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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前軍和豐前軍開始增援前線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遠處日軍陣線的一角已經開始崩壞了,但是從他們眼前掠過的蒙古鐵蹄卻讓他們顯得怒不可遏。這些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古騎手像風一樣掠過他們的視線,一邊播撒著死亡,一邊挑動著混亂。在這樣的情況下,本身就沒有統一指揮的日軍的陣型開始錯亂了,不少武士自發的試圖追擊和阻截蒙古騎兵,這樣一來就把自己原本領受的任務拋在了腦後。
然而博爾哲別這幫蒙古騎兵卻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看到自己的側背面出現了一大股日軍,于是一個呼哨,所有人驅馬做了一個高難度的一百八十度掉頭,旋風般循原路殺了回去。雖然有個別的騎手在日本人的阻擊下摔倒下馬,但總算還是在日軍合攏之前殺了出來。
「命令林津統率本隊及高副萬戶所部剩余力量立刻增援唐副萬戶。」看到日軍的援軍終于出動了,張煌也開始調兵遣將了,而他的第一拳自然打在日本人已經出現的軟肋上。「命令趙一元統率本隊及孫副萬戶所部增援趙副萬戶。」
「什麼,北條這家伙被元軍殺死了。」在趙彬的纏斗中處于下風位置的豐後軍的統帥大友貞親擰緊了眉頭佇立在軍旗之下,在微風中飛揚的陣羽織仿佛是他煩亂的心情一樣互相糾結著。「接下來估計元寇的主力將加重打擊北條肥後軍了吧,總大將的預備隊在干什麼?」
「築前軍和豐前軍已經出擊。」作為貞親與力的一族戶次鄉親向後方眺望著。「不過,好像在追擊剛剛從我軍後方越過的元寇騎兵,不,是一部在追擊,其余的向左翼方向前進著,看起來總大將準備先在左翼達成突破。」
「少貳家的混蛋!」大友貞親破口大罵著,作為九州三人眾之一,大友氏和少貳氏的心結從前一次元軍入侵開始就已經或隱或現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島津家和他的肥前軍,我們這就要被元寇包圍了。」
貞親的話沒錯,此時由肥後軍主帥陣亡而引起的日軍左翼一部的混亂終于變成了潰退,潰兵丟下手中的武器,倉皇的向桃川方向逃去,只有少數自持武勇的武士還在頑抗,但很快就在觸類旁通的元軍的長槍投擲下變成了肉串。
「我大友家的武士絕不能無謀的葬送在這里。」貞親掉轉馬頭,加了一鞭子,在戰馬跑動起來之前,他丟下一句多余的命令。「全軍後撤。」
「追下去!」大友家軍旗的後移造成了陣中的新的一輪混亂,看到這一幕的趙彬急忙下著命令,于是以新近增援上來的趙百川所部為箭頭,元軍凶狠的追擊了下去,一時間喊殺聲驚天動地,日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向桃川涌去。
「元寇圍過來了!」
盡管趙彬、唐崢都沒有下令包抄,但事實上因為缺乏足夠的時間統合,不少千戶、百戶卻自行其是的率著部下殺向了相鄰的日軍築後軍,因此一度佔據優勢的築後軍發現自己的敵人越打越多,不由得慌了手腳,再抬頭看看,不好,兩側的自己人已經紛紛後撤,剩下孤軍苦斗的自己顯然已經陷入了元軍的包圍。
「逃啊!」兵敗如山倒,這些剛才還驍勇異常的武士,一個個失魂落魄的向看起來沒有元軍的任何方向逃去,以至于安達成宗的旗本隊進行阻攔也未能成效。「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跑,吃人的元寇殺過來了。」
正當潰軍攘攜著安達成宗的本隊向後撤去之時,日軍右翼的混亂開始波及到左側的同伴。正在和漢軍、色目軍苦斗的薩摩的武士意外的遭到了自己一方的沖擊,而聲嘶力竭叫喊著「失敗了」、「快逃啊!」這些話的肥後軍更是嚴重打擊了日軍的士氣。一時間勝利在望的元軍士氣大漲,幾乎是壓著那些心無斗志的南九州武士痛毆著。
「劉昊!」張煌把身邊的騎軍千戶叫上了箭樓。「看清楚沒有?」張煌一指日軍混亂的右翼。「你帶上所有的騎兵給我追下去,日軍越是混亂,咱們這次的收獲就越大。」劉昊領命而去,張煌想了想,也下了箭樓。「留下一個人,若是博爾哲別回來了,你讓他跟著大隊追下去,其余人,」張煌命令著剩下的十幾個直屬千戶。「爾等隨本官出陣!」
「怎麼會這樣?」目瞪口呆的少貳經資看著自家右翼突然其來的崩潰場面兩眼發直,還沒等他清醒過來,張煌將旗出現而帶來的右翼元軍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更是讓他受驚不已。是的,雖然張煌並不可能親自披堅執銳,但在冷兵器時代主帥親臨第一戰線給下屬帶來的激勵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正當藤原經資拼命企盼自己投入左翼的援軍能穩住戰線的時候,右翼滾滾而來的敗軍正在士氣高漲的元軍的壓迫下別無選擇的徑自沖向了他的本陣。
「大人退吧。」副將大友賴泰見事不好急忙進言著。「唐有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保住了大宰府,只要等到宇都宮大人的援軍抵達九州,咱們還有機會把元寇從神州驅趕出去。」大友賴泰看到藤原還在猶豫,心急如焚的他急忙越俎代庖的下令著。「快來人,快護送鎮西大人過川!」
「父親,這幫北九州的混蛋都逃了。」少貳軍旗的一動,日軍前線開始徹底崩潰了,而還在奮戰的島津家的南九州三國武士就成了經資和賴泰遲滯元軍的棄子。「我們怎麼辦?」
「混蛋!」島津久經雙眼欲裂,然而此刻他已經無力控制和元軍對陣的南九州三國武士,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跟著逃亡,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但他又深知兵敗如山倒,一旦沒有人阻擊的話,想逃也逃不掉的,于是經久左右打量著,最終把目光落到了嫡子的身上。「忠宗,收攏還能作戰的武士,島津家的威名就拜托你了。」
「是!」島津忠宗重重叩了一個頭,作為日島津家的當然繼承人,他的勇力在整個九州也是有名的。只見他奉臂一揮,幾十個島津家的郎黨簇擁在他的身邊,人人持刀在手,一時間,倒也給他穩住了不少軍心。趁著這個機會,久經悄悄的月兌下華麗的甲冑,在親侍的幫助下,打馬向河川的方向奔去。
「什麼?有一股小鬼子負隅頑抗。」仿佛一塊巨大的石頭擋住激蕩的水流,在元軍的驅趕下,無數無頭蒼蠅一樣的日軍越來越多的聚集在了忠宗的身邊,雪球越滾越大以至于右翼元軍的反擊也被牽制住了相當一部分的力量。「來人,」張煌略一沉吟就想到了對策。「調兩個千戶的弓箭手上來,給我射死他們!」
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然而熊熊燃燒的火把繼續照亮了戰場,在元軍的窮追不舍之下,有如喪家之犬的日軍開始向桃川的北面逃去。然而寬廣的桃川雖然不深,但也絕非已經完全月兌力的日軍可以輕易的涉渡的。
「小鬼子去死吧!」打馬而來的劉昊一刀劈開一個來不及逃竄的日軍武士的腦袋,隨即抽出弓來瞄準另一個日軍的後背就是一箭,利箭瞬間將日本人釘在地上。「殺!」他一揮弓,帶頭躍進了桃川之中,在他的身後一百四十余騎親軍騎兵和二百多蒙古騎兵先後沖進了水中,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
「元寇,卑鄙!」在箭雨中被射成刺蝟的島津忠宗頑強的用刀支撐起自己的身子,身邊的武士早已經被盡數射殺了,之所以他還堅持不倒,只不過是還有一股憤憤不平的氣息。「要想討取的,盡管親自上來!」
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元軍弓箭千戶親自動手,一箭釘入了忠宗的眼內,力量之大,帶著忠宗整個的飛了起來,人還在空中,手一松,「啪」刀落了下來。「唧唧歪歪說什麼呢。」千戶一指身邊的人。「你,卻割下他的首級。」
「命令各萬戶率部繼續滾動向前追殺,日軍逃到唐津就追到唐津,日軍逃到大宰府就追到大宰府,決不可讓日本人有喘息的機會。」飲馬桃川之畔,看著浮尸累累的河面,張煌沒有一絲的猶豫,這些可都是九州日軍的中堅,此時能多殺一個,張煌在九州就能減少一份未來的抵抗。「命令工匠三千戶和管糧千戶打掃戰場救護我軍傷員,命令林津和趙百川停止追擊,所部率剩下的麗軍向桃川上游搜索……」
大元世祖至元十八年、日本後宇多天皇弘安四年、西歷一二八一年閏七月九日,月色初升,歷時半天的桃川之戰拉下了帷幕了。日軍以鎮西奉行屬下九州御家人合計四萬大軍迎擊張煌所部元軍殘部四萬四千余人,結果大敗而歸。此役元軍戰死三千二百余人,重傷三千五百余人,而日軍當場戰死了包括安房守北條宗政、左衛門少尉島津忠宗、丹後權守松浦堯在內的八千余人,在隨後的向大宰府一路敗退的途中又被日夜不休、追擊而來的元軍陸續殺死了包括少貳資能入道覺惠在內的二萬二千余人,再加上四處星散的逃兵,當最終逃出生天的日軍丟盔卸甲的逃入大宰府閉門堅守的時候,曾經浩蕩的軍勢只剩下了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而築肥道上尸橫如麻,沿途莊園、村館無一不被追蹤而來的元軍拔除、焚毀……慘敗的消息瞬間越過門司海峽,從西國開始整個日本處于一片風聲鶴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