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輪回中,心一動,便已千年。愛如人生,死亡,凋零,然後投胎轉世,接著一如既往的生根發芽,最後開花結果或者迅速枯萎,等待他們的又是一場新的輪回。
「貝貝,你相信輪回麼?」背靠著沙發,陳亮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貝貝問道。
「嗯?輪回?」從陳亮腿上爬起身來,貝貝想了想說道,「或許有吧!就好像你我之間,從開始的莫不相識,到後來的如膠似漆,再到後來的形如陌路,直到最後的破鏡重圓。從一個起點到一個終點,再從另一個起點開始,比較幸運的是,我的兩個起點都是你。」說罷,動情的在陳亮臉上輕吻了一下。
模了模被貝貝偷吻的臉頰,陳亮笑了笑,道︰「死丫頭,居然偷襲我,我得吻回來。」順勢向貝貝吻去。
「不要臉。」貝貝側過頭,躲過了陳亮的吻,然後掩嘴偷笑起來。
換做以前的陳亮估計也就這麼算了,經歷了大學這麼幾個月,知識沒學到多少,厚顏無恥到是學到了七八分,直接摟過貝貝,吻上了她的唇。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人生這東西,在的時候總以為機會很多,其實人生就是個減法,吻一次少一次。
貝貝明顯被陳亮的主動嚇到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陳亮。以前那個純純的,傻傻的,還帶點木訥的大男孩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成熟的有點可怕的男人。以前就希望陳亮成熟點,可等到陳亮真正成熟了,貝貝反而有點不適應了,一點都不像她熟悉的那個男人。有些純真,是他殺。有些單純,是自殺。孰不知讓陳亮真正成熟起來的就是貝貝她自己。
「怎麼了?嚇到了?那可是你自己說不要親臉的。」陳亮笑著調侃道。
听到陳亮的解釋,貝貝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要說他變了吧,又感覺他沒變;要說他沒變吧,又感覺他變了。人就是那麼回事,沖動過後,就是冷靜的思考。貝貝放電影般的在腦海中過濾著今天見面的細節,總結出一個陳亮愛她的結論。是啊,只要愛就行,管他變沒變干嘛。長吁了一口氣,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腔滑調了啊,一點都不像你。」
「哎,生活非要逼良為娼,難不成我還要做了婊-子再立貞節牌坊?那樣有意思麼?」陳亮反問道。
「這……」貝貝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能反駁的話,以前都是自己把陳亮說得啞口無言,現在一切都反過來了,或許這就是佛說的因果報應吧。以前欠了他那麼多,這下輪到自己來還了……
兩個人在海闊天空待到晚上,這時候外面忽然下雪了。出了的門,看著外面鵝毛般的雪花,陳亮一陣無語,看來今天是回不去了,這大雪天,連出租車都看不到影子,要是就這麼走回家,到家估計就得直接送醫院了。
看著漫天雪花飄,貝貝也是很無奈,說道︰「這雪下得一點征兆都沒有,這該怎麼回家呀?」
「先去走走?記得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一個下雪天。」陳亮想到了他和貝貝剛認識時的情景,提議道。
「好吧,只能這樣了。」貝貝也想起了當初陳亮跟自己表白時的情景,答應了陳亮的提議。
貝貝挽著陳亮的臂彎,兩個人在這漫天大雪中邊走邊聊。一路上,有雪的空氣清爽濕潤,深吸一口飄雪的氣息,感覺竟是那樣沁人心脾,有絲絲的甜意。此時貝貝想到了岑參筆下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心里涌動著無限的思緒,大千世界,雪是那樣的無私,那樣的聖潔,那樣的毫無瑕疵,她用自己的身體把一切自然中的丑陋和罪惡,污垢和垃圾,虛偽和齷齪統統的掩蓋,給人展現一片潔淨的世界,留給人們的是沒有權利之爭,沒有悲苦憂傷,沒有我虞爾詐,沒有愛恨情愁的最崇高,最聖潔的美。
陳亮看著若有所思的貝貝,忽然覺得覺得兩個相愛的人牽著手行走在白茫茫的雪中那才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浪漫,但沒有人陪你卻成了一種永遠的遺憾。停下腳步,在雪中佇立了一會兒,似乎憶起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起。
「怎麼了?」看著駐足而立的陳亮,貝貝關心的問道。
陳亮忽然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握了握,做成一個雪球,向貝貝砸去,道︰「我只是在想該用多大的雪球砸你。」
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貝貝被砸了個正著,等她做完一個雪球,陳亮早已跑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看著遠處的陳亮,貝貝氣的直跺腳,拿著雪球向陳亮跑去。使出吃女乃的勁兒把雪球向陳亮砸去,陳亮一閃,躲開了貝貝的襲擊,繼而自己拿雪球砸向了貝貝,可憐的貝貝再次被砸中了,只能滿大街追著陳亮跑。
雪,越下越大;汗,越流越多;人,越來越少;路,越來越滑。貝貝追著陳亮打鬧著,一不留神,一個踉蹌向前滑去。就在她閉起眼楮以為自己要和雪地來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發現自己倒在了一個有力的臂彎里面。睜開眼,看著陳亮略帶玩味的壞笑,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下定了決心,直接摟過陳亮的脖子,淡淡的一吻。陳亮倒是沒想到貝貝會忽然來這麼一手,整個人一下子重心不穩,連帶著貝貝,一起跌倒在早已有了一層厚厚積雪的路上。
四目相對,貝貝的睫毛在夜風中顫抖,陳亮的心尖也隨著顫動,他靜靜地凝視,慢慢的靠近了貝貝的唇,在那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雪景中,一點一點的吻上了貝貝的唇,貪婪的品嘗著貝貝那櫻桃小嘴的滋味,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一男一女就這麼抱著,吻著,時間彷佛也在這一刻停止,留下了這幅唯美的畫面。
陳亮總算確定了自己對貝貝還有感情,只是當時不知道被自己埋在了心里的哪個死角,如果這輩子見不到貝貝,這份感情估計也就不會出現了。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這麼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無論你是否發現,總會有這麼一個人深深的埋在你心底的某個角落,慢慢的消失,慢慢的遺忘,或者因為重逢,而慢慢的開花,慢慢的結果。
「沒摔著吧?」陳亮把貝貝從地上拉起來,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柔聲問道。
「沒有啦。」貝貝開心的笑道,「就是摔著了,我也心甘情願。好久沒這麼開心了,自從那晚後,一直打不通你手機,然後我就在想啊,你還是會來找我的,結果時間過了一天又一天,我就開始想你大概是忙了,我一直活在自己幻想出來的世界里面,直到放寒假,我終于忍受不了折磨,不再自欺欺人,決定打電話給你。所幸,你剛好在家,然後又有了今天的一切,以後別丟下我了,好麼?」
說罷,貝貝目不轉楮的盯著陳亮,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都說,愛情,要不讓人成熟;要不讓人墮落。面對上一次的事情,陳亮成熟了,面對今天的這一切,貝貝墮落了。男人晚熟,經過一件接著一件事的磨礪,男人往往能一夜長大;女人早熟,經歷過一次又一次愛戀,女人通常都會選擇墮落。每一種創傷,都是一種成熟。如若沒有前面的大悲大喜,也就沒有了貝貝現在的死心塌地。
「好。」面對貝貝的絕決,陳亮點了點頭。至于遠在安徽的周娜,此時已經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男人都是這樣,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碗里和鍋里的都吃完了,又開始想著市場上的,永遠不知道滿足。
雪,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兩個人走了許久,或是有點累了,正好走到了黃河大酒店門口,陳亮拖著貝貝,往酒店里面走去,貝貝倒是沒有反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隨他去吧。
開好房,泡了一個熱水澡,在大雪中的一絲寒意這才消失掉。打開電視,點了根煙,陳亮對貝貝說道︰「洗澡去吧,剛才在雪里面走了那麼久,別凍感冒了。」
「嗯。我順便打給電話給我媽,告訴她我晚上不回去。」貝貝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往衛生間走去。
就在貝貝關上衛生間門的那剎那,陳亮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周娜的信息,「大笨豬,在干嘛。不是說晚上QQ找我聊天的麼?」
對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陳亮回了一條信息,「晚上喝多了,你早點睡吧,明天再說。我也想你。」發完,一臉苦笑的關上了手機。錯誤的時間,遇上錯誤的人,是鬧劇;錯誤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悲劇;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喜劇。
看了一會兒電視,貝貝洗完澡,紅著臉,抱著一堆衣服走了出來。把衣服放在床邊,軟軟的依偎在陳亮懷里,同時伸出雙臂攬在陳亮的腰際。
陳亮緊緊的抱住了貝貝,隨後扯開了那條裹在身上的浴巾,扔向了房間的某一個角落。火山爆發了,大壩決口了,兩個久別的終于糾纏在了一起,踫撞,摩擦。一切都那麼自然,一切都那麼熟悉。(此處省略無數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兩人濕漉漉的抱在一起,喘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貝貝忽然露出了一個稍縱即逝的笑容,陳亮捕捉到了她快樂的信息,加快了速度……
貝貝顫巍巍的說道︰「亮,我啊,我,愛,你啊。」然後,身體僵硬起來,八爪魚般的纏在了陳亮身上。
「恩,我,我也,愛你。」陳亮也停止了動作,摟著貝貝說道。
在大雪中走了那麼久,再加上剛才的運動,兩個人相偎在一起,沉沉睡去。只留下空氣中散發出來的濃烈的荷爾蒙味,在告訴著人們這里剛剛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