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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獨角獸帝國,索姆河東岸,施偌茨科城
「阿爾托莉雅會長,不能再這樣一個一個城市的死守下去了……公會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很多會員已經連續掉了幾級,再這樣下去……」
一個看起來三十余歲,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的,穿著一件看起來等級很低的法袍的男子正不停的對一個身材藍白色騎士鎧甲,長著一條金色秀發,雙手拄著長劍,目光堅定的遠眺著南面的少女勸解著,而少女听到男子的話後,立即搖了搖頭,堅定的道︰
「丘吉爾,我知道你是大哥最器重的指揮官,但現在我們絕對不能輕易的放棄……」
其實阿爾托莉雅也知道現在的局勢的確如男子所的那樣,整個日升不落在經歷了一場內亂之後,公會的人心便散了一半……而火與劍的攻擊速度又如此的迅捷,「西方計劃」第一步剛剛結束的半天,由火與劍的名三大將之一——古德里安指揮的第一坦克突擊集團便在稍作休整和補充好坦克能源後,立即再次發動了攻勢……那時日升不落才剛剛在邊境上集結好人馬,結果十多萬玩家在短短一個時內便被由坦克和騎士組成快速突擊軍團打得潰不成軍……
就在古德里安的第一坦克突擊集團軍將日升不落的正面防線擊破後,火與劍的右翼軍團,由三大將之二的隆美爾指揮的第二坦克突擊集團軍,也迅速繞過獨角獸帝國重兵駐防的戈登要塞,直接穿插至潰敗的日升不落公會後方,立即將剛剛有所組織的日升不落軍團再次擊潰,並與第一軍團組成鉗型攻勢,一路向著獨角獸帝國的首都——鄧木爾高歌挺進。
而日升不落公會為了穩住防線,立即將駐守于帝國南部防線的三個軍團,將近二十萬玩家調回索姆河防線進行防御,可就在那些軍團前腳剛離開的時候,一直蟄伏著的火與劍的左翼軍團,由三大名將中的最後一位——曼施坦因指揮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則立即對撤離的日升不落軍團發動了突然而迅猛的攻擊……很快,那些日升不落軍團的撤退,就變成了一片混亂的潰退,而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在擊潰那二十余完玩家後,立即一路沿著獨角獸的南部邊境迅速直插帝國月復地,接著在攻陷帝國南部重鎮——卡薩里斯後,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便突然調頭轉向北面,兵鋒直指索姆河防線的後方支撐點——施偌茨科城……
施偌茨科城是獨角獸帝國的第五大城市,位于帝國第一大河——索姆河東岸,也是目前整個帝國前線軍團的後勤補給集散地,一旦被攻破的話,整個索姆河防線都將會在瞬間土崩瓦解,而一旦防線瓦解,帝國將再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防御,雖然帝國還不至于被馬上消滅,但也將無力再對戰局產生任何影響……
于是為了穩住防線,獨角獸帝國皇帝立即將帝國最近的一個雜牌軍給派出阻擊火與劍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同時還將帝國僅有的幾個四階高手也派了出去,經過一天一夜的的血戰後,那個雜牌軍全軍覆沒,連同軍團長也戰死……這個游戲開服已經有將近一年,玩家的實力已經不是初期那種三階便是高手的水平了,現在基本每個公會都是以三階玩家為主力,所以NPC軍團的覆滅也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不過那個雜牌軍的拼死奮戰雖然沒有完全擋下火與劍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但也為日升不落贏得了調動的時間,就在雜牌軍覆滅後一個時,日升不落的會長便親率數萬玩家馳援施偌茨科城,迎戰氣勢洶洶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很多人都疑惑為何阿爾托莉雅只帶那麼一點玩家來防御,經過這數場堪稱教科書式的攻擊行動後,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一點——火與劍公會雖然軍團數量不多,但實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強悍,那強大的坦克突擊集團軍更是攻城拔寨的強軍,單靠那麼一點玩家,日升不落如何守得住城市?
其實阿爾托莉雅也是有著難言之隱,現在索姆河防線已經非常吃緊,火與劍的後續部隊正源源不斷的涌來,最終是靠著無數日升不落玩家不計生死的抵抗,才能堪堪穩住防線,但卻也沒有任何一點多余的力量可以抽調出來了……現在她帶來的玩家大多都是剛剛入會還沒有多久的新手,也只有這些玩家才有可能從防線中抽出,畢竟他們的實力相對較差,不會影響到整條防線的穩定……
「唉……可光靠這些新手,我們如何抵抗曼施坦因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他們不光人數我們多一倍,而且實力更是……唉……」
「我知道……教會那邊是否同意支援我們?」
听到阿爾托莉雅到「教會」兩個字,丘吉爾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搖著頭道︰
「別提那群神棍了……他們根本不在乎誰來主宰王國,只要能維持他們的特權和稅金,就是地精來統治人類他們也不會有意見的……而且他們現在似乎還開始和獅鷲公國商議如何討伐那些‘異端’的問題,我想獨角獸帝國應該已經是被拋棄了……「
「難道他們就不想想過去是誰拯救了教會嗎?當初要不是法蕾妲女王將惡魔驅逐出去,我想教會那群家伙現在就得贊頌鄂加斯了!」
「哎呦……我的會長,你覺得那群神棍會記得那些嗎?」
突然,阿爾托莉雅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城市里那個最高的教堂,疑惑的道︰
「這段時間……光明教會不是也在聚集軍隊嗎?他們的目標是誰?獵鷹公國還是烏鴉公國?」
「都不是……我想應該是靈緹公國……剛于正大光明的拋棄光明之龍的信仰,那些神棍肯定要跳腳……」
阿爾托莉雅看著遠方漸漸西沉的落日,想到公會在自己手里衰落的樣子,心中頓時感到自己原來是如此的孤獨和無助,連一個可以傾述的人也沒有,或許在這一戰後……她一直為之奮斗的公會就會煙消雲散了吧……
「難道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哥哥……」
著如同夢囈般的低語,阿爾托莉雅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最終……那些畫面定格成了一個人的形象,一個有著兩種不同顏色的瞳孔,而且還老是用憂傷的眼神看著她的人……
「我怎麼會想到他呢……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我現在很好,阿爾托莉雅會長……」
突然,一個真實無,卻又滿含笑意的聲音緩緩的在阿爾托莉雅會長背後響起了,她猛地一回頭,發現在自己的身後竟然有一個灰色的人影迅速的從一個紅色的瞳孔中呈螺旋狀浮現而出,當看到那個人緩緩抬起那掛著微笑的臉龐時,阿爾托莉雅頓時驚訝的叫了起來……
「薩菲……你……怎麼來了?」
「呵呵,我怎麼就不能來呢?听你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難道你忘記我上次的話了嗎?假如遇到什麼困難的話……」
來者正是已經成為「暮」的領袖的岳雨樓,不過他現在並沒有戴著那個古怪的面具,而且也沒有穿著那種異的黑色斗篷,整個人的形象似乎和上次兩人分別時沒有任何差別,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身上那若隱若現的淡青色光芒……
「不……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知為何,阿爾托莉雅在看到岳雨樓那飽含關切的雙眼時,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煩躁感,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那雙眼楮其實並不是在注視著她,而是在注視著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和她長得十分相似的女人……
「敵襲!敵襲!」
……
就在兩人相視無言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警報聲突然響起了,接著從城市南面的地平線上,迅速的浮現出一個個閃動著鋼鐵光輝的物體,而那些鋼鐵怪物上都繪制者一個黑色的十字……火與劍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已經襲來,兵臨城下的時刻終于到了。
「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難道你希望這個城市被攻破嗎?」
「可你一個人又有什麼用?這是戰爭!不是決斗,個人的力量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阿爾托莉雅完這句話後,頓時便後悔了,她自己也覺得得太過分了,畢竟岳雨樓是來協助她的……可岳雨樓似乎並不在意她的話,而是轉頭看了看已經越來越的敵人,隨後淡淡的道︰
「戰爭……不過是凡人那無聊的游戲而已……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凡人所無法抗拒的力量吧……」
此時城牆上已經站滿了玩家,而岳雨樓卻帶著阿爾托莉雅走上了一個面朝著敵人方向箭塔上,然後拿出了一塊厚重的石板,開始低聲吟誦了起來……
「死亡女神……居住著亡者之魂的地下……黑暗和沉默的世界,永恆的痛苦……無法派遣的絕望滲入呼吸之中……吾追尋著最終的解答,一切事物都能遵循的簡單解答……幸福,生存的幸福,毋庸置疑的人類的絕對幸福……」
此時在火與劍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中,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相貌平凡,卻帶著一股強烈的軍人之氣的中年騎士正站在一輛坦克上,死死的看著前面這個有著厚重城牆的城市,他就是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的指揮官——曼施坦因,而現在他即將再次為自己的功勛上增加濃墨重彩的一筆……
「全軍突擊!所有坦克準備炮擊城牆!勝利必將屬于我們!」
是的,這個城市在強大的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面前幾乎等于是沒有任何防御,雖然據日升不落的會長已經帶領數萬玩家到此駐守,但曼施坦因相信這只會讓他的軍團被拖延幾分鐘而已……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個會讓他和他的軍團遭遇前所未有的失敗的男人,現在正將一個恐怖的法術對準他們……
「……但是……不定的羽翼振動數引發這無數的偶然……千年之理嘲笑這人類的智慧,若即若離……即便不斷追尋這一切的解答,痛苦也不會就此消失……人類開始自相殘殺……哭喊著走向死亡……啊……秩序女神……無限慈悲的冥界之神……死之魅影……傾听吾之祈願吧……傾听人們的悲嘆吧……」
隨著岳雨樓的吟誦聲漸漸高亢,一些暗金色的蝴蝶開始在他的周圍飛舞,使得原本就充滿了神秘氣息的他顯得更是神秘……
「放箭!」
「法術!自由釋放!」
敵人已經進入了攻擊範圍,城牆上的玩家開始釋放自己的遠程技能,但似乎玩家的技能對于那些坦克並沒有太大的傷害,一波攻擊下來,只有寥寥數輛坦克被擊毀……
「開火!」
坦克上的魔力增幅炮也隨之噴射出了一道道的火光,城牆上的玩家頓時傷亡劇增,而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也開始突入到距離城市不過五百米的地方……
「……你的捕獲的蝴蝶死骸……即使想要沖破眼淚……追尋著那一羽翅膀……看吧……畢生掙扎抗爭之人就在于此……」
「那是什麼!」
很快,許多玩家都發現不知何時,城牆上的一個箭塔已經完全被一種詭異的暗金色蝴蝶所覆蓋,而就連正在進攻的火與劍的玩家都能看到了……而隨著一聲極為高亢的吟誦聲響起,第三坦克突擊集團軍的末日到來了……
「……看吧!勇猛的昆蟲,再次飛向天空的姿態……幻滅的夢想……向著夕陽的殘骸……化為耀眼的光芒……颯爽的張開翅膀……飛翔吧!絕望暗語的死界之蝶!」
隨著岳雨樓右手猛的一揮,一陣耀眼的金色光輝瞬間在箭塔上迸發出來,屬于死亡的盛宴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