,合計出了幾個方案都先後被否定了。這次是硬打硬沖。以前投機取巧的法子全然用不上。茅山宗又是主場作戰,佔盡了優勢,實在是棘手的很。
一時間,三人會議竟是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火堆里的枯草樹枝劈啪作響。
過了良久,明空大和尚狠似的使勁一拍巴掌,呼地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旁邊的白狗唬的嗷嗷一通亂叫。
「唉。看來不用這寶貝是不行了。」大和尚斜眼看著張戈,伸手在懷里模索了一通,手掌中抓著一個扁平的銀壺亮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嘛玩意?張戈和余多憶趕忙湊了過來。那銀壺厚不過三寸,大不過半拉巴掌,壺身上紋著幾道簡約古樸的花飾,看上去很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嘿嘿。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大和尚滿臉的油汗,嘴里著,眼楮卻是盯著銀壺不放。
張戈眨巴著眼楮,很是困惑地看向了明空。
起來,這銀壺自己倒不是第一次見了。當初在北京監視白鱗飛蛇的時候,大和尚因為施法過頻,有些拖力了。當時,他便是拿出這個銀壺在鼻子上嗅了嗅,沒過多大會,居然他便緩過了勁。又回復成了那個生龍活虎的佛門猛人。
見是見過的。不過這到底是個什麼物件,自己還真不知道。大和尚不用這寶貝不行了。難道這物件能夠幫著自己干倒茅山宗嗎?
見到二人都是一臉的懵懂,大和尚一抹額頭上的汗珠,神神秘秘地道︰「布達拉宮的六道八寶青稞酒,你們听過吧?他娘的,老子就這半壺,放了幾輩子沒舍得用……唉,身外物算個屁!」
一向快言快語的明空和尚,這時就像個絮絮叨叨的老太婆。他臉上的表情此時竟是有些復雜——有些得意有些炫耀,又有些肉痛難舍的意思。
張天師和余帥哥頓時愕然,兩人對視了一眼,怯生生的問道︰「那個那個,大和尚,六道八寶青稞酒是嘛玩意啊?」
嘴里嘀嘀咕咕正個沒完的大和尚,好像嗓子眼里被塞進了一個肉包子,利馬就沒了聲音。
六道者,便是輪回之六道。八寶,便為釀酒之時祭用的八件密宗異寶。世人均在六道之中,往來輪回不息。生生世世一詞,地就是這因果報應,六道輪回。
六道八寶青稞酒本是布達拉宮地高僧釀制,專供活佛轉世之後飲用。活佛飲用了此酒,不但能夠繼承前世的法力修為,更能使得他心智大開,猶如撩開了眼前地迷霧薄紗,前生來世的種種便無一不清楚了。
明空大和尚前世雖然也是密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但遠遠是沒有資格配用這六道八寶青稞酒的。不過,大和尚在布達拉宮中故交老友不計其數,也不知他走了什麼路子,居然搞到這半壺的神酒。
大和尚得了這物件,自然是愛惜的不得了。平日里,他也只是偶爾拿出來聞上一聞,借上些許的靈氣,助長一下自己的法力。
現在老友身處危境,明空和尚便把心一橫,咬著牙跺著腳亮出藏了幾輩子的異寶。要借著這六道八寶青稞酒地效,來為己方增加一些優勢。
听著大和尚完了這酒的來歷和用途,張戈和余帥哥越的迷糊了。
張天師撓著後腦勺,問道︰「這是活佛喝的酒啊,我們喝了有用嗎?」
大和尚手持銀壺,撇著嘴角道︰「老三,你別不知道好歹。我有用就是有用!咱和活佛老爺不能,這酒能夠讓他老人家一刻堪破輪回。但用在咱們身上,自然是沒有那麼神。不過,嘿嘿…」
到這里,明空和尚卻是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下來蓄了蓄勢,這才得意的道︰「用在咱們身上,便是一日之內法力大增。就好像你融通了前世的道行一樣!」
「前世的道行?那,那我們前世要不是修道地人,這酒不就是沒用了?」听了大和尚的話,張戈心里一陣狂喜,嘴上卻是不依不饒地要問個究竟。
大和尚一擺手,很不耐煩的道︰「你們這些雜毛道士,在這上面就是什麼也不懂!世間萬物皆是法,都是在修行。怎麼會沒有道行呢?而且道行還不呢!你們又哪里知道你們歷經了多少劫,歷經了多少世?得了,了你們也不明白,你們哥倆只管喝酒就是了!」
乖乖隆冬鏘,這還真是件寶貝啊!張戈和余帥哥利馬就是肅然起敬,看向那銀壺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莊嚴。
「老三,一口啊!一口就行…」大和尚擰開壺蓋抿了一口,抬手把銀壺遞向了張戈。
張戈接過銀壺將壺口湊在嘴巴上,一陣怪異的酒香撲鼻而來。
這酒,夠勁!張戈手腕一抬眼楮一閉,一道火辣辣的熱氣從舌尖一直燒到了胃里,就好像是一股火焰順著喉嚨流將下去,整個人好象被烈火燒灼一般,渾身的血液就瞬間就沸騰了起來,一陣陣的往著腦門上涌去。
一口酒入月復。張戈頓時滿頭滿臉大汗。臉蛋子紅通通地,亞賽是關二爺附體一般。一揚膀子把軍大衣甩在地上。張戈打了個酒嗝,斜著眼看著明空,高聲嚷道︰「好家伙,這酒也太夠勁了,老子可是八兩的酒量啊!」.
厚厚的陰雲,催動著滾滾的雪片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此時遠望去,天地竟真地連成白茫茫的一片。此時,巍峨的茅山在狂風暴雪之中也只得任憑風雪肆虐,全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地氣象。
飛雪紛紛的山路上,那座三門石坊披了一身的雪花,兀自巋然不動。只是石坊下的兩名道童的模樣,卻已經很是不堪了。
兩名白衣童子聳肩縮脖,頭戴斗笠,兩手放在嘴前哈著白氣,不住的跳腳御寒。
忽地,透過紛飛地鵝毛大雪,遠遠就見山路上多出了兩個人影。
這樣的天氣,又是哪個倒霉鬼來拜山呢?怎麼不走半道上摔死呢!兩名童子雖然滿月復的抱怨,卻也不敢懈怠。兩人急忙收斂了怪相,扶正了斗笠整一整道袍,手持拂塵神情肅穆的立在石坊之下。
來也怪,這時候大雪傾天,那一紅一黑的兩個人影卻是慢悠悠的行走在雪地里,竟好似在看雪景一樣。兩名童子好的瞪大了眼楮,仔細向著遠處看去。就見那兩個人影越來越近,一個是高高瘦瘦,一個是又胖又大。
「啊,這不正是剛剛的那個雲林寺明空和尚嗎?他怎麼又回來了。」左面的那名童子搖著拂塵,一臉的詫異。
「哼哼,他和張浩山是一伙地,這次啊,不定是來向師祖磕頭賠罪地呢。」話的這名童子滿臉鄙夷,語氣中很是傲慢。
「向師祖磕頭賠罪?還是給咱們磕幾個頭吧。和尚腦袋光溜溜,磕起頭來梆梆響啊。」兩名童子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話間,明空和尚和余帥哥余多憶已經到了近前。兩個人面孔脖頸都是通紅,勾肩搭背有有笑地走著,身後是兩行歪歪斜斜的大腳印。
「雜毛!上,上山通報,就茅山宗的爺爺們都來了!」余帥哥揮舞著手臂,扯著嗓子就喊上了。
兩名道童倒也眼皮活絡,見這兩人眼神是直直的,脖子是擰著勁的,出來都是帶著火藥味的,離著老遠又聞著一股酒氣。當下,兩名道童也不敢接腔,嘴里支支吾吾,腳下磨蹭著就要逃到山上去。
這時,明空和尚大笑著道︰「站住,佛爺我有帳要和你們算!」
大和尚一甩袍袖,大步流星走到兩名道童面前。兩個道士嚇得呆若木雞,愣愣的看著這個魯智一般的莽和尚。
酒氣沖天的大和尚嘿嘿一笑,掄起膀子運足氣,啪啪兩個漏風巴掌抽了過去。
「你,你咋打人呢…」兩個道士手捂著臉,帶著哭腔和顫音,飛一般的順著山路向上逃去。
「以後別裝二百五了,佛爺打你們是教你們做人!」大和尚兩手掐腰,看著兩個連滾帶爬的背影,爆出了一陣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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