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奏世界 第五百二十六章第一勇士之爭(四)

作者 ︰ 曾幾何時天魔的黑鴉

「哼~一群豎子,不足與謀!」

小橋流水,桃花紛飛的庭院內,法耶爾與愛葛妮絲正坐在一座涼亭下相對而飲,不過法耶爾的心情顯然並不怎麼好,狠狠灌下一口清酒後,便突然將酒杯往桌上一磕,發泄般的低吼了一句。

「聶,你別為那些人動肝火,不值得。」

輕輕按住法耶爾的手,愛葛妮絲隨即拿起酒壺幫他重新斟滿了一杯。

「唉~~難道他們真的不明白?守家之犬遲早變喪家之犬的道理?虧難他們還能夠混到今天的位置。」

無奈的搖了搖頭,法耶爾長嘆一聲,緩緩飲盡了杯中之物,心中卻沒有一點舒暢的感覺。

「正所謂決定腦袋,他們愛這樣就隨他們去吧,不過……聶,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們是指望不上了,看來還得自己擁有一份足夠實力才行。」

放下酒杯,法耶爾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波折,他完全明白了一個道理,或者說重新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做大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必須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力量。

「嗯?聶,你的意思是……」

「reconquest!(狂熱再征服)」

「哈!?聶,你是認真的?」

猛地一捏拳頭,法耶爾仿佛又變回了曾經那個冰涼利落的殺手。

「非常認真!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很久了,必須阻止暮吞並整個公牛公國,不然後面這個組織就將成為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即便是教會傾盡全力也無法撼動的存在!所以必須在初期就遏制住它。」

「可是……聶,你清楚reconquest意味著什麼嗎?」

「啊,當然清楚,這可是最血腥,同時也是最殘酷的戰爭……」

reconquest,狂熱再征服,是七龍紀467年,時仍教宗所提出的一個口號,而目標正是當時剛剛獲得獨立的獸人。

所謂狂熱再征服,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樣,讓那些月兌離光明之龍懷抱的「羔羊」重新回歸正道,但手段卻是最為暴烈的戰爭,當時的獵鷹帝國成處于鼎盛時期,不但擴張**強烈,同時帝國上下對于傳教也十分熱衷。

恰好那時某個獸人小酋長因為不了解光明之龍,卻貿然的皈依,導致教會一度宣布獸人族將被納入光明的體系,但結果在發現自己受到蒙騙後,憤怒的小酋長直接殺死了為他洗禮的牧師,同時宣布不再信仰光明之龍。

這一行為極大的觸怒了整個獵鷹帝國,加之獸人又是不信仰龍神的「未開化種族」,所以時仍教宗便在鏡廳號召整個光明世界,一齊將迷途的「羔羊」們拯救回來,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必須籠罩在十字架的光芒下!

很快,第一次狂熱再征服戰爭爆發了,浩浩蕩蕩的帝國大軍很快就協助法師們擊潰了獸人僅有的抵抗,並一路追趕,這直接導致了整個獸人的分崩離析,同時經過法師們的估計,最少有三百萬以上的獸人死于這場戰禍。

結局顯而易見,獸人寧肯死也不願信仰「虛偽」的龍神,不過獵鷹帝國卻並沒有吃什麼虧,因為他們借助著這場戰爭硬生生從銀色聯邦中摳出了十分之一的國土,理由嘛……總是會有的,而這也是狂熱再征服的開端。

隨後還有過數次這樣的運動,不過規模都小了很多,而且狂熱再征服運動與教會的十字軍運動的最大區別就在于,它的主力不是教會的力量,更是那些虔誠的領主,正如字面上的意義,既有「狂熱」,也有「征服」,只要能夠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某個曾經屬于光明範圍的地區月兌離了光明的懷抱,任何領主或者大主教級別的人物都能夠發動狂熱再征服運動,只是費用還有兵力都要自己負責,教會只提供一個名分還有少量協助。

不過狂熱再征服運動最出名的,不是其規模,而是其血腥,非常的血腥,重新征服過的地區,將會由教會的裁判所進行「篩洗」,上面任何不信仰光明的智慧生物都將被滅絕殆盡,以確保日後不會重新出現這樣的問題。

其中最有名的當屬臭名遠揚的「紅隻果日」。

在七龍紀602年的秋季,在獵鷹帝國南部邊境,一群不堪人類領主壓迫的半精靈宣布起義,並驅逐了當地的領主,所謂半精靈就是人類與精靈結合的產物,本來這種事情在當時的帝國都算不上事,每年這樣的起義都不下百次,但最要命的是其中一些過激者竟然焚毀了一座教堂,這個事情經過被驅逐領主的大肆渲染,很快就變為了半精靈已經月兌離光明體系,即將投入大地之母懷抱的嚴重事件。

很快,周邊的所有領土一齊發動了狂熱再征服,脆弱的半精靈很快就被擊潰,大部分投降,一部分逃入艾羅蘭,可這僅僅是開始……

當宗教裁判所的白衣死神們來到時,半精靈第一次體會到了光明之下的恐怖,短短十天內,該地區近十萬半精靈被集中屠殺,鮮血甚至一度染紅了某片青隻果園里的所有隻果,而隨後不斷擴大的「篩洗」更是波及到了周圍的人類聚居點,當一切終于結束時,「紅隻果日」也成為了精靈與人類世界隔離百年的障礙,一直到第三次月蝕戰爭,雙方關系才恢復正常。

「既然知道,你又……」

「沒辦法,這是目前唯一能夠遏制羽龍的可能。」

「嗯……其實有時我經常在想,聶你是不是太執著了,畢竟只是游戲……雖然我也很舍不得,舍不得導師,師姐,還有很多很多,但是終究有一天我們還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

瞬間,法耶爾沉默了,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女孩,似乎完全想象不對方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某種程度上說,法耶爾算是一個十分大男子主義的人。

「也許……蒂絲你說得對,我確實太執著了,不過有些東西我也想了很久很久……」

說著,法耶爾緩緩從坐墊上站起身,走到涼亭的護欄旁,看著潺潺流水從布滿青苔的小石子上淌過,臉上一片平靜。

「……沒錯,現在該有的我都用了,名望,地位,甚至金錢,我隨便將包裹中的一件東西拿出去都可以賣上百萬金幣,但是……我一直有一種預感,我和白天魔,我和薩菲,我們兩個人的對立不會停止,這並不意味著生死之斗,有些人天生下來就注定將是彼此的對手,或許我和他正是這樣的人,即便離開了游戲,我懷疑……我和他的對立也將一直持續下去。」

「怎麼會……」

「很可笑吧?就像是重度迫害癥患者一樣。」

微微一笑,法耶爾隨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然後慢慢將其捏成碎末……

「而且還有一點,雖然蒂絲你一直不願說,但我很清楚,你不是一般的人,嚴格來說我是配不上你的。」

「沒有這回事!」

愛葛妮絲立即從坐墊上跳了起來,然後小跑到法耶爾身旁,攬著他的臂膀說道︰

「不管我是什麼人,這顆心都不會變。」

「呀啦呀啦,這樣的話很像三流言情小說里的對白呢,不過里面的男主角貌似都挺悲劇的。」

「你!」

看到愛葛妮絲鼓起腮幫子,大大的雙眸也開始變得亮晶晶,法耶爾頓時慌了手腳,連忙安慰起來。

「唉唉,我……我只是開個玩笑,別……」

幾分鐘後,法耶爾才安撫下愛葛妮絲,這讓他感覺比跟岳雨樓大戰一場還累。(別想歪!)

「蒂絲,雖然你可能不在意,但是……我終究是個男人,那些責任必須由我來扛,我是個孤兒,比誰都清楚家庭的可貴,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與家人產生矛盾,所以我必須要讓所有人對我們的關系無話可說。」

「聶……」

「我以前是個殺手,是個見不得光的人,但現在我不得不為自己能夠在陽光下堂堂正正的擁抱你而努力,我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業,我想了很多……雖然我有一些閑錢,但只是勉強夠用,而本身我這個人,說真的,除了殺人便一無是處,沒有什麼文憑,也沒有什麼更多的本事……不過這個游戲倒提供了一個不小的平台,我打听過很多,也特意去查了很多,那些大型游戲公會其實不比某些小公司要差,從資金到人員都極其專業,或許這就是我要邁出的第一步。」

說著,他緩緩轉過身,然後輕輕抱住那個眼淚汪汪的女孩。

「蒂絲,相信我,我會控制好一切的,我會為我們的畫出一片天空,當我離開游戲之時,我會親自捧著鮮花,還有戒指來到你的面前。」

「嗯……聶,我相信你,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不過……」

愛葛妮絲輕輕推開了法耶爾,並在對方疑惑的表情中捧住那張堅毅的臉龐,低聲呢喃道︰

「……是我們一起努力,不要太小看女孩子喲。」

說完,法耶爾便感覺一種溫柔的觸感迅速在自己的唇間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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