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之後 正文 152.靖海費

作者 ︰ caler

東海四年四月十九日,從彌留狀態中清醒過來的幕府執權北條時宗接受了無學祖元的剃度,法號道杲,剃度即成,時宗也仿佛耗盡了一切的生命力,隨即宣告不治。北條時宗即死,北條家分支一門及御內人不顧有力御家人的反對擁戴時宗長子貞時繼任執權,並以一門長者曾擔任六波羅府北方探題的正五位下駿河守業時出任連署。同日,幕府將現任將軍源氏朝臣惟康軟禁在鐮倉鶴崗八幡宮中。短暫穩定了鐮倉的局勢之後,幕府重啟了對上野、陸奧的攻勢,與此同時幕府在濃尾和伊勢、伊賀等地也發動反擊,從北陸而來的金澤家的主力也進入近江,南北朝之間的戰事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此後幕府為了解決恩賞等一系列的財政上的困難,被迫以每年三千萬錢(三萬緡)和一千匹絲綢的代價將佐渡租借給了東海,至此,尚不為日本所知的浮在海面上的黃金島落到了東海的手中。

所謂好事成雙,五月初,面臨東海壓力的高麗王氏政權鑒于蒙元一時無法第三次發起征討日本的攻勢,遂遣使對馬要求雙方再次議和。得到嚴原港鎮鎮守李守庚李仲禮(注︰書友葉隨風舞-流推薦)首肯之後,擁有對馬下縣的祁答院子爵祁盛出面接待了對方。雙方經過幾天的談判,得到了海東最後授權的祁盛終于與高麗達成了用私下貿易取代劫掠的和平協議,由此,揮舞著從日本獲得的大筆金銀銅錢的東海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從高麗獲得急需的物資。當然作為協議的另一個補充,雙方約定這種貿易將限定于對馬進行,同樣雙方也一致同意盡量向元帝國隱瞞這一切可能。

「這個的消息確實嗎?」張瑄眉頭彈了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朱清。

「不會有錯的。」朱清重重的點了點頭。「咱們東海上的老朋友已經大多數都接到帖子了,東海一梟宣布只要向他繳納靖海費,他就開放到五島列島的海路出來,所有想跟日本人做交易的,都可以直接前往福江島和日本人直接買賣。」

「那還等什麼,還不派人立刻過去探路。」張瑄這也是急了,大都那面的消息一直對他們不利,這件事再查不出個子丑寅卯,恐怕在蒙古主子面前也不好交代。

「人和船我已經派出去了。」朱清第一時間就派人出海了,不過,海路漫漫,朱清的人又不像東海知道該如何直駛九州,因此需要先開往耽羅軍民總管府再折向五島列島,這一來一回至少要大半個月,短時間是未必能模得清門路的。「不過,這件事我總覺得透著古怪,怎麼東海一梟就突然變了更張呢?」

「莫非不是咱們打草驚蛇了?」張瑄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莫非東盛商號其實跟大都的貴冑沒有關系,而是東海一梟派在岸上的眼線?」

「我估模著十之**也是這個道理,但是。」朱清擺擺手。「這件事你我兄弟知道就可以了,連楊興這邊你也別說。」張煌當然知道朱清為什麼這麼謹慎,其實想想也夠駭人的,一個游走于各地權貴豪門的大賈居然是海盜派在陸上的眼線,要是傳出去非但要轟動一時,恐怕揭露這件事的兩人得到的不是獎賞而是蒙古貴冑們的責難。「不過,驚動東盛商號這步棋咱們也算是走對了。」朱清並不知道,張煌這麼做其實是為了掩護源源不斷從江南各地開往津坊和長崎的移民船隊。「要不然,又怎麼有機會和東海一梟搭上線呢。」

「對了,這靖海費怎麼付呢?」張瑄轉念一想,朱清冒冒失失的派船出去,萬一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那可就是虧大了。「不會是東海一梟在糊弄咱們吧。」

「所謂靖海費不過是商稅,東海一梟送信的時候附了一面旗幟,明言到了福江,完了商稅,順便在市舶司里把旗幟一換,日後就可以憑著新的旗幟同行日本與大陸之間。」說到這,朱清也覺得有些古怪。「市舶司,我說剛才一直在琢磨那地方不對呢,居然一個海賊也辦起了市舶司,豈不是沐冠而侯嗎?」

「澄叔兄,這也未必,萬一這是日本人的市舶司,那東海一梟只是從中分潤呢。」自己也是從海賊變成元帝國的官員的,以己度人,東海一梟為什麼不能成為日本人的官呢,這一點上張瑄根本不會有什麼華夷之辨。「再說了,東海一梟能跟日本人合起伙來收商稅,就未必不能在海漕上放咱們一碼。」

「說得也是,那就等探路的回來後,咱們再看看是不是可以直接派人招撫了。」其實朱清也明白招撫是多半不可能的,剩下的若是真能跟張瑄說的一樣,倒不是不可能用金錢收買東海一梟,至多大不了花錢買太平就是了。

「是啊,是啊,要是真的能招撫了,咱們也好向朝廷交代啊!」

和高麗、大陸的兩條商路外加與日本南北朝之間以及與東北女真各族的商路的確立讓東海有了四海通衢的地位,當然現在這個四海通衢還只是一個雛形,按照張煌的設計,一旦完成了東海現有的五州一府的人口充實之後,新州大琉球的開發才能真正的聯通更廣闊的天地,為東海稱霸海洋奠定堅實的基礎。

不過不管是不是已經設定了海上霸主的展望,既然還面臨著蒙胡從海上入侵的可能,那麼水軍的建設就必須放到了當務之急上。

「臣幾次走訪了神策左軍,也了解了幾次雷霆戰船出擊的經過。」水軍司郎中程唐向張煌報告著水軍改制的一些相關內容。「臣以為現行的用軍、旅、隊三級區分水軍編制已經不太適應,至少水軍不能和馬步軍使用同樣的編制表。」張煌非常感興趣的看著他,得到張煌的鼓勵,程唐繼續著。「現而今一艘裝備十門火炮的雷霆戰船上除了十卒的炮手以外,還有四哨的操帆手和肉搏兵,在加上火夫、醫官和船長,至少需要二百人,而軍制中兩百人算隊實在是多了,算旅的也委實不足。」

「有道理。」張煌截斷了程唐的話。「孤明白卿的意思,而且雷霆戰船是一個編制,普通的輕快船和三千石大船又是一個編制,的確有些繁瑣和不利于指揮了。」張煌沒有說的是,隨著日後造船技術的發展以及水軍要求的提升,二十門炮,四十炮乃至百門炮的巡洋艦也將遲早登場,因此必須改變原來的老式編制。「那卿的意思是?」

「臣以為可以按船上兵數進行編組。」程唐的想法也很簡單,即一艘船的長官還是授予千總的地位,至于船千總的品級則根據船上兵員來決定,一百人可以授予從七品,二百人則可以授予正七品,不必跟馬步軍劃一了。「同時一旅則改轄三隊,那麼旅指揮使的官職則不用做過多的提升,而一軍改轄五旅並軍直屬一隊計十六艘戰船,水軍的一個軍繼續可以保持三千二百人的規模。」

「那若是一艘船上有千人呢?」張煌一笑,程唐的改變還是沒有月兌出舊軍制的巢窠,當然也許在程唐看來這是改變最小的,最容易實施的,但在張煌眼里卻是步子還是太小了。「那船上千總大,還是邊上一旅的指揮使大?」

「怎麼可能一條船上有千人?」程唐被張煌問住了。「主上,這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之前東海的戰船上可有石砲?可有火炮?沒有,現在又怎麼有了。」張煌舉例說明著。「現在咱們的雷霆快船上不過是十門火炮,卿又能保證,日後不會裝上更多?」幾個問句把程唐徹底問著了。「所以水軍司既然要考慮新的編制,那就要有前瞻性,不要顧頭顧尾的舊瓶裝新酒。」張煌想了想,提示道。「孤以為,可以在水軍各部中先裁撤了旅一級和指揮使、虞侯的名目。」

「主上,那旅一級的官怎麼辦?」程唐一听大驚,立刻問詢道。「難道也裁了嗎?」

「不,保留他們的品級,先歸入軍部听用。」軍部是個新詞,但這並不妨礙程唐理解。「到時候需要了指揮一艘以上的戰船了,再派他們出去指揮,」會是如此,但是必然不需要這麼多的冗員,但水軍是在擴充,一時間也不虞去處。「至于一個軍保留多少船只,就先按各船的兵員來定奪,至于船長是不是還用千總的名目,孤看現在水軍旗也只有三角、燕尾和長方三種形式,還是不用變的為好。」

「那船上千總的品級?」程唐用張煌之前的提問反問著。

「先按兵員人數來定,日後用火炮的門數來定。」張煌如是提議著。「對了,孤以為隨著雷霆戰船可能越早越大,卿等還是要做好相關的分級。」

雷霆戰船的分級?程唐不知所以的看著張煌。

「二十門火炮以下,可以稱為巡海快舸,二十門以上至四十門之間可以稱為巡洋艨艟,四十門以上可以稱為鎮洋斗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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