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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羽與杜秀娘坐在渡輪上,黃河南岸越來越近。
杜秀娘心中彷徨,鄭羽卻是感嘆不已。此時,董卓正在洛陽城內作威作福,不久後,洛陽古城就將遭到董卓徹底焚毀。此後,數百萬百姓被迫西遷長安,在去長安路上又遭其部屬縱兵搶掠,死傷無數。這都是末世劫難,卻要無辜百姓來承受。
「國家興亡,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鄭羽聲嘟囔著,可這話被船夫听到了,感嘆︰「公子這話得太有道理了。興百姓苦,亡還是百姓苦。可這世上,百姓真是最苦了!」
杜秀娘也听到這句話,溫柔的靠在他身上如鳥依人狀,抬頭︰「相公這話得很有哲理呢,今後無論相公是秀娘兄長還是相公,都不許讓秀娘受苦。秀娘害怕受苦,相信跟在相公身邊就不會受苦了。」
鄭羽收起神思,呵呵笑著︰「跟在相公身邊,相公當然不會讓秀娘受苦,可你就不是平常老百姓了。咱們的是百姓苦,現在這洛陽城中連朝廷中的皇上、太後,大臣們都在受苦呢。」
兩人一時無話,只是互相依靠著,認真傾听著這亙古就在流淌的黃河水聲。
對岸很快就到了,渡船靠上碼頭。杜秀娘見渡口並沒其他船只和行人,不由好問︰「船夫爺爺,這里怎麼沒人啊?」
船夫陰沉著臉︰「董卓『亂』權,現在整個洛陽都是不許進出,能跑的早跑了,無奈的人估計今後命運悲慘。唉,這都是老天造孽,才會搞出這麼個屠夫『亂』世,百姓遭殃。」
杜秀娘又問︰「董卓很壞嗎?」
船夫嘆息︰「天下最壞者無出其右也。自從董卓進京,先是廢掉少帝,鳩殺何太後,自己任命為太師,控制朝政,毫無臣子模樣。接著穢『亂』宮中,簡直是禽獸不如,且殺人如麻,京城百姓遭大難了。」
听了這話,杜秀娘半天都不出話來。
轉頭看了鄭羽一眼,心中卻︰「兄長並沒欺騙秀娘呢。」她臉一紅,不由深情看了鄭羽一眼,不敢再話,此時她想的都是兄長的好處,那個心中模糊的秦宜,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呢。
「听過董卓軍中有個叫秦宜的人嗎?」這次是鄭羽代杜秀娘問了。
杜秀娘也豎起耳朵,睜大雙眼看著船夫。
船夫搖了搖頭,恨恨的︰「倒是沒听秦宜,但董卓所率西涼軍真是壞透了,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又听這西涼軍大部都是羌胡的人呢,野蠻成『性』。」
接著,船夫看了杜秀娘一眼,嚴肅的對鄭羽︰「公子,你家娘子太過美麗,千萬不要進洛陽城,否則讓董卓或是他手下將領看到,必會遭來殺身之禍。請公子務必听老夫一言,那董卓簡直是禽獸畜生,見到稍有姿『色』女子就搶奪糟蹋,十分凶殘。」
杜秀娘听董卓及其手下將領如此可怕,不由顫了顫身子,將腦袋靠在鄭羽懷里,輕聲︰「相公,我們不去洛陽城了,好可怕呢。」
可鄭羽身上還帶著一大堆劉虞的密件呢,洛陽還是要去的。
故而,拍了怕她後背,安慰︰「秀娘莫怕,有相公在不會有任何事,沒人能傷害我家秀娘的。我們進城之後,發現不對立即開跑就是。」
船夫將船靠到碼頭上,綁上纜繩,轉頭對鄭羽認真︰「公子切莫涉足險地,此時的洛陽城等于是一座死城。整座城被董卓派兵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里面的別想出來,外面的也別想進去。」
鄭羽心想船夫所,大多是傳言了。
此時又不是圍成,那會外三層里三層的?肯定是言過其詞,但還是心中感動,故而真誠感謝︰「謝謝船夫大爺的勸告,若真不可為,我們不會進去的。」
鄭羽給了船夫雙倍資費,帶著杜秀娘上了岸。
一路往洛陽行去,卻見到處都是荒無人煙,十室九空。
杜秀娘不由感嘆︰「相公,怎麼會是這樣呢?老百姓全都跑了嗎?」
其實,此時才是中平六年十二月初,而袁紹舉兵是在一月份,董卓是在二月份開始決定牽都長安,還有近兩個月時間,鄭羽是肯定要進洛陽城的。不僅劉虞托付給他重要事情,且他還要見見蔡文姬和貂蟬呢。
「相公,我害怕呢,要不我們不進去了,秦宜既然是董卓手下,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奴家心中不喜歡他呢。可父母之命又不敢違抗,相公,秀娘該怎麼辦呢?」
杜秀娘臉『色』沉重,越接近洛陽,她就越不開心。
當抵達洛陽城外時,她更是滿臉恐慌,大聲︰「相公,我們不去了,真不去了呢。」完,扯著他衣裳就大哭出來。
鄭羽聲安慰︰「秀娘莫哭,這董卓軍中有好人也有壞人,不定這秦宜是好人呢。再,你若不看清楚明白,今後心中還是有疙瘩的,跟著相公也不快活,不是?」
杜秀娘卻神情惶恐的︰「奴家擔心秦宜是壞人,又擔心他是好人呢。假如秀娘今後再見不到相公,奴家連去死的心都有了。秀娘該怎麼辦呢?」
鄭羽明白此時杜秀娘的心境,心想,這事他也解決不了。
兩人騎著馬來到城門邊,見一隊騎兵沖了過來,阻住兩人去路。
為首一將年約三十多歲,使一副銅錘,倒也顯得英武。
只是滿臉橫肉,怒目圓瞪,看著鄭羽時很不敬,看著杜秀娘時卻是滿眼『色』光,這讓鄭羽很不爽,杜秀娘更是將臉轉到鄭羽胸膛處,不敢看那人,身體瑟瑟發抖,聲︰「相公,咱們回吧,這洛陽城里都是壞人,進不得的。」
那滿臉橫肉的大漢大喝一聲,「來者何人?還不快下馬速速報上名來,將懷中女子送過來,饒你不死!」鄭羽大怒,抬起金槍對著他大聲︰「我是幽州劉太尉的使者,你若不想死就給我滾遠些,在本大人面前,有你嚎叫的份嗎?」
完,鄭羽一槍就沖他門面刺去,速度快若閃電,嚇得他急忙後退。
鄭羽止住槍勢,又收了回來,雙目緊盯著他,恨聲︰「你他娘的,今後嘴巴最好干淨些,否則我必將你這臭嘴捅個大窟窿!」
鄭羽此時又如在青州時一樣,一副殺神氣勢讓那張嘴想罵人的大漢,連忙將剛要出口的髒話,吞了回去。
這大漢技不如人,此時聲音弱了不少,且明白對方敢在這洛陽城門放肆,估計身份背景都不是他能惹的,但還是嘴硬︰「你莫非是『奸』細不成?只要你留下懷中女子,自會放你離開,否則就等著找死吧。」
剛才鄭羽刺出的一槍如羚羊掛角,迅捷無。且到他門面處就收回,竟是收放自如。這大漢自知不是對手,也不敢太過放肆,但心中卻是對杜秀娘念念不忘了。
鄭羽重重哼了一聲,沉聲︰「你是董太師的西涼軍將領吧,要不我去和董太師一聲,看是你死還是我死?還不讓開,你找死是吧?」
完,一槍又向他門面刺去,那大漢又退了一步。接著,鄭羽策馬向前,對前面阻擋的士卒大喝,「誰敢擋本大人的路?」
那氣勢真是夠嚇人的!
這大漢此時也不敢大聲,心知這時敢進城的人,身份肯定不低,故而對那些擋路騎兵揮揮手讓路,無奈︰「放他進城吧,這洛陽城就是我們太師的天下,進了城就等著送死吧。」
鄭羽回頭瞪了他一眼,接著就威風凜凜進了城,卻發現城里倒還是平靜。只是大街上百姓很少,不時巡邏隊在執行巡邏,馬路上時不時沖過大隊騎兵。
鄭羽找個兵丁帶路,直接前往蔡邕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