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閔澈見木槿不置一詞地走了出去,心里沉悶的痛。
一個月之後的一天,醫生宣布父女兩可以出院了。木槿要求唐閔澈再多住一天,唐閔澈了然,心里猜到木槿是舍不得小雅當即毫無異義地同意。
同樣的深夜,看望他的人全部走光了,木槿才悄無聲息地來到病房。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和女兒分開;對不起,讓你只能在人煙散盡的時候才能出現;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有太多的對不起,可是他更想說,「對不起,我愛你。」
唐閔澈說這話的時候木槿正在凝睇著沉睡的小雅,當身後響起他飽含深情的話時,木槿僅僅是一顫,曾經幻想過的美好旖旎現在看來已失了色彩,只剩一片灰淡。
他從背後抱住她,一如既往的溫暖胸膛包覆著她,耳邊的呢喃低語都是以往溫存時的愛語,木槿輕輕合上眼回身攀住他胡亂的去吻,漸漸的他的氣息不穩,大掌自主地沿著她的身體游弋,他低聲說她又變瘦了,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木槿笑中帶淚,頭後仰迎接他優雅而又有力度的。
房門鎖上,白色的床變得凌亂,衣服扔了一地,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劇烈的翻騰之後是緩緩變得平穩的呼吸,木槿從頭到尾睜大了眼,霧蒙蒙的美眸讓人誤以為她沉醉其中,直到他沉沉的睡去,她的眸子才露出冷靜的神色,冷靜的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來,冷靜的走到女兒身邊,冷靜的抱起女兒……如此冷靜,為何會顫抖?為何會心痛?
午夜三點半,木槿抱著女兒走出醫院,她想她的人生真是命運多舛,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機會外面居然下大雨,而且醫院門前看不見一輛出租車,她不可能就這樣抱著術後的嬰兒沖進大雨中吧。
正急的渾身冒汗,一輛車破開雨簾停在了她的身邊,車門打開一個人打著傘朝她走了過來,木槿抬眼一看,居然是趙初年。趙初年見她如此狼狽,心里也是一驚,「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木槿絕不可能上趙初年的車,因為對他第一印象並不好,後來的接觸更是覺出他有著不顯山露水的強勢,直覺這個人不那麼簡單。可是現在她只能順勢躲進他的傘下說了聲‘好。’
車離他們只有幾步遠,但雨勢太大,木槿用自己的身子擋住懷里的寶寶,趙初年用全部的傘和半邊身子來擋雨,到上車時木槿母女倆沒淋到雨,趙初年大半個身子卻濕透了。
「用毛巾擦一擦。」車門關上,趙初年拿了干毛巾遞給木槿,木槿看他一眼搖了搖頭,「你身上濕了,你自己用吧。」
趙初年直接把毛巾塞過去,自己拿紙稍稍擦了擦再打電話,跟對方言明臨時有事下次再來看他的話然後便轉頭問木槿,「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木槿說了地址,趙初年眉目微微皺起,車子緩緩前行。