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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把勁,那子他不行了!」張三爺和余帥哥叼著紅通通的煙卷,拍著巴掌大聲的鼓噪著。台上的盧玉琪竟好像听到了兩人的喊聲似的,臉孔微微一低,飛快的向著台下掃了一眼。
聚成一堆的道人們忽見台上衣角飄揚的大美妞,笑眯眯的向著台下眼波流轉,更是沒命的拍手叫好,潮水般的吶喊聲猛然便拔了一個高腔。
盧玉琪腳下向前稍稍跨了一步,雙掌猛地一翻。就見半空里靈蛇一樣穿梭的飛劍忽地一頓,就在空中毫無預兆猛然一個翻滾,竟是直挺挺的鑽到了那鐵八卦的下方。
眾人就听得一陣珠落玉盤般的脆響,叮叮當當不斷傳出。巧的飛劍劍尖上指,快如閃電一般的不斷擊打在鐵八卦上。偌大的一個鐵八卦,竟是被飛劍穿刺之力沖撞的搖搖擺擺,不斷向上飛去。
這一手花活看上去簡單,實則卻是分寸很難拿捏。但盧玉琪玩的卻是輕松自如、熟極而流,顯然是在飛劍上面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那飛劍與鐵八卦的踫撞之聲清脆悅耳,好像一段樂曲般沁人心脾。台上的道人們連听帶看,俱是心曠神怡。觀戰還順帶著賞花,那可是其喜洋洋者矣。
這廂盧玉琪突然力,那矮胖道人頓時便忙活滿頭大汗,拼命施法要挽回局面。一時間,斗法台上的空氣猛然緊張起來,一躍便進入了刺刀見紅地最後階段。
巴掌大的飛劍頂著鍋蓋大的鐵八卦。由下而上一陣猛打。將鐵八卦越撞越高,足足向上移了三四十米。盧玉琪這時突然散了手訣,單手飛快的向著袍角處一晃,一張黃燦燦的符紙被她夾在了指間。
台下的張天師這時恍然大悟,利馬就明白了憤青丫頭的算盤。張戈拍著余帥哥地肩膀,大笑著表起了賽事前瞻︰「哈哈!成了,那死胖子輸定了!」
話音未落。就見憤青丫頭雙手指如疾風勢如閃電,重新結了個手訣。指間的符紙無風自動。嗤拉一聲拖手而出,漂浮在了盧玉琪頭頂上方三尺處。
符紙在空中迎風一打卷,忽地放出道道炫目地金光。黃燦燦的符紙猛然一閃,一尊神情倨傲的金甲天兵,威風八面的現在了虛空之中。
頭頂三尺有神明,這就是丹霞宗的獨家秘技——天兵符。
不待台下看客出一聲喝彩,就見憤青丫頭十指一動。金甲天兵便手提大錘,腳踏虛空闊步向前,直奔斗法台彼端那個傻了眼的矮胖子而去。
汗流浹背的矮胖子昂頭看看,見盧玉琪地飛劍雖然已經消失無蹤,但自己的鐵八卦卻還遠在半空,一時半會是無法調回,而人家這殺氣十足的天兵又已經到了近前。
矮胖道人倒也識相,急忙單掌豎在胸前。苦笑著向著盧玉琪躬身一禮,示意自己認負敗北了。體體面面的甘拜下風,總挨上一記大錘滾落台下要來的光棍。
就在一片歡呼聲中,輕松獲勝的盧玉琪,風光無限的從斗法台上走了下來。
一群荷爾蒙過剩的年輕道呼啦一下便圍了過去,支支吾吾地湊過去想要借機搭訕。卻是被後而先至的余帥哥,很是蠻橫的攔到了一邊。
一幫道人看著張天師和余帥哥獨霸美女談笑風生,一個個繃著面孔在心里嘀嘀咕咕,但卻是敢怒不敢言。
茅山宗韓士明那個衰人的下場,是誰也不想去體驗一把的。通冥宗的這位張道長,可是個招惹不起地人物啊。
「浩峰道長、玄武道長,多謝您二位給我站腳助威了。」.順利的拿下了第一個對手,盧玉琪興奮的滿臉通紅,走下了石台,她兀自是神采飛揚。
听到了盧玉琪的話。張戈笑得直跺腳。余帥哥臉上卻是一副悻悻然的神情。
余帥哥此番並沒有表明身份,而是頂著張家子佷的名義上山觀禮。在道觀門外登記姓名之時。余帥哥順口便報了個‘張玄武’的假名蒙混過關。這名字本是取四方神獸之意,但被張天師引申一番之後,變得意味很是不堪。
「玄武?那不就是個大號烏龜嘛!」當時張戈便是一臉的壞笑,模著余帥哥的腦袋,嘻嘻哈哈的在湊在他耳邊解釋了一番。
此時,很是有些尷尬地余帥哥,重重地咳嗽了兩聲,紅著臉道︰「那個那個,盧道友飛劍和天兵符用的真是不錯,這回拿個冠亞軍啥地,那絕對不是問題!」
余帥哥這番話本是用來岔開話題的,但卻是歪打正著,到了憤青丫頭的心思。
盧玉琪臉上猛地一紅,似乎連舌頭也變短了幾分,嘴里支吾了兩聲才道︰「我,我也就是盡力…恩,師父了,斗法試是要盡力的…」
嘴里前言不搭後語的著,盧玉琪卻是悄悄的望了張戈一眼,神情中竟是有些責備的意味。
好嘛,看這她意思,準是以為我把她的話告訴余了!正在咧著大嘴為玄武二字捧月復的張戈,頓時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轉而便是一陣陣的渾身不自在。
冷眼旁觀的妖貓九爺哈哈大笑起來。女大九女大十的段子,又被他連笑帶的念叨了起來。
一男一女各自另彈琵琶,只有余帥哥一個人傻著臉不知所以然。三個人正站在一處打啞謎,忽然就听遠處一座斗法台下人聲鼎沸,真好似開了鍋一般。
余帥哥伸長脖子踮著腳張望了一下,笑著對張戈道︰「三哥。那邊馬上要來一場一等初賽,好像是茅山宗對上混元宗了!」
「哦哦,那,那咱們去看看啊。」張戈站在這里就如芒刺在背,此時听到正主兒登場,不禁是如蒙大赦一般,一迭聲的催著眾人趕過去了。
那座斗法石台之下。此時已經擠地人山人海。這場斗法試幾乎是吸引了所有的眼球。
一方是玄門龍頭茅山宗的弟子,一方是萬年老二混元宗的門人。雖這只是新晉弟子之間的較量。但雙方選手的師承來歷便雄辯的表明,這必定是一場漏*點四溢,火星撞地球一般地對決。
待到張戈和余引領著丹霞宗一幫嬌姐趕到時,斗法台下已經是圍得水泄不通。一心要來收集情報的張戈,來回轉悠了一圈,現黃金地段早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不禁是大為火光。
這場一等初賽。雖和自己並不是一個組地賽事。但依照賽程來推算的話,這場斗法的勝者,便極有可能是自己奪冠六場試中的第三個對手。稍後即將開鑼的這場賽,對于自己有著很大的參考價值和戰略意義,那是一定好好研究一番的!
象熱鍋上地螞蟻一樣轉悠了半天,看著鐵壁合圍的人群卻是無從下手。張天師把心一橫,索性便施法召出了一隊披甲提刀的火猿護法。
一陣黑光閃過,殺氣騰騰造型威猛的護法群一亮相。利馬就在人群中引起了不的轟動。這種稀古怪的鬼妖,等閑人那里見識過?道人們側身轉頭,趁著賽尚未開鑼紛紛來看稀。
膀大腰圓的火猿護法們卻是半點也不客氣,絲毫也沒有照顧粉絲們的情緒。火猿們一個個反手提著長刀,虎入羊群一般沖進人群,向著一幫道人蠻橫地推搡起來。
轉眼的功夫。十來個道人便跌跌撞撞的被趕離了自己的席位。看著站在一旁的張戈等人,丟了面子的道人們漲紅了臉,恨恨地交頭接耳,似乎想要沖過去討個公道。但這種不和諧的苗頭,立即便被身邊的師長扼殺了。
刻意緊繃面孔裝深沉的的張戈,領著目瞪口呆的一干人等,就在一片詫異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剛剛清理出的一片空地。
「子,你看見沒有,哼哼,這幫欺軟怕硬的家伙……只要你他們厲害。就是吐上他們一臉地口水。這些軟骨頭也絕對連個屁都不敢放。」妖貓九爺慢悠悠地對張戈開起了內部會議。
這時節,盧玉琪皺著眉頭。有些忐忑不安的湊在張戈耳邊,低聲地道︰「浩峰道長,這,這樣不太好吧?咱們打聲招呼,請他們讓一讓也就是了,何必要這樣硬來呢?」
按照憤青丫頭寧折不彎的性子,若是路遇不平事,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拔刀相助。但此番卻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在大耍威風,盧玉琪也只有耐著性子玩理論宣傳那一套了。
听了盧玉琪的話語,張戈只是擺了擺手並不做答,嘴里卻是低聲的一笑,給了九爺一個心領神會的回應。
對于盧玉琪的話,張天師並不感冒。而九爺這種看似粗俗的解,張戈卻是從心底里很是贊同。
老九的意思,到底就是一句話︰胳臂粗拳頭大,走遍天下都不怕!那些忍氣吞聲的雜毛們,其實也並不是在害怕通冥宗,只不過是他們太過愛惜自己的腦袋了。
在冥海中廝混的久了,張天師竟是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很是離經叛道的念頭,甚至言談舉止都有些和以前不同。
看看道貌岸然的世間,什麼這家宗派那家宗派,這位真人那位道長的,他們和冥海里的那些鬼妖不是一樣的嘛!
當年自家太爺爺橫行無忌,普天之下的道人見了他,要麼就是老老實實恭恭敬敬,要麼就是望風而逃退避三舍。待到自家失傳了法術法寶,衰敗的一窮二白之後。那些先前溫順如綿羊的家伙,又搖身一變成了趾高氣揚的大爺。
這和冥海鬼妖遇見上位強者時的做派,不是完全如出一轍嗎?
豬頭魔象在亂石崗上。百般折騰那些倒了八輩子霉地僵尸,僵尸們嚇得連逃跑的念頭也不敢有,只是乖乖的听任擺布。邪面鬼龍蝦重傷之後,卻是連僵尸都敢來打他得主意,幾乎是險些就要了他的命……
弱肉強食。這種殘酷的叢林法則,絕不是冥海所獨有的。陽間和冥海、世人和鬼妖,全都是一樣的貨色、一樣地水準啊!
有了這樣的理論基礎。張天師此時站在用拳頭換來地最佳位置上,自然是十分的心安理得。絲毫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妥。
盧玉琪見張天師沉默不語並不接腔,以為他也在後悔方才的舉動,只不過是一時下不了台階罷了。憤青丫頭想了一想,轉身領著一幫師妹悄悄走開,紅著臉低聲向著旁人陪起了不是。
一幫花樣年華的大美妞來到近前,鶯聲燕語的賠禮道歉。方才丟了面子的道人們,一下子便又在眾人面前找回了自尊。故而表現的也是極其大度。幾個眼皮活絡地青皮後生,甚至還上前借機攀談起來。那場不愉快,轉眼便丟到九霄雲外了。
稍稍過了一晌,兩名混元宗道童分別人群中引領出兩名年輕道人,順著石階登上了斗法台,各自站在了遙遙相對的兩端。
望眼欲穿的張戈立馬便興奮起來,仰著脖子仔細向台上看去。左手邊那名混元宗的弟子,倒是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而右側這位茅山宗弟子。正是關士方的徒弟廢物費祥成。
對于這位茅山宗的港仔,從香港到北京,張戈私下里也不知道偷窺了多少遭。這位香港少爺的音容笑貌言談舉止,張天師簡直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但兩個人卻從未打過任何的交道。對于張天師來,他不可不扣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此時。費祥成身著白,袍迎風立于斗法台上,一副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架勢。張天師心里一動,不禁想起了費家父子和陰山的之間交易。
費家爺倆想要那塊八爪鰲精的神元晶石,而陰山想要伏魔大陣里地寶物。他們兩家,當初可是好了要互惠互利的。如今神元晶石已經被老九吞下了肚子,大陣里的寶物也並沒有被盜,他們之間的協議還會有效嗎?
腦子亂七八糟的想著,張戈忽然就听得遠處響起一陣悠悠的鐘聲,台下觀戰人群頓時鼓噪起來。這一輪的試已經開場了。
台上兩人這時互相施了一禮緊接著便有條不紊的掐出手訣。各自夾著一張符紙開始施法。呼的一聲。兩人手中的符紙幾乎同時躥出了一片火焰,拖著一道輕煙向對方打去。
兩聲輕響。兩張符紙在空中極有默契地撞到一處,爆出一團火花冒出一片青煙,便煙消雲散了。
台下地人群先是看的目瞪口呆,繼而便是一陣極為不屑地噓聲。
兩個人都是這樣的不緊不慢,而且施用的也都是不入流的手段,這哪里還像是什麼斗法?就是起故舊好友之間的切磋,也是顯得太過兒科了。這樣平淡的開場,實在是人大跌眼鏡啊。
台下噓聲陣陣,台上山風呼嘯。
費祥成和那名混元宗弟子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兩個人只是客客氣氣的表演著入門法術,倒是真有些新晉弟子的做派。一時間,台面上符紙橫飛、煙燻火燎,雙方選手友誼第一賽第二,場面看上去很是有些滑稽。
台下的拉拉隊俱都是行家里手,自然是看出了有些不對勁。只是礙著茅山宗和混元宗的面皮,不肯或不敢出口揭穿罷了。有些頭腦靈光的道人猜出了其中奧秘,便紛紛的溜之大吉,唯恐惹火燒身。
如此一來,台上的場面愈是不堪,台下的噓聲倒愈加的稀落了。
「真滑頭,媽拉個巴子!」張天師仰著脖子看了半晌,用力一摔煙頭,很是氣憤的大罵起來。
想從賽中分析敵情的打算,看來是必定要全盤落空了。這一場虛假到極致的斗法,便已經很能明問題了。
自己在香港就見識過廢物費祥成的手段,他那幾具血尸、銅甲尸很是有些門道,而且他老子手中還有一塊威力大的泰山印,這都是克敵制勝的撒手 啊。
如今這場斗法,那些強力武器一樣沒見,盡是黃裱符紙慢悠悠的飛來飛去……甭了,他們這是在刻意的隱瞞實力,藏起所有壓箱底的法術法寶,絕不肯讓自己事先有所準備。這樣的場面也意味著他們所有的重武器、所有的火力,都在傾瀉在自己一個人的頭上……
想到這里,張天師竟是微微有些肝顫。一不留神成了眾矢之的,這個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今天下午,我的外公在醫院里去世了。
我不知道該什麼
除了傷心之外,我很自責,我應該多去陪陪他的,我應該每天都去看看他的,我並不是忙到一點點時間也抽不出來的地步
就在兩天前,我還在心里計劃著,想要去醫院看看他。
但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今天
當我趕到的時候,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已經給他換好了衣服,身體上覆蓋了一層白布。
按照我們這里的風俗,在追悼會之前,誰也不能把那層薄薄的白布xan開來了。
我沒能見上他最後一面,也沒有在他生命最後的一點時間里,陪在他的身邊。
現在什麼都已經晚了,世上沒有後悔藥。我現在所能做的,只是傷心悔恨的痛哭,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