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冥 第二百九十章 不妥

作者 ︰ 八分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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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冥宗原來留有後手!各宗派的道人們一陣驚呼,俱是被雙方亮出的撒手 所驚呆了,一個個都在心里感嘆不已。

茅山宗的金沙大陣霸道詭異,讓人大開眼界。韓士明煙霧惑敵,又在石台外藏匿身形,堪稱是兵行詭道的典範。再看通冥宗亦是毫不遜色,百般的凶鬼猛妖層出不窮。張浩峰道長別出心裁的暗器襲敵,更在韓士明身邊放下伏兵,來了個守株待兔……

此番上躥下跳外加大炮飛機的新斗法,實在是聞所未聞啊。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那些前輩高人,他們又何嘗有過這等眼福!

除了丹霞宗的女弟子們紅著臉背過了身子,在場所有的道人俱是齊齊把目光投向了石台的盡頭。只要那個形怪狀的鬼妖出手擒下韓士明,通冥宗就大功告成了!

不知何時趕來的飛天夜叉,就懸浮在團龍紋飾的上空,只在石台上1ou出了半邊身子。韓士明飛身躍下石台,正把腦袋伸在了他的利爪之下。

這時的韓士明似乎有所預感,脖頸稍稍一轉,向著身後投出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飛天夜叉神情冷漠如冰,尖利的指甲在陽光下閃爍著炫目的白光。呼的一聲,一個蓄勢已久的漏風巴掌,結結實實的抽了過去。

一聲皮開肉綻的悶響在空氣中傳播開來。飛天夜叉這記勢大力沉的耳光,將韓士明半邊臉頰打得血肉模糊。巨大地沖擊力將頭顱惡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激起了桃花萬點。

撲通一聲,韓士明像個軟塌塌的破口袋一樣從團龍紋飾上跌落下來,緊握在手中的香爐上,也是被濺滿了觸目驚心的紅白之物。

覆蓋了大半個石台的金色沙粒,也利馬就光芒頓消。轉眼的功夫,便化做了一片灰蒙蒙粉塵。被山風吹揚地無影無蹤了。

「好!打得好!」妖貓九爺這個死硬的鷹派,立馬就是一嗓子高聲叫好。

「還讓我看看你們手段…我干!被老子抽死了吧?」張天師咬著牙關低聲咒罵著。猛拍了幾下巴掌。這一陣掌聲,又像是給飛天夜叉助威,又像是在替自己喝彩。

方才煙霧散去,韓士明現身之後,張戈和九爺已經是被金沙陣逼到了退無可退地境地。

金沙實在是厲害非常,地面進攻那是想也不要想了。張天師本打算祭出老套路,以護法們一通遠程導彈般的亂砸來克敵制勝。但臨到下令的時候,張戈突然想起了一個要緊的環節。

護法們擲出天外飛石襲敵,絕對是破陣的良方。但那韓士明只要再度躲進老地點,就可以安然無恙——想傷到他,除非是迫擊炮式的拋物線攻擊了。只是這樣一來準頭就無法把握,命中的概率實在不大。

眼里看著金沙步步逼近,時間實在是拖不起了。這時,張戈和九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空中兵飛天夜叉。

這個果奔成癖的鬼妖護法。此時卻是不在冥海。他被張戈安cha在了溫泉石洞附近,負責空中偵查、遙感監測等一系列相關事宜。

在石洞前安排崗哨的時候,飛天夜叉接到委任狀之後,他很是費了一番口舌向著張戈極力申請,要求老搭檔錦毛玉兔與他同行,專門在空中隱匿他的身形。

這種要求倒是不算過分。人家這也是為了方便開展工作嘛。張天師當場拍了板,還從洞中的日用品里翻出一個油膩膩的枕套,鄭重其事的交給了飛天夜叉。

那玉兔雖然還未正式入編,但它身形不大,巧玲瓏。隨便一個護法將它抱在懷里,張戈運功召出護法,也就捎帶著將它弄出了冥海。

于是乎,就在溫泉石洞的上方,便多了一架往返盤旋地隱形高空偵察機。偵察機的脖子上吊著一個髒兮兮的枕套,枕套里自然就是害羞的玉兔神醫了。

錦毛玉兔能施展撲朔迷離的法術。隱匿鬼妖身形。飛天夜叉擅長御風之術。玩的是高來高去地勾當。金沙雖然厲害,但只是貼著地面翻滾行進。對他可是沒有半點威脅……這樣來,飛天夜叉就是韓士明的克星,絕對可以保證一舉拿下!

考慮周全之後,張戈一邊和韓士明在嘴皮子上磨功夫,一邊掐著手訣緊急呼叫空中支援。

斗法台設在混元觀後山,離著溫泉石洞路途雖遙,但直線距離卻是並不算遠。飛天夜叉的御風飛行之術,在冥海鬼妖之中號稱排行第二。這短短的一段空中路程,自然花費不了什麼時間。

待到勤王之師奉命趕到的時候,韓士明英年早逝的命運就是板上釘釘了…….

韓士明被打死了!他被打死了!台下觀戰的人群一陣寂靜,緊接著便是天崩地裂般的一陣驚呼。

荷槍實彈的較量,難免有失手誤傷之事。故而參賽雙方的人身安全,也是一看實力二看運氣。斗法大會上各宗各派爭斗激烈異常,往年也多有鬧出人命地慘劇生。死傷個把人,壓根也就不算是什麼稀事。

但這次地人命官司,卻是與眾不同的。

通冥宗贏是贏了,但茅山弟子卻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了通冥宗手里。兩家宗派舊怨未解又添新仇,以後更加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茅山宗素來行事霸道,通冥宗又沉寂多年,和各家宗派並無交情。台下觀戰地道人們,很是有些惡意的大聲鼓噪著,眼楮齊刷刷望向了觀禮台的方向。

茅山宗地雲峰天師是最護短、最要面子的,他會善罷甘休嗎?張浩山現在就在觀禮台上。雲峰那老家伙會不會一怒出手呢……

隔岸觀火的道人們交頭接耳,興奮的活像是拿到了猛料的報記者。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在腦海里,勾勒著兩家宗派火拼死斗的情景了。

八卦,那畢竟是玄門中人的專業嘛。

觀禮台上此時卻是別有一番風景。

二爺張浩山興奮地面色紅潤如同醉酒,笑吟吟的坐在席位上,真是意氣風到了極點。兔爺天師臉色陰沉,垂著腦袋望著腳前三寸處。一語不動也不動,竟好像是睡著了一般。

過了一晌。就見混元宗掌教白眉老道站起身子,向前跨了兩步,輕咳一下高聲道︰「輪斗法已畢,通冥宗勝出。張道友請下台歇息……」

話未完,就見得聚在斗法台下地道人們一陣愕然,似乎沒有料到茅山宗居然如此的好相與。但只是沉寂了短短的一瞬,人群中便傳出一片念誦無量天尊的聲響。一片潮水般的喝彩,其中還夾雜著幾聲開心之極的大笑。

這幾聲大笑,自然便是出自余帥哥、盧玉琪等人之口了。

老白毛已經宣布了勝利消息,但完成了大翻盤的張天師卻絲毫也沒有下台歇息地意思。

張戈整理了一上道袍,像個凱旋歸來的英雄一樣,就在斗法台上來回的踱著步子,煞有介事的向著四處招手,非常陶醉的享受著台下的陣陣歡呼。

影響領導形象的僵尸苦力。已經被張戈統統送回了冥海。只留下高大彪悍、賣相極佳的數十名熊精,寸步不離跟在他地身後。寬厚的熊掌敲擊著鎧甲,亢奮之極的熊精們時不時的便昂長嘯一番,越襯托的張天師威猛非凡。

這般做派固然是十分的風光,但斗法台上最為吸引眼球地,卻是展翅低旋的飛天夜叉。

巨大的雙翅。白皙的皮膚,俊美的面龐,冷漠的神情,以及方才那記耳光所展現出的驚人臂力,還有他全果的身體……諸多的條件匯集一處,自然是讓飛天夜叉成為了全場焦點,就連幾名丹霞宗的女弟子也忍不住,紅著臉偷偷地多看了他幾眼。

領導被部下搶了鏡頭,那絕對是一件非常尷尬地事。

張天師很快就從台下眾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張戈保持著微笑招手地姿勢。斜著眼向上空的夜叉看了一看。很不客氣的下了一道旨意︰「帶上你那兔子,回去巡你的邏去!」

飛天夜叉倒也識相。聞言便直直的將身子立在空中,躬身向著張戈施了一禮。然後干淨利落的一擺翅膀,向著高空飛去。台下眾人昂觀看,視線緊緊追著不放,卻只見飛天夜叉雙翅搖擺,突然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道人們不禁又是一陣驚嘆,連連的嘖嘖稱,無數的視線便又集中在了春風滿面的張戈的身上。

張天師意氣風,宛若走在紅地毯上國家元,領著護法們走來走去的擺造型。對于這般大撒狗血的舉止,一貫愛潑冷水的妖貓九爺竟是罕見的閉上了嘴,采取了個默許的態度。

老張家消沉數十載,前後幾代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如今難得的揚眉吐氣一遭,九爺雖然刻薄,但也不會這個時候跳出來煞風景的。

踱著方步走的石台的盡頭,寬大的道袍衣襟被山風吹得向後高高揚起。張戈神采飛揚的一轉身,正打算再秀一秀自己的側影,忽地眼角一掃,就見七八名茅山宗的道人從人群中擠出,走到韓士明的尸身之前,悶不作聲的抬起就走。

走在前面領頭的那人,恰恰就是老熟人丑八怪關士方。他緩緩走在前面,兩只手臂左右劃著,示意前面的人群讓開道路。那只金光燦爛香爐,此時便正握在他的手中。

望著台下的這支收尸分隊,張戈突然心里一動,隱隱感覺有些不妥。

關士方和費士清這兩名兔爺天師的座下弟子,俱是陰山鬼妖地內jan。在北京那家賓館里。白鱗飛蛇韓靜湘曾經威逼利誘,要這一對內jan組合設法盜出伏魔大殿里的寶物,以破去三清伏魔陣,為天地異動之際蕩平茅山宗掃清障礙。

想在伏魔大殿里偷著拿出法寶來,那是談何容易?至少在自己大鬧茅山的時候,這兩大內jan還沒有得手——護法們即將全面佔領清元觀的節骨眼上,兔爺天師就是退進伏魔大殿動陣法。這才得以保全了滿門弟子的人身安全。

但是在這三清大祭上,茅山宗為了雪恥便不遠萬里。將伏魔大陣中的寶物帶來昆侖山,意欲在自己身上撈回一些面子……無量那個天尊,這不是恰恰是給了陰山一個下手的機會嘛?

想到這里,張天師地臉上陰晴不定,竟漸漸放緩了步子,站在那里沉思起來。

茅山宗有天大的麻煩,也不干自己地事。但是有一點卻是很要命。自己那個未來的二嬸顧海棠,她眼下可就在留在茅山上看大門呢!

此時昆侖山雲集了全天下的玄門高手,陰山再大的膽子,料想也不會傻乎乎的來觸霉頭。但是剛剛被自己洗劫了一番的茅山,此時就是一個空巢啊。最具威懾力的三清伏魔陣,哪怕就是僅僅少了一件寶物,也就淪落成了擺設。

陰山鬼妖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殺到茅山去踫踫運氣……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道長。張道長…請您…您下台歇息吧…」兩個十五六歲地道童不知何時走上了斗法台,哆哆嗦嗦的來催促張戈騰出場地。

兩個道童被金爪熊精們不懷好意的團團圍住,嚇得面如土色,話語里都帶上哭腔。

皺著眉頭的張戈,這才從沉思中猛然驚醒。不錯,自己是不能老呆在這地方了。不過自己卻不是下台歇息。而是要趕緊和二叔商量一下這事。

乖乖隆冬鏘,要是有個萬一的話,二叔還得多打上幾年的光棍!

輪斗法試已畢,整個斗法大會也就算是拉開了序幕。

一十六座斗法台上此時人影晃動,法寶符紙你來我往,各般炫目的光芒此起彼伏。各宗各派的新晉弟子正在一施所長,竭力要在全天下同行地面前,闖出些名頭來。

台下觀戰的道人們此時是更加投入了,一個個或是神情緊張、扼腕嘆息,或是眉飛色舞、鼓噪喝彩。方才通冥、茅山兩家的試。精彩固是精彩。但終究是在冷眼看旁人。如今卻是自己的同門、好友在台上奮戰,感覺自然是天差地別了。

遠離喧鬧人群的一處空地上。最愛湊熱鬧的張家爺倆卻是站在這里,正在嘀嘀咕咕個沒完。

「恩恩,你地不錯,我也想到這一點了。」張二爺雙眉緊蹙,兩手籠在袖子里,一腦門子的官司。

「二叔,那你這事怎麼辦啊?」張戈也是和自家二叔擺著同樣的造型,從一個側面印證了遺傳學的理論。

張浩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一定要想法通知她才行,讓她心一點。不過茅山被你弄成那個樣子,現在山上已經沒有電話了。」

「那咱就給她拍封電報啊!」張戈直愣愣的接上了腔。

張浩山啞然失笑,不輕不重向張戈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笑著道︰「扯淡!你能在這山溝子里,給我找個郵電局出來?」

「我這走不開,你這一場結束就沒有什麼事了。干脆你現在就回混元觀用他們的電話。你就往雲林寺打,讓明空和尚想辦法去通知她…恩,戈你別和大和尚提我啊。」張二爺沉吟一下,很快就拍了板。

張戈笑呵呵點了點頭,應下了這個差事。

按著道理來,這種事應該是二叔出面拜托明空大和尚才對。但二叔和大和尚為了三清大祭鬧了別扭,現在面子上還是抹不開呢。得了,這個活也只能是自己來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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