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慕大會第八日
清晨,晴空萬里的天父草原又一次迎來了沸騰的一日,且不管這次盛事將會對亞山造成多大的影響,至少草原上的牧民們是狠狠賺了一筆。
「蘇斯,說那個托爾,他究竟是不是龍之力量的使用者呢?」
「嗯?為什麼這樣問?大家不都是如此公認的嗎?」
即將要進行的是個人賽的四分之一決賽,而這場比賽也是極為引人矚目的,因為參賽者中就有魔神榜第七名——雷神托爾。
「吶……怎麼說呢?雖然闕天閣還有自由女神方面都交待得很清楚,托爾使用著風屬性的龍之力量雷雲漫步者,但蘇斯你沒發現一個問題嗎?」
「讓我猜猜看……黛西你一定是想說,目前為止除了海之女神側身像,夢境守護者,黑天鵝外,其他已知的龍之力量使用者都是人類。」
「嗯,我一直很好奇,竟然有一半龍之力量的使用者都是人類……」
和之前一樣,兩人還是身處最不顯眼的位置,不過這次比以前的都要隱蔽,已經是臨時搭建的看台的最後一層,也是離賽場最高最遠的一層,基本沒有任何人,也沒有座位……
原因也十分簡單,由于斯洛丹的出現,岳雨樓和阿爾托莉雅不得不加倍的小心,畢竟對方是一個法師,岳雨樓也沒有自信能夠在一定距離上避開對方的偵測。
「……難道過去的亞山,龍神也是如此眷顧人類?雖然人類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種族,但獸人的歷史也一樣的短。」
最近阿爾托莉雅對于亞山的事情特別感興趣,岳雨樓也樂得與她說些辛秘軼事打發時間,所以幾天下來,她對亞山的了解已經稱得上「略知一二」。
「啊咧,該怎麼說呢……」
看著那毫不秩序,仿佛趕圩般涌上看台的觀眾,還有那些不停在人群走來走去,高聲吆喝著「賭注」「盤口」之類口號的人,岳雨樓不禁搖了搖頭,然後輕聲道︰
「……人類佔據著亞山最為富饒的土地不是沒有理由的,精靈非常俊美且充滿靈氣,但同時又過于高傲和偏執,矮人富于想象並十分堅韌,可他們的懶散與固執甚至超過了他們的胡子,納迦人口眾多而勇于上進,但下層對上層只會盲目的順從,且缺乏創造力,黑暗精靈的狡詐和武技無人出其右,可族群之間,人與人之間過于冷漠,自私和狹隘也是天下無雙,獸人勇猛好戰和強悍的體質世人皆知,但魯莽的大腦卻是他們的硬傷,更別提他們那混亂的宗教系統和反智主義,至于惡魔……這應該就不必說了,只有高等惡魔才能保持腦子基本清醒,其他的惡魔一輩子都是在混亂和殘忍中度過。」
「蘇斯你過去曾經專門研究過這個嗎?」
「嘛,漫長的時光總得做些事情,偶爾我也會做些生物學和種族學的研究……人類,這個種族乍一眼看上去,既沒有精靈的靈氣,也沒有矮人和獸人的體質,繁殖力雖強卻也不如納迦,而且還具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一樣的偏執,一樣的懶散,一樣的冷漠,一樣的殘忍……可人類同時也具備著強大的思維能力,想象力,創造力,也不缺乏勇氣,自信和虔誠,但必須注意的是,任何一種特征在人類之中都不具有普遍性,人類的族群十分之復雜和混亂,通常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既有好人也有壞人’,這就是人類最大的優點……雖然好的不好全好,但壞的也不會全壞,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嗯……其他種族就不可改變嗎?」
「不是說不可以,只是比較難,需要的時間也更多,因為那些種族都是龍神直接創造的產物,除開獸人以外,每一個種族的歷史都可以追溯至神話時代,他們在具備了龍神賦予的強大天賦時,其他的特性也被深深的固定了下來,而人類卻不是龍神的直接產物,嚴格來說應該算是‘自然演化’的結果,血脈的成分相當復雜,甚至還可能帶有遠古惡魔的血統都不一定,所以人類的特性沒有受到某個特點龍神的干預,就像一片白紙一樣,隨便怎麼寫,不好就擦掉,而其他種族就是被直接打印上去。」
「所以人類對于變革的反應也是最快的?這和現實中也是一個道理嘛,或者說亞山的人類和地球的人類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正是,人類身體弱小,所以用了武技,有了魔法,有了魔導科技,人類可以根據需要改變一切,甚至是信仰,就像當初……」
忽然,說到這里的岳雨樓微微皺起了眉頭,右手也輕輕按在了太陽穴上。
「唔……」
「蘇斯?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看到他這樣,阿爾托莉雅立即關切的扶住了對方,但岳雨樓卻只是笑了笑,然後輕輕松開了她的手。
「沒事,只是剛才腦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嗯,沒什麼大不了的,或許我也該快點行動了。」
「行動……是要去朝聖之路了嗎?」
「畢竟開啟時間就在兩天後,身為朝聖者的我總得去一趟,雖然原本在亞山時我就想去一次太息,但不知為何就是沒去成,現在也想不起來……」
「也許……」
咚~咚~咚~咚~
適時,沉悶的鼓點聲緩緩飄來,比賽即將開始……
「易,這次真不走運,竟然會踫到雷神,原本還指望能夠進半決賽的。」
休息區的帳篷里,幾個佩戴著斷劍徽章的男女正不停長噓短嘆著。
而在他們中間,一名身穿綠色翡翠精靈輕鎧,腦後綁著一條小辮,眼楮用灰色布條蒙住的人類玩家,正挺直著腰桿盤坐在地上,並且還不停擦拭著一把寒光閃閃,卻也樸實無華的窄刃長劍。
「沒什麼走運不走運,遲早要面對的,又何必去在乎時間。」
低沉而又渾厚的聲音,雖然听起來年紀不大,但卻充滿了一種睿智感。
「蓮,還記得那個雷神的數值嗎?」
長嘆一聲後,一個留著平頭,滿臉胡茬的壯漢轉向一旁那個帶著眼鏡的精靈女玩家。
「對記得是記得,但方可是處于非戰斗狀態,數值浮動率可有30喲~~真的要听?」
「總好過什麼都不知道。」
「雷神非戰斗狀態下,生命值大概有4500,魔能值3200,估計戰斗值為47萬,有30的浮動率,你們自己算下吧。」
「47萬……豈不是有可能比那時發瘋的白天魔還要強?」
精靈女玩家剛報出數字,一名佩戴著四柄長劍的精靈男玩家立即驚叫了起來,但地上那名蒙眼的劍客還是不為所動,依舊靜靜擦拭著自己的武器。
「易,有信心嗎?你已經擊敗那名多對手了。」
「一個真正的劍客,永遠都應該相信自己的劍。」
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劍鋒,蒙眼劍客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而恰好此時一陣清風吹過,帳篷的簾門立即被拂動了一下,一縷陽光透過縫隙撒進了帳篷內,也撒在了劍客的身上……
頓時,劍客胸前,一枚雕刻著半只眼楮的灰鐵色徽章,在陽光下閃動著熠熠的光輝。
「凱,你作為一個隊長,又應該如何呢?」
「呃……哈哈哈!也是,我確實糊涂了。」
愣了片刻,那名漢子忽然大笑了起來,並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高聲道︰
「易,我相信你!去把那個什麼狗屁雷神結果了!讓魔神榜多出一個劍神!」
「劍道無極,世上只有劍客,沒有什麼劍神。」
「呃……你還是老樣子。」
另一頭的帳篷里,復仇小隊諸人臉上都是一副輕松的樣子,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隊長會輸。
「boss,你要的資料我弄來了。」
匆匆走進帳篷後,鐵人托尼;史塔克立即將一沓資料放到了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托爾面前。
「什麼資料?」
見狀,一旁的綠鬼羅柏特;布魯斯;班納立即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易?就是老大的對手?要他的資料干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雖然說得有些蹩腳,但黑寡婦斯嘉麗;約翰遜基本沒有弄錯一個字。
「切,無名小丑一個,只不過運氣好,盡是踫到一些垃圾……而且他還那麼愛裝,整天蒙著眼楮,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高手呢?估計是功夫片看多了。」
「垃圾?烏鴉公國的聖槍騎士莫西干,野狼公國的惡之獠牙威斯丁,甚至精靈那邊的密林絞殺也算?這些家伙可都比你強得多,但都被你所說的那個‘運氣好’的人給干掉了,而且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真的瞎子?羅柏特,我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你?」
「斯嘉麗,這個時候我們只要笑就好了。」
「你們!這對奸夫婬婦!瞎子干嘛蒙眼楮?明明多此一舉!」
黑寡婦跟鐵人的一唱一和差點讓羅柏特變成真正的小綠人,好在他們的老大這是終于發話了。
「易,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
拿起桌上的資料,只是看了片刻,托爾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麼那麼少?而且盡是些傳聞,我是讓你去找消息,不是找八卦雜志。」
「沒辦法,這個家伙出現得很突然,而且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這已經是我能找的最值錢,也最全面的了……五十金幣呀!」
「算了。」
無奈的嘆息一聲,托爾開始仔細端詳起上面那些比較可靠的內容。
「全名未知,僅僅知道和平小隊皆稱呼其為易,種族基本斷定為人類,劍術高超,速度更是冠絕天下,疑為劍士類職業……」
忽然,托爾眼中倏然閃過一道精光,似乎看到了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
「竟然……會是這樣。」
「boss,怎麼了?」
「你們自己看……」
眾人立即便圍了上去,不過須臾,羅柏特的聲音又是第一個發了出來。
「盲劍客?盲眼兄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