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陳亮牽著周娜的手,隨著人流,往電影院出口走去。一路上踫到不少情侶,不看相貌,只看表情,陳亮發現了一個共同點,基本上都是男人在安慰眼圈紅紅的女人。陳亮不禁搖頭,女人的眼淚還真是不值錢,一部算得上狗尾續貂的破電影,居然能讓這麼多MM落淚。是自己太無情,還是世人太多情?
「大笨豬,你說這世上真的有唐僧和美艷的那種感情嗎?不求結果,不求回報,只求曾經愛過。」周娜明顯還沉浸在電影的劇情中無法自拔,略帶可憐的問道陳亮。
看著眼圈還微紅的周娜,陳亮暗暗嘆了口氣,道︰「這種愛情或許只會出現在小說或者電影里面吧。不求結果,不求回報,不求同行,這樣的感情誰能做到呢?你不能,我不能,或許世人都不能。在這樣一個功利的世界,卻要幻想那份太過唯美的愛情,即使有,我感覺也會是曇花一現,注定不能持久到開花結果的。記得張小嫻說過,相守終生的愛情,不過是人在長途旅程中,來去匆匆的轉機站,無論停留多久,始終要離去坐另一班機。」
听到陳亮的回答,周娜心里充滿了失望,嘟著嘴賭氣似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咱們之間的愛情不純潔咯?或者你遲早要坐下一班飛機離開我?」
心里暗暗咒罵了自己一番,明知道周娜想要什麼答案,可自己為什麼就是說出那麼一番話來呢?握了握周娜的手,陳亮柔聲道︰「怎麼會呢?我這一輩子只坐一班航班的,那班航班是從陳亮的心飛向周娜的心的,都到達目的地了,我干嘛還要飛走。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你一直在等待,我一直在追尋。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的那根肋骨,我怎麼舍得放開手呢?你想太多啦。我只是覺得張小嫻那句話回答你那個問題挺好,沒別的意思。那些傻傻的,純真的愛情,早就已經和恐龍一樣,滅絕在歷史的長河里面了。毛爺爺都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所以嘛,我現在能保證的就是我會牽著你的手,從心動到古稀。」
听到陳亮的甜言蜜語,周娜宛然一笑,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著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許,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趕走了所有的陰霾,使陳亮感到夜晚的天空竟然如此的明亮,沒有一絲瑕疵。
那一笑綻放出來的美麗,陳亮看得痴了,目不轉楮地盯著周娜,心里不由想起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傾國傾城或許說得就是這個意思吧。
「大笨豬,干嘛盯著我看,我臉上長花了?」周娜白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看的陳亮,問道。
「恩,長花了。好美。」
「有多美?」
「比你想象的還要美。」
「騙人。」
「沒有。」
「就有。」
…………
一路拌著嘴,陳亮和周娜這對歡喜冤家不知不覺走到了夜市區。一個套硬幣的攤位吸引了周娜的目光,硬拖著陳亮,來到了攤位前。
「老板,這個怎麼玩呀?」童心未泯的周娜問道。
「五塊錢十個圈。」見到有生意上門,老板笑呵呵的回答道。
「給我十個。」周娜用胳膊肘捅了捅陳亮,示意他付錢。
陳亮無奈的掏出5塊錢,遞給了老板,暗嘆道︰「和女人在一起,男人永遠就是掏錢的命。還人人都說男女平等,就是這麼平等的嗎?」
周娜興高采烈地從老板手里接過十個圈圈,拿出一個,隨手丟了過去,居然套中了一個一塊錢的硬幣,接過老板遞過來的一塊錢,周娜得意洋洋的向陳亮揚了揚手中的戰利品,道︰「大笨豬,看到沒?這才是高手。」
「狗屎運罷了。別告訴我你一開始就是想套那個一塊錢硬幣的。」陳亮看著周娜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潑起冷水來。
周娜俏臉一紅,彷佛被陳亮猜中了心事,其實她是瞄準最遠處的那個袁大頭套的,結果力氣小了點,套到一塊錢了。當然,這些她才不會告訴陳亮呢。把手中的圈圈往陳亮面前一遞,說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套個給我看看。」
「這還不簡單?」陳亮接過周娜手里的圈圈說道。
「吹牛不打草稿的家伙,小心丟人丟到姥姥家去。」周娜小聲說道。然後站在陳亮旁邊,準備看他出丑。
瞄了瞄遠處的那個袁大頭,陳亮把圈圈丟了出去,圈圈砸到了袁大頭,彈了起來,然後掉到了地上,明顯是陳亮用力過猛了。
「哈哈,大笨豬,光會吹牛的家伙,這下丟人了吧?」看到陳亮一擊不中,周娜高興得拍手叫好。周圍圍觀的群眾都是微微一笑,暗暗嘆道;「現在的小情侶呀,可比我們那時候談戀愛開放多了。」
尷尬的抓了抓頭,陳亮解釋道︰「失誤失誤,失敗乃成功之母嘛,看我接下來的表現。」
「嘴硬的家伙,那你今天必須把那個袁大頭套給我。就當是送給我的聖誕禮物了。」周娜說道。
听周娜提到聖誕禮物,陳亮這才想起來自己只是陪周娜看了場電影,禮物什麼的倒是忘記買了。于是對周娜立下了軍令狀,拍拍胸口道︰「保證完成黨交代給我的任務。」
看到陳亮耍寶的樣子,周娜笑了笑,打開包包,掏出一個遞給陳亮,道︰「大笨豬,就知道你叫我看電影肯定就忘記給我買禮物了,這個打火機送給你,省的你老用一次性的,一次性的打火機不安全。」
接過周娜遞過來的,陳亮內心隱隱作痛,原來貝貝只是被他隱藏在了心里的某個角落,如果不是周娜這個一模一樣的,估計自己也不會想起她吧。再想到周娜,陳亮不禁釋然,腦中浮現出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當你經歷過愛與被愛,學會了愛,才會知道什麼是你需要的,也才會找到最適合你,能夠相處一輩子的人。」是啊,周娜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以前那些還想她做什麼。曾經的那些風月,僅僅只是風月,僅此而已。
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煙,用周娜剛送的點燃,吸進去的就像是周娜濃濃的愛意,而吐出來的煙圈則是剛才突然浮現出來的貝貝的身影。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不然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在周娜熱切的目光中,陳亮繼續套起圈圈來,為了周娜的聖誕禮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個不中,兩個不中,三個不中,四個,五個,六個……九個圈圈很快消磨殆盡,陳亮無奈,只好又買了二十個圈圈,開始套起來。
五分鐘後。
「你個大笨豬,又沒套到。這都多少個了啊。剛才還吹牛說自己肯定行的,到現在一毛錢都沒套到。」周娜在旁邊氣得直跺腳,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陣,可自己套來的袁大頭還算是陳亮送自己的禮物麼?想想還是作罷。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陳亮心里默默想道,看著手里僅剩下的一個圈圈,陳亮賭博似的,閉著眼楮,隨手丟了出去。可現實就是那麼操蛋,好好套了那麼多一個不中,這隨手丟的個圈圈,偏偏還就套中袁大頭了。
「耶。套到了。」周娜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彷佛陳亮套到的是全世界一樣,女人的心思除了她們自己,別人永遠猜不透。
接過老板遞過來的袁大頭,陳亮在袖口擦了擦,放在嘴邊吹了吹,聲音脆而洪亮。滿意的點了點頭,陳亮可不想自己幸苦半天,即將送給周娜的袁大頭是個假貨。
把袁大頭放到周娜手心,陳亮帶著歉意說道︰「小母牛,不好意思。我真不是個稱職的男朋友,連禮物都忘記給你買了。」
對陳亮揚了揚手中的袁大頭,周娜說道︰「大笨豬,雖然今天你一開始忘記了禮物的事情,但我只是有點失望罷了。記得張愛玲說過,‘失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有所期待所以才會失望。因為有愛,才會有期待,所以縱使失望,也是一種幸福,雖然這種幸福有點痛。’當然痛我倒是沒有啦,我很幸福。因為笨手笨腳的你,為了我的一句玩笑話,失敗了幾十次,始終不放棄,送給了我這輩子最好的聖誕禮物。愛情,這不是一顆心去敲打另一顆心,而是兩顆心共同撞擊的火花。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
一個人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找對了人,她縱容你的習慣,並愛著你的一切!陳亮摟住了周娜的小蠻腰,在周娜耳邊輕聲道︰「我愛你,小母牛。今天晚上不回去,好嗎?」
「嗯。」周娜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紅著臉,低下頭去。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撩撥著陳亮的心弦,只想把周娜捧在手中,疼著,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