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張宸洮將自己身邊的人召集起來,正式的宣布建立自己的幕府。
幕府一詞最早見于史記李牧傳,其文曰︰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輸入莫府。史記集解引如淳曰︰將軍出征,行無常處,所在為治,故言莫府。索隱又引崔浩曰︰古者出征為將帥,軍還則罷,理無常處,以幕簾為府署,故曰莫府。據此可以看出幕府原本的意思是指出征將帥的中軍帳,並非常設機構。至漢代,外戚多以大將軍、車騎將軍職輔政,均設幕府,召署名人學士,與參政事。如昭宣時,大將軍霍光闢楊敞為軍司馬,以明經闢蔡義,以材略闢田延年,置之幕府。又如元帝時,樂陵侯史高以外屬為大司馬車騎將軍,闢匡衡為議曹史,列身幕府。到了成帝時,大將軍王鳳秉政,陳咸薦蕭育、朱博除莫府屬。光武中興後,此風更盛,鄧、竇、梁、馬輔政,均開幕府,以樹私黨,以邀名譽。幕屬雖多居武職,然軍政之事,無所不預議,實開後世幕僚之緒。到了漢魏以後,「開府」成為一種的榮餃,諸葛亮就曾在《前出師表》中以「宮中」、「府中」分別指代內侍和朝臣,而張宸洮正是以王族侯爵的身份加授開府的錫命才得到建立幕府的資格。
「本爵的盤子小,所以人不多,」上來張宸洮便開了一句玩笑。「不過人不多也有人不多的好處,至少本爵從來沒想過將本爵的幕府建成與鐮倉政權一樣的機構。」眾人不禁莞爾,就听張宸洮繼續著。「而且,人少大家事情多,基本上也就沒有可能互相扯皮了。」笑聲有些抑制不住的樣子。「好了,廢話不說了,幾位都互相認識了吧?」話雖如此,張宸洮還是一一重新為眾人介紹過來。「今後,靜齋兄將作為幕府長史,」孫佑茲站起來沖著大家一拱手。「當然,靜齋雖然擔任長史,但海軍都指揮使這一塊暫時還不能割下,因此只管幕府的大政方針,至于具體細務還要在座的替他分擔。」隨即張宸洮點名著。「封老大人,」雖然封郁萍是張宸洮側室封氏之父,但是在公開場合他只卻不能稱呼對方為岳丈,畢竟岳丈這個詞只是專用用正妻或是平妻的父親,封郁萍是無福消受的,因此張宸洮只能用如此模糊的稱呼。「還請老大人執掌陸軍丞一職。」
封郁萍捋捋微微發白的胡子,慢慢站起身子,沖著幾人羅了一圈,算是打過了招呼。雖然最終被張宸洮耍了手段給強行邀出山,但是他跟張宸洮卻有約法三章。第一,他只管參照大華軍制設定奴軍編制和相關條令,不管人事和作戰指揮。第二,只待三年,三年後一定要攜老妻還鄉。第三,他一人精力有限,張宸洮要給他派幾個助手查閱律令。對此張宸洮統統答應,由此這位老爺子才三心兩意的成為了張宸洮幕府中的一員。
「貞邦兄,」隨著張宸洮的話音,不得志的八品禮部官站了起來。「本爵委你為禮丞,今後與天竺、大食等外邦的交道全權由你負責,另外還要多加打探西賀牛洲的消息,特別是航路,若是能找出曾經去航的船主或是領水,本爵必有厚賞!」
「請督侯放心,溫某願赴湯蹈火為督侯效死。」盡管溫師昉和大部分的幕府成員一樣並不知道張宸洮最終的目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天盟誓。
「本爵不需要你撲湯蹈火,也不要你去死。」張宸洮笑著讓他坐下。「但是你一定要把這兩件事作為頭等要務來辦,此外,你還要幫本爵在奴軍中訓練通曉蕃語的通譯,日後在異國行軍總不見讓你一直隨著沖鋒陷陣吧。」溫師昉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張宸洮的目光隨即轉向了下一位。「陳擴情,」副千總陳站了起來。「听得這幾日你約束老兵得力,本爵就委你為軍法丞一職。」關于法部丞一職張宸洮還希望找專業人士來肩挑,不過行省法部按察使丘德純也好,行省大審分院知院雷有奇也罷,與自己的關系都並非和睦,因此張宸洮只能在行省學政顧章爍這邊動動腦筋了。「楚樓,你為海軍參軍,主要負責探查航路和訓練咱們自己的水兵。」曾經頹廢的艾侑笙也站了起來示意。「練萬戶,不要老是擠眉弄眼的,你,作為陸軍參軍,」練萬戶扯著嗓子的應了一聲,惹得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叫那麼大聲干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嘛?」張宸洮一瞪眼。「記住了,趁著奴隸們還在編練,先把奴軍的架子搭起來,陸軍可只是負責入役訓練的,接下來能不能成為一支合格的軍隊,一切就靠你了。」
「大哥,你來擔任泉部丞,我放心。」張宸洮沖著剛剛從東北行省趕來的正妻李氏的仗兄李路遠如是說到,由于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的姻親,因此李路遠特意放棄自己已經做到從七品的州倉大使的職位趕來幫襯張宸洮。
「要不要我先把督侯的財務情況向大家做一個介紹?」李路遠溫聲的說著,盡管他對張宸洮納了封氏作為側室有些不滿,但是他也知道即便不納封氏,自己妹妹在侯府中也面臨著各種各樣的競爭,不過一切爭寵,只要妹妹生下嫡子就無所畏懼了。
「等一等,」張宸洮一指身邊的另一位,這一位也算是張宸洮的郎舅,乃是南郡夫人蘭氏的堂兄,早年據說對蘭氏一門多有顧拂,這次張宸洮開幕,蘭氏就介紹了過來,本身也是個積年的老吏。「左武兄,主簿一職還請你來挑一挑。」
「蘭某省得。」蘭九真笑著跟幾位武人打了招呼,一副滿臉堆笑的樣子遠比生人勿近的李路遠看上去更讓人放心接近。不過主簿乃是各級主官屬下掌管文書的佐吏,隋、唐以前,因為系官長的親吏,權勢頗重,魏、晉以下統兵開府之大臣幕府中,主簿常參機要,總領府事。譬如習鑿齒就曾為桓溫的主簿,時人曰「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隋、唐以後,主簿是部分中央官署與州縣地方的事務官,職權日降,至于蘭九真這個主簿到底屬于前者還是屬于後者,盡管他表現和藹,但是任誰也不敢對其過于輕視了。
「如今幕府還缺學部、工部、法部諸丞,」雖說幕府不必像朝廷一樣設立全部的職司,但是張宸洮的目標是建立自己的國家,因此麻雀雖小但五髒一定是要全的。「司農和司藥以及格致的人才也虛位以待,若是諸君有合適的人才,切勿忘了推薦給本爵。」
「正當如此。」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有志一同的抱起拳向張宸洮齊聲應道。「我等但有些許可用之才,一定推薦到督侯的門下。」
「那好,李泉部,你先為大家伙講一講咱們的財務狀況吧。」
「是。」李路遠慢條斯理的從袖子里掏出一本賬簿,翻了幾頁,誦讀了出來。「督侯的薪餉和領地歲入是要用來支付侯府開銷的,姑且不論,就說督侯到了西洋以後的收支吧。」眾人耐著性子听著。「第一筆收入是各地商賈以及大種植園主們進奉給督侯的迎駕儀錢,然而督侯已經盡數捐與各州,或建學校,或修道路海堤,或開設施藥館,也不能計入。」眾人這個氣啊,不算的東西說出來干什麼,只見李路遠慢吞吞的翻了一頁。「此後督侯向天竺商行無息借貸了二百五十萬貫,預計五年後起還,十年內還清。」這次是張宸洮收到的第一筆錢。「再接下來內外藩屬朝覲,一共收到了差不多一百五十萬貫的財物,但這些財物一部分要呈送京師,」譬如砂金、白象、孔雀、老虎、舍利、貝葉佛經等有特殊意義的貢品,張宸洮必須送往宮廷。「又一部分則由行省泉部轉運司接收。」譬如硫磺、紫檀、柚木、普通奴隸等,這些將用來抵充張宸洮朝覲大典中花去的開銷。「又有部分將作為侯府典藏,」譬如沉香、檀香和龍涎香以及鯨油蠟燭等。「剩下的香藥、象牙、珠玉、琥珀、女奴等經過販賣,一共得錢約計五十萬貫。」差不多是三分之一的淨收入。「還有一筆收入不計。」李路遠的眼光在張宸洮和封郁萍身上一掠而過,但是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麼,張宸洮還好,封郁萍的臉上已經浮起了一陣怒意。「以上合計,督侯一共可用的預算是三百萬貫。」
「已購買青壯奴隸二千口,以十一貫一口計,開銷二萬二千貫。此批奴隸每口每日需供給糙米、菜蔬和禽肉蛋品約計五十貫,以一年計約二萬貫。」眾人飛快的心算了一下,若是不算購置武器的話,光一萬五千名奴隸成軍的話就要花掉張宸洮至少二十五萬貫,當然普通的奴隸根本用不了那麼多的花費,但是要練兵的話,不打熬筋骨不補充營養怎麼可能,因此這個數字也是必須的。「當前,已經聘用了一千一百五十七名除役老兵,月俸和口俸相加平均每人為五十貫一個月,預計一年七十萬貫。」這個數字有些虛,實際平均下來是達不到這個五十貫那麼多的,但無論如何也是一筆極大的開銷。「預計今後還要再雇佣至少一千名的除役老兵,兩者相加至少一百五十萬貫。」這麼一來剛才三百七十萬貫已經一大半沒有了。「預計還要購買兩條一等巡海炮艦,共二十五萬貫。兩條五千石武裝商船,共十五萬貫。火銃、火炮、刀槍、甲冑、馬匹、(鉛)丸(火)藥以及一年份的糧草,還要再算上雇佣商船隊的費用,少說還要二百萬貫。」
「錢不用擔心。」張宸洮看著屋內幾人听到這個數字大驚失色的樣子,不禁笑了笑。「楚樓現在跑商可以賺一筆,每年本爵還可以在總督這個職位上獲得二萬貫的列國孝敬。」二萬貫事實上是杯水車薪的。「當然,根本解決的辦法是去搶,大海就是咱們的聚寶盆,海外列國就是咱們的牧場,只要兵連成了,就該咱們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